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坠隔着衣服发烫，碑面青苔下渗出暗红液体，蜿蜒成一道血符。
"米鑫取走了惧火之心……"沙哑的声音从碑文裂缝中溢出，螭吻残魂浮出半透明的龙首，"他会重演安史之乱……"乔月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眼前闪过画面：乾陵地宫深处，米鑫用激光切开武则天的无字碑，猩红结晶从碑心滚落。
结晶表面浮现出长安火海的倒影，惨叫与马蹄声刺破耳膜。
故宫西北角的断虹桥毫无预兆地坍塌，乔月坠入地下暗河时，一只缠着绷带的手拽住她衣领。
蒙面人袖口露出烧伤疤痕："方一雨，修文物的。
你身上有锁龙链的铁锈味。
"太和殿屋脊传来琉璃碎裂的脆响，十只螭吻雕像抖落石壳。
青玉般的鳞片在月光下泛冷，方一雨抓起朱砂笔在空中疾书，尉迟恭的虚影挥锏挡住俯冲的螭吻："往神武门跑！
它们嗜食龙血！
"逃亡中乔月扯下李唐的口罩，他右脸的灼痕形似龙爪。
"我祖父参与过重建锁龙阵。
"她指着乔月心口疤痕，"活体龙脉，大禹用这招治水时差点被反噬成相柳。
"敦煌莫高窟254窟的月光斜照《萨埵太子舍身饲虎图》时，壁画中的无支祁突然转头。
恶猿第三只眼射出金光，乔月的疤痕如烙铁灼烧，方一雨的青铜罗盘咔嗒裂开："它在警告……锁龙者原是龙自身！
"无人机蜂鸣声从窟外逼近，米鑫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回荡："小月，你带来的文物专家比GPS还好用。
"方一雨将乔月推进壁画裂隙，反手点燃背包里的雷管。
飞天的飘带在爆炸中化作火蛇，吞没了追兵。
黄河捞尸人李老八的渔船像片枯叶，在漩涡中心打转。
船舷挂的镇水兽牙齿碰撞作响："三十年前我爹见过倒悬的青铜城，那城门饕餮吃了他半条胳膊。
"乔月潜入混浊的河水，龙博的逆鳞在黑暗中泛起幽光。
青铜城门缓缓开启，鱼群惊惶逃窜，露出门内倒立的宫殿群。
螭吻残魂突然尖啸："纣王伪龙庭……赝品噬主！
"九头巨蛟相柳从祭坛下苏醒时，米鑫的深潜器射出钢索："感谢引路，这具上古蛟尸抵得上十万蛟丹！
"方一雨推开江鳞，相柳的毒牙贯穿他右胸。
血染红了怀里的刘伯温手札，他抽搐着挤出遗言："真龙从未离开……化成了……"龙博的龙角在打斗中碳化剥落，乔月吞下相柳毒丹后皮肤龟裂，岩浆纹路在皮下流动。
她徒手掰断陆深的机械臂，毒血腐蚀了钢索："现在谁更像你制造的怪物？
"伪龙庭崩塌时，青铜立柱上的帝王名讳渗出黑血。
龙博的逆鳞浮现甲骨文，乔月攥紧方一雨遗留的罗盘残片："西行……汶川……"李老八的渔船在漩涡中粉碎前，乔月瞥见相柳的毒血染红河面。
两岸桃林瞬间凋零，死鱼漂满河道，宛如一场盛大的水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