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陶土娃娃
他翻来覆去看了无数次,再也没有看到流光闪过,才放弃的随手放到床头柜上。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间睡了过去。
睡了一个糟糕的觉,陈逾惊醒,擦掉额头的冷汗,无奈地望着白色的房顶。
又是那个梦。
梦里没有画面,只有无尽的、流动的绿色数据洪流,以及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合成声音,在他意识深处不断重复:“警告:系统熵增超阈。
世界是一段即将崩溃的代码,而你,是唯一的补丁。”
这句话反反复复,纠缠了他许多年。
看着拉上窗帘的次卧窗口,白天和夜晚相差无几,都是幽暗的。
陈逾坐起身伸出胳膊,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深吸一口冷空气。
十月底的天,真冷。
“啊欠!”
因为吸入过冷的空气陈逾打了一个大喷嚏。
随手拽了一张床头放着的纸巾擦擦鼻子,脑子空空的将纸张团成团,肌肉记忆的扔到门口放置的纸篓里。
两眼无神的看着纸团入篮。
昨夜陈逾因为镜片的异动而心神不宁,他坚信不是自己的错觉。
决定了再去那个淘到青铜镜片的旧货市场走一趟,那今天就要早点出门,毕竟这种旧货市场,都是赶早不赶晚。
洗漱之后,陈逾将昨晚放在床头的镜片收到上衣口袋里,就准备出门。
关上次卧的门,防止室友的猫蒜头进来捣乱,毕竟是有前科的猫咪。
至于为什么叫蒜头,他曾经问过室友。
据贾元亮说他当时正在吃蒜头,灵机一动就起了这个名字。
要他说,贾元亮就是懒,起什么不好,一只黑皮白手套的牛奶猫,鼻子上一块白,起个什么牛奶,旺财不好吗。
说回来也不知道陈逾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小动物的事情,反正小动物看见他不是哈气就是给他一爪子。
像蒜头就还好,见到他就哈气没动过武,但是总之他曾经因为没关卧室门,惨遭蒜头大爷的毁灭性拆家,说多了都是泪。
他的行李箱上至今还有猫抓痕迹,一把辛酸泪,他就这么一个贵重的箱子,装着他的全部身家,还挂了彩。
临出门前,室友的黑猫蒜头却一反常态,没对他哈气,反而在他脚边嗅来嗅去,执着地想扒拉他装镜片的上衣口袋。
“饿了?
你个小没良心的,只有这时候才给我好脸色。”
陈逾无奈,熟练地添满猫粮,看着那颗肥硕的猫***取代了猫脸,这才转身出门。
下楼之后,陈逾走偏门出去,右转不远处 就是一个公交站台。
先坐163路,到人民广场下车,同站台坐210路到旧物市场站,大概西十分钟左右。
工作日市场的游人并不算多,陈逾穿行在旧物市场上,试图用更“科学”的方法研究镜片,比如在不同摊位测试其反应,并用手机记录数据。
能量波动他拍不下来,但可以记录自己的头痛等级和镜片温度,行为在旁人看来有些怪异。
首到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光线昏暗,堆满杂物的摊位前,镜片突然剧烈发烫。
陈逾的灵视被动全开,他看见整个摊位被一股浓稠如墨、几乎凝成实质的黑色厄运线所笼罩,其中心是一对看似普通的陶土娃娃。
与之前见过的人类头顶的灰色厄运线不同,这股黑色中夹杂着不祥的血丝,并且散发着强烈的恶意与吸力,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头痛与心悸。
他立刻明白,这不再是“倒霉”,而是会死人的“灾厄”。
“麻烦借过一下。”
一个女声响起。
正在观察的陈逾回身一看,走过来的是一对小情侣,他挡了路。
陈逾心神都在摊子上,下意识的让了个位置。
情侣中的小女生拉着对象借着陈逾让出的位置挤到摊子前,女生一下子就看上了那对“欢喜娃娃”,只见她伸手就拿起那对娃娃,眼里满是看见喜欢的物件的欢愉,爱不释手。
摊主是一个神情萎靡的中年人,面色蜡黄,眼袋深重,眼神涣散且带有一份古怪的狂热。
女生拿起那对娃娃端详的时候,只见摊主突然弓起腰身,眼睛微亮,压低嗓音同时营造出神秘感的向一对情侣推销起那对陶土娃娃。
“姑娘好眼力,看看这对“欢喜娃娃”,这可是个老物件了,据说是从前民间手艺人用合和土烧的,难得是一对儿。”
摊主又凑近一点,煞有介事地: “这‘合和土’啊,传说是从月老庙香炉底下、拜了百年的夫妻合葬墓周边取的土,本身就带着‘姻缘长久、欢喜圆满’的愿力。
您看这娃娃的笑脸,多喜庆。”
女生听到摊主的说法,心动的问身旁的男生:“亲爱的,听起来寓意很不错呢。”
男生看了一眼娃娃,怀疑的说:“真的假的?
不会是摊主胡乱说的吧?”
摊主看向男生带着一种“你懂的”暗示说: “小伙子,这娃娃有个说法,叫‘锁缘’。
小两口请回去,一起用红绳在它手腕上系个同心结,就等于把你们的缘分给‘锁’住了。
以后再大的矛盾,也吵不散。”
又顿了顿,声音更轻,却带着蛊惑说着 “而且啊,都说它能吸走怨气,转成喜气。
平时谁要是有个不开心、闹个小别扭,摸着这娃娃念叨几句,心里的那点疙瘩啊,没准就自个儿化开了。”
陈逾听着摊主的说辞,又看到女孩的手触碰到娃娃身上时,那浓黑的厄运线像触手一样主动缠绕上她的手指,并试图顺着胳膊向上蔓延,神色瞬间变得不太好。
女生还在拿着娃娃和男生撒娇的说:“寓意真好,亲爱的,我想要这个~好不好嘛~”就在男生拗不过女生即将扫码付款的瞬间,陈逾眼前的幻象达到了顶峰——女孩触碰娃娃的手指瞬间变得青黑枯萎,那黑色如藤蔓般急速向上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