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压胜·瓦将军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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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李青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一夜的精神紧绷让身体格外疲惫,瓦将军新添的裂痕在晨光中愈发刺眼。

“不能再等了。

光靠被动防御撑不了几天,必须主动出击。

得尽快找到恢复瓦将军力量的法子。”

李青简单收拾了一下,把仅剩的半块麦饼掰了一半塞进嘴里,就着冷水咽下去。

今天的目标很明确:先找到老木匠王家,看看那本手札还在不在。

再去拜访镇上年纪最大的几位老人,尽可能挖些关于点脊仪式和瓦将军的细节;最后,试着说服镇民们,哪怕只是修修庙顶、添几束香火,或许都能给瓦将军多续点力。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这年头,别说修庙,就算是说瓦将军显灵,怕不是都要被当成疯子。

但总得试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地瘴破封。”

李青先去了老木匠王家,镇子不大,打听着就找到了地方。

那是一间老房子,门口挂着王记木作的招牌,门板上积了层薄灰,看着有些日子没开张了。

李青上前敲了敲门,“有人在家吗?”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个穿着青色长衫、戴着方巾的年轻书生探出头来,带着几分不耐烦:“谁啊?

有事?”

“在下李青,云游至此的道士。”

李青拱手道,“听闻令尊是镇上有名的老木匠,家中或许藏有关于镇外古庙点脊仪式的手札。

特来拜访询问。”

书生上下打量了李青一番,见他道袍陈旧、行囊简陋,眼神里多了几分轻视:“手札?

家父那些乱七八糟的木头玩意儿早就堆在后院了,谁知道有没有你说的东西。

再说了,那些老迷信的东西有什么用?”

李青急忙道:“有用!

那不是迷信,是关乎镇子安危的法子!

最近镇上的怪事你没听说吗?

井水发腥、家畜惊躁、院墙无故倒塌……这些都跟古庙底下的煞气有关,那手札里可能记载着破解之法!”

书生皱起眉头,显然不信:“道士,我是读圣贤书的,不信这些鬼神之说。

镇上的怪事或许是疫病前兆,该请郎中,不是请道士。

请回吧。”

,说着就要关门。

“等等!”

李青急忙伸手按住门板,“就算不信,能不能让我去后院找找?

就看一眼,若是没有,我立刻就走,绝不叨扰!

若是找到了,或许真能救镇子!”

书生被李青缠得没办法,又或许是救镇子三个字触动了他,犹豫了半天,终于松了口:“罢罢罢,你要找就去找吧,在后院西角的破箱子里,找不着可别再来烦我。”

,说完砰地关上了门。

李青连忙绕到后院,果然在西角看到几个落满灰尘的旧木箱。

蹲下身,一个个打开翻找,里面大多是些锈迹斑斑的工具、半截的木料,还有几本磨破了封皮的木工图谱。

翻到第三个箱子时,李青的手指触到一本薄薄的线装册子。

封面上没有字,纸页边缘都卷了边,像是被虫蛀过。

翻开第一页,上面是用毛笔写的蝇头小楷,开头写着“曹安营造札记”,下面落款是王木匠,没有具体年份。

前面大多是些木料选择、榫卯结构的记录,首到中间几页,才出现了关于点脊的记载!

“……镇外护国庙,脊兽名瓦将军,陶制,吞脊镇煞。

每岁芒种后三日午时,需行点脊礼。

取朱砂三钱、雄鸡血一滴、糯米粉五钱,调以清水为料,由匠者登高,以诚心绘其目、描其爪、补其纹…………将军灵寄于陶,通于梁上镇煞符。

符存则灵聚,符散则灵衰。

点脊时需以符水润梁,复其光泽…………地脉藏古战之怨,聚而成瘴,赖将军与符纹共封。

人敬则将军力盛,庙兴则符纹不衰。

二者缺一,瘴必外泄,祸及曹安……”字迹有些模糊,内容也断断续续,但关键信息都在!

点脊的时间、材料、流程,瓦将军与大梁符纹的联系,地瘴与守护力量的关系……这些记载与李青之前的猜测完全吻合!

“终于找到了!

大梁上的镇煞符是关键,点脊仪式不仅要描瓦将军,还要修复符纹!”

李青把册子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怀里贴身收好,对着王家后院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不管那书生信不信,这份手札都可能拯救整个镇子。

接下来,李青拿着手札里的零星记载,又去拜访了镇上几位还记得瓦将军的老人。

老人们的记忆虽然模糊,但你一言我一语,总算把点脊仪式的轮廓补得更清晰了。

一位曾经跟着父辈去看过仪式的老人说:“那会儿啊,工匠师傅要先在庙里拜拜,嘴里念叨着‘瓦将军辛苦,今日添彩续力,护我曹安’,然后才上梯子。

描完了,还要给将军披块红布,放挂鞭炮,图个吉利。”

另一位老人补充道:“那颜料可不是随便调的,朱砂要正宗的辰州砂,雄鸡得是刚打鸣的红公鸡,糯米得是当年的新米……心不诚,料不纯,仪式就不灵。”

仪式讲究诚心二字,不仅要材料对,还得人心齐。

可现在这镇子……人心散得像沙子,哪来的诚心?

线索有了,道理也懂了,但最大的难题才刚刚开始——怎么让镇民们相信这些,愿意出钱出力修庙、行仪式?

李青先去找了镇长。

镇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胖子,肚子滚圆,听我说完来意,脸上堆起敷衍的笑:“李道长啊,你的心意我领了。

但修庙可不是小事,得花钱、得找人,这镇子现在啥光景你也看到了,家家户户能糊口就不错了,哪来的闲钱?”

“镇长,”李青急道,“不是闲钱!

这是救命钱!

地瘴再外泄,别说糊口,恐怕连家都没了!

我有手札为证,有老人为证!”

“手札?

老人?”

镇长摆了摆手,“道长,我知道你是好意,但这些老黄历当不得真。

真有邪祟,你首接作法驱了就是,修庙干啥?

再说了,就算要修,谁来牵头?

谁来出钱?

出了问题算谁的?”

一连串的问题把李青问得哑口无言。

他说的是现实,可这现实也太让人无力了。

没人牵头,没人出钱,没人愿意担责任……人心都顾着眼前的日子,哪管得了看不见的危险。

李青又去了镇上最有钱的乡绅家。

乡绅听完,倒是没首接拒绝,只是摸着胡须沉吟道:“道长若真能驱邪,我可以捐点钱请你作法。

但修庙就算了,那破庙荒废多年,怕是早己成了藏污纳垢之地,修好了反而招邪。”

“那庙是镇煞的关键,不是招邪的根源!”

李青耐着性子解释,“瓦将军在,庙在,煞气才能被压住……行了行了,”乡绅不耐烦地打断,“道长不必多言,捐钱可以,修庙免谈。

若真有本事,就拿出点真本事来,别光说这些虚无缥缈的。”

李青碰了一鼻子灰,又去街头巷尾跟镇民们说,得到的回应大多是怀疑和冷漠。

“修庙?

我家屋顶还漏着呢!”

“瓦将军?

没听过,怕不是骗子吧?”

“有那钱还不如买两斤肉吃,拜神能填饱肚子?”

“道长,你还是去别的地方化缘吧,我们这儿没钱。”

甚至有人私下议论,说李青是借着镇上的怪事招摇撞骗,想骗钱修庙给自己安身。

没有亲眼见到灾祸,谁愿意相信虚无缥缈的守护?

可等灾祸真的来了,就晚了。

李青站在镇子中央的老槐树下,看着来来往往的镇民,每个人都步履匆匆,脸上带着生活的疲惫和对未来的茫然。

怀里的手札仿佛有千斤重,上面的字迹明明记载着救命的法子,却传不进这些麻木的耳朵里。

瓦将军的意念不知何时悄然传来,带着一丝淡淡的悲凉: “罢…久…忘…不…怪…”它似乎早己习惯了被遗忘,连抱怨都带着宽容。

李青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不能就这么放弃。

首接修庙、行仪式看来是行不通了,得换个法子。

或许……得先让他们看见威胁,看见瓦将军的存在。”

李青回到古庙,没有再去说服任何人。

当务之急,是先稳住局面,至少别让地瘴破封。

李青拿着手札,仔细勘察庙宇的每一个角落,尤其是手札里提到的镇煞符所在的大梁。

古庙的主梁是一根巨大的楠木,历经千年风雨依然没有完全腐朽。

李青用布仔细擦拭梁木擦了许久,梁木深处渐渐显露出一些模糊的刻痕!

那是一些古老的符文,笔画扭曲,带着一股古朴的威严,只是年代久远,模糊不清,失去了光泽。

符纹黯淡,难怪瓦将军力量流失得这么快。

李青摸了摸符纹,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能量波动,像是风中残烛。

手札里说以符水润梁,复其光泽,可现在既没有材料,也没有足够的法力修复它。

只能先想办法暂时加固封印,保护好这道符纹和瓦将军。

或许……可以冒险试试小规模的驱邪仪式?

针对地瘴外泄最严重的地方,先挡一下,让镇民们看到点效果,或许能争取一点信任。

李青低声道:“我打算冒险试一次,用现有的东西搞个小规模的仪式,先挡挡地瘴,给他们看点真本事。

到时候可能需要你配合,把剩下的力量都用上……你愿意吗?”

瓦将军沉默了片刻,屋脊上的瓦片轻轻响了一声,像是一声应答。

随即,一股坚定的意念传来: “可…试…守…土…”守护这片土地,是它刻在灵魂里的使命。

李青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

“那就赌一把!

用仪式的效果做证据,用事实让他们相信。

为了瓦将军千年的守护,为了这镇子无辜的人,也为了……我这没用的道士能做点真正有用的事。”

接下来的两天,李青没有再出门,而是在古庙中精心准备。

把那本手札翻了一遍又一遍,把能用的符箓重新整理修补,用仅剩的朱砂和找来的艾草、桃木枝,勉强配了些驱邪的材料。

李青仔细计算着地瘴最活跃的时间——手札里说月满则阴盛,下一个月圆之夜,就是地瘴力量最强、最可能冲击封印的时候。

那将是机会,也是一场豪赌。

赢了,或许能换来镇民的信任,为瓦将军争取一线生机;输了,不仅李青可能性命难保,整个镇子也会提前暴露在地瘴的威胁之下。

坐在火堆旁,李青既紧张又坚定。

屋脊上的瓦将军依旧沉默,但那古老的灵魂,正和李青一样,在等待着那个决定命运的月圆之夜。

这场人与灵的赌局,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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