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书中即将被赐死的炮灰公主。 原著里,原主因挑衅女主被新帝下令诛杀。
穿越当天,我直接闯进摄政王府,扑进当朝权臣怀中。 “王爷,助我登基,
我许你半壁江山。” 他轻抚我染血的脸庞:“公主,臣要的…是整个天下。” 后来,
新帝跪在我面前求饶时。 那个清冷权臣却当众俯身,为我系好散开的鞋带。
意识回笼的瞬间,呛入咽喉的浓烟和灼烧般的疼痛让姜芷几乎再度晕厥。眼前是摇曳的火光,
身下是冰冷潮湿的石板,空气里弥漫着木料燃烧的噼啪声和一种皮肉烧焦的可怕气味。
她不是在熬夜赶稿吗?怎么会……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入脑海。
永嘉公主。天盛王朝。宠妃之女。嚣张跋扈。落难凤凰……赐死!最后一个词像淬了冰的针,
狠狠扎进她的神经。她猛地坐起身,剧烈的动作牵动了不知在何处的伤口,
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环顾四周,这是一间陈设尚可但已显破败的宫室,窗外火光映天,
喊杀声、兵刃交击声隐约可闻。根据脑中那些尚未完全理顺的记忆,今夜是宫变之夜,
三皇子联合手握兵权的镇国公发动政变,
而她这个原本备受圣宠、却因母妃失势而跌落尘埃的公主,
成了新皇登基首先要清除的障碍之一——一杯毒酒,或是一把火。原主,
那个骄纵却天真的永嘉公主,已经在半个时辰前,于绝望和恐惧中香消玉殒。而现在,
占据这具身体的是她,一个来自现代,
熟知这本名为《凤舞天下》宫斗权谋小说全部情节的灵魂。书里,
永嘉公主是个活不过三章的炮灰,因在宫宴上多次挑衅拥有女主光环的穿越女柳云曦,
被登基后的新帝三皇子随便寻了个由头,在宫变当夜“病逝”。而柳云曦,
则会踩着这些垫脚石,一步步走向后宫之巅,与男主三皇子成就一段“帝后情深”的佳话。
不!她绝不能就这么死了!求生的本能压过了穿越的震惊和身体的剧痛。按照原著情节,
此刻宫门已被封锁,原主身边的宫人非死即逃,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唯一的变数,
三皇子都深深忌惮、手握朝堂大半权柄、在书中始终清冷孤高、结局成谜的男人——摄政王,
谢珩。他是在宫变中保持中立的第三方势力,也是今夜唯一可能、且有实力改变她命运的人。
记忆里,谢珩的王府,就在皇宫东南侧,与宫墙仅一巷之隔!拼了!
姜芷撕掉身上华贵却碍事的宫装裙摆,扯过一件不知哪个宫女遗落的深色斗篷裹住自己,
凭着记忆和窗外火光的指引,跌跌撞撞地冲向宫殿后方。原主身体娇弱,
但她现代的灵魂里有一股不肯认命的韧劲。她记得一处废弃的角门,
连接着一条鲜为人知的窄道,直通宫外……指甲在翻越破损宫墙时劈裂,渗出鲜血,
膝盖在奔跑中不知磕碰了多少次,火辣辣地疼。喉咙被浓烟熏得如同刀割,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她不能停,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仿佛催命的符咒。终于,
那扇象征着生机的、巍峨肃穆的摄政王府大门出现在视野尽头。身后,
追兵的脚步声和火把的光亮已经清晰可闻。“站住!”“逆贼休走!
”姜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扑到那紧闭的朱漆大门上,用染血的手掌疯狂拍打门上的铜环。
“开门!开门!我要见摄政王!永嘉公主姜芷求见!”门内一片死寂,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
甚至能看清他们脸上狰狞的表情和雪亮的刀锋。绝望如同冰水,瞬间淹没了她。
就在她即将被一只粗鲁的手抓住后襟的刹那——“吱呀——”厚重的王府大门,
竟然从里面打开了一条缝隙。一股清冷的、带着淡淡书墨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与门外血腥灼热的空气形成鲜明对比。姜芷想也不想,用尽最后的力气,
朝着门内那道颀长清瘦的身影扑了过去——预想中被推开或者利刃加身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她撞进了一个带着清冽檀香气息的怀抱。触感并不柔软,甚至有些硬,隔着微凉的绸料,
能感受到其下坚实的肌理和沉稳的心跳。对方的身体似乎有瞬间的僵硬,
但并没有立刻推开她。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追兵的嘈杂和厉喝在门外戛然而止,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显然,他们认出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也认出了姜芷扑向的是何人。姜芷抬起头,视线因冷汗和血迹有些模糊,
但她清晰地看到了那张脸。灯火幽微,勾勒出他近乎完美的侧脸轮廓,下颌线清晰利落,
肤色是久不见日光的冷白。他穿着一身玄色常服,并未束冠,墨发仅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挽起,
几缕碎发垂落额前,更添几分疏离。他的眼眸低垂着,正在看她,那瞳仁是极深的墨色,
里面没有任何情绪,无惊无怒,无悲无喜,如同雪山顶上万年不化的寒潭,映不出丝毫波澜。
这就是谢珩。书中描绘的那个权倾朝野,冷心冷情,令满朝文武噤若寒蝉的摄政王。
姜芷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揪紧了他胸前微凉的衣料,强迫自己稳住颤抖的嗓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一字一句,清晰地开口:“王爷,助我登基,我许你半壁江山。”空气死寂。
门外的追兵面面相觑,不敢上前,也不敢离去。谢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他的目光像是有实质的重量,缓慢地掠过她散乱的鬓发,染着血污和烟灰的脸颊,
最后停留在她因极度紧张而微微颤抖、却强自镇定的眼眸深处。片刻,他抬起手。骨节分明,
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抚上她脸颊上一道不知何时被划破、正渗着血珠的伤口。指尖冰凉,
触感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战栗的专注。他俯身,靠近她耳畔,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封般的冷静,
清晰地敲打在她的耳膜上:“公主,”他顿了顿,语气平淡无波,“臣要的……是整个天下。
”那一瞬间,姜芷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随即又疯狂地奔涌起来!不是恐惧,
而是一种近乎于兴奋的战栗。她赌对了!他果然有不臣之心!他要的不是权臣之位,
不是摄政之权,而是那张龙椅本身!那么,她这个先帝血脉、名正言顺的公主,
就拥有了与他谈判的、唯一的资格。“好。”姜芷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回答,
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那就……如王爷所愿。”谢珩直起身,并未再看她,
目光淡淡扫向门外噤若寒蝉的追兵。“公主殿下受惊,本王自会照料。”他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瞬间穿透夜色,“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人,本王留下了。
”为首的将领脸色煞白,嘴唇嗫嚅了几下,终究没敢说出半个不字,躬身行了一礼,
带着手下潮水般退去,迅速消失在夜色中。王府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合拢,
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喧嚣与杀机。姜芷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强撑的力气瞬间抽离,眼前一黑,
软软地向下倒去。预期的冰冷地面并未到来,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打横抱起。
失去意识前,她最后看到的,是谢珩线条完美的下颌,
以及他眼底那片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墨色寒潭。再次醒来,
是在一间雅致而陌生的房间里。身下的床榻柔软舒适,空气里弥漫着清雅的药香。
身上的伤口已被妥善处理,换上了干净柔软的寝衣。“公主,您醒了?
”一个眉眼伶俐的侍女轻声上前,扶她坐起,递上一杯温水,“奴婢名唤青黛,
是王爷派来伺候公主的。”姜芷就着她的手喝了水,干渴灼痛的喉咙得到了缓解。“这里是?
”“摄政王府的漱玉轩。”青黛答道,“公主已昏睡了一日一夜。太医来看过,
说您多是皮外伤和惊吓过度,好生将养便无大碍。”姜芷靠在引枕上,慢慢梳理着思绪。
谢珩留下了她,这意味着合作初步达成。但接下来的路,才是真正的步步惊心。
接下来的日子,姜芷安心在漱玉轩养伤。谢珩再未露面,但吃穿用度无一不精,
伺候的人也恭敬有加,仿佛她真是王府的贵客。期间,外面的消息断断续续传来。
宫变“顺利”结束,三皇子姜钰登基,改元景和。先帝子嗣在这场动乱中“折损”大半,
唯有永嘉公主,据闻被摄政王“及时救下”,目前于王府“静养”。朝堂之上,
谢珩以雷霆手段稳定局势,新帝看似坐上了龙椅,但军政大权,
尤其是京畿防务和一半以上的军队指挥权,仍牢牢握在谢珩手中。新帝如同傀儡。伤愈后,
谢珩终于在她入住漱玉轩的第十日,召见了她。地点是他的书房。这是王府禁地,守卫森严。
书房内陈设极简,三面皆是顶天立地的书架,堆满了各类典籍卷宗,
空气里弥漫着墨香和旧纸特有的味道。谢珩坐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正在批阅文书。
他今日穿着正式的亲王蟒袍,墨发金冠,更显得面容清俊,气质冷冽。听到脚步声,
他并未抬头,只淡淡道:“坐。”姜芷在他下首的梨花木椅上坐下,脊背挺得笔直。
“公主伤势可大好了?”他放下朱笔,抬眸看她。目光依旧没什么温度,
像是在审视一件有价值的物品。“劳王爷挂心,已无大碍。”姜芷迎上他的目光,
“我们可以开始谈正事了。”谢珩似乎几不可察地勾了下唇角,弧度冷峭。“公主以为,
如今局面,该如何着手?”姜芷来之前早已打好了腹稿。“新帝根基未稳,
倚仗的无非是镇国公的兵权和‘正统’名分。镇国公世子赵霖,好大喜功,性情暴戾,
并非无懈可击。而‘正统’……”她顿了顿,清晰地说道,
“我乃先帝嫡出原主母妃曾是继后,血脉上,并不逊于三皇兄。”“哦?
”谢珩指尖轻叩桌面,“公主是想,从赵霖入手?”“不止。”姜芷摇头,“舆论同样重要。
新帝宫变弑兄杀弟,逼死先帝,得位不正。这些,需要有人让它‘广为流传’。
”谢珩看着她,眸中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化为更深沉的审视。他显然没料到,
这个传闻中只会骄纵跋扈的公主,竟有如此清晰的思路和胆魄。“看来公主并非外界所言,
徒有其表。”“绝境能让人成长,王爷。”姜芷平静地回答,“况且,
我不想再做一次待宰的羔羊。”短暂的沉默后,谢珩开口:“赵霖之事,本王已有安排。
至于舆论……公主可有具体想法?”“民间童谣,士林清议,
勾栏瓦舍的话本传奇……皆是利器。”姜芷现代的灵魂里,
有着信息时代熏陶出的对舆论战的天然敏感,“关键在于,要巧妙,要能引发共鸣。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两人在书房内详细密谈。姜芷凭借对原著情节和人物关系的了解,
提出了几个关键节点的操作建议,而谢珩则以其对朝堂势力和人性洞察的老辣,
进行补充和修正。他们之间,不像落难者与施救者,更像是一场冰冷而高效的同盟谈判。
离开书房时,姜芷背后沁出了一层薄汗。与谢珩对视,极其耗费心神。但第一步,
总算迈出去了。此后数月,天盛王朝的朝堂与民间,暗流汹涌。边境突发摩擦,
镇国公世子赵霖奉命出征,却因急功冒进,中了敌军圈套,导致上万精锐全军覆没。
消息传回京城,举朝哗然。与此同时,赵霖纵兵抢掠、杀良冒功的种种劣迹,
不知通过何种渠道,在朝野上下迅速传播开来。新帝姜钰本想力保舅家,
却在巨大的舆论压力和谢珩一派的步步紧逼下,不得不下旨严惩,剥夺了赵霖的军职,
镇国公府势力大损。与此同时,
一系列隐晦质疑新帝得位不正的童谣和文章开始在民间悄然流传。
先是孩童们口耳相传着语义隐晦的歌谣,
接着一些落魄文人撰写的话本故事也开始在勾栏瓦舍间悄然兴起,
故事里总有些“鸠占鹊巢”、“烛影斧声”的影射,引得听客们唏嘘不已,浮想联翩。
这些手段并不激烈,却像水滴石穿,一点点侵蚀着新帝本就脆弱的威望。
姜芷在王府深居简出,但通过青黛和偶尔与谢珩的会面,密切关注着外界动向。
她清楚地知道,这一切的背后,都有谢珩那双翻云覆雨的手在推动。
而她提出的那些“奇思妙想”,被他以更精准、更老练的方式执行了下去。
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有时谢珩会在深夜召她去书房,询问她对某位官员看法,
或是对某条政策的见解。姜芷结合现代知识和原著信息,
总能给出一些让他眼中闪过思索光芒的回答。他依旧清冷,话不多,看她的眼神里没有温度,
更无丝毫男女之情。但姜芷能感觉到,
他逐渐不再将她仅仅视为一个有着公主名号的合作符号。偶尔,在谈论间隙,侍女送上茶点,
他会极其自然地将她手边那盏换成更温补的品类。有一次,她在书房看书至深夜,伏案睡去,
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他的墨狐大氅,带着那股熟悉的清冷檀香,而他早已离去。
这些细微之处,让姜芷在面对他时,心情愈发复杂。她时刻提醒自己,
这是一场与虎谋皮的交易,谢珩是比新帝姜钰危险千百倍的人。时机在半年后逐渐成熟。
新帝因镇国公府失势,急于培养自己的亲信,推行了几项过于急切的新政,加上天灾不断,
导致民怨渐起。而谢珩则趁机安插人手,收拢人心。最终的宫变,
发生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过程几乎毫无悬念。谢珩掌控的禁军和城防营里应外合,
迅速控制了皇城。负隅顽抗的镇国公被当场格杀。姜芷被谢珩的亲信护卫着,
再次踏入了这座熟悉的宫城。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狼狈逃窜的待死公主。金銮殿上,
灯火通明。新帝姜钰瘫坐在龙椅上,龙袍凌乱,面如死灰。
他看到与谢珩一同走进来的姜芷时,眼中爆发出强烈的震惊与怨毒。“是……是你?!永嘉!
”他嘶哑地喊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他以为早已化作灰烬的妹妹,
竟然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站在那个掌控了他命运的男人身边。谢珩并未看他,
只是微微侧身,对姜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姜芷深吸一口气,缓步走上前,
看着那个曾下令赐死她的“皇兄”。姜钰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从龙椅上滚下来,
扑到姜芷脚边,涕泪横流:“永嘉!皇妹!是皇兄错了!皇兄是被奸人蒙蔽!你饶了皇兄,
皇兄愿意让位,只求你留我一条性命……”看着他这副摇尾乞怜的丑态,
姜芷心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厌恶。
这就是原著里那个与女主爱得痴缠、对她这个炮灰毫不留情的新帝?她轻轻抬脚,
拨开他抓住自己裙摆的手,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大殿中:“三皇兄,你的罪,
自有宗正寺与天下人来定夺。”这句话,彻底断绝了姜钰的所有希望。他瘫软在地,
如同烂泥。谢珩一挥手,立刻有侍卫上前,将彻底崩溃的姜钰拖了下去。
大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侍立在角落、如同雕塑般的亲卫。尘埃落定。姜芷转向谢珩,
正想说什么。却见谢珩微微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头。他缓步走到她面前,距离极近。
他身上清冷的檀香混合着一丝极淡的血腥气,萦绕在她的鼻尖。他低下头,
墨色的眼眸深不见底,落在她的脸上。然后,在姜芷全然没有预料的情况下,
他竟缓缓俯下身,单膝及地也谈不上,只是一个极其优雅且自然的躬身。下一刻,
他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裙摆,
落在了她因为方才走动而有些松散的珍珠白玉鞋带上。众目睽睽之下,
这位刚刚掌控了帝国最高权柄、令满殿文武乃至旧帝皆心惊胆寒的清冷权臣,
用他那双执掌朱笔、挥斥方遒的手,以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的神情,为她,
细致地系好了那根散开的鞋带。动作轻柔,熟练,仿佛已演练过千百遍。
整个大殿静得能听到烛火摇曳的声音。姜芷浑身僵硬,
垂眸看着他那鸦羽般的眼睫在冷白的面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系好鞋带,谢珩直起身,神情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片落叶。
他迎上她震惊而复杂的目光,薄唇微启,声音低沉,
却带着一种宣告般的、不容置疑的力量:“殿下,脚下的路,臣已为您铺平。
”“接下来的路,该由您自己走了。”他的目光深邃,如同不见底的寒渊,却在这一刻,
清晰地映出了她一个人的身影。姜芷望着他,心中的震撼缓缓平复,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明悟与凛然。脚下的路已平?不,这金銮殿,这万里江山,真正的风波,
或许才刚刚开始。而她与眼前这个男人之间,那纠缠不清的命运,显然也远未到落幕之时。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脊背,目光越过他,望向那至高无上的龙椅。“那就,
有劳王爷……继续拭目以待。”那根被细致系好的珍珠白玉鞋带,像一个无声的宣言,
在金銮殿冰冷的石砖上,在无数道或明或暗的视线中,烙下了滚烫的印记。姜芷垂眸,
看着谢珩直起身,他的面容依旧清俊冷冽,仿佛刚才那近乎俯首称臣的举动,
不过是一场幻觉。可脚踝处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拂过时,那一点若有似无的、冰凉的触感。
“接下来的路,该由您自己走了。”他的声音平稳无波。姜芷缓缓抬起眼,
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眸。那里没有谄媚,没有温情,
只有一片沉寂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寒潭,但此刻,潭水深处,清晰地映着她的倒影。
她明白了。这不是臣服,而是另一种形式的划界与提醒。他可以将通往龙椅的荆棘踏平,
可以将敌人扫荡干净,甚至可以俯身为她系紧鞋带,但坐上那把椅子之后,如何坐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