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王老师说我表现好，奖励我带一个大榴莲给全班同学分享。
”看着女儿既渴望被表扬又为难的表情，我笑了。王老师，那个以“奖励”为名，
行索贿之实的班主任，终于把主意打到我女儿头上了。我摸摸女儿的头：“宝贝，
一个怎么够？妈妈送一卡车去！”第二天，我带着直播团队，
开着一辆满载顶级猫山王榴莲的卡车停在校门口。我拉起横幅：“感谢王老师辛勤教导，
特捐赠‘爱心榴莲’100箱，助力孩子快乐成长！”直播间瞬间涌入十万人，镜头前，
王老师的脸，绿得像榴莲壳。1女儿星星的眼睛里，一半是期待，一半是局促。“妈妈，
榴莲好贵的。”她的小手攥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蝇。我心头一刺。我的女儿，才七岁，
已经学会了看人脸色，学会了为钱为难。这一切，都拜她的班主任王老师所赐。我叫林岚，
曾经是市电视台的首席调查记者。因为一篇报道，我动了不该动的人的蛋糕，
被行业联手封杀。我从云端跌落泥潭，只能转行做带货主播，收入惨淡，勉强度日。
我以为我的锋芒，早已被生活磨平。直到王老师把主意打到我女儿头上。我压下心头的火，
蹲下身，平视着星星。“星星，告诉妈妈，王老师是不是经常‘奖励’同学带东西？
”星星点点头，掰着手指头数。“上周，小胖被奖励带了两只大龙虾。”“上上周，
班长被奖励带了爸爸的武夷山大红袍。”“还有……”够了。我胸中的那团火，
重新烧了起来。那不是怒火，是战意。我曾以为我失去了战场，原来，战场无处不在。
我摸了摸星星的头，语气平静却坚定。“星星，妈妈知道了。”“你告诉王老师，妈妈说，
一个榴莲太小家子气，配不上她的‘辛勤教导’。”“妈妈明天，会给她一个惊喜。
”星星似懂非懂，但她看到了我眼里的光。那是她从未见过的，一种叫做力量的东西。当晚，
我联系了我过去做记者时认识的摄像团队。他们和我一样，都是被现实排挤的理想主义者。
“岚姐，什么活儿？”“一个大活儿。”我对着电话，一字一句地说，“明天，
我们去干一票大的，直播。”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爆发出兴奋的吼声。“岚姐，
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我挂了电话，翻出尘封已久的记者证。“首席调查记者，
林岚。”照片上的我，眼神锐利。那是我回不去的曾经。也是我即将重燃的战场。
2第二天早上七点半，一辆十六米长的重型卡车，准时停在了市第一实验小学的门口。
车厢上，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一百箱顶级猫-山-王榴莲。浓郁的霸道香气，
瞬间占领了整条街道。我带着我的直播团队，在车头拉起了鲜红的横幅。
“感谢王老师辛勤教导，特捐赠‘爱心榴莲’100箱，助力孩子快乐成长！”我打开手机，
开启直播。标题简单粗暴。《深扒“爱心榴莲”背后的秘密》。镜头对准了校门口，
对准了那条刺眼的横幅。“大家好，我是主播林岚。”“今天，我们来做一个特别的开箱。
”“我女儿的班主任王老师，昨天‘奖励’我女儿带一个榴莲来学校。”“我觉得一个太少，
配不上王老师的格局。所以，我拉来了一车。”直播间的人数，从几百，瞬间飙升到几千，
然后是上万。弹幕滚动得飞快。卧槽！这是什么神仙操作？一车猫山王？
这妈也太刚了！我喜欢！主播我认识，以前好像是个记者，怪不得这么硬核！
上学高峰期，校门口人来人往。家长和学生们都围了过来，对着卡车和横幅指指点点。
很快，主角登场了。王老师画着精致的妆，穿着香奈儿套装，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
当她看到卡车和横幅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快步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
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怒火。“星星妈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将手机镜头对准她，
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王老师，您别误会。”“我这是感谢您啊。
”“您用这么创新的‘奖励’方式激励孩子，我作为家长，必须全力支持！
”我特意加重了“奖励”两个字。王老师的脸色，从白到红，再从红到绿，
最后定格成了榴莲壳的颜色。她想发作，但看着我黑洞洞的手机镜头，
和直播间飞速上涨的十万加在线人数，硬生生把火气憋了回去。
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星星妈妈，你太客气了，
真的……不用这么破费……”“应该的！”我热情地打断她，
“王老师您为了孩子们呕心沥血，我们家长做点贡献，理所应当！”我一边说，
一边给我的摄像使了个眼色。摄像立刻会意，扛着机器凑上前，给了王老师一个高清特写。
“来，王老师，跟我们直播间的十万观众打个招呼！”“大家看看，
这就是我们市第一实验小学的优秀教师，王老师！”我把她架在火上，用最高的礼遇，烤她。
3.王老师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对着镜头，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大家好……我是王老师……”直播间的弹幕彻底疯了。哈哈哈哈，快看她那个表情，
绿了绿了！爽！这种老师就该这么治！主播干得漂亮！我愿称你为反矫达人！
我微微一笑，继续加码。“王老师，您真是太有品味了。”我拿起一个榴莲，递到镜头前。
“您看，您‘奖励’星星带的这个榴莲，可不是一般的榴莲。
”“这是从城东那家‘果中贵族’水果店买的吧？”“我特地去问了，
指定要马来西亚进口的顶级猫山王，一斤三百八十八，一个下来，少说两千块。
”我话音刚落，王老师的瞳孔猛地一缩。她没想到，我竟然做得这么绝，
连价格都扒得一清二楚。而我的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炸弹，在直播间里炸开了锅。不，
不是一个直播间。是整个市的家长群。我的直播链接，早已被疯狂转发。无数家长涌了进来。
弹幕的风向，瞬间变了。果中贵族！我知道那家！
我儿子的帝王蟹就是被‘奖励’从那家店买的！我家是被‘奖励’了澳洲大龙虾！
也是那家店！价格比别家贵一倍！天啊！原来我们都被坑了！
我女儿上次被‘奖励’带一盒车厘子，花了我一千多！还有茶叶！我老公的珍藏版普洱，
就这么被‘奖励’走了！一时间，直播间变成了大型诉苦现场。一条条血泪控诉的弹幕，
刷得飞快。那些曾经敢怒不敢言的家长，在我的直播间里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舆论，
彻底引爆。王老师看着手机屏幕上滚动的弹幕，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她知道，
事情闹大了。她想抢过我的手机，想关掉直播。但我怎么可能给她这个机会。我后退一步，
继续对着镜头，语气里充满了“敬佩”。“王老师，我真是太佩服您了。
”“您不仅教学有方，还这么有商业头脑。”“能找到‘果中贵族’这么高端的合作伙伴，
为我们的‘家校共建’添砖加瓦。”“家校共建”四个字，我说得格外清晰。王老师的脸，
彻底失去了血色。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都围在这里干什么！不像话！
”4.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一个地中海发型、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他胸前的铭牌上写着：校长，李建国。李校长看了一眼卡车和横幅，
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他没看我，而是先厉声呵斥王老师。“王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王老师像是找到了救星，立刻哭诉起来。“校长，您要为我做主啊！这位家长，她污蔑我！
”李校长这才把目光转向我，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审视。“这位家长，你有什么诉求，
可以来我办公室谈。在校门口拉横幅，搞直播，影响太恶劣了！”好一招倒打一耙。我笑了。
“李校长，您别误会。我不是来闹事的，我是来送锦旗，啊不，送榴莲的。”我指了指横幅，
一脸真诚。“我是真心实意地感谢王老师，感谢学校。”“至于直播，
是为了弘扬我们学校这种‘家校共建’的先进理念，让全市人民都来学习学习。
”李校长被我噎得说不出话。他大概从没见过我这么难缠的家长。他清了清嗓子，
换上了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这位家长，我知道，现在家长和老师之间，
容易产生一些误会。”“王老师让孩子带点东西分享，也是为了培养孩子的分享精神，
这是一种创新的教学模式嘛。”“可能……方式方法上，有点欠妥。我回头会批评教育她。
”“你看，你把直播关了，榴莲拉回去，我们内部处理，好不好？”他这番话，
说得滴水不漏。既把王老师的索贿行为轻描淡写成“方式欠妥”，又想把事情压下来，
“内部处理”。如果我是一个普通的家长，可能就被他唬住了。可惜，我不是。
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我从我的包里，拿出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李校长，
您说得太对了！”“家校共建，必须大力支持！”“为了表示我的诚意，
也为了支持王老师的‘创新教育’，我决定，跟学校签订一份长期的‘爱心捐赠’合同！
”我将合同递到他面前，笑容灿烂。“以后，咱们班同学所有被‘奖励’的物品，
都由我来赞助！”“而且，为了保证品质，咱们就指定从‘果中贵族’那家店采购！
”“李校长，您看，我把合同都拟好了。您作为校方代表，现场公证一下，咱们立刻就签！
”李校长的表情，瞬间僵住。他看着我手里的合同，像是看到了一个烫手的山芋。直播间里，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都想看看，这位校长要如何接招。就在这时，
人群中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脸色惨白，转身就想溜。我立刻提高了音量。“哎，
那位先生，别走啊！”“您不就是‘果中贵族’的老板吗？”“正好，甲方乙方都在，
咱们把合同签了！”花衬衫男人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冷汗直流。
我笑得更开心了。“我没说错吧，李校长的小舅子，周老板？”全场死寂。李校长的脸，
比王老师的，还要绿。5.“胡说八道！你……你血口喷人！”李校长终于绷不住了，
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他身旁的小舅子，那位周老板，更是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
我嘴角的笑意更深。“李校长，我有没有胡说，您心里最清楚。”我举起手机，
镜头在李校长和他小舅子之间来回切换。“各位直播间的家人，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
是市第一实验小学的李校长。”“这位，是‘果中贵族’水果店的周老板。”“巧的是，
周老板，正是李校长的亲小舅子。”“更巧的是，我们家长被‘奖励’购买的所有高价物品，
都出自这家‘果中贵族’。”“大家说，这是不是太巧了？”直播间的弹幕，已经不是爆炸，
而是核爆了。我靠！我靠！我靠！惊天大瓜！校长和小舅子联手开店，
专门坑学生家长？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吗？查！必须严查！这已经不是师德问题了，
这是腐败！是犯罪！主播牛逼！这哪是带货主播，这分明是反腐先锋啊！舆论的火，
已经彻底烧了起来。而且，烧向了更高的位置。李校长看着直播间里群情激奋的弹幕，
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不能再“内部处理”了。他看向我的眼神，
充满了怨毒和惊恐。他想不明白，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家长，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内幕。
他更想不明白，我为什么敢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我当然敢。因为这只是一个开始。我的目标，
从来就不是一个小小的班主任。而是一整条盘踞在教育系统里的腐败链条。“李校长，
光有水果怎么够？”我收起那份水果捐赠合同，又拿出了几份文件。“我还发现，
我们学校的食堂，承包商是您的大姨子。”“学生们每天吃的午餐，食材成本不到五块钱，
餐标却是二十五块。”我亮出食堂的采购单和市场价对比表。“我们学校的校服，
供应商是您的表弟。”“一套成本不到一百的校服，卖给我们家长八百八。
”我抖开一件校服，镜头特写了它粗糙的布料和歪斜的走线。
“还有我们学校强制购买的教辅材料，印刷厂的老板，是您的连襟。
”“一本盗版翻印的习题册，收费两百。”我每说一句，李校长的脸色就白一分。
我每拿出一份证据，他身后的那些“皇亲国戚”们，就多一个腿软的。校门口，
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家长都震惊了。他们看着李校长，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不敢置信。
他们无法想象，自己眼中神圣的象牙塔，内里竟然早已被蛀空，腐烂得如此触目惊心。
“李建国！”一个愤怒的父亲冲了上来，一把揪住李校长的衣领。
“我儿子天天说学校的饭难吃，吃完就拉肚子！原来是你这个畜生在搞鬼！
”“八百八的校服！穿了两次就开线！我女儿皮肤都过敏了！”“退钱！
把我们孩子的血汗钱都退回来！”愤怒的家长们，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保安们拼命阻拦，
场面一度失控。李校长被围在中间，像一只过街老鼠，狼狈不堪。而我，站在混乱的中心，
冷静地举着手机。镜头记录下这一切。我知道，好戏，才刚刚开场。市教育局的电话，
很快就会打来了。6.警笛声由远及近。几辆警车和一辆印着“市教育局”字样的黑色轿车，
呼啸而至。人群被迅速疏散。几名警察维持着秩序，将愤怒的家长和狼狈的李校长隔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