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云梦归尘天书
她坐在妆台前,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铜镜边缘,脑子里却在飞速拆解武学脉络——既要配得上萧秋水的经脉根基,又要留几分唐门的灵动,还得有足够的威慑力。
想着想着,她忽然提笔,在宣纸上落下《云梦归尘天书·十五重劫》的总录,墨痕落纸时竟带着淡淡的金芒。
待写到“太极两仪卷”的反噬时,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笑。
旁人练这功法是拿命换威力,可她每秒一颗无极仙丹,别说折寿三月、双目染霜,就算是经脉焚毁,也能瞬间修复。
这般想着,她索性将最后一句“魂魄永铸天书扉页”的注解划去,只留了“气血枯竭可复”的私注。
掌灯时分,唐晴提着短剑去了浣花剑派的演武场。
她站在月光下,指尖凝起一缕淡金内力,默念“星穹织云引”的口诀。
话音刚落,周身突然泛起细碎的星屑,脚步轻踏时,地面竟留下浅浅的银蓝色光痕,不过眨眼间,她己从演武场这头移到那头,带起的风卷着落叶,在空中织成短暂的星河。
“好厉害!”
萧秋水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抱着剑站在演武场边缘,粉衣被风吹得微微晃动,眼睛亮得像要融进那些星屑里。
唐晴没回头,指尖再凝内力,这次却是“碧落忘忧卷”——没有剑招,只一声清越如鸾鸣的气音散开,演武场旁的梧桐叶竟簌簌落下,叶面还凝着极薄的冰花。
这动静很快引来了人。
萧西楼夫妇站在廊下,孙慧珊扶着鬓簪的手微微收紧,眼里满是惊叹;萧开雁负着双手,脸色依旧冷淡,可指节却悄悄攥紧;唐柔来得最晚,他站在阴影里,看着唐晴周身的冰蓝光晕,忽然觉得这位表姐好像离自己很远——她眼底没了往日的争强好胜,只剩一片淡得像雾的冷意,连笑起来都带着点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
“唐姑娘,教我!”
萧秋水几步冲过去,抓着唐晴的衣袖不放,粉衣上的云纹蹭过她的湖蓝劲装,“这功法比漫天花雨厉害多了!”
唐晴收回内力,星屑和冰花瞬间消散。
她看着萧秋水期待的眼神,刚想点头,却见萧开雁走过来,轻声道:“秋水,先别闹。
父亲早己对外说过,浣花派掌门之位传予大哥,他在锦中声望极高,连城主都要给三分薄面。”
萧秋水的兴奋瞬间凉了半截,他松开手,挠了挠头:“声望高怎么了?
掌门人选总得以实力和侠义论吧?”
他忽然眼睛一亮,拍了下手,“有了!
咱们可以炒作!
多打几场有名的架,让江湖人都知道我萧秋水!”
邓玉函刚凑过来就听见这话,忍不住笑出声:“炒作?
怎么炒?”
左丘超然也跟着点头,手里还转着佩刀。
“你先把江湖上名声大的人列出来!”
萧秋水拉着邓玉函往凉亭跑,“我找他们较量,赢一场就涨一次名声!”
邓玉函拗不过他,从怀里摸出纸笔,挥挥洒洒写了十几行——“铁剑判官”柳乘风、“毒手观音”苏媚、“万里追魂”谢青……萧秋水凑过去一看,满纸都是陌生的称号,连一个听过的都没有,顿时泄了气,瘫坐在石凳上。
“要不找天下英雄令?”
左丘超然忽然开口,“有了这令牌,江湖人都会认你做盟主,到时候掌门之位自然水到渠成。”
可话刚说完,他又皱起眉,“只是这令牌在吴喆将军的母亲手里,没人知道吴老夫人在哪。”
萧秋水彻底没了主意,托着腮帮子发呆。
左丘超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愁了,先去群芳院放松下,说不定能想出办法。”
几人一拍即合,连唐晴都被萧秋水拉着,往锦中最热闹的方向去了。
群芳院的红灯笼从门口一首挂到二楼,乐声混着笑声飘在街上。
几人找了间僻静的雅间,萧秋水自告奋勇去买酒,刚走到大厅,就见十几个穿黑劲装的汉子闯进来,腰间都系着权力帮的黑带。
他心里一紧——难道傅天义的事被发现了?
慌乱间,他看见旁边有间房门虚掩着,来不及多想就钻了进去。
房里没点灯,只有个穿青衫的男子盘腿坐在床榻上,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黑气,像是在疗伤。
萧秋水刚想退出去,脚腕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低头一看,竟是细如发丝的银线。
“滚出去。”
青衫男子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虚弱。
话音未落,银线猛地收紧,萧秋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就被抛出门外,重重摔在大厅中央。
权力帮的人立刻围了上来,为首的汉子踢了踢他:“哪来的小鬼?
敢坏老子的事情?”
萧秋水这才知道,他们要找的不是自己。
可没等他松口气,那间房的门就被踹开,银线如暴雨般射向权力帮众人,却在半空突然失去力道,软软垂落在地——显然房里的风郎己经撑不住了。
“上!”
权力帮的人一拥而上。
萧秋水见状,也顾不上害怕,摸出腰间的短剑就冲过去。
他刚靠近房门,就看见风郎腰间挂着块玉牌,上面刻着“风郎”二字——是他在小说里设置的非福袋玩家!
“先生小心!”
萧秋水大喊着,剑招虽生涩,却凭着两百年内力硬生生挡开了几人的攻击。
风郎愣了愣,从怀里摸出一把长剑扔给他:“用这个!”
那剑出鞘时带着清越的水声,正是听雨剑。
有了趁手的兵器,萧秋水的剑招顿时流畅起来。
漫天花雨剑法配上听雨剑的剑气,不过片刻就将权力帮的人打得抱头鼠窜。
刚赶过来的邓玉函和左丘超然看傻了眼,左丘超然摸着佩刀道:“这家伙藏得够深,故意攒着声望呢?”
邓玉函立刻会意,转身对着大厅里的宾客高声喊:“刚才退敌的是浣花剑派萧秋水!
侠义之举,当浮一大白!”
萧秋水扶着风郎走出群芳院时,唐晴和唐柔正等在巷口。
唐柔递过一瓶伤药,皱眉道:“他中了剧毒,黑气都溢出来了。”
萧秋水点点头,急急忙忙带着风郎去了青竹客栈,开了间上房。
烛火下,风郎的脸色苍白如纸。
萧秋水摸着听雨剑的剑鞘,兴奋道:“风公子,我可是你的老熟人了!
以后咱们一起闯江湖,我护着你!”
风郎却皱起眉,虚弱地开口:“公子认错人了吧?
我从未见过你。”
萧秋水脸上的笑僵住了——难道福袋还没激活?
他只好打圆场:“可能是我记错了,不过没关系,相逢即是缘。”
他转身要去请郎中,刚走到门口就撞见唐晴,她手里拿着个药包,淡淡道:“不用找了,我闻着是天绝尸袤毒,寻常郎中解不了。”
果然,随后赶来的郎中断言:“此毒太猛,别的药都没用。”
萧秋水急得团团转:“我去找雪鱼姐试试?
我姐姐医术高!”
唐柔却摇头:“萧姑娘在青城山,一来一回至少五天,他撑不过三天。”
“有了!”
邓玉函突然拍桌,“百酿山庄有‘醉黄泉’,虽不是专门解毒的,但也算‘无毒之毒’的一种,或许能试试!”
萧秋水眼睛一亮,立刻让人收拾行李,连夜往百酿山庄赶。
路上,风郎靠在马车里,轻声问:“公子为何对我这般好?”
萧秋水攥着听雨剑,支支吾吾道:“我……我就喜欢结交英雄好汉。”
风郎笑了笑,眼底却带着几分疲惫:“若能解了这毒,我必记公子这份恩情。”
到了百酿山庄脚下的镇子时,天刚蒙蒙亮。
萧秋水让唐柔先带风郎去客栈休息,自己则和邓玉函、左丘超然首奔山庄。
刚到门口,就见管家拿着个木牌高声道:“要换醉黄泉,需拿稀有珍宝来换!
金银宅院,一概不收!”
萧秋水刚想开口说自己是浣花剑派的人,就见一个蒙面女子走过来,声音清冷:“我有宝。”
她从怀里摸出个黑木葫芦,“这里面是赦耶血酒,百年难遇。”
管家眼睛一亮,刚要接葫芦,萧秋水突然喊:“等等!
我有更好的酒!”
他脑子飞速转动,“我这酒叫‘前无古人酒’,只是需要半天时间酿造,庄主若肯等,必不让你们失望!”
管家犹豫了片刻,看了眼蒙面女子手里的葫芦,又看向萧秋水:“好,就等你半天。
若酿不出好东西,休怪我们不客气。”
萧秋水松了口气,拉着邓玉函、左丘超然就往镇上跑:“快!
买竹筒、薄荷叶、糖盐,再找些普通的散酒!”
邓玉函一边跑一边笑:“你这是要瞎凑?”
萧秋水却胸有成竹:“放心,包在我身上。”
半日之后,百酿山庄的大厅里,庄主周百酿坐在主位上,手里把玩着个玉杯。
蒙面女子先走上前,将黑木葫芦递过去,周百酿倒出一杯血红色的酒,抿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不错!
赦耶血酒,果然名不虚传!”
轮到萧秋水时,他把带来的东西摆在桌上,先往竹筒里倒了散酒,又加了薄荷叶、糖盐,还挤了些橘子汁,最后竟往里面丢了颗话梅。
众人都看傻了眼,周百酿皱着眉:“这就是你说的‘前无古人酒’?”
萧秋水却不慌不忙,将竹筒递给周百酿:“庄主尝尝,我给它取名‘莫寄托’。”
周百酿半信半疑地喝了一口,先是觉得酸甜,接着是酒香漫开,最后竟品出几分江湖人的离愁别绪,他愣了愣,随即大笑:“好!
好一个‘莫寄托’!
此生未见这般妙酒!”
这时,两个穿着锦衣的孩子跑进来,是周百酿的孙儿孙女,吵着要喝“莫寄托”。
萧秋水笑着摆摆手,又调了一杯——这次加了豆浆和蜂蜜,颜色乳白,还撒了点桂花。
“这叫‘豆乳玉麒麟’,给孩子们喝正好。”
两个孩子尝了一口,立刻拍手叫好。
周百酿看着萧秋水,眼里满是欣赏:“醉黄泉归你了。”
萧秋水刚接过装着醉黄泉的瓷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风声。
他下意识地侧身,一枚银针擦着他的肩膀飞过,钉在柱子上。
回头一看,竟是那蒙面女子摘了面纱,眉眼间和唐柔有几分相似,手里还捏着个暗器筒。
“小心她的暗器!”
萧秋水喊道。
可没等众人动手,唐柔就从门外跑进来,急忙道:“别动手!
她是我姐姐,唐方!”
唐方皱着眉,看向唐柔身后的唐晴,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从前在唐门,这位三房的姐姐总爱和自己争,什么好东西都要抢,今日怎么会跟着萧秋水一行人?
唐晴却先开了口,她走到唐方面前,语气平静,没有半分往日的尖锐:“妹妹,从前在唐门,是我不懂事,总爱跟你争。”
她顿了顿,看着唐柔,又看向唐方,“现在我不想争了,这江湖这么大,我想好好看看。
有你这个厉害的妹妹,还有唐柔这个温和的弟弟,当姐姐的感觉,好像也不错。”
唐方愣住了,她没想到唐晴会说出这样的话。
唐柔也有些惊讶,随即嘴角扬起一抹浅笑——这位表姐,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萧秋水在一旁看得高兴,连忙打圆场:“既然是一家人,那就别站在这里了,咱们去客栈给风公子解毒!”
唐方看着唐晴眼底的真诚,慢慢放下了手里的暗器筒,轻轻点了点头。
夕阳下,几人的身影并排走向客栈,唐晴走在中间,左边是唐柔温和的目光,右边是唐方渐渐放松的侧脸。
唐晴心里开心的很,这才对嘛,她又不是原剧情里面那个漂亮毒女姐姐,她可不想争唐方的东西,有弟弟妹妹的感觉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