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透过水痕看见父亲林建业佝偻的背影——他正将最后一瓶鲜奶放入印着蓝鲸图案的保温箱，后颈的疣子随着动作在晨光中晃动。
"爸，今天家长会..."她站直身体，攥紧书包带，帆布缝线硌着掌心，"老师说必须父母到场。
"硬币撞击铁皮钱盒的脆响截断她的话。
父亲数零钱的手指泛着洗洁精泡白的皱皮，金丝眼镜滑到鼻尖："找你爷爷去。
"他忽然剧烈咳嗽，喉结滚动时露出衬衫领口缝歪的纽扣，"没看见我在准备分店开业？
"林晚盯着柜台里渐渐融化的冰袋。
这是父亲第三次创业，鲜奶店墙上还挂着几年倒闭的冰棒厂营业执照。
林晚转身凝视墙上的奖状——2004年省级现场作文大赛特等奖，证书被爷爷精心装裱，玻璃框里的烫金证书蒙着奶渍，像隔着雨幕看月亮。
店门铜铃骤响，梦境开始扭曲。
穿着米色风衣的成年林晚踉跄扶住冷柜，2024年的裁员通知书从掌心飘落。
货架上的鲜奶瓶突然膨胀变形，玻璃折射出爱尔兰阴郁的天空，巴氏杀菌标识化作英镑符号。
"林总，请说说冷链物流的创新理念。
"摄像机红点亮起，林晚看见西装革履的父亲站在领奖台上。
他身后的全息投影展示着长三角冷链网络，获奖证书烫金标题赫然是：2004年度杰出企业家。
货架深处传来纸张燃烧的焦味。
林晚撞开虚掩的仓库门，煤球炉猩红火光里，十二岁的自己正将作文奖状塞进火舌。
"你干什么！
"她扑过去抢夺，燃烧的纸边在虎口烫出水泡。
残存的奖状碎片突然浮现荧光字迹。
在"该生荣获特等奖"的印刷字下方，褪色钢笔字如蚂蚁般浮现：“晚晚，你爸今早五点就去省城领创业奖了，他偷偷把你的奖状塞进行李箱，说父女俩要一起领奖。
——爷爷 2004.11.7”"不可能..."现实记忆如错位的齿轮咔咔作响。
她分明记得那个阴冷的下午，自己蜷缩在礼堂最后一排，看着其他孩子的父亲上台佩戴红花。
主持人在念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