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冷汗浸透的“苏醒”凌晨两点十七分，冷汗把纯棉枕套浸出一大片深色印记，
我像被扔进沸水的虾子般猛地弹坐起来，胸腔里的心脏还在疯狂撞击着肋骨，
喉咙里残留着窒息的灼痛感。刚才的梦太真实了——我被困在一间没有门窗的水泥房里，
墙壁上爬满黏腻的灰紫色触手，每根触手上都嵌着和我一模一样的眼睛，
虹膜里映着我蜷缩发抖的身影，瞳孔却像深不见底的黑洞，贪婪地吞噬着房间里仅存的光线。
触手滑过皮肤时那种冰冷滑腻的触感，还有它们分泌出的腥甜黏液味，
此刻还清晰地烙印在我的感官里。我大口喘着气，伸手抹了把脸，指尖触到的皮肤冰凉刺骨，
连呼吸都带着颤抖的回音。这间位于城市边缘的公寓，是我半年前用攒了三年的积蓄租下的，
一室一厅，装修是最简洁的工业风，却空旷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墙壁间反弹。
爸妈在三百公里外的老家经营着一家小超市，
一年到头难得见面；谈了两年的男友在三个月前提出分手，理由是“你太孤独了，
连我都走不进你的世界”。从那以后，我每天下班打开门，
迎接我的只有玄关那盏冷白色的LED灯，还有冰箱制冷时单调的嗡鸣。
孤独像霉菌一样在房间里疯长，从墙角蔓延到床底，再爬上我的枕头。夜里做噩梦成了常态，
有时是被人追杀，有时是坠入深渊，但从未像这次这样，带着令人窒息的黏腻感。
我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这时，
我突然愣住了——脚下的地板不是公寓里浅灰色的防滑瓷砖，
而是小时候老家那磨损严重的实木地板，木纹里还嵌着我小时候不小心洒下的果汁印记，
早已发黑变硬。我猛地抬头，
视线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墙上贴着泛黄的《火影忍者》海报，
那是我十五岁生日时表哥送的；书桌上摆着一套初中时的数学课本，
封面上还有我用铅笔涂鸦的小人；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掉了耳朵的小熊玩偶，
那是爸爸在我十岁生日时从县城的玩具店买的……这不是我的公寓，
这是我从出生到十八岁一直居住的老房子！那个因为爸妈工作调动，
在我上大学那年就卖掉的、装满了我整个童年记忆的家。喉咙突然发紧，
一种本能的渴望涌上心头——找妈妈。每次做噩梦，只要能看到妈妈熟悉的脸，
听到她温柔的声音，所有的恐惧都会像退潮般散去。客厅的方向隐约透出微弱的灯光，
伴随着轻微的水流声，像无数个深夜里，妈妈在厨房为我温牛奶的场景。我放轻脚步，
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实木地板上，每一步都能感受到木纹的凹凸不平，还有角落里积灰的触感。
2 第二章：非母之影与童年破绽厨房的门虚掩着，透出暖黄色的灯光，
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影。我站在门口，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牛奶香气，
还有一种若有似无的、像是铁锈的腥气。“妈？”我试探着叫了一声，
声音带着刚从噩梦中挣脱的沙哑和颤抖。那个背对着我站在料理台前的身影动了动，
她穿着妈妈那件灰色的棉质围裙，
围裙上还别着我小学时送给她的手工布花——那是我用红色毛线和碎布做的，歪歪扭扭，
妈妈却宝贝得不行，一直别在围裙上。她的头发挽成一个松垮的发髻，
发梢还别着那枚珍珠发卡，是爸爸在他们结婚二十周年时送的礼物。她缓缓地转过身来，
动作像被按下了慢放键，每一个关节的转动都透着滞涩的僵硬。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那张脸确实是妈妈的，高挺的鼻梁，嘴角的梨涡，
甚至连眼角那颗小小的黑痣都一模一样，连笑起来时左边脸颊肌肉牵动的幅度都分毫不差。
可我却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在血管里。她的笑太假了，
嘴角上扬的弧度僵硬得像用刻刀刻上去的，没有半分温度，反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就像商场里摆放的硅胶模特，模仿着人类的笑容，缺少了最关键的灵魂。她的眼睛更不对劲，
那本该是温柔的杏眼，此刻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眼白里布满了蛛网状的红血丝，
像是很久没有合过眼，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熬干了神采。“醒了？”她开口说话，
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生锈的铁管，每一个字都带着刺耳的摩擦声，
和妈妈平日里清脆温柔的嗓音判若两人。妈妈的声音总是带着暖意，像春日里的微风，
可这个声音，却像寒冬腊月里的寒风，刮得我耳膜生疼。
我注意到她的手腕上缠着一圈黑色的布条，布条边缘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那腥铁锈味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而她手里端着的牛奶杯，杯壁上沾着一些深褐色的污渍，
不是酱油渍，也不是果汁渍，颜色暗沉，像是干涸已久的血迹。
妈妈从来不会让杯子变得这么脏，她总是把家里的一切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连杯口的水渍都会及时擦掉。“我……我渴了，想喝水。”我下意识地找借口想逃离，
脚步已经开始往后退。可“妈妈”却往前迈了一步，脚步落地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像是漂浮在地面上，鞋底与瓷砖之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空气。“喝牛奶呀，
你最喜欢喝热牛奶了。”她把杯子递过来，杯口的热气里夹杂着那股腥臭味，
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再也忍不住，尖叫着转身就跑。慌乱中撞到了身后的餐桌，
餐桌上的碗碟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可那些碎片落地后，却没有散成瓷片，
而是变成了一片片黑色的羽毛，在空中缓缓飘落，羽毛上还沾着细小的血丝。
我顾不上这些诡异的景象，拼命朝着玄关跑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离这里！
3 第三章：扭曲的亲人与楼道阴影玄关的鞋柜还是老样子，
深色的木质柜门上刻着我小时候用小刀划的歪歪扭扭的名字。我一把拉开鞋柜门，
想找双鞋穿上，却发现鞋柜里没有鞋子，只有一个个小小的骨灰盒，
每个骨灰盒上都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我从小到大的样子，
从襁褓中的婴儿到青春期的少女，可每张照片里我的眼睛都被涂黑了，像是被人用墨汁涂过，
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住了我的喉咙，我来不及细想，
赤着脚就拉开了防盗门。可门被拉开的瞬间，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狭窄的楼道里挤满了人，全是我熟悉的亲戚，
几乎堵死了所有出路。舅舅穿着他最爱的那件蓝色夹克，夹克袖口磨破了边，
那是他当年送我去上大学时穿的衣服，
他说这件衣服耐脏又保暖；舅妈手里还拎着一个红色的塑料袋，
里面装着我爱吃的橘子——上周我给老家打电话时，舅妈说今年家里的橘子丰收了，
要寄一箱给我；表哥靠在墙上玩手机，手机还是那款老旧的安卓机，是他淘汰下来给我的，
我用了两年才换；甚至连已经去世五年的外婆，都穿着她生前最爱的碎花衬衫，
手里拿着一把蒲扇，就像小时候夏天她坐在楼道里乘凉时一样，
蒲扇上还画着一朵盛开的荷花。“小羽，这么晚了要去哪啊？”舅舅开口说话，
声音却和刚才那个“妈妈”一样沙哑，带着令人不适的摩擦感。
他的嘴角挂着和“妈妈”一模一样的僵硬笑容，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深井，看不到任何情绪。
楼道里的灯泡忽明忽暗，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墙壁上布满了污渍和划痕，
有的地方甚至长出了墨绿色的霉斑。三楼王奶奶家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
那是王奶奶去世前，因为病痛折磨发出的声音，尖锐而凄厉，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声音。
四楼张叔叔家的门口还放着一个破旧的婴儿车，那是张叔叔的儿子小时候用的，
后来张叔叔一家搬走了，婴儿车却一直留在那里，此刻婴儿车里没有婴儿，
只有一堆黑色的毛发，毛发里还露出一只苍白的小手。“我……我要出去买点东西。
”我颤抖着说，脚步往后退了退，想重新关上门。可舅妈却往前走了一步，
把红色塑料袋递到我面前：“买什么呀？舅妈给你带了你爱吃的橘子，刚从树上摘的，
新鲜着呢。”她的手指关节泛着青灰色，指甲缝里嵌着黑色的污垢。就在这时，
异变突然发生。舅舅的脸突然开始扭曲，皮肤像融化的蜡一样往下淌，鼻子渐渐塌陷，
变成了一个黑洞洞的窟窿，黑色的液体从窟窿里流出来，滴在蓝色夹克上，
迅速洇出一片深色的痕迹。他的嘴巴咧得越来越大，几乎要裂到耳根，
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黑牙，牙齿缝里还沾着深褐色的残渣。
舅妈手里的塑料袋“啪”地掉在地上，橘子滚了出来，却在落地的瞬间变成了一颗颗眼球，
眼球上还连着细细的血丝，在地上滚动着，朝着我的方向看来，瞳孔里映出我惊恐的脸。
表哥的手机屏幕突然爆裂，碎片扎进他的脸颊，他却毫无反应，脸上的皮肤开始脱落，
露出下面森白的骨头，骨头缝里还爬着细小的白色虫子。外婆的变化最恐怖，
她的头发瞬间变得雪白，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落，露出光秃秃的头皮。
头皮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孔，每个小孔里都钻出一只黑色的虫子，虫子爬到她的脸上，
钻进她的眼睛、鼻子和嘴巴里。
“小羽……过来……外婆给你讲故事……”她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含糊不清，
却带着一股强烈的吸引力，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拉扯着我的身体。我尖叫着转身，
不顾一切地往卧室跑。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诡异的呼唤声，
像是无数只手在拉扯我的衣服，还有冰冷的气息贴在我的后颈上，让我浑身汗毛倒竖。
我猛地撞开卧室门，反手锁上，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眼泪混合着冷汗往下淌，我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间，突然想起——墙上的《火影忍者》海报，
在我上大学前就被妈妈收起来了；书桌上的初中课本，
早就随着老房子的出售寄到了老家的仓库里；还有那个掉了耳朵的小熊玩偶，
去年妈妈来我公寓时还带来过，现在应该在我的衣柜里。“还在梦里……”我喃喃自语，
这个念头像闪电般划过脑海。为了验证这个想法，我用力掐了自己一把，
手臂上传来清晰的痛感，甚至能看到指甲印在皮肤上留下的红痕，
可眼前的场景并没有任何变化。我又咬了咬舌尖，剧烈的疼痛让我眼前发黑，
生理性的泪水涌出眼眶，可当视线重新清晰时，房间里的一切依然如故。
4 第四章：骨灰之屋与童年异变我颤抖着站起来，环顾四周，这时才发现，
房间早已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变得面目全非。书桌上的初中课本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暗红色的骨灰盒，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花纹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像是细小的虫子在里面钻来钻去。骨灰盒上贴着一张照片，是我初中时的毕业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