1 腐朽的盛宴空气里弥漫着我亲手调制的香氛——“晨曦”。我花了三个月,
用白玫瑰、佛手柑和一丝极难捕捉的雨后青草气息,
为陈屿的25岁生日调配了这款独一无二的香水。
它象征着我们爱情里所有纯净、明亮和充满希望的时刻。今晚,这抹“晨曦”的味道,
却成了我毕生难忘的讽刺。“三、二、一……Surprise!
”我抱着定制的黑天鹅绒蛋糕,在好友们的簇拥下,笑着推开我们合租公寓那扇熟悉的门。
身后,是我的男闺蜜顾然,是他帮我召集了陈屿所有的朋友,策划了这场盛大的生日派对。
我们想象过无数次陈屿惊喜的表情,或许会激动地拥抱我,或许会傻傻地笑。
但我们谁也没想到,迎接我们的,会是地狱。客厅里,没有开灯,
只有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在角落里苟延残喘,将沙发上交缠的两个人影拉扯得怪诞又丑陋。
男的是陈屿,我爱了五年的男友。他上身的衬衫被扯开了大半,露出因情动而泛红的胸膛。
而跨坐在他身上的女人,是我们的房东,苏曼。一个比陈屿大了近十岁,
永远妆容精致、口红鲜红如血的女人。此刻,她那条昂贵的丝质长裙被撩到了腰际,
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一只手还勾着陈屿的脖子,姿态熟稔而轻佻。
“Surprise”的尾音消散在死寂的空气里,被那令人作呕的喘息声碾得粉碎。
所有人的笑容,包括我的,都像被瞬间冰冻的劣质玻璃,寸寸龟裂,然后彻底崩塌。
时间仿佛被拉成了一条无限长的、黏腻的丝线。
我能清晰地听到顾然在我身后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能感觉到朋友们僵硬的身体和不知所措的目光,那些目光像无数根细小的针,
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身上。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血液仿佛在瞬间冲上头顶,
又在下一秒尽数褪去,手脚冰凉得像刚从冰柜里拿出来。陈屿终于从迷乱中惊醒,
他猛地推开苏曼,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眼神慌乱地在我们这群不速之客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像避开烙铁一样,
惊恐地落在我惨白的脸上。而苏曼,她却从容得可怕。她只是慢条斯理地拉下裙摆,
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发丝,甚至还对着我们这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那笑容里没有丝毫的慌乱或羞耻,只有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居高临下的审视。
她仿佛在说:看到了吗?这就是现实。我的世界,在她的笑容里,轰然倒塌。“啪!
”手中的蛋糕脱力滑落,重重地砸在地板上。黑色的天鹅绒奶油四分五裂,
溅起的白色奶油星子,有几点甚至飞溅到了我的脸颊上,冰冷、粘稠,像一记无声的耳光。
那只用白色巧克力精心雕琢的天鹅,断了脖颈,在黑色的奶油废墟里,显得那么可悲又可笑。
就像我。就像我精心守护了五年的爱情。2 苍白的辩解派对自然是不欢而散。
朋友们尴尬地、同情地,一个个找着借口溜走。顾然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走过来,用纸巾,一点一点,无比轻柔地擦掉我脸上的奶油渍。他的指尖带着一丝颤抖,
眼神里的心疼像海啸,几乎要将我淹没。“我没事。
”我听见自己用一种不属于我的、空洞的声音说。顾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最终只是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说:“我一直在。”门关上,巨大的公寓里,
只剩下我和陈屿,以及一地狼藉。空气中,“晨曦”的清雅香味,
与苏曼留下那股浓烈、成熟的木质玫瑰香水味,还有情欲的腥膻味混杂在一起,
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林溪,你听我解释!”陈屿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冲过来想抓住我的手,被我猛地甩开。“解释?”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解释什么?解释你是怎么在我为你准备生日惊喜的时候,和我们的房东滚在沙发上的吗?
”我的声音尖锐得像一把刀,每一个字都割得自己生疼。“不是那样的!是她,是她主动的!
”他急切地辩解,脸上满是悔恨和慌张,“我今天陪客户多喝了几杯,回来的时候头很晕。
她……她说给我准备了生日礼物,我以为只是普通的礼物,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她主动的?你喝多了?”我重复着这几个字,觉得荒谬至极,“陈屿,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一个女人爬到你身上,把你的衣服都扒了,你还能‘不知道’?
你的手长着是干什么的?你的嘴长着是干什么?你不会推开她吗?你不会喊吗?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只能用那套最经典的说辞:“我错了,
林溪,我真的错了!但我发誓,我爱的人只有你!我跟她只是……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我盯着他,试图从他那张我曾无比迷恋的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真诚。
但我失败了。我只看到了心虚和闪躲。我的心,一寸一寸地冷下去。我慢慢走向沙发,
那个他们刚刚纠缠过的地方。我的目光,落在沙发旁边的垃圾桶里。那里,
静静地躺着几个奢侈品包装袋。一个是我认识的顶级腕表品牌,另一个,
则是一个我只在杂志上见过的、以昂贵和稀有著称的艺术品商店的logo。我走过去,
弯腰,将那些东西一件一件捡起来。一块价值至少六位数的机械表,一对精致的袖扣,
还有一张艺术品购买凭证,上面是一尊小众雕塑,价格后面那一串零,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拿着这些东西,走到陈屿面前,一件一件展示给他看。“这也是她‘主动’送你的?陈屿,
你一个刚毕业两年的建筑设计师,月薪一万五,你是怎么负担得起这些的?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我……”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拿起他的手机,他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
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我心里。密码还是我的生日。多么讽刺。我点开他的微信,
点开他和苏曼的聊天框。没有露骨的调情,对话干净得像两个普通的房东与租客。
但转账记录不会骗人。一笔又一笔的“5.20”“1314”早已被清空,取而代之的,
是一笔笔五位数、六位数的巨额转账。备注是“项目预付款”“设计咨询费”。
好一个“项目预付款”。好一个“设计咨询费”。原来,我所以为的“爱情”,在他那里,
早就是一门可以明码标价的生意。我把手机扔回他怀里,力气大到手机砸在他胸口,
发出一声闷响。“陈屿,”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真让我恶心。
”3 名为“顾然”的港湾我像个游魂一样冲出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家。外面下起了雨,
冰冷的雨水混着滚烫的眼泪,糊了我一脸。我不知道该去哪里,这个我曾以为是归宿的城市,
在这一刻,变得无比陌生和充满敌意。最后,我还是拨通了顾然的电话。电话几乎是秒接,
那头传来他沉稳又带着一丝急切的声音:“你在哪?”我报了个地址,二十分钟后,
他的车稳稳地停在我面前。我拉开车门坐进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蜷缩在副驾驶上,
像一只被淋透了的流浪猫,浑身都在发抖。顾然什么都没问,他脱下自己的外套,
盖在我身上,将车里的暖气开到最大。车子平稳地行驶着,最后停在他工作室的楼下。
他的工作室在一个旧厂房改造的艺术区里,挑高的空间,一半是录音棚,一半是他的生活区。
这里是我除了和陈屿的家之外,最熟悉的地方。过去的十年,从高中到大学,再到步入社会,
每一次我开心、难过、迷茫,第一个想到的人,总是顾然。他像一个永恒的坐标,
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给我一个可以暂时停靠的港湾。他给我煮了姜茶,
找了干净的衣服让我换上。我捧着温暖的杯子,窝在他工作室那张巨大的懒人沙发里,
积攒了一晚上的情绪终于彻底决堤。我开始哭,毫无形象地放声大哭。从发现陈屿的背叛,
到那些刺眼的转账记录,再到苏曼那轻蔑的笑容,所有委屈、愤怒、羞耻和心碎,
都化作了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
顾然没有说一句“别哭了”或者“为了那种男人不值得”之类的废话。
他只是安静地坐在我旁边,时不时给我递上一张纸巾,任由我把他的肩膀当成枕头,
哭得昏天黑地。等我哭累了,声音都变得沙哑,他才递给我一杯温水,轻声说:“说出来,
会好受一点。”我断断续续地,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我说我有多爱陈屿,
为了支持他刚起步的事业,我省吃俭用,把自己的工资大部分都拿来贴补房租和生活。
我说我有多信任他,从没怀疑过他那些越来越频繁的“加班”和“应酬”。我说我有多可笑,
竟然还傻乎乎地为他调制那款名为“晨曦”的香水,庆祝我们“纯洁无瑕”的爱情。
“我真傻,顾然,”我抬起红肿的眼睛看着他,“我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顾然看着我,
他那双总是盛着清澈和温柔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浓烈情绪。有心疼,有愤怒,
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压抑。“你不是笑话,”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错的人不是你。
”他伸出手,想要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揉揉我的头发,给我安慰。但他的手在半空中顿住了,
最终,只是轻轻地落在了我的头顶,停留了片刻,带着一丝克制的珍视。“林溪,
”他忽然说,“你还记得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吗?”我愣了一下,
记忆被拉回到遥远的高中时代。那时候他组乐队,却连一把好点的吉他都买不起。
我攒了半年的零花钱,又去快餐店打了一个暑假的工,
给他买了一把当时我们看来已经是天价的芬达吉他。“记得,”我轻声说,“你收到的时候,
抱着吉他高兴得像个傻子。”“是啊,”他笑了笑,眼底却有些湿润,“那把吉他,
我现在还留着。对我来说,它比世界上任何昂贵的东西都珍贵。因为我知道,
那里面藏着的是一颗真心。”他看着我,目光灼灼:“真心,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不懂得珍惜真心的人,才是最可悲的。陈屿他……配不上你的真心。”那一刻,
看着他眼里的心疼和郑重,一个疯狂的、破釜沉舟的念头,像一颗毒草的种子,
在我荒芜的心田里,悄然滋生。我恨陈屿的背叛,更恨他让我当着所有朋友的面,尊严尽失。
我要报复他。我不要再哭了。我要用他最在意的方式,给予他最狠、最痛的回击。而顾然,
或许是我唯一的武器。4 复仇的序曲第二天,我没有回那个所谓的“家”,
而是直接向公司请了假。镜子里的我,眼睛肿得像核桃,脸色苍白憔悴,
狼狈得像个败军之将。不,不能是这样。我打开化妆包,那是我作为一名职业调香师,
为了保持嗅觉的纯粹,平日里极少动用的东西。我用最冰的冰袋敷过眼睛,然后,
一层一层地,用遮瑕膏盖住红肿和憔悴。我画上精致的眼线,让眼神重新变得锐利。最后,
我涂上了我唯一一支正红色的口红。镜子里的人,陌生又熟悉。那抹红色,像一面战旗,
宣告着我的宣战。然后,我从衣柜最深处,取出了那条顾然送我的裙子。
那是一条墨绿色的丝绒长裙,设计简约却极具质感。我记得他送我时说过:“林溪,
这条裙子很挑人,但我觉得,只有你穿才好看。”当时陈屿也在场,
他撇了撇嘴说:“太老气了,还是我给你买的那些粉色蕾丝裙好看。”现在想来,
他只是想把我打扮成一个符合他审美、天真无知的小公主。而顾然,他看到的,
却是我骨子里潜藏的、我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另一面。我穿上裙子,对着镜子里的自己,
扯出了一个冰冷的微笑。接着,我拿起了手机,
拨通了那个我曾经以为会是“一生一世”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陈屿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宿醉后的沙哑,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的期盼:“林溪?
你……你还好吗?”“我很好。”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陈屿,我们谈谈吧。
”电话那头是明显的狂喜和如释重负:“好好好!林溪,我就知道你还爱我!你在哪?
我马上去找你!”“不,”我打断他,“老地方,晚上七点。
就我们当初……定情的那家餐厅。”挂掉电话,我能想象出陈屿此刻的表情。
他一定以为我心软了,以为我会原谅他,以为我们还能回到过去。他会满怀希冀,
甚至会精心打扮一番,赶赴这场他以为是“求和”的晚宴。而我,要亲手击碎他所有的幻想。
我转头看向一直默默陪在我身边的顾然。他看着我这一系列的举动,眼神复杂。“顾然,
”我走到他面前,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大胆地直视他的眼睛,“帮我一个忙。”晚上七点,
那家我们定情的法式餐厅。悠扬的小提琴声,摇曳的烛光,
一切都和五年前那个夜晚一模一样。陈屿果然精心打扮过,他穿着昂贵的西装,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还捧着一大束我最喜欢的白玫瑰。当他推开门,
满眼期待地寻找我的身影时,脸上的笑容,在看到我对面坐着的男人时,瞬间凝固了。
我对面,坐着的是顾然。他和我穿着同色系的墨绿色衬衫,看起来无比登对。
我没有理会门口僵立的陈屿,而是拿起叉子,
叉起一小块提拉米苏——那是顾然最喜欢的甜品,然后,我当着所有人的面,
亲手将那块蛋糕,喂到了顾-然的嘴边。“好吃吗?”我柔声问,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不远处的陈屿听得一清二楚。顾然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他看着我,
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和不解。但他最终没有推开,而是顺从地张开嘴,吃下了那块蛋糕。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我的脸,仿佛想从我平静的表情下,探究出我真实的意图。
而我的目光,却越过他的肩膀,直直地射向门口的陈屿。陈屿的脸,
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愤怒、嫉妒和不可置信的扭曲表情,
血色从他的脸上尽数褪去,变得和墙壁一样惨白。他手里的那束白玫瑰,
像是承受不住主人的情绪,花瓣都在微微颤抖。我就是要让他看,就是要让他痛。这还不够。
我收回目光,转头看向顾然。在陈屿喷火的注视下,我缓缓地、坚定地,
握住了顾然放在桌上的手。他的手很温暖,掌心有一层薄薄的茧,
那是因为常年弹吉他留下的痕迹。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因为我的触碰而猛地一缩,
但他没有抽回。我迎上他深邃的眼眸,一字一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说出了那句我自己都觉得疯狂的话:“顾然,我们在一起吧。”整个餐厅的空气,
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顾然愣住了,他眼里的震惊达到了顶点。而我身后的陈屿,
我能清晰地听到一声粗重的喘息,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濒临窒息。我知道,我的复仇,
才刚刚拉开序幕。5 以爱为名的武器这场以报复为名的“恋爱”,
像一场精心编排却又漏洞百出的闹剧。陈屿的痛苦,是我最初的、也是唯一的***来源。
他开始疯狂地给我打电话、发信息,从最初的质问、愤怒,到后来的哀求、忏悔。“林溪,
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和顾然在一起?他知道你心里爱的是我吗?你这是在利用他!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和苏曼已经断了,我把她送的东西都还回去了!
你回来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五年,林溪,我们五年的感情,难道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我看着这些信息,心中泛起的不是心软,而是一阵阵冷笑。不堪一击?
到底是谁让我们的感情变得不堪一击的?我没有回复任何一条信息,
我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我就是要让他活在被隔绝的、抓心挠肝的痛苦里。
但这种报复的***,像潮水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当最初的愤怒和恨意消退后,
巨大的空虚和迷茫开始将我淹没。我每天和顾然“出双入对”。
我们一起去他常去的live house听歌,一起去我喜欢的画廊看展,
一起在他洒满阳光的工作室里消磨周末的时光。他会弹着吉他唱我最喜欢的歌,
我会凭着灵感为他调配只属于他的气息。在外人看来,我们是如此的般配和甜蜜。
只有我自己知道,每一次顾然对我露出温柔的笑容,每一次他不动声色地照顾我的情绪,
我的心里,就多一分愧疚。我在利用他。我在利用他十年如一日的守护,
利用他对我毫不设防的真心,把他当成一把刺向陈屿的刀。我甚至不敢去深究,
当我提出“在一起”时,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混杂着震惊与狂喜的光芒,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闭上眼,就是陈屿和苏曼交缠的画面,
然后又变成顾然那双写满心疼的眼睛。两种画面交织在一起,像两只手,
死死地扼住我的心脏,让我无法呼吸。我的专业是调香,嗅觉是我最宝贵的财富。
可那晚之后,我的嗅觉开始变得迟钝而混乱。所有美好的香气,闻起来都像蒙上了一层灰,
我再也无法分辨出那些细微的、充满灵性的前中后调。我引以为傲的天赋,正在枯萎。一天,
我正在工作室里对着一排排香料原料发呆,企图找回一丝灵感。顾然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两张票。“下周,城中美术馆有个当代艺术展的开幕酒会,苏曼是策展人之一。
”他把票放在我面前,声音平静,“我打听过了,陈屿的公司是这次展览的赞助商之一,
他作为项目代表,一定会出席。”我抬起头,看向他。他的眼神很深,
像是能看穿我所有的伪装和挣扎。“你想去吗?”他问,“去给他,或者说,给他们,
最后一击。”我看着那张设计精美的邀请函,上面印着苏曼的名字,那个名字像一根刺,
扎得我眼睛生疼。去,还是不去?我知道,这是我彻底了结这一切的最好机会。
在一个汇集了城中名流、艺术精英和建筑界大咖的场合,
让陈屿和苏曼的“丑闻”以一种更体面、也更残忍的方式,暴露在阳光下。可我,
真的要做到这么绝吗?更重要的是,我真的要拉着顾然,一起跳进这个泥潭吗?我的犹豫,
被顾然尽收眼底。他忽然笑了,那笑容有些无奈,也有些自嘲。“林溪,”他收起那两张票,
“其实我今天来,不是想问你这个。”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