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奖了,但是过期了。”“刷到网上小熊玩偶的帽子是个戒指盒,
等下这个好像我真的收到过一个,那时候还吐槽为什么送这么小的玩偶。”1凌晨12点,
刷短视频正上头,突然刷到个情侣视频。刷到那条视频时,
我正蜷在沙发里啃热乎乎的外卖炸鸡,手指上还沾着油星子。视频里的女生举着个毛绒熊,
指尖捏着熊耳朵往下一扯,藏在帽子里的铂金戒指就滚了出来,弹幕全在刷“好可惜”。
我嚼着鸡肉的动作突然停了,这熊怎么这么眼熟?这不就是高中毕业时,他塞给我的那个吗?
高中毕业那天,当时他红着脸,也是抱着这么个熊来找我的,棕色的,耳朵上缝着颗小纽扣,
帽子是浅灰色的针织款,当时我还笑他审美老气,说这熊像我爷爷冬天戴的棉帽。
我那时候光顾着感动跟说话,连玩偶帽子都没掀开过,后来因为他不告而别,
我又搬了三次家,这小熊就一直塞在衣柜最里面,落了层薄灰。那熊现在在哪儿来着?
我踢开脚边的外卖盒,光着脚往卧室跑。地板凉得我一哆嗦,
客厅的夜灯在墙上投出歪歪扭扭的影子,像极了高中晚自习后,我们俩并排走在路灯下时,
被拉得老长的影子。卧室衣柜最顶层的储物箱里,全是些压箱底的旧东西。
我搬来凳子踩上去,伸手在里面瞎摸,指尖先碰到了高中校服的硬领子,
接着是毕业照的塑料壳,最后终于攥到了毛茸茸的布料。熊被拿下来时,上面还有些灰,
帽子上的纽扣也松了线,晃悠悠的。我坐在床上,学着视频里的样子,
捏住熊的帽子边缘轻轻一翻。一枚金戒指顺着布料滑了出来,“叮”一声砸在地板上。
2我盯着那戒指看了半天,隔了好一会才把戒指捡起来。还真有东西!戒指圈很细,
上面没刻花纹,只有内侧有个小小的“Y”字,是他名字的首字母。高中毕业那年,
金价还没现在这么贵,但对当时没什么零花钱的我们来说,买枚金戒指,大概要攒很久吧?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好像就挠着头笑,说“宋忆,送你的,一定要好好保管。”,
我还以为是他从哪个小商品市场淘来的廉价货,一放就是七年。我当时还说,
“杨之意高中毕业你就送我这个啊,我可是送了你一双跑鞋的!”杨之意抬了抬脚踩踩地,
“礼轻情意重,这小熊可贵了!”我回家还去网上搜了来,明明就几十块,骗子。
原来真的礼轻情意重啊,真没骗我。我拿起戒指,往无名指上套了套,居然刚好合适。
高中时我的手指细,这几年胖了点,没想到居然还能戴上。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
突然就想起他当初捏着我手腕量指围的样子,说是要给我编手链,现在想来,
根本就是在偷偷记尺寸。这人那时候就打我的主意了,看来高中那会儿我还挺有魅力的。
我的心里很开心,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惊喜。手机还在床边亮着屏,
屏幕也停留在那条视频界面,我鬼使神差地点开通讯录,翻到那个备注“Y”的号码。
头像还是高中时拍的,他站在学校的香樟树下,穿着白衬衫,嘴角翘着,
手里举着支融化了一半的冰棒。这个号码,我记了七年,却只在刚上大学时打过两次。
第一次他说在忙,第二次没人接,后来我就再也没打过,总觉得大家都在往前走,
没必要揪着过去不放。可现在,戒指在手里发烫,我盯着输入框,手指犹豫了半天,
只打出三个字:“作数吗?”3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我突然就后悔了。
万一他早就忘了这回事呢?万一他已经有了新的人,他早该结婚了吧?
说不定孩子都能打酱油了,看到这条消息只会觉得莫名其妙呢?好紧张!但是有点期待,
他会不会在等我呢?我盯着屏幕等,从十二点半等到两点,再等到四点,
聊天框始终是干干净净的,连个“已读”的提示都没有。手机安安静静躺了一晚上,
没有红点,没有提示音。我从期待变为焦虑再变为失望最终变成了愤怒。“好你个杨之意!
就算不喜欢我了,起码你***消息吧,这么讨厌我吗!”我生气地干了好几个炸鸡腿。
我边吐骨头边说:“这么多年了,我都没计较,你还计较上了,当初不是你先走的吗,
该委屈也是我委屈……”说得我都有点想哭了,就是嘛,明明我才是委屈的那一个。
杨之意你***!***!高中毕业那年,他选择去了北方,我留在了南方,
说什么以后会经常回来,明明就没回来过,打电话也不回,就这样莫名其妙被分了手,
我当然也去找过他,大学这么大,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儿上课,在哪儿睡觉,就不了了之了。
“想起来就气,太***了!那时候怎么就没想着控诉他的所作所为呢?”我越想越生气,
想找个人说道说道。我再次点开通讯录,拨打了好朋友的电话,“喂,睡了吗?
”李媛媛刚好进入睡梦中,就听见了电话***,此时脾气非常不好。“有屁快放!
”“我跟你说,我翻到杨之意送我的那个小熊娃娃里面有戒指。
”李媛媛一听这话瞬间清醒了,迟疑了一会开口,“高中那会儿送的?”“对啊,
毕业那会儿。你是不是也没想到会藏着一个戒指?”“呵呵,对啊。
”李媛媛现在很想挂电话,“这位大姐,你要是没事就别再半夜给我打电话了,拜拜!
”通话突然被挂断了,“切,这不想跟你分享一下嘛。”我看了眼时间,四点过,
“好像是有点晚。”我把手机放着充电,躺在床上,
“其实原先他对我还真挺好的……”4我记得我们真正认识是高二刚开学分班,
我抱着一摞课本往新教室挪,差点在门口跟人撞个满怀。抬头一看,是个男生,
白T恤领口卷着边,手里攥着本数学练习册,眼神还惺忪着,像是刚从睡梦里捞出来的。
“抱歉啊。”我赶紧往旁边让,他没多说话,就“嗯”了一声,
径直走到靠窗的最后一排坐下。我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座位表,好家伙,
我的名字居然跟他写在一块儿。后来我才知道,他叫杨之意,是班里的“数学怪才”。
上课铃响了,老师在讲台上讲函数,我还在奋笔疾书抄公式,余光瞥见他趴在桌上,
胳膊当枕头,脑袋歪着,睫毛在眼下投了片小阴影,呼吸都匀了,显然是睡熟了。
我戳了戳他的胳膊,小声提醒:“老师要提问了。”他没醒,反而往我这边挪了挪,
差点把脑袋靠在我肩膀上。我吓得赶紧坐直,结果下一秒,老师真就点了他的名字。
我以为他要慌了,没想到他慢悠悠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鼻音,
却准确无误地报出了答案。老师点点头,没多说什么,他又把头埋了回去,继续睡。
下课我跟他吐槽:“你也太牛了吧,上课睡觉还能答出题。”他从胳膊缝里抬起眼,
笑了笑:“这题昨晚做过,不难。”我凑过去看他的练习册,上面写满了步骤,字迹工整,
跟他那副散漫的样子完全不搭。从那以后,抄笔记成了我们俩的日常。他上课要么睡觉,
要么就低头刷题,我的笔记本上总是记满了重点,下课就推到他面前:“喏,赶紧抄,
等会儿课代表要收。”他也不客气,接过笔就写,偶尔会问我:“这个知识点老师强调了吗?
”我点头,他就在旁边画个小圈,标注“重点”。有时候我闲得慌,就趁他睡觉的时候,
在他胳膊上画小老虎。用的是那种细头的荧光笔,先画个圆圆的脑袋,
再画两只竖起来的耳朵,最后点上黑溜溜的眼睛,还会在老虎下巴上画几根胡子。
有次我画得正起劲,他突然动了动胳膊,我吓得赶紧把笔藏起来。结果他没醒,
反而把胳膊往我这边送了送,像是怕我画着不方便。我憋着想笑,又不敢出声,只能继续画,
最后还在老虎旁边写了个“我的”,画了个小爱心。等他醒了,看到胳膊上的老虎,
也不生气,就对着我挑眉:“你这老虎画得跟猫似的,没气势。”我不服气:“那你画一个?
”他还真接过笔,在旁边画了只威风凛凛的老虎,旁边写着“同桌专属”,
然后把胳膊凑到我面前:“怎么样,比你的好看吧?”我凑过去看,确实比我的画得好,
线条流畅,老虎的眼神都透着劲儿。我伸手想擦掉,他赶紧把胳膊收回去:“别啊,
留着当纪念。”结果那天下午,他就穿着短袖去上体育课,班里同学看到他胳膊上的老虎,
都凑过来问:“之意,你这胳膊上画的啥啊?”他瞥了我一眼,笑着说:“同桌画的,
好看吧?”我当时脸都红了,赶紧低下头假装看书,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带着笑意,暖融融的,像夏天的太阳,不刺眼,却很舒服。现在的我回想起来,
感觉有些不对劲,怎么这些举动这么暧昧啊?我侧了个身重新躺下,手里抱着个枕头。
不会那时候我俩就有点互相喜欢了吧,我还以为是那会我才喜欢上。5是月考成绩下来那天,
我攥着数学卷子,有些不敢相信我考的分数。红色的分数像根刺,扎得我想流泪,
满分150,我只考了68,连及格线都没摸着。选择题60分才得了20分,就对了四道,
蒙的一个都没对,人的运气怎么能这么差啊?好想哭啊,我妈肯定会说我的!
说不定还会打我!啊,怎么这么倒霉,不回家了。所以下课铃一响,我没跟任何人说话,
抱着卷子就往教学楼后面跑。想找一个地方哭出来,可能被我妈打的时候就哭不出来了。
那里有片花坛,种着冬青和月季,平时没什么人去,是我发现的“秘密基地”。
我蹲在冬青丛后面,把脸埋在膝盖里,眼泪没忍住,吧嗒吧嗒砸在地上。
我其实不是特别怕考砸,也不是很怕让我妈打我,毕竟我从小被我妈打到大。
我更怕的是被杨之意看到这个分数。他数学每次都接近满分,我却连他的一半都不到,
想想都觉得丢人。不知道哭了多久,突然听见脚步声,很轻,慢慢停在我旁边。
我赶紧抹了把眼泪,想假装没看见,结果一只手伸到我面前,手里攥着颗奶糖,
糖纸是粉色的,被捏得皱巴巴的,一看就是在手里攥了很久。“哭够了没?
”是杨之意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奇异地让我平静了点。我抬头看他,他没站着,
而是跟我一样蹲在地上,膝盖快碰到我的膝盖了。他手里的奶糖还递在半空,我认出来了,
是我最喜欢的草莓味,学校小卖部里卖的,五毛钱一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吸了吸鼻子,声音还是哑的。“看你一下课跟个兔子似的跑出教室,就跟着来了。
”他把糖往我面前又递了递,“先吃糖,甜的,吃了就不难受了。”我没接,他也不催,
就一直举着。过了会儿,他自己动手把糖纸剥了,白色的糖块露出来,带着淡淡的草莓香。
他没直接塞我嘴里,而是停在我嘴边,等着我张嘴。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嘴凑过去,
他轻轻把糖放进来,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嘴唇,有点凉。奶糖在嘴里化开,甜意慢慢漫开来,
压过了心里的委屈。“下次我给你讲题,保准你及格。”他说这话的时候,
眼睛看着花坛里的月季,语气很笃定,不像在安慰,倒像在承诺。“你怎么知道我没考好?
”“就你这智商,想都不用想。”杨之意其实嘴巴特别毒,很欠打。“你!
”我有一种想反驳也反驳不了的感觉,“你太讨厌了。”“好了,起来了,再哭,
就不漂亮了。”杨之意站起来朝我伸手,想拉我起来。“我就算是哭,也是大美人。
”我很倔强的反驳起了他说的每句话。“好好好,大美人,要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