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如霜》简介八十年代军区医院,年轻医生陆晓雪嫁给了兵王林卫东,
却不知自己只是他求娶"白月光"失败后的将就。婚后,文工团苏婉晴的影子无处不在。
林卫东为她屡次失约,用攒下的津贴给她买上海丝巾,
却在同一天忘了妻子的生日;默许士兵喊她"嫂子",
让陆晓雪沦为笑谈;甚至在婆婆病重、陆晓雪日夜守护时,
他却在走廊接待精心打扮的苏婉晴。当一封装着暧昧照片的匿名信出现,
林卫东用最伤人的话语彻底寒了她的心。离婚后,他才发现诬陷信竟出自白月光之手,
而那个被他轻视的前妻,已在医学领域闪闪发光,与志同道合的师哥并肩前行。
他幡然醒悟时,却再也追不回那轮曾独属于他的明月。这是一个发生在激情燃烧的八十年代,
关于尊严、成长与错过的故事。见证了一个女人从失败的婚姻中涅槃重生,
也记录了一个男人迟来的悔恨与觉醒。第一章:镜碎一九八五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
刚进十一月,北风就卷着哨音刮过部队家属院光秃秃的枝桠。林卫东推开家门时,
带进一股凛冽的寒气,军大衣肩章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屋里,
陆晓雪刚把凉透的白菜炖粉条重新坐回炉子上。煤火不算旺,映着她安静得过分的侧脸。
墙上的老式挂钟指向九点半,这已经是他这个月第七次晚归。"吃过了。"他没看饭桌,
径直走到脸盆架前,声音带着高强度训练后的沙哑,"今晚还得赶一份训练总结,你先睡。
"陆晓雪没应声,只是用火钳轻轻拨了拨炉芯,几点火星溅起,旋即熄灭。
桌上那盘她特意托人从城里买的鸡蛋糕,已经没了热气。深夜,当林卫东终于搁下钢笔,
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回到卧室时,发现陆晓雪并没有睡。她就坐在床边那把旧藤椅上,
昏黄的台灯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却照不进她眼底的沉寂。她手里捏着一张纸,
指节微微泛白。"卫东,"她抬起头,声音平静得像结冰的湖面,"我们离婚吧。
"林卫东一愣,浓黑的眉毛习惯性地蹙起,带着被打扰的不耐:"又胡闹什么?最近任务重,
你是知道的......""我知道。"她轻声打断他,将那页被揉皱又细心抚平的电报纸,
轻轻推过桌面,像推过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婉晴明日抵京,望接。七个字,
像七根烧红的针,瞬间刺入林卫东的眼底。他脸色微变,
一种被冒犯的恼怒混合着不易察觉的心虚,冲口而出:"工作需要!是帮老团长接人!
你别整天胡思乱想!"陆晓雪极浅地勾了一下嘴角,那弧度里没有半分笑意,
只有无尽的苍凉与疲惫:"卫东,影子,是追不上的。"她顿了顿,目光仿佛穿透了他,
看向更遥远的过去,"我也......不想再追了。
"第二章:溯光记忆的闸门被轰然冲开。一九八零年夏天,边境侦察任务中,
林卫东为掩护战友,左腿被弹片击中,伤势严重。送到军区总院时,
主治医生摇着头说可能要截肢。是陆晓雪站了出来。那时她才二十五岁,
已经是总院最年轻的外科医生。她穿着白大褂,眼神清澈而坚定:"让我试试,也许能保住。
"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她精准地取出了那片险些让他残废的弹片,
细致地修复受损的血管和神经,保住了他的腿。术后恢复的日子里,他躺在病床上,
看着那个总是安静地来查房、换药的女医生。她不像文工团的苏婉晴那样光彩夺目,
却自带一种让人安心的气质。她会在换药时轻声说"忍着点",会在知道他识字不多后,
悄悄给他带来一些通俗易懂的书籍。那时,他心中还装着那个在舞台上翩跹起舞的苏婉晴。
直到有一天,他听说苏婉晴为了调往北京,接受了某位首长公子的追求。少年情梦破碎。
在出院前那个下午,看着陆晓雪来给他做最后检查时,一股自暴自弃的冲动涌上心头。
"陆医生,"他声音干涩,"我觉得你挺好,咱俩......能处处吗?
"陆晓雪愣在原地,手中的病历本微微颤动。她看着他黝黑的脸庞上那抹不自然的红晕,
看着他躲闪的眼神,良久,轻轻点了点头。婚后的日子,并非一开始就是寒冬。
她会在他夜训归来时,亮着一盏小灯,温着热汤;他会笨拙地学着城里人的样子,
在她生日时送上一支钢笔。她欣赏他的坚韧与拼劲,他贪恋她的温柔与学识带来的宁静。
她会给他讲医院里的见闻,他会跟她分享部队的趣事。那段偷来的时光,
让他几乎忘记了求而不得的苦涩。第三章:裂痕然而,平衡很快被打破。
当苏婉晴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哪怕只是通过一封书信、一个电话,
那种求而不得的悸动与不甘便再次翻涌。一个周六的清晨,陆晓雪难得休息,
和林卫东说好一起去逛逛新开的百货商场。她刚换好衣服,客厅的电话就响了。
林卫东接起电话,语气从平淡迅速转为关切:"婉晴?......到了?在火车站南广场?
行,你就在售票厅门口等着,别乱走,我马上到!"挂断电话,
他一边匆忙穿外套一边对陆晓雪说:"苏婉晴从北京学习回来,带了很多资料,
一个人拿不动,火车站人多又乱,我去接一下。
"陆晓雪看着他甚至没多问一句"我们能不能一起去",
只是理所当然地为了另一个女人抛下与她的约定。某年冬天,陆晓雪生日前夕。
林卫东提前许久就开始琢磨,托了好几位战友,
终于弄到一条从上海来的、时兴的真丝印花丝巾,水蓝色的底,图案雅致。
他精心将丝巾包好,写了张"祝婉晴生日快乐"的卡片,准备寄往文工团。那几天,
他脸上都带着一种隐秘的喜悦和满足。就在他寄出丝巾的当天晚上回到家,
看到桌上摆着一个小小的蛋糕,陆晓雪安静地坐在桌边。他才恍然想起,
那天也是妻子的生日。而他,什么都没有准备。最刺痛陆晓雪的,是那次她父亲旧部来访,
一场重要的家庭聚会,林卫东因"紧急任务"缺席。后来她才知道,所谓的任务,
是去帮苏婉晴修理她那辆总是出故障的凤凰牌自行车。当天下午突然下起暴雨,
林卫东接到苏婉晴带着哭腔的电话,立刻抓起雨衣就冲了出去,完全忘了晚上的家宴。
他在暴雨中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帮苏婉晴修好了车,还把她送回宿舍。
自己浑身湿透地回到家,面对陆晓雪失望的询问,只是不耐烦地说:"行了,
不就是一顿饭吗?婉晴一个女同志,在雨里推着坏掉的车,多危险?"更让她难堪的是,
苏婉晴来部队探望朋友时,一些不明就里的年轻士兵会在起哄时喊她"嫂子"。
林卫东听到后,从未严词纠正过,只是板着脸说一句"别瞎叫",眼神里却并无真正的怒意。
这声错误的"嫂子",有时会恰好飘进偶然路过的陆晓雪耳中,让她感觉自己这个合法妻子,
才是一个不该存在的、尴尬的局外人。一次次,她试图沟通,
他却总用"她一个人不容易"、"只是帮个小忙"、"你别那么小心眼"来搪塞。
出身优越、内心骄傲的陆晓雪,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源自出身的、难以言说的屈辱。
第四章:病榻一九八四年秋末,一场冷雨过后,黄土高原提前进入了寒冬。
林卫东刚结束野外拉练回到连队,就接到了那通改变一切的电话。"卫东!
你娘昨夜里晕倒在灶房,送县医院了!医生说是脑溢血,凶险得很!
"林卫东握着话筒的手猛地收紧:"晓雪呢?""你媳妇?昨天一接到信儿就赶回来了,
现在就在医院守着呢!"林卫东匆匆请了假,连夜踏上了回老家的绿皮火车。
车厢里拥挤嘈杂,混合着汗味、烟味和泡面味,他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漆黑原野,
心头沉重。县医院的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疾病特有的衰败气息。林母躺在最里面的病床上,
鼻子里插着氧气管,昏迷不醒。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像在丈量生命的长度。
陆晓雪坐在床边的矮凳上,就着窗外昏黄的光线,正用小刀小心翼翼地给苹果削皮。
她的动作很轻,长长的苹果皮连绵不断地垂下来,在暮色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她眼下一片乌青,脸色疲惫。"晓雪。"林卫东推门进来,带着一身火车上的煤烟味。
她抬起头,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放松:"你来了。娘刚打完点滴,
情况暂时稳定了,但还没醒。医生说要密切观察,防止二次出血。"林卫东走到床边,
看着母亲毫无生气的脸,喉咙发紧。他俯下身,低声唤了几句"娘",
回应他的只有监护仪器规律的滴答声。"你辛苦了。"他转向陆晓雪,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陆晓雪没说什么,只是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路上没吃东西吧?先垫垫。这里条件有限,
晚上我再去弄点热的。"这时,主治医生走了进来。陆晓雪立刻起身,
熟稔地打招呼:"王医生,查房吗?"王医生看到陆晓雪,脸上露出笑容:"陆医生,
你还在呢?真是辛苦你了。"他转头看向林卫东,"这位是林连长吧?你爱人是真没得说,
从昨天到现在,几乎没合眼。老太太这病,护理比治疗还关键,翻身、拍背、按摩、鼻饲,
一点不能马虎,全靠陆医生里外操持。要不是她专业,情况可能更麻烦。"林卫东听着,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只能连连点头:"是,是,谢谢王医生,辛苦您了。"夜深了,
病房里此起彼伏的鼾声响起。陆晓雪打来温水,试了试温度,开始给婆婆擦身。
她先解开老人的衣襟,用温热的毛巾细细擦拭脖颈、腋下。动作专业而轻柔,
仿佛在完成一件精密的手术。然后是手臂、手指,每一道皱纹都不放过。"这样能防止褥疮。
"她轻声解释,像是在自言自语。林卫东想要帮忙,却不知从何下手。
他看见妻子熟练地翻动母亲的身体,用手掌外侧有节奏地叩击背部,帮助排痰。
那专注的神情,和她在手术台前一般无二。最难的是鼻饲。
陆晓雪先用注射器抽满温热的米汤,排尽空气,然后轻轻抬起婆婆的头,
顺着鼻饲管一点点推入。她的手腕始终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角度,让液体匀速流入。
有一滴汤汁溅到她手背上,她只是轻轻擦去,继续着枯燥的流程。
这个曾经在手术台上完成精密缝合的手,如今在做着最琐碎的护理。"要不请个护工?
"林卫东忍不住说。陆晓雪摇头:"娘现在的情况,外人照顾我不放心。"第三天夜里,
林母的病情突然出现反复。血压飙升,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王医生带着护士紧急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