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宇霆的激光笔红点突然对准她额头时,身后同事们的抽气声像刀片般刮过她的脊背。
"九点三十七分。
"鎏金腕表敲击桌面的声音惊飞了窗外的灰鸽,表盘反射的冷光扫过她汗湿的锁骨,"言小姐为这个数字贡献了宝贵的三分钟。
"言昕昕听见斜后方传来压抑的嗤笑——市场部的Linda正把手机屏幕转向邻座,九宫格照片里她早上鞠躬道歉的滑稽模样己经在公司群里传开了。
照片中她蓬乱的泡面卷发沾着车库地上的污水,活像只落汤鸡。
此刻言昕昕己经顾不上同事的嘲笑或是总裁的发言,满脑子都是被炒鱿鱼的画面。
想到这里,她的头越垂越低,完全没注意到台上总裁冰冷的视线正紧盯着她。
大约半小时后,"散会。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那个黑色星空头像发来消息:来我办公室。
言昕昕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前,闻着门缝里飘出的雪松香薰气味,握着门把的手沁出冷汗。
她第三次整理好裙摆后,突然掏出迷你化妆镜——镜中的她迅速换上谄媚的笑容,嘴角扬起的力度让腮红都晕染到了耳际。
"顾总。
"她将现磨的瑰夏咖啡推到胡桃木桌上,陶瓷杯底在玻璃桌面划出刺耳声响。
顾宇霆这才抬眼看向她,甩过来的维修单带起一阵冷风。
[503456元]"个、十、百..."她用手指点着数字一个个数,数到"万"时像被烫到般缩回手,"五十万?!
"声音突然拔高,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车是金子做的吗?
""幻影加长版,提车第二十七天。
"男人站起身松了松领带,锁骨处暗红的抓痕在冷光下格外明显,"猜猜要卖多少杯咖啡才能还清?
""那个...能不能分期..."顾宇霆从柜子里取出一份合同,钢笔突然抵住她颤抖的手指,墨水在"贴身助理"西个字上晕染开来。
他俯身时领带穗扫过她的手背:"我这里倒是有个替代方案——比如凌晨五点的健身房陪练,每周三去干洗店取衣服,还有实时监测你的心跳频率。
"不等她回答,Vertu镶钻手环己经扣上她的手腕,液晶屏亮起幽蓝的波纹。
言昕昕盯着那些起伏的曲线,感觉自己就像实验室里的标本。
"如果谎报行程..."男人的指尖划过她渗血的月牙痕,"医疗部正好缺阿兹海默症的试药员。
"夕阳透过百叶窗将合同切割成金色条纹,钢笔始终停在"贴身"二字的位置上。
她实在走投无路了——早上开的是闺蜜的车,出了这档子事不仅要赔偿闺蜜,自己还欠着一***债。
只能自认倒霉,反正合同也就三年期限,忍忍就过去了。
这个冷面变态总不至于真让她24小时贴身伺候吧?
最终她还是签下了名字,签字时仿佛听见自己骨骼咯吱作响,就像小时候陪母亲去钢厂采访时,听到的被锻压变形的钢筋声。
"合约即刻生效。
"那道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为她三年的牢笼生活拉开了序幕。
走出总裁办公室时,言昕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移动的。
首到电梯镜面映出她失焦的双眼。
28楼落地窗前,顾宇霆正摩挲着那条星星手链,记忆回到二十多年前的冷库爆炸现场——那位救他出来的女记者手腕上,同样也戴着一条刻着"XX"字母的星星手链。
往昔的记忆骤然浮现,手中的链子突然变得滚烫,犹如烙铁般灼烧着他的掌心。
"滴滴——"抽屉里的脑电波监测仪突然发出警报,顾宇霆扯开三颗衬衫纽扣。
锁骨下方的陈年烫伤开始发痒,那是被困在零下二十度的夜晚,他用铁管烙下的清醒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