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的潘睿谦踮脚扒着餐桌,鼻尖先撞上胖姨苏敏的香奈儿包链 —— 粗花呢纹路里藏着的金箔被烛光一照,竟泛出流萤似的光,链扣上还缠着半张皱巴巴的超市小票,边角印着她刚算完的糖醋排骨采购清单。
“小心烫。”
芬芬姨苏芬的声音裹着艾草香飘过来,白大褂第二颗纽扣松松垮垮挂着,露出里面印着 “妙手回春” 的粉色 T 恤。
她正用银针小心地挑去蛋糕上的杏仁碎,镊子般的指尖捏着银毫,动作轻得像在分拣药房里的川贝母:“知道你对杏仁过敏,连糖霜里都没敢放。”
靓姨苏萍对着小镜子叹气,新涂的口红在唇角画了道歪线,活像她追凶时画错的线索标记。
“这样会不会太红?”
她用指腹蹭了蹭,指节沾着的荧光笔颜料还没洗干净 —— 那是白天画通缉令草稿时蹭上的。
牛仔外套内侧别着的银杏叶标本突然滑落,叶脉纹路里还卡着半粒咖啡豆,是她练手时标错的 “追踪路线坐标”。
小烨姨苏烨蹲在地上,正用乐高积木给蛋糕搭 “防御工事”。
黑色针织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腕间红绳系着的草莓银饰 —— 仔细看才发现是枚迷你螺丝刀,红绳里缠着的细铜丝正偷偷勾住蛋糕盒边缘,像在测算 “防抢糖半径”。
她突然 “哎呀” 一声,原来把机甲模型的螺丝当成糖珠撒进了奶油,银亮的螺纹在金芒里泛着光。
最安静的是小小姨苏馨,她抱着盆绿萝站在角落,指尖轻点叶片:“它说蜡烛的火光像晨光,该醒醒啦。”
月白裙角的藤蔓绣纹里藏着三叶草种子,此刻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叶片尖端朝着蛋糕的方向倾斜,像在点数蜡烛的光晕。
睿谦望着眼前这一切 —— 胖姨包链上晃悠的小票数字,芬芬姨捏银针时翘起的小指,小烨姨积木堆里露出的齿轮,还有小小姨裙摆扫过地面时,种子落地的轻响。
这些从小看到大的细节,突然在烛光里活了过来。
“我许愿啦。”
他闭上眼睛,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要像胖姨教我算账单那样,像芬芬姨教我认药草那样 —— 我要成为能保护小姨们的人。”
话音刚落,七支蜡烛的火苗突然 “噼啪” 爆响,金芒从烛芯窜出来,像被点燃的种子。
胖姨的计算器数字、芬芬姨的药草图谱、小烨姨的齿轮图纸、靓姨的追踪路线、小小姨的植物图鉴…… 这些从小背熟的知识,此刻在金芒里舒展成灵力的根须,在他掌心凝成枚细碎的混合符号。
绿萝突然抖落片叶子,刚好落在蛋糕中央;小烨姨的齿轮积木 “咔嗒” 卡进符号缺口;靓姨的银杏叶标本泛出银光,与金芒缠成螺旋。
睿谦睁开眼时,看见小姨们的目光里也闪着细碎的光 —— 像他刚学会数 “1+1=2” 时胖姨眼里的惊喜,像他第一次认出甘草时芬芬姨眼里的温柔。
“吹蜡烛啦!”
苏敏把他抱起来,香奈儿包上的链条在他掌心印下浅痕,“我们的小先生,可得说到做到。”
窗外的月光突然折了个弯,踮脚溜进客厅,在每个人肩头织了层薄纱。
睿谦低头看着掌心那枚会发光的混合符号,突然明白 —— 有些种子,早在被爱浇灌的日子里,就注定要长出守护的枝桠。
檐角风铃轻响,似在低叹:最珍贵的仙术,从不是隔空取物的神通,而是把日子过成教科书的模样,把彼此的牵挂,酿成岁月里最甜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