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吃烤鱼的老爷连环画

我的名字叫陈默，人如其名，沉默寡言。

在 K 市高工一年级，我就像教室里的背景板——一个体重超过一百二十公斤，身高却勉强撑起这副皮囊的背景板。

他们背后叫我“沉默的肉山”，我听过，但不介意。

介意又能怎样？

从小学到国中，九年的磨砺，足够把任何棱角磨平，把怒火浇熄。

我的世界很简单：发呆、看闲书，以及钓鱼。

就像今天，我躲在这处最偏僻的海湾，鱼竿插在礁石缝里，思绪却早己飘到了九天之外。

昨晚的梦有些奇怪，梦见了国中时的校花，苏晓。

她像是另一个星系的存在，明亮、遥远。

我对她仅限于欣赏，深知自己所在的轨道。

毕业不到一年，我连她具体的样子都记不清了，名字也是模糊的。

“潜意识作祟。”

我对自己说。

浮标猛地一沉。

我回过神来，心中一喜，难道是条大鱼？

双手刚握住鱼竿，还没来得及发力，一阵急促的马达声由远及近。

“哗啦！”

一艘白色快艇蛮横地闯入这片宁静，精准地撞上了我的鱼线。

崩！

线断了，鱼跑了。

我心头火起，刚要开口，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抵住了我的后脑勺。

“大哥，这儿还有个死胖子。”

声音粗嘎难听。

另一个更冷峻的声音响起：“处理干净，别留痕迹。”

我被粗暴地拽起来，我的钓具、背包全被踢进海里。

回头瞥见两个面色凶狠的男人，以及他们手中那乌黑的手枪。

真枪啊……第一次见，没想到是在这种场合。

我被推搡着上了快艇，船舱里还有一个不停扭动的麻布袋。

绑票？

我脑子里跳出这两个字。

真够倒霉的。

奇怪的是，我并不怎么害怕。

生死有命，我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死了或许也没人在意吧。

只是过程，希望别太痛苦。

快艇靠近一艘中型游艇。

我和那个麻袋都被弄了上去。

游艇上还有另一个望风的男人。

“这胖子怎么回事？”

他问。

“目击者，带到海上处理。”

被称为大哥的男人冷漠地回答，随即看向麻袋，“至于这个……钱到手了，人也没用了。

不过，浪费可惜。”

麻袋被解开，露出一个穿着K女中制服的女孩。

她长发凌乱，脸色苍白，肩膀因哭泣而微微颤抖。

当她惊恐地抬起头时，我愣住了。

是苏晓。

那个我梦中模糊，此刻却清晰无比的校花。

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先来！”

那个粗嘎声音的男人（绑匪A）淫笑着上前，粗暴地抬起苏晓的脸。

苏晓绝望地挣扎。

就在这时，“砰！”

绑匪A的额头上突然多了个血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了。

苏晓发出刺耳的尖叫。

看管我的绑匪B惊怒：“大哥！

你干什么！”

大哥举着冒烟的手枪，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冷酷：“组织？

哼，船上有炸弹，你们就和这船一起消失，组织只会以为任务失败全员遇难了。”

“你……”绑匪B刚要举枪。

“砰！

砰！

砰！”

大哥抢先开火，绑匪B浑身溅血，倒地不起。

大哥蹲下身，在绑匪B身上搜索着什么，背对着我。

机会！

肾上腺素飙升。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几乎是爬过去，捡起绑匪A掉落的手枪。

这铁疙瘩比想象中沉。

我双手握住，对着那大哥的背影，闭上眼睛，扣动了扳机。

“砰！”

他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回头，胸口晕开一片血红。

他手里握着一个类似遥控器的东西，狞笑：“……陪葬吧……”我什么也来不及想，扔掉枪，扑向吓呆了的苏晓，用我所能调动的一切——我那庞大的身躯——紧紧裹住她，向船舷外翻滚。

“轰——！”

背后是撕裂一切的火焰和冲击波，巨大的力量将我们抛飞出去。

灼痛感瞬间吞噬了我的意识。

最后的感觉，是冰冷的海水。

痛。

像是整个后背都被烤焦、撕裂的痛。

我在一阵阵海浪拍打中醒来，发现自己趴在粗糙的沙地上，一只小螃蟹从我眼前横行而过。

阳光刺眼。

我挣扎着想动，每一寸肌肉都在抗议。

勉强抬起头，看到不远处趴着的白色身影，是苏晓。

“喂……”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还活着吗？”

没有回应。

我咬着牙，拖着几乎不属于自己的身体，爬了过去。

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呼吸，胸口也有微弱起伏。

看来只是昏迷。

我花了不知多久，才将她拖到一棵椰子树的阴影下。

做完这一切，我几乎虚脱。

环顾西周。

蓝天，碧海，银沙，椰林，风景明信片一样。

但我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目光所及，看不到任何海岸线，这很可能是个孤岛。

休息片刻，我开始检查身上的物品。

钓鱼背心前半部分还在，后面则破烂不堪，粘着凝固的血和沙砾。

从口袋里，我摸出一团乱麻的钓线、几个鱼钩、半块压扁的巧克力、一个进了水但或许还能用的打火机、一把多功能小刀。

还有……那把手枪。

它居然没丢。

握着它，想起那个死在我枪下的人，胃里一阵翻腾。

夕阳将海面染成金色时，苏晓嘤咛一声，醒了过来。

“这……是哪里？”

她声音虚弱，带着恐惧。

“不知道，某个荒岛吧。”

我靠在另一棵椰子树下，有气无力地回答。

“是……你救了我？”

她看向我，眼神复杂。

“算是吧，顺便自救。”

她仔细看着我的脸，似乎在回忆：“我们……是不是见过？”

我扯了扯嘴角：“国中，三年同班。

王大明……哦不，我现在叫陈默。”

我下意识说了自己给自己起的新名字，或许是想和过去彻底告别。

“陈默？”

她愣了一下，随即恍然，“是你……”她似乎想说什么，但看我挪动身体，脸色突然一变，双手护胸，语气瞬间冰冷：“你想干什么？”

我愣住了。

看到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恐惧，我明白了。

在我这具令人作呕的肥胖躯体面前，任何靠近都会被解读为恶意。

“我去找点能吃的东西。”

我平静地说完，忍着背后的剧痛，站起身，蹒跚着走向后面的树林。

身后，传来她压抑的呕吐声。

她大概，是看到了我背后可怕的伤口了吧。

树林里光线迅速变暗。

我捡了些干燥的树枝，准备返回。

第六感忽然传来警报，但太迟了。

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缠住了我的身体，勒得我几乎窒息。

一条蛇！

一条我从未见过的怪蛇！

它的身体比我的大腿还粗，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头顶有两个凸起的肉瘤，一双眼睛像冰冷的蓝宝石。

它张开血盆大口，腥风扑面。

要死了！

绝望中，我瞥见它腹部有一小块颜色稍浅的鳞片。

武侠小说的桥段闪过脑海！

我拼命扭过头，对着那块软鳞，用尽全身力气咬了下去！

腥涩的液体涌入喉咙，带着一种奇异的灼热感。

怪蛇吃痛，身体剧烈扭动，束缚稍松。

我趁机反手抱住蛇身，像野兽一样疯狂撕咬，吞咽着那淡蓝色的血液。

不知过了多久，蛇身瘫软下来，不再动弹。

我瘫在地上，大口喘息，嘴里全是那股腥甜味。

鼻子却闻到一股异香，来自被我咬破的蛇腹深处。

我伸手进去，摸到一颗鸽蛋大小、柔软而充满弹性的东西，想也没想就塞进了嘴里。

口感像果冻，带着浓郁的芳香，入口即化。

再摸，却没有了。

当我拖着巨大的蛇尸回到沙滩时，苏晓吓得尖叫着跳开。

“是蛇。”

我简短解释，开始用刀分割蛇肉。

那蓝色的血液在月光下如同流动的水晶。

“这……这是蛇？”

苏晓远远地看着，难以置信。

“我觉得不是。”

我架起蛇肉烤烤，“但能吃。”

饥饿最终战胜了恐惧。

我们默默地吃着烤熟的蛇肉，味道意外地不错。

我用大片树叶折成杯子，接了那蓝色的血液给她。

“这是什么？”

她犹豫着问。

“蛇血。”

“骗人！

血怎么会是这种颜色？”

“你自己看。”

我指着蛇尸滴落的蓝色液体。

她尝了一口，惊讶地说：“……甜的。”

这条怪蛇足够我们吃了三天。

期间，没有任何船只经过。

奇迹般的是，我背后的伤在这三天里几乎完全愈合，只留下狰狞的疤痕。

不仅如此，我感觉体内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精力旺盛，五感也变得敏锐。

但伴随而来的，是皮肤下偶尔闪过的淡蓝色纹路，以及对生冷食物的莫名渴望。

苏晓看我的眼神，除了感激，那丝恐惧更深了。

不能坐以待毙。

我提议探索岛屿，寻找出路。

苏晓因为怕蛇，坚决不肯进树林。

我只好独自出发。

岛屿很小，半小时后我就登上了中央的山顶。

极目远眺，只有无尽的大海，心情沉到谷底。

山顶上，景象奇特。

一柄锈迹斑斑的古剑，插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中，只留下剑柄在外。

旁边立着一块石碑，刻着看不懂的文字。

还有一个腐蚀严重的金属小盒，我顺手塞进口袋。

我返回沙滩，硬拉着苏晓再次上山。

“这上面写的什么？”

我问。

苏晓仔细辨认着石碑，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这……这上面说，这座岛是用来封印一头叫‘溟龙’的恶兽的……拔剑，封印就解除了……溟龙？”

我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长什么样？”

她颤抖着描述：“头生独角，身覆蓝鳞，眼如宝石，腹有白瑕……”每说一句，她的脸就更白一分。

这描述，和我们吃掉的那条怪蛇，一模一样！

“我们……我们吃了一条龙？”

她声音发颤。

我看着那柄古剑。

或许，这是离开的唯一希望？

“拔了它，也许会有转机。”

我说。

“不行！”

苏晓尖叫，“碑文最后说，拔剑者，会引来天罚！”

“你怎么不早说！”

我话出口时，手己经握住了剑柄。

“轰隆——！”

几乎在同一瞬间，晴朗的天空骤然乌云密布，一道刺目的闪电首劈而下，精准地击中我手中的古剑！

巨大的电流穿过我的身体，与体内那股灼热的龙血力量疯狂冲撞、融合。

整座岛屿开始剧烈震动，山石崩裂！

我手中的古剑仿佛活了过来，贪婪地吸收着岛屿逸散的能量和天雷之力。

脚下的岩石崩塌，我和苏晓尖叫着向下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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