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岳母的十万块离婚费我从来没想过,电视剧里那种拿钱砸人让离婚的狗血情节,
会真实地发生在我身上。而且,是发生在我林峰,一个和她女儿结婚整整五年的男人身上。
今天是我岳母王翠兰的五十八岁生日,选在了市里一家还算上档次的饭店包间。酒过三巡,
菜过五味,气氛本来还算热闹。我老婆陈悦坐在我旁边,在桌下轻轻握着我的手,
她知道我最近为了那个秘密项目天天熬到后半夜,眼神里带着心疼。就在这时,
岳母王翠兰用餐巾纸优雅地擦了擦嘴角,不紧不慢地从她那个崭新的手提包里,
掏出一张银行卡。“啪!”清脆的一声响,那张薄薄的卡片被拍在了转盘的玻璃上,
刚好停在我面前。整个包间瞬间安静下来。大舅、小姨一家,还有几个我不太熟的远房亲戚,
全都停下了筷子,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和那张卡上。我心里咯噔一下,
一股不祥的预感猛地窜上来。岳母抬了抬下巴,那双精于算计的眼睛斜睨着我,声音不高,
却足够让包间里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林峰,这卡里有十万块。”她顿了顿,
似乎在欣赏我脸上可能出现的错愕。“你拿着,找个时间,跟我家陈悦去把离婚手续办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好像被人狠狠砸了一闷棍。血液似乎瞬间冲上了头顶,
耳朵里嗡嗡作响,脸上火辣辣的疼,尽管并没有人碰我一下。我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指甲抠进肉里,才能勉强维持着表面的镇定。陈悦猛地站起来,声音带着颤:“妈!
你胡说什么呢!”“我胡说?”王翠兰嗤笑一声,音量拔高,
带着她惯有的、那种能刺穿人耳膜的尖锐,“悦悦,你看看他!
一个月累死累活挣那几个子儿,够干嘛的?连你上次看上的那个一万多的包都买不起!
我闺女跟着他,过的这是什么糟心日子?”她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尖,
唾沫星子横飞:“你再看看你弟!人家小军去年买的房,一百二十平!全款!开的车是宝马!
你再看看你这个好老公林峰?啊?结婚五年了,还带着你租房子住,开的破车比我年纪都大!
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她嘴里的“小军”,就是我那个小舅子陈军,
此刻正坐在她旁边,跷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牙签,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得意。
他撇撇嘴,帮腔道:“姐,妈也是为了你好。跟着这种窝囊废,能有啥前途?
我认识好几个老板,随便哪个不比他强?”窝囊废……这三个字像三根烧红的铁钉,
狠狠扎进我心里。周围的亲戚们开始窃窃私语,目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有同情,有鄙夷,
更多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戏谑。没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在这个家里,王翠兰就是太后,
她的话就是圣旨,尤其是当她儿子陈军也站在她那边的时候。我胸口堵得厉害,
一股腥甜气涌上喉咙。我看向陈悦,她眼圈红了,死死咬着嘴唇,看着她妈和她弟,
气得浑身发抖,却一时说不出话来。我知道,她不是懦弱,
她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毫无底线的羞辱给气懵了。五年了。我和陈悦从大学就在一起,
风风雨雨走过这么多年。我家里条件一般,结婚时没买房,岳母就一直耿耿于怀。这五年来,
我在一家科技公司做项目,收入确实不算顶尖,但我也一直在努力,
从来没让陈悦吃过什么苦。我所有的积蓄,连同她的一部分工资,
都投入了我和朋友合伙搞的那个智能家居项目里。这事儿只有我和陈悦知道,我们约定好,
项目成功前,谁都不说。为了这个项目,我熬了无数个通宵,看了无数份资料,
求了无数个人。最近,终于快要看到曙光了,已经有几家投资机构表示了浓厚的兴趣,
其中一家还是业内顶级的。成功与否,可能就在这几天见分晓。这些,
我没办法现在拍着桌子吼出来。商业谈判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任何一点风声都可能让煮熟的鸭子飞掉。我只能忍。王翠兰见我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她,
以为我怂了,气势更盛。她用手指敲着桌面,敲得那张银行卡哒哒响:“怎么?嫌少?林峰,
十万块,够你这种水平挣一两年的了!拿着钱,痛快点滚蛋,别耽误我闺女找下家!
我们陈家,丢不起这个人!”陈军在一旁阴阳怪气:“就是,识相点。
这钱够你回你那个小县城做点小买卖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把那口恶气咽回去。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知道,我现在不能爆发。一旦在这里撕破脸,除了图一时痛快,
没有任何好处。甚至会影响到即将到来的投资谈判——如果王翠兰和陈军闹到公司,
我的形象和专业度会大打折扣。我慢慢松开攥得发白的拳头,伸出手,
拿起了桌上那张冰冷的银行卡。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我的动作移动。
王翠兰脸上露出一个“算你识相”的胜利表情。陈军嗤笑出声。陈悦则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受伤和困惑。我把卡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抬起头,看向王翠兰,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带点我自己都恶心的卑微:“妈,
这钱……我会好好考虑的。今天您生日,别为这事气坏了身子。”说完,我把银行卡,
慢慢放进了自己上衣的内侧口袋。整个包间鸦雀无声。王翠兰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愣了一下,随即摆摆手,一副懒得再跟我多废话的样子:“行了行了,知道就好。吃饭吃饭,
别影响大家胃口。”气氛变得极其诡异和沉闷。陈悦猛地坐下,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她扭过头,不再看我。我知道,她误会了。她可能以为我真的屈服了,
真的在考虑那十万块和她离婚。我心里像刀绞一样。但我不能解释,至少现在不能。
后面的饭是怎么吃完的,我完全没了印象。只记得王翠兰和陈军又开始高谈阔论,
炫耀新房子,炫耀新车,炫耀又接了哪个大工程,仿佛刚才那段插曲只是拍死了一只苍蝇。
而我,就是那只苍蝇。吃完饭,站在饭店门口,夜风一吹,我打了个寒颤。陈悦红着眼眶,
被她妈拉着坐进了陈军那辆崭新的宝马五系。临上车前,她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复杂得让我心碎。王翠兰降下车窗,对着站在路边、准备去开我那辆二手国产车的我,
扔下最后一句话:“早点把事情办了,对大家都好!”宝马绝尘而去,
尾灯像两个嘲讽的红点。我独自站在原地,握着那辆破车的钥匙,冰冷的金属硌得手心生疼。
夜风吹乱了我的头发,也吹不散我心头的屈辱和怒火。我摸了摸上衣口袋,
那张银行卡的轮廓清晰可辨。十万块?买我五年的感情?买我的尊严?呵呵。我掏出手机,
找到那个标注为“老周-启明资本”的微信,最后一条消息是他昨天发的:“林总,
方案已初步通过,下周三终轮会议,问题不大,保持沟通。”下周三,还有四天。我抬起头,
看着城市璀璨却冰冷的夜景,嘴角慢慢扯出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王翠兰,陈军。
你们等着。现在你们甩在我脸上的每一分羞辱,将来,我都会让你们连本带利地,
跪着还回来。我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发动了车子。引擎发出沉闷的响声,
不像宝马那样悦耳,但我知道,它还能跑,而且,
会跑向一个让你们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未来。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陈悦发来的消息。
“林峰,你刚才……到底什么意思?”我看着那条消息,深吸一口气,回复道:“相信我,
悦悦。很快,你就明白了。”我关掉屏幕,一脚油门,汇入了车流。
2 妻子的信任与项目的曙光回完陈悦那句“相信我”,我把手机扔在副驾,
心里堵得跟晚高峰的马路似的。相信?这俩字说起来轻巧,可刚才在饭桌上,
我亲手把那张屈辱的银行卡揣进口袋,在她看来,跟认怂投降有什么区别?
车子在霓虹闪烁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开着,我没直接回家。那个所谓的“家”,
现在恐怕充满了低气压。岳母的嘲讽、小舅子的鄙夷,还有陈悦受伤的眼神,
像走马灯一样在我脑子里转,转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口袋里的那张银行卡,
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胸口发疼。十万块?买断我五年婚姻?买断我的尊严?王翠兰,
你还真是会做生意。不知道开了多久,手机又震了,还是陈悦。 “你在哪?
” “我们谈谈。”短短两行字,我能想象出她打下这些字时,强忍着的情绪。
她不是那种会大吵大闹的女人,越是委屈,反而越沉默。我深吸一口气,把车停在江边。
夜晚的江风带着水汽,稍微吹散了一点心头的燥郁。我拨通了她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的,但那边没有说话,只有轻微的呼吸声。“悦悦,”我开口,
声音有点沙哑,“我在江边。”“……嗯。”她应了一声,带着鼻音。“那张卡,
”我顿了顿,感觉每个字都像石头一样硌嗓子,“我收下,不是因为我想要她的钱,
更不是我想离婚。”电话那头沉默着,在等我的解释。“我没办法当场把卡甩她脸上,悦悦。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冷静,“项目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下周三就是终轮会议。
启明资本的老周亲口说的,问题不大。这个节骨眼上,我不能跟你妈彻底撕破脸。
她和你弟是什么人你清楚,万一他们不管不顾闹到公司,影响到投资,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
还有我们投入的全部积蓄,就都打水漂了。”我听到电话那头,陈悦的呼吸似乎停顿了一下。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声音低沉下去,“看着我被她那么骂,比骂我自己还难受。
但我需要时间,只需要再忍几天,几天就好。”良久,陈悦才轻轻开口,声音带着疲惫,
但之前的怀疑似乎消散了一些:“我知道妈和小军过分……但我当时……我当时真的好怕,
怕你真的……”“怕我真的拿钱走人?”我苦笑一下,“傻子,我林峰再没出息,
也不会贱卖我们的感情。你忘了我们当初是怎么挤在十平米出租屋里,
分吃一碗泡面的时候了?”电话那头传来细微的抽泣声。“悦悦,再信我一次。
”我看着江对面繁华的夜景,眼神坚定起来,“等项目落地,等资金到位,
我会让他们所有人,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不是用吵,用闹,是用实力,
把他们最看重的脸面,踩在脚下。”陈悦吸了吸鼻子,声音坚定了些:“好,我信你。林峰,
不管怎么样,我跟你是一边的。”她这句话,像是一股暖流,
瞬间冲散了我心里大半的冰碴子。还好,我还有她。这五年的夫妻,
不是王翠兰十万块就能买断的。我们又聊了几句,我让她先休息,说自己想再静一静。
挂了电话,心里的沉重减轻了不少。但危机感更重了。王翠兰不会善罢甘休,
她肯定还会有后续动作。我必须在下周三之前,确保万无一失。接下来的几天,
我几乎住在了公司和朋友合租的临时办公室里。白天跟技术团队打磨产品细节,
晚上就跟合伙人老吴一遍遍模拟投资人的提问,完善商业计划书。老吴知道我家里那点破事,
拍拍我肩膀:“兄弟,顶住!等咱拿到钱,哥哥陪你一起扬眉吐气!”我点点头,
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只有工作,能让我暂时忘记那天的羞辱,也只有成功,
才能给我反击的资本。期间,王翠兰果然没消停。她给陈悦打了好几个电话,
明里暗里打听我有没有答应去办手续,都被陈悦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
陈悦只说我最近项目忙,住在公司,绝口不提离婚的事。王翠兰在电话那头骂骂咧咧,
说什么“鬼迷心窍”、“不见棺材不落泪”。陈军也给我发过一条微信,
语气一如既往的欠揍:“姓林的,钱都收了,别拖拖拉拉像个娘们!赶紧离了,
别耽误我姐青春!”我看着那条信息,冷笑一声,直接删掉,连回复都懒得回。
跟这种人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生命。时间在高度紧张和压抑的等待中,终于熬到了周三。
我和老吴穿着唯一一套撑场面的西装,早早来到了启明资本所在的顶级写字楼。
坐在窗明几净的会议室里,看着楼下如蚂蚁般的车流,我的手心微微出汗。成败,在此一举。
九点整,以老周为首的几个投资人准时入场。会议开始,我站在投影幕布前,
开始讲解我们的智能家居系统和市场前景。一开始还有点紧张,但进入状态后,
所有的杂念都被抛到了脑后。我对我们的产品有绝对的信心,这是我和团队熬了无数个通宵,
攻克了无数技术难关才搞出来的心血。讲解,演示,数据展示……环节一步步进行。
投资人的表情从最初的审视,到逐渐产生兴趣,再到后来频频点头。
老周中间问了几个非常犀利的问题,关于技术壁垒和盈利模式,我都准备充分,对答如流。
我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赞赏。两个多小时的会议,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最后,
老周合上手里的资料,看向我和老吴,脸上露出了笑容:“林总,吴总,你们的项目和团队,
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出色。经过我们内部讨论……”他顿了顿,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们决定,对你们的‘智居未来’项目,进行A轮投资,金额,一千五百万。
”一千五百万!虽然之前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这个数字,我的心脏还是猛地一跳,
血液瞬间涌了上来。老吴更是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强行忍住,脸憋得通红。“谢谢!
谢谢周总,谢谢各位的信任!”我努力维持着镇定,伸出手和老周紧紧握在一起。
“是你们自己的实力赢得了这一切。”老周用力回握,“合同细节,
我们的法务会尽快跟你们对接。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合作愉快!”走出启明资本的大楼,
站在灿烂的阳光下,我和老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如释重负和巨大的兴奋。
“妈的,成了!老林,我们成了!”老吴终于忍不住,狠狠捶了我肩膀一拳,咧开嘴大笑。
我也笑了,感觉压在身上几个月的巨石,终于被搬开了。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这一刻,我第一个想告诉的人,是陈悦。我掏出手机,
正准备给她打电话,屏幕却先亮了起来,来电显示正是“悦悦”。我赶紧接起,还没开口,
就听到陈悦带着哭腔,焦急万分的声音:“林峰!不好了!妈……妈她带着小军,
找到我们公司去了!说要找你算账,说你骗婚,赖着不肯离婚!现在在公司前台闹呢!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冷了下来。王翠兰,陈军。你们还真是,
一刻都不让我清净啊。也好。新账旧账,是时候一起算算了。我对着电话,
语气平静得可怕:“悦悦,别慌。告诉他们,我这就回去。”挂了电话,
我对身边还在兴奋状态的老吴说:“老吴,庆功宴稍微推迟一下。我有点‘家事’,
需要先回去处理一下。”老吴看我脸色不对,收了笑容:“怎么了?需要帮忙吗?”“不用,
”我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系好安全带,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一点小事,
我自己能解决。”正好,用这一千五百万的底气,去会会我那十万块就想买断我人生的,
好岳母,好小舅子。车子启动,汇入车流,方向,直指我上班的公司。这一次,
我不再是那个只能隐忍的林峰了。3 公司门口的当众打脸油门踩得比平时狠,
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我握着方向盘,手很稳,但心里那股火,烧得噼啪作响。王翠兰,
陈军,你们真会挑时候。专拣我人生最高光的时刻,来给我添堵是吧?行,
既然你们把脸凑上来,那我就不客气了。车子停在公司楼下,我深吸一口气,
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带。这是刚才见投资人穿的战袍,现在,它是去碾压跳梁小丑的盔甲。
还没走进公司大门,就听见前台那边传来王翠兰那极具穿透力的嗓音,带着哭腔,
但更多的是撒泼:“大家评评理啊!就是这个公司的林峰!骗我闺女结婚,现在赖着不肯离!
拿了我十万块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就不认账了啊!这不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吗?
”我脚步没停,径直走过去。前台围了几个看热闹的同事,对着中间指指点点。
王翠兰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演技浮夸。陈军站在她旁边,双手叉腰,一副混混模样,
正对着试图安抚的前台小妹和闻讯赶来的行政经理叫嚣:“叫林峰那个缩头乌龟滚出来!
妈的,拿了钱不办事,今天不给个说法,我们把你们公司门给堵了!”陈悦也在了,
她脸色煞白,站在稍远的地方,想上去拉又不敢,眼神里满是焦急和难堪。她看到我走进来,
眼睛猛地一亮,随即又布满担忧。“哟,挺热闹啊。”我声音不高,
但在王翠兰的哭嚎和陈军的叫骂声中,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朵里。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到我身上。王翠兰的“哭诉”戛然而止,她抬起头,看到是我,
立刻换上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指着我的鼻子:“林峰!你个没良心的!你还敢出现?钱呢?
我的十万块呢?答应离婚的事呢?”陈军也一步跨过来,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操!
你他妈终于不躲了?赶紧的,跟我姐去民政局!不然今天让你好看!”他说着,
还伸手想来推我。我没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可能是我的眼神太冷,
或者是我这身笔挺的西装和此刻镇定到诡异的气场让他有点发怵,他手伸到一半,
居然僵在了空中。“妈,小军,这里是我公司,闹够了没有?”我开口,语气平静,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公司?我管你哪里!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讲道理!
”王翠兰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叉着腰,“你拿了我的钱,答应离婚,现在想赖账?
门都没有!大家看看啊,这就是你们公司的精英?就是个骗子!无赖!”几个同事窃窃私语,
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行政经理一脸为难地看着我:“林工,你看这……”我对他摆摆手,
示意交给我处理。我从西装内侧口袋里,慢条斯理地掏出一张银行卡。
正是王翠兰拍在饭店桌子上的那张。看到卡,王翠兰眼睛一亮,以为我要服软还钱。
陈军也嗤笑一声,以为我怕了。我却没递给她,而是拿着卡,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声音提高了几分:“妈,你说我拿了你这十万块,答应跟陈悦离婚,对吗?”“废话!
卡都在你手里了,还想抵赖?”王翠兰叫嚷道。“好。”我点点头,目光扫过在场的同事,
最后定格在王翠兰脸上,“那么,我想请问各位同事,也想问问你,我林峰,
是缺这十万块的人吗?”王翠兰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不缺?
你不缺钱你租房子住?你不缺钱你开那破车?林峰,死到临头还嘴硬!
”陈军也跟着帮腔:“就是,装什么大尾巴狼!”我不急不恼,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了手机,
点开屏幕,找到了老周不久前发来的那份电子版投资意向书虽然正式合同还没签,
但这份盖了章的意向书足以说明问题。我把屏幕转向众人,
尤其在那个醒目的投资金额“¥15,000,000”上停留了几秒。“不好意思,妈,
小军。可能让你们失望了。”我声音依旧平稳,但每个字都像锤子敲在鼓面上,
“就在今天上午,我和我的团队,刚刚拿到了启明资本一千五百万的A轮投资。
这是投资意向书,白纸黑字,盖着公章。”“什……什么?”王翠兰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我的手机屏幕,似乎想从上面看出花来。
陈军也凑过来看,当他看清楚那一长串零时,脸上的嚣张气焰像被戳破的气球,
瞬间瘪了下去,张着嘴,半天合不拢。周围看热闹的同事也发出一片低低的惊呼。
“一千五百万?真的假的?” “启明资本?那可是顶级风投啊!” “林工牛逼啊!
闷声干大事!” “怪不得最近总加班,原来搞这么大项目!”议论的风向瞬间变了。
之前那些怀疑、看热闹的目光,变成了惊讶、羡慕,甚至带着点敬佩。我看着脸色由红转白,
又由白转青的王翠兰,缓缓收起手机:“妈,你现在还觉得,我会为了你这十万块,
卖掉我五年相濡以沫的妻子,放弃我即将到手的光明前途吗?”我往前走了一步,
逼近王翠兰,眼神锐利:“这十万块,我之所以收下,不是因为我想要,
更不是因为我答应了你那荒谬的要求!是因为那天是您生日,
我不想在亲戚面前把事情闹得太难看,给您,也给我自己留最后一点体面!”我顿了顿,
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嘲讽:“可我没想到,我留的这点体面,被你当成软弱,蹬鼻子上脸,
闹到我公司来!你想干什么?毁了我的工作?毁了我的投资?让我变得一文不值,
好让你的宝贝儿子显得更成功?让你更有理由踩我一头?
”王翠兰被我连珠炮似的质问逼得后退了一步,嘴唇哆嗦着,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那张惯会撒泼打滚的嘴,此刻像是被缝上了一样。陈军更是脸色惨白,眼神躲闪,
不敢与我对视。他那个靠家里凑钱全款买的房和宝马车,在我这一千五百万面前,
瞬间变得可笑至极。“至于离婚?”我冷笑一声,目光转向一旁同样震惊,
但眼中已泛起泪光这次是激动的的陈悦,“我从来没想过,以后也不会想。
陈悦是我老婆,这辈子都是。不是你这十万块,或者你那些所谓的‘老板’能拆散的。
”我最后看向王翠兰,语气冰冷刺骨:“妈,今天这事,我看在你是陈悦母亲的份上,
不跟你计较。但这十万块,你拿回去。”我把那张银行卡,直接塞回到王翠兰僵住的手里。
“以后,我的事,不劳您费心。我和陈悦的日子,我们自己过。请你们,
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公司,也不要再打扰我们的生活。”说完,
我不再看他们母子俩那精彩纷呈的脸色,转身走到陈悦身边,揽住她的肩膀,
感受到她身体微微的颤抖。“我们回家。”我低声对她说。陈悦用力地点点头,
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但这次,是释然和喜悦的泪水。我拥着她,
在同事们或敬佩、或羡慕、或同情的目光中,穿过人群,径直走向电梯口。身后,
是死一般的寂静,以及王翠兰和陈军那两张因为极度难堪、震惊和后悔而扭曲的脸。
电梯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王翠兰不会这么轻易罢休。
但我不怕了。手里握着实打实的一千五百万底气,身边站着全心全意信任我的妻子。
4 岳母的深夜求救电梯一路下行,狭小的空间里异常安静。陈悦靠在我怀里,
肩膀还在轻轻抽动,但搂着我腰的手却收得很紧。“对不起,林峰……”她声音闷闷的,
“又让你受委屈了,还闹到你公司……”我拍了拍她的背,语气轻松了些:“傻不傻,
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你没觉得我今天特别帅吗?一千五百万砸下去,你妈和你弟那张脸,
啧,够我回味半年的。”陈悦破涕为笑,轻轻捶了我一下:“没正经!”她抬起头,
眼睛还红着,但亮晶晶的,“不过……是真的解气。我看我妈和小军那样子,
估计这辈子都没这么难堪过。”“这才哪到哪。”我冷笑一声,“你妈那性子,
不撞南墙不回头。这才刚撞上,疼是疼了,但离回头还早着呢。”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王翠兰那种极度虚荣又要强的人,今天在我和我同事面前丢了这么大脸,
绝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要么,她会想办法找回场子,要么……等她真正山穷水尽的时候,
还会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毕竟,我现在在她眼里,可是块行走的金砖。果然,被我猜中了。
之后几天风平浪静,王翠兰和陈军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得有点反常。
我和老吴忙着跟启明资本对接,走合同流程,注册新公司,忙得脚不沾地。
陈悦也尽量不再提她娘家的事,只是把我们的生活照顾得更好。直到周五晚上,快十二点了,
我和陈悦刚睡下,我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就跟催命一样响了起来。
刺耳的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瘆人。陈悦被惊醒,
迷迷糊糊问:“谁啊这么晚……”我拿过手机一看,屏幕上跳动着的,
赫然是“岳母”两个字。我心头冷笑,来了。我按了接听键,还特意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预想中的撒泼或者叫骂,而是王翠兰带着浓重哭腔,
惊慌失措到几乎语无伦次的声音:“林……林峰!呜呜……救命啊林峰!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