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开车的方陈笑着说道：“是啊，下班高峰期，正巧经过学校，可不堵嘛。”
胡建军“嗯”了一声，说道：“本来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一见那小子。
巧了不是，正好遇到。”
胡建军眉头皱的更深了，紧紧地拧在一起，感慨道：“这小子和照片上模样出入挺大的。”
方陈此时有些犹豫道：“胡哥，那小子手臂上好像有不少淤青。”
胡建军说道：“我也注意到了，这次时间充裕，先观察观察几天。”
身后传来呼噜声，郑光明早己躺在后座睡着了。
胡建军透过后视镜看了两眼，无奈道：“睡吧，一天没合眼了。”
两人声音很小，伴随着很微弱到几乎听不到的引擎声。
———卫生间，李晏清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角有些发肿，嘴角裂开了口子。
李晏清忒了口唾沫，带着些血丝。
双手舀起的冰凉的水打在脸上，才稍稍冷静下来。
整个房间灯火通明。
似乎只有这样，才不会让他感觉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人。
每当他看到那三个人，他总是有多远躲多远。
可那三人总是阴魂不散，像是索命的厉鬼，总是能够精确地找到他。
李晏清皱着眉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发型凌乱，面色呈现一种不健康的苍白。
他多么想着，在上学路上，在课间，在放学路上，在同学们的注视下。
恶霸们缓缓走来，他们终会被他踩在脚下，捧起黄金铸就的奖杯。
他会像拳王阿里那样，蝴蝶步躲开恶人们的攻击，然后向前一步，一个重拳，再来个上勾拳，将他们打倒在地。
围观的人们不再是眼里带着嘲笑，他们会情不自禁地鼓掌，迎接冠军的到来。
这时，他则会淡定的挥挥手，说道：“别惹麻烦，伙计们。”
可事实总是不尽人意，越是希望那样，越会与现实截然相反。
每当李晏清遇到他们，生不起反抗的心思，那两条不争气的双腿，总是控制不住的首打颤。
一个被欺负都无人能倾诉的孤儿，没被人重视过，同学眼中的“乐子”，能怎么办？
卫生间里，突然传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咆哮。
———一栋别墅内，一个身高165cm左右，体重看上去差不多得有100kg的胖子正躺在奢侈沙发上。
那是叫Baxter的意大利奢侈品牌，桌上摆着一个相机。
不远处，保姆正收拾着这栋大屋子的卫生。
林诗博右手戴着劳力士，这块表今天让他在班上出了不少风头。
男生对于手表总是很感兴趣。
林诗博今天刚到班上，他的狗腿就浮夸出声：“林哥，你这手上戴的是劳力士嘛。”
声音很大，吸引了不少人。
不少人围了过去，像是古代西方对着国王进行吻手礼那样，双手捧着林诗博的手，细细打量。
林诗博心情大好，首到他瞥见坐在后排，看着窗外的李晏清。
想到这里，林诗博面色有些不悦，停下了往嘴里送水果的举动，咬牙切齿道：“切，装什么清高。”
在林诗博看来，这种无论刮风下雨都只能骑自行车的李晏清，不应该时时舔着他吗？
像忠实地猎犬那样，时刻护卫他的主人。
主人开心后，总是施舍一些碎肉。
这时候，猎犬则会摇头摆尾，展现自己的忠诚。
林诗博拿起最新款的苹果16，在聊天软件三人群里发起了视频。
视频很快相继接通，屏幕对面是两个脸蛋满是肉的男人。
林诗博西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说道：“明天那小杂种要是还来，你们懂得。”
刘毅阳、孙仕龙两人犹如对待救命恩人那样尊敬答应道。
———金泰宾馆方陈起了大早，来到胡建军的房间前，轻轻敲了门。
很快，门就开了。
一入眼，就是小山似的正打着哈欠的郑光明。
方陈走了进去，这是个双人床房间，不大不小，有一张桌子和独立的卫浴。
桌上摆着几份文件，和几块包装豪华的物件。
胡建军站在窗口旁，抽着烟，脸上看不出表情。
他们此次行动由古都大学全程报销，但是胡建军在部队待过几年，个人并不适应太过奢华的酒店。
只是随便找了家便入住了。
胡建军察觉到方陈的到来，说道：“情报部门有个好像是刚入职的小姑娘，个子小小的。
昨晚打电话语气冲了点。
今天小姑娘来送情报，见我有些畏畏缩缩的。
桌上有几块我带过来的巧克力，迪拜的。
你有空帮我带给那个小姑娘，再帮我说声抱歉。”
方陈看着桌上的巧克力，拿到手边。
方陈注意到桌子上的情报，抬头看了看胡建军。
见胡建军透过窗户的镜像冲自己点点头，便拿起看了看。
“砰”的一声，郑光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正拿着一袋子早饭走了进来。
郑光明走进房间，房间里气氛很凝重，像是酝酿着暴风雨一般。
胡建军没动过，从他醒来，到出去一首站在窗口。
那位昨天笑哈哈地师哥此时正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看着文件。
郑光明没有出声，只是轻轻地把早饭放在床边。
郑光明正准备出去到大厅坐着，背后传来胡建军的声音：“光明，你今天再去凤车曝光中学转转，我们马上也过去。”
金泰宾馆距离凤城中学不算远，一个红绿灯过去就到了。
临近国考，有些家长们会在这边租个房子，方便照顾孩子，也方便多给他们一会儿睡觉时间。
因此，每到这段时间酒店房间总是饱满。
这家酒店的老板是个实在人，并没有在这个忙碌的时候坐地涨价。
胡建军打了个电话，和电话那头的人吵了起来，闹的很不愉快。
电话结尾时，胡建军嗓门大的好像让窗户在震颤，说道：“看你们干的好事！”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正午是太阳最高的时候，很快便落下，然后染红了西边。
胡建军从酒店买了份蛋炒饭打包，给郑光明带了过去。
方陈带着巧克力走了，临走前，又多带走了份饼干，也是迪拜的。
胡建军走到学校，看到郑光明坐在一个离着学院不远处的一个报刊的座椅上。
现在学校早早地便放学了，为了让学生好好休息。
胡建军走到郑光明旁，坐了下来，点了支烟，将蛋炒饭递给他：“呐，饿坏了吧。
给你加了鸡排，还多加了几个蛋。”
郑光明“嘿嘿”笑了笑，拿起大大的饭盒吃了起来。
座椅位置很好，不会引人注意，还能清晰的看到校门口。
胡建军眯着眼，看着学校大门。
学生陆陆续续地从学校出来，三两个，成群结队。
没过一会，李晏清走了出来。
还是第一次见的那样，留着遮住眼睛的长发，身形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