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最后一次模考，我甩开第二名三十八分。班主任却把我叫进办公室：“沈念，

保送A大的名额给了副校长侄女。”“你家庭困难，就算上了A大也负担不起生活费，

不如早点打工。”我看着她桌上那份伪造的贫困生放弃保送申请书，笑了。一个月后，

我带着ACM国际金奖照片和MIT全奖offer回校演讲。聚光灯下，

我望向台下脸色惨白的副校长：“感谢您，让我知道乌鸦就算披上白羽也飞不上青云。

”“对了，您侄女挂在A大官网的获奖照片，好像是我的。”第五次模拟考试。猩红的分数，

像一道刚刚凝结的伤疤，刻在成绩单最顶端的位置——748。语文148，数学150，

英语150理综300。名字后面的排名，是刺眼又理所当然的“1”。

沈念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自己的名字，然后向下，落在第二行。林晓雅，710。名字后面，

跟着一个巨大的、仿佛用尽力气才挤上去的“2”。三十八分的鸿沟。

教室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喧嚣，是无数道目光织成的网，钦佩、嫉妒、麻木，

交织着投在她身上。她习惯了。高三最后这次至关重要的模考，她再次毫无悬念地登顶，

将所有人，包括那个总是紧随其后、家境优渥的副校长侄女林晓雅，远远甩在身后。

窗外的蝉鸣聒噪得厉害，撕扯着初夏沉闷的空气。沈念低下头，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习题册边缘，那里已经被摩挲得起了毛边。A大计算机系的保送名额，

只剩下最后一道公示程序。这连续三年、大小考试从未跌落神坛的成绩，

就是她通往梦想最稳的阶梯。她几乎能闻到A大校园里那棵著名银杏树，

在秋天散发出的干燥清香。“沈念，李老师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学习委员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沈念敛起心神，合上习题册。

该来的总会来，大概是关于保送的最后确认吧。教师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冷气开得很足，

与外面的闷热形成两个世界。班主任李老师坐在办公桌后，

那张总是挂着程式化鼓励笑容的脸上，此刻却堆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像是同情，

又像是刻意摆出的惋惜。“沈念来了，坐。”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沈念坐下，

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株不肯弯腰的芦苇。李老师推了推眼镜，避开她的视线，

手指在桌面上的一份文件上摩挲着，仿佛那文件烫手。她清了清嗓子，

声音带着一种刻意放软的腔调：“沈念啊，这次模考成绩......嗯，非常不错，

老师为你感到骄傲。”沈念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下文。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粘稠的尴尬。“但是......”李老师终于抬起了头，眼神闪烁，

“关于A大的保送名额，学校经过综合考量......决定给林晓雅同学。

”时间仿佛凝滞了一秒。窗外的蝉鸣消失了，办公室里的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咔，咔，咔，敲在沈念的耳膜上。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综合考量？林晓雅？

那个永远被她压在第二名的林晓雅？李老师似乎被她的沉默弄得有些不安，语速加快了几分，

像是背诵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沈念，老师知道你学习刻苦，成绩优异。

但是......保送这件事，不只看成绩，也要考虑学生的综合素质，未来发展潜力，

还有......家庭实际情况。”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沈念洗得发白的校服袖口上，

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用同色线细心缝补过的小洞。“你家的情况，老师也了解一些。

父母都不在了，跟着奶奶靠低保生活，挺不容易的。

”李老师的语气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关切”，“就算保送了A大，

北京那边的生活费、学杂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对你家庭来说负担太重了。相反，

林晓雅同学家庭条件优越，能更好地利用A大的平台，

没有后顾之忧......”沈念的指尖，在膝盖上微微蜷缩了一下，

但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她只是看着李老师，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眸子里，

此刻像结了一层薄冰。李老师被她看得有些发毛，

下意识地将桌面上那份文件往她面前推了推。

那是一份《优秀贫困生自愿放弃保送资格申请书》。申请人签名处，是空白。

而申请理由栏里，已经打印好了几行字：“因家庭经济特别困难，

无力承担大学期间相关费用，经慎重考虑，自愿申请放弃本次保送资格，

希望将机会留给更需要的同学。”理由冠冕堂皇，字字句句都透着为她着想的“善意”。

伪造的。甚至连签名，都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代劳。

沈念的目光在那份荒唐的申请书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她缓缓抬起头，

看向李老师那张写满虚伪和不安的脸。她笑了。不是愤怒的冷笑，也不是悲伤的苦笑。

那笑容很轻，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极淡的弧度，眼底却没有任何温度，

只有一片冰冷的、近乎残酷的清明。“李老师，”她的声音很平静，像深潭的水，不起波澜，

“所以，成绩不如我，就是‘综合素质’更高？家里穷，就连上大学的资格，

都成了‘负担’？”李老师的脸瞬间涨红了，嘴唇嗫嚅着，想辩解什么：“沈念，

你......你怎么能这么想？学校也是为了你好......”“为了我好？

”沈念轻声重复了一遍，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话。她站起身，

没有再看那份申请书一眼，也没有再看李老师那张慌乱的脸。“申请书，谁爱签谁签吧。

”她转身，走向办公室门口，脚步没有丝毫迟疑。拉开门，外面走廊的光线涌进来，

有些刺眼。在她身后，李老师徒劳地张着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那天之后，

沈念没有再来学校。她没有哭闹，没有去找校长理论，

甚至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出任何情绪。她只是默默地收拾了书本，办理了退学手续。

过程顺利得异乎寻常，仿佛所有人都盼着她这个“麻烦”尽快消失。同学们议论纷纷，

有的同情，有的不解，更多的则是事不关己的淡漠。所有人都认为，

这个出身贫寒的天才少女，终究还是被现实压垮了，

放弃了那条看似光辉实则布满荆棘的独木桥。没有人知道，

在城中村那间昏暗潮湿、只有十平米的小屋里，沈念的旧笔记本电脑屏幕日夜亮着。

她靠着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的钱买的二手电脑，和图书馆蹭来的网络，

一头扎进了另一个广阔的世界。ACM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

那是全球计算机天才的角斗场。她以个人身份，匿名参加了线上的选拔。没有指导老师，

没有队友，只有她一个人，面对一道道刁钻至极的算法难题。饿了啃一口冷馒头，

渴了喝一口自来水，困了就在键盘前趴一会儿。奶奶心疼地摸着她的头，她只是笑笑，

说：“奶奶，等我。”代码在屏幕上疯狂滚动，逻辑如同精密的齿轮严丝合缝地咬合。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0和1构成的无限宇宙。那些被剥夺的，被轻视的，被践踏的，

都在指尖敲击的脆响中，化作了最原始、最强大的动力。区域赛，她以碾压式的分数出线。

全国赛，她像一匹黑马，横扫所有名校队伍，独占鳌头。最终，

她站上了ACM全球总决赛的舞台。当聚光灯打在她身上，

当主持人口中念出那个来自中国、没有学校归属的独立选手“Nian Shen”的名字，

当巨大的屏幕上显示她的最终排名——金奖第一名时，全场寂静，

继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她捧起奖杯的照片，被无数媒体捕捉。与此同时，

麻省理工学院MIT的招生官找到了她，递上了全额奖学金录取通知书，专业任选。

一个月后。盛夏已深，阳光炙烤着大地。市一中的校园里，却热闹非凡。

巨大的红色横幅悬挂在校门口——“热烈祝贺我校优秀学子经验分享会隆重举行”。据说，

今天要来演讲的，

是一位刚刚获得国际顶尖大奖、被世界排名第一的MIT录取的传奇学长/学姐。

学生们挤满了大礼堂，兴奋地交头接耳。校领导们西装革履，满面红光地坐在第一排，

享受着这份突如其来的“荣耀”。副校长林国栋更是志得意满，不时和身旁的校长低声谈笑。

他的侄女林晓雅，已经顺利拿到了A大的保送录取通知书，只等开学。一切都很完美。

当主持人用激动的声音报出演讲者的名字——“接下来，有请我们一中曾经的学子，

刚刚荣获ACM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全球总冠军，

并获得麻省理工学院全奖录取的——沈念同学！”整个礼堂，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舞台入口。沈念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

洗得发白，却干净整洁。她瘦了些，但身姿挺拔，眼神沉静，

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可以被随意拿捏的贫困生。她手里没有拿稿子，

只是平静地走到舞台中央，目光扫过台下。静。死一般的寂静。然后，嗡鸣声骤起，

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整个礼堂。“沈念？是那个......退学的沈念？”“ACM金奖？

MIT？我的天！”“她不是......不是放弃保送了吗？”第一排，

副校长林国栋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脸上褪去，变得惨白如纸。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旁边的李老师，更是恨不得把头埋进胸口，

浑身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沈念拿起了话筒，她的声音透过音响，

清晰地传遍礼堂的每一个角落，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很高兴，能以这样的方式，

回到这里。”她顿了顿，目光精准地落在第一排那几张惨白的脸上。“一个月前，

在这个校园里，有人告诉我，成绩不是唯一的衡量标准。家庭贫困，是一种原罪，

不配拥有更好的机会。”她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