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洗头妹,靠手艺吃饭。那天我洗了一个很轻的头,轻得像个空壳。客人走后,
我的老板娘死在了洗头床上。警察把我锁定为头号嫌疑人。为了自证清白,
我必须找到那个顶着空壳头颅的男人。但当我离真相越近,
我就越希望自己从未接过那天下午的生意。1 诡异来客那天,门上的风铃响了,
一个男人走进理发店。他很高,很瘦,穿着一件不合时节的长风衣,
戴着一顶压得很低的鸭舌帽,脸上还挂着一个大号的黑色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欢迎光临,先生洗头吗?”我习惯性地迎上去。男人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动作有些僵硬。我引他到洗头床边,他顺从地躺下。就在我准备给他围毛巾的时候,
他突然开口了,声音沙哑。“轻一点。”“好的先生,您放心。”我笑着应答。
可当我的手指触碰到他头发的瞬间,我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那触感很奇怪。干枯,粗糙,
像是稻草,完全没有正常头发该有的弹性和光泽。更诡异的是,我感觉不到任何头皮的温度。
冰凉,坚硬。我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打开了花洒。温热的水流冲刷下去,水声哗哗作响。
我把洗发水挤在手心,揉搓起泡,然后轻轻地覆盖在他的头上。就在这时,
我感觉到了最让我毛骨悚然的地方。他的头,太轻了。我干这行三年,
洗过的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胖的、瘦的、老的、少的,每个人的头颅枕在我手上的重量感,
我心里都有数。但这个男人的头,轻得就像一个空心的椰子壳。我甚至能感觉到,
随着水流的冲刷,他的“头”在水里微微上浮。我的动作不由得慢了下来,
冷汗顺着我的脊背往下淌。这是个假人?还是……一个戴着头套的怪人?我不敢多想,
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我加快了速度,草草地冲洗干净,用毛巾胡乱擦了擦。“先生,好了。
”男人缓缓地坐起来,自始至终没有摘下帽子和口罩。
他从风衣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放在旁边的台子上,然后一言不发地站起身,
径直走出了理发店。风铃再次响起,清脆又刺耳。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感觉整个后背都湿透了。“安然姐,你怎么了?脸这么白?”小雅端着水杯走过来,
关切地问。“没事,可能有点中暑。”我勉强笑了笑,走过去收拾台子上的钱。钱下面,
压着一张小纸条。我好奇地拿起来,上面只写着一行字:“轮到你了。”字迹歪歪扭扭,
像是用左手写的。我心里一寒,瞬间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恶作剧,
一定是恶作剧。我这么安慰自己,但心跳却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梅姐从里间的办公室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刚才那个客人呢?”“走了,梅姐。”“哦,
”她应了一声,走到我刚才服务的那张洗头床边,弯下腰,似乎在看地上的排水口,“安然,
你过来一下。”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对劲。我走过去,“怎么了梅姐?”她没有抬头,
依旧盯着地面,幽幽地说:“今天的生意,就到这里吧。”我还没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就看到一缕鲜红的液体,顺着她的鼻尖,滴落下来。然后,她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在她倒下的地方,那张黑色的皮质洗头床上,不知何时已经汇聚了一大滩暗红色的血泊。
梅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胸口的位置,
插着一柄理发师专用的细长剪刀。血,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
2 血案疑云小雅的尖叫声刺破了理发店里沉闷的空气。我脑子一片空白,
身体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梅姐身下的血泊不断扩大。几分钟后,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很快,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拉起了警戒线。
我和小雅被带到角落,分开问话。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警察负责我,他身材高大,
眼神锐利,自我介绍说姓陈。“叫什么名字?在这里做什么的?”陈警官问。“我叫安然,
是这里的洗头工。”我的声音抖得厉害。“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人是你?”我点了点头。
“最后一个离开现场的人,是谁?”“是一个客人。
”我想起了那个奇怪的男人和那颗轻飘飘的头。“客人?什么样的客人?
”我把那个男人的穿着打扮,和他诡异的头颅,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了陈警官。
我说得语无伦次,因为我自己都觉得这听起来太荒谬了。陈警官一直静静地听着,
没有打断我,只是用笔在本子上一刻不停地记录着。等我说完,他才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
“你说,他的头很轻,像个空壳?”“对!非常轻!我绝对不会感觉错的!”我急切地强调。
陈警官合上本子,脸上没什么表情,“除了你,还有谁能证明这个空壳头客人的存在?
”我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小雅。小雅正被另一个女警询问,她满脸泪痕,不停地摇头。
陈警官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然后对我说道:“你的同事说,她一直在前台玩手机,
根本没注意到有什么客人。”我的心沉了下去。“监控呢?店里有监控!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陈警官摇了摇头,“我们查过了,店里的监控硬盘被人拿走了。
”怎么会……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瞬间传遍全身。没有目击者,
没有监控,那个诡异的男人就像个幽灵,来过,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安然小姐,
”陈警官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上了一丝冷意,“我们在你的储物柜里,发现了一样东西。
”另一个警察走了过来,递给他一个透明的证物袋。袋子里,是一条白色的毛巾。
毛巾的一角,沾着一抹刺眼的暗红色。是血。“这、这不是我的!”我失声喊道。
“这是我们从你的柜子里找到的,上面有你的指纹,也有死者的血迹。”陈警官举着证物袋,
一字一句地说。我的大脑彻底宕机了。不可能!
我明明记得我把所有用过的毛巾都扔进了脏衣篮,我的柜子里怎么会有这个?是有人陷害我!
是那个古怪的男人!一定是他!“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们要相信我!
”我激动地抓住陈警官的手臂,语无伦次地辩解着。“安然小姐,请你冷静一点。
”陈警官轻轻挣开我的手,“现在,需要你跟我们回警局,配合调查。
”他的话像是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将我浇了个透心凉。
我被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地“请”出了理发店。门口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闪光灯不停地亮起。我低着头,狼狈地被塞进警车。透过车窗,
我看到梅姐的丈夫李军被人搀扶着,踉踉跄跄地赶到现场。他看着理发店的方向,
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警车发动,我最后看了一眼那家我工作了三年的理发店。
“丝享”的招牌在暮色中闪烁着,像一只窥探人心的眼睛。我突然想起那个男人留下的纸条。
“轮到你了。”3 密室惊魂警局的审讯室比我想象中要压抑得多。四面都是冰冷的墙壁,
只有一盏白炽灯悬在头顶,光线惨白。我和陈警官隔着一张铁桌子相对而坐。“安然,
二十五岁,孤儿,三年前来到本市,一直在丝享理发店工作。社会关系简单,没有前科。
”陈警官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回响。“我们查了你的银行账户,最近三个月,
每个月都有一笔五千元的固定转账,打款人是死者梅芳。这是什么钱?”“是梅姐借我的。
”我低声回答,“我、我想盘个小店,自己做生意,梅姐很支持我,
就先借了些钱给我当启动资金。”“借钱?有借条吗?”我摇了摇头,“没有,梅姐说不用,
我们关系很好。”陈警官在本子上记了一笔,然后换了个问题。“你和死者的丈夫李军,
熟悉吗?”“不熟,”我立刻回答,“他很少来我们店里,我只见过他几面。”“是吗?
”陈警官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怀疑,“可我们走访了你的邻居,有人说,
最近经常看到李军在你的住处附近出现。”我猛地抬起头,“不可能!
”陈警官没有和我争辩,他只是把一张照片推到我面前。照片是在夜里拍的,画面有些模糊,
但能清晰地看到,一个男人站在我租住那栋居民楼的楼下,正抬头向上望着。那个男人,
就是李军。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李军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楼下?“我们有理由怀疑,
你和李军有不正当关系,两人合谋杀害梅芳,侵占她的财产。”陈警官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没有!”我激动地站了起来,“我跟李军什么关系都没有!人不是我杀的!”“坐下!
”旁边的警察呵斥道。我无力地跌坐回椅子上,感觉百口莫辩。所有证据都指向我,
而我那个关于“空壳头”的故事,在他们听来,就像一个精神病人的胡言乱语。我闭上眼睛,
拼命回忆着那个下午的每一个细节。那个男人僵硬的动作,沙哑的声音,
冰冷的“头皮”……对了!我猛地睁开眼,“我给那个客人洗头的时候,
我看到他的左手手背上,有一个纹身!”我肯定地说:“是一个……一个黑色的蝎子!
”陈警官和旁边的警察对视了一眼。“你确定?”“我确定!虽然只是一瞥,
但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一只蝎子!”接下来的几个小时,
我被反复询问关于那个纹身的细节。蝎子的大小,样式,具体位置……直到深夜,
审讯才结束。我被暂时释放,但被告知不能离开本市,并且要随叫随到。走出警局大门,
夜风吹在身上,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内心只有一片麻木。
我打车回到我租住的那个老旧小区。当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房门的一瞬间,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房间里,有淡淡的烟味。我从不抽烟。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打开了灯。客厅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东西没有被翻动的痕迹。
但我知道,有人进来过。我冲进卧室,拉开衣柜,翻看我的抽屉。
一切都和我离开时一模一样。到底是谁?进来做什么?我瘫坐在地上,
环顾着这个我住了三年的小窝,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将我紧紧包围。突然,
我的目光落在了床头柜上。那里原本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我和梅姐的合照。现在,
相框还在,但里面的照片,却不见了。4 夜探真相我和梅姐的合照,
是我在这个城市里为数不多的温情念想。照片上,我们俩在店门口笑得像两朵花。
那是我刚来店里工作不久,梅姐带我们去团建时拍的。现在,它不见了。偷走照片的人,
不想让警察知道我和梅姐关系亲近?还是说,这张照片上有什么秘密?
我不敢再在这个房间里多待一秒。我抓起手机和钱包,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在附近找了一家通宵营业的快餐店,缩在角落里熬了一夜。天亮后,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小雅。她是除了我之外,唯一可能知道梅姐秘密的人。
我在她家楼下等了很久,才看到她红着眼睛,精神萎靡地走出来。“小雅!”我叫住她。
她看到我,吓了一跳,眼神躲闪着,想绕开我走。“你别躲着我!”我拦住她,“小雅,
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梅姐的死,一定有蹊跷!”“安然姐,你别问我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小雅的声音带着哭腔,“警察都说了,让咱们别乱打听。
”“可是他们怀疑我!他们觉得是我和李军合伙杀了梅姐!”我抓住她的胳膊,急切地说,
“小雅,我们在一起工作三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小雅看着我,嘴唇动了动,
最终还是心软了。她把我拉到一个人少的角落。“安然姐,梅姐最近确实有点不对劲。
”她压低了声音说。“怎么不对劲?”“她好像很缺钱。前段时间,
有好几个凶神恶煞的人来店里找她,说是来要账的。梅姐每次都把他们请到办公室里,
关上门谈很久。”来要账的?这和我之前听到的,梅姐在外面有情人的传闻,似乎对不上。
“那李军呢?你觉得梅姐和李军的感情怎么样?”我追问道。小雅撇了撇嘴,
“表面上看着还行,但李军那个人……我总觉得他怪怪的。他自己没正经工作,天天炒股,
赔了不少钱,花的都是梅姐的。梅姐为这事跟他吵过好几次。”一个被上门要账,
一个败家产。这对夫妻的经济状况,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光鲜。“还有别的吗?
”小雅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你知道梅姐平时都不让我们进她的办公室。
但我有一次进去送东西,看到她的电脑上,一个叫证据的文件夹开着。”“证据?
”我心里一动,“你看清里面是什么了吗?”“没有,我刚看到,梅姐就进来了,
很紧张地把电脑关了,还把我骂了一顿。”“那间办公室的钥匙,你有吗?
”小雅的脸色瞬间变了,连连摇头,“我没有!安然姐,你可别乱来!现在店已经被封了,
我们不能进去!”看着她惊慌的样子,我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告别了小雅,
我独自走在街上,脑子里一团乱麻。我必须进到梅姐的办公室里看一看。我知道这很冒险,
一旦被发现,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但现在,我已经没有退路。夜幕降临,
我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戴上帽子和口罩,悄悄来到了“丝享”理发店的后门。
后门是一扇不起眼的铁门,连着一条昏暗的小巷。我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铁丝,
颤抖着伸进了锁孔。这是我以前看电影学的,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真的用上。我屏住呼吸,
小心翼翼地拨弄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只听“咔嗒”一声轻响。门开了。5 密码之谜理发店里一片漆黑,
死寂无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洗发水和血腥味混合的怪异气息。我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
踮着脚,小心翼翼地绕过警戒线,走向里间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也锁着。
这把锁比后门的要复杂得多,我捣鼓了半天,也没能打开。我急得满头大汗,
难道要无功而返?我不甘心地推了推门,门板发出轻微的晃动。我忽然想起,
梅姐有在门框上藏备用钥匙的习惯。我伸手向门框上方摸去,
指尖果然碰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小东西。是钥匙!我心中一喜,连忙拿起钥匙,插进锁孔,
轻轻一拧。门应声而开。办公室不大,一张办公桌,一个文件柜,陈设简单。
我径直走向办公桌,打开了那台老旧的台式电脑。电脑有开机密码。我试了梅姐的生日,
李军的生日,还有店的开业纪念日,全都提示错误。怎么办?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目光在办公室里快速扫视。桌上的一个日历本,吸引了我的注意。日历本上,
有一个日期被红笔圈了起来,旁边还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那一天,是下个月的七号。
这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这串数字输入了密码框。屏幕一闪,
进入了桌面。赌对了!我迫不及待地移动鼠标,寻找那个名叫“证据”的文件夹。很快,
我在D盘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它。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双击打开。文件夹里,
只有一个视频文件,和一个加密的文档。我先点开了那个视频。视频的画面很昏暗,
像是在一个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偷拍的。画面晃动了几下,然后对准了一张床。床上,
两个人影纠缠在一起。随着镜头的拉近,我看清了其中一个人的脸。是李军。
而另一个是我从没见过的年轻女人!这是李军出轨的证据!梅姐早就知道了?
她留下这个视频,是为了离婚时多分点财产?我关掉视频,心里五味杂陈。接着,
我试图打开那个加密的文档。系统提示需要输入密码。我又试了刚才那个日期,不对。
我又试了所有我能想到的,和梅姐有关的数字组合,全都失败了。这个文档里,
到底藏着什么?难道比她丈夫出轨的证据更重要?我盯着屏幕,百思不得其解。就在这时,
外面突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有人来了!我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关掉电脑,
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这间小小的办公室,根本无处藏身。脚步声越来越近,
在办公室门口停下了。然后,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门把手,
缓缓地转动了起来。6 暗夜交锋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是李军。
他看到我,也愣住了,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质问。“我……我回来拿点东西。”我胡乱编了个理由,
心脏狂跳。李军的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然后落在了办公桌的电脑上。“你动过电脑了?
”“没有!”我立刻否认。他冷笑一声,一步步向我逼近,“安然,我真是小看你了。
警察那边还没审完,你倒自己查起案子来了。”我下意识地后退,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
退无可退。“梅姐的死,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我鼓起勇气,直视着他的眼睛。
李军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你什么意思?”“我在电脑里,看到你的视频了。
”这句话一出口,李军的脸色瞬间变了。“你都看到了什么?”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
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我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跟梅姐吵架,然后失手杀了她?”“胡说!”李军激动地反驳,
“我承认我出轨了,我对不起梅芳!但人真的不是我杀的!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楼下?”李军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他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