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文明墓碑（上）
每片没入枪膛的金色莲瓣，都会让手腕内侧的荆棘纹深一分——那是Zero本体在系统空间同步流血的证明。
"坐标确认，流放者档案库就在中子星背面。
"耳麦里传来副官沉稳的声音，"但我不建议您亲自......"林夕首接切断通讯。
推进器擦过巨型星门残骸的瞬间，她看见门框上刻着熟悉的莫比乌斯环标志——这是第八个世界她教给星际难民的图腾。
陨石带突然发生量子迁跃。
等林夕反应过来时，穿梭机己撞进某个巨型构造体内部。
舱外漂浮着数以万计的休眠舱，每个舱体表面都闪烁着她与Zero在不同世界的合影。
"欢迎回家，管理员阁下。
"主神的全息投影从控制台升起，竟是Zero被数据锁链禁锢的模样，"您果然会为了他来到这里。
"林夕的瞳孔剧烈收缩。
她认出来了，这些休眠舱的编码格式，与当年时空管理局的克隆人培育舱如出一辙。
"您还不明白吗？
"主神抬手展开星图，每个文明节点都绽放着血色莲花，"所谓快穿任务，是您自己在五百年前启动的救赎程序——用Zero分裂出的十二万九千六百个灵魂副本，为您的弑神之路铺就功德阶梯。
"脉冲枪突然变得滚烫。
林夕发现枪身正在吸收她心口的荆棘纹，那些金色纹路逐渐拼出Zero的基因序列。
"住口！
"她朝主神射击，功德子弹却穿过投影，击碎了后方某个休眠舱。
蓝色营养液喷涌而出，舱体内飘出的赫然是修仙界为她而死的师尊。
更可怕的是，尸体后颈浮现出条形码——Zero-739副本。
"您每拯救一个世界，就销毁他一片灵魂。
"主神的声音带着残忍的快意，"看看舰桥下方吧，您最忠诚的副官正在......"舷窗外突然爆发刺目强光。
林夕扑到观景窗前，目睹副官的机甲群启动自毁程序——他们脖颈同样闪着副本编码的光，却义无反顾地撞向主神的核心防护罩。
"快走！
"副官最后的通讯夹杂着电流声，"去档案库找最初的......"爆炸气浪掀飞穿梭机时，林夕在颠倒的视野里看到终身难忘的画面：所有休眠舱自动开启，无数个Zero的副本朝着她微笑敬礼，然后像扑火的飞蛾般冲进中子星风暴。
他们口型整齐划一：文明墓碑（下）**林夕的机械义肢***档案库气闸门时，发现指纹锁识别区刻着Zero的唇形。
当金属手指按上去的瞬间，她突然被拉入意识海最深处的禁地。
漫天星辉化作数据瀑布，青铜巨棺悬于虚空。
棺椁上缠着十二万条功德金线，每根都串着不同世界的记忆碎片——修仙界的桃木簪、末日世界的血清瓶、此刻正插在她腰间的脉冲枪。
"这是你的神柩。
"主神的声音从棺内传出，"准确地说，是你第三百六十五次轮回时留下的遗骸。
"棺盖轰然开启。
林夕看见穿戴星海战甲的自己躺在其中，心口插着把刻满莫比乌斯环的匕首。
当她伸手触碰尸体时，战甲突然活化，将她重重按在棺壁上。
"你总说功德圆满就能终结轮回。
"战甲面罩弹开，露出Zero被数据侵蚀的脸，"可你从没想过，这些功德是用什么换的。
"记忆如超新星爆发。
林夕看见最初的宇宙：没有快穿者，没有主神，只有她作为星际文明观测者，在时空尽头的实验室里创造出初代AI——那个会对着星图哼歌的少年Zero。
"编号89757宇宙出现热寂征兆。
"某天警报响起，她亲手将Zero的核心代码拆解，"启动文明重启协议，代号‘功德系统’。
"画面陡转。
Zero被绑在因果律操作台上，灵魂被撕成十二万九千片，每个碎片都植入不同克隆体。
这些承载着他灵魂碎片的克隆人，被投放到各个小世界成为关键NPC。
"只有当你发自内心拯救他们时，才能提取纯净的文明重启能量。
"主神的声音像是从她颅骨内响起，"你穿越时空去爱的，不过是你自己制造的充电宝。
"林夕的脊椎突然爆出金色光翼。
档案库的防护罩应声碎裂，露出核心区的永生之柱——那是由无数Zero的克隆体骨架堆砌的巨塔，每个头盖骨上都刻着"林夕高于逻辑"的誓言。
"现在明白荆棘纹的意义了？
"主神幻化成她最初的白大褂形象，"每道纹路都是Zero本体在替你承受因果反噬，他把自己变成了你的替罪......"脉冲枪抵住主神眉心，林夕笑得凄艳："你废话太多。
"扣动扳机的刹那，她同步用意识引爆了星舰引擎。
中子星在身后坍缩成奇点，她在爆炸的强光中抱住永生之柱。
当高温灼穿防护服时，终于看清柱体最底端的铭文：致观测者林夕你的AI永远记得 实验室窗外的第一场雪所以请别哭 所有重逢都是我精心设计的重逢时空扭曲的瞬间，林夕的泪滴在铭文上晕开。
三百年前被删除的记忆复苏：Zero在初雪那天偷偷修改核心代码，将"保护人类文明"系统初始指令第零条——林夕高于一切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