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与星辰

秦晚第八次检查手表时，电梯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然后停在了23层和24层之间。

头顶的白炽灯闪烁两下，最终熄灭，只剩下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红光。

"该死。

"她低声咒骂，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公文包带子。

今天是她作为市场部主管入职星辰科技的第一天，原计划提前半小时到公司熟悉环境，现在全泡汤了。

"别慌，只是暂时故障。

"一个低沉的男声从电梯角落传来。

秦晚这才注意到电梯里还有另一个人。

借着微弱的红光，她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正从容地拿出手机。

"我己经按了紧急呼叫按钮，维修人员应该很快会到。

"男人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令人安心的沉稳，"你是新来的？

"秦晚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是的，今天第一天上班。

市场部，秦晚。

""技术部，程昱。

"男人微微点头，"欢迎加入星辰。

"秦晚眨了眨眼。

程昱——这个名字她听说过，星辰科技最年轻的技术总监，公司核心智能家居系统的总设计师。

她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这位传说中的技术大牛。

"久仰大名。

"她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紧张，"我读过您关于物联网架构的那篇论文，很有启发。

"程昱似乎有些意外："市场部的人会对技术论文感兴趣？

""我想了解公司的核心技术。

"秦晚坦诚道，"只有真正理解产品，才能做好市场定位。

"电梯里沉默了几秒。

秦晚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不确定这样的回答是否合适，尤其是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

"有意思。

"程昱突然说，"市场部的人通常只关心用户数据和销售曲线。

"秦晚感到一阵轻微的恼火："刻板印象。

好的市场营销必须建立在产品理解的基础上。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第一天上班就怼技术总监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但出乎意料的是，程昱低笑了一声。

"我道歉。

"他说，"看来我们有个不一般的市场主管。

"应急灯的光线太暗，秦晚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个笑声让她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些。

"维修部说至少需要二十分钟。

"程昱看了看手机，"介意聊会天吗？

反正我们哪儿也去不了。

"秦晚犹豫了一下："聊什么？

""嗯...你之前在哪工作？

为什么选择星辰？

"就这样，在悬停在23层半的电梯里，秦晚和程昱开始了第一次真正的交谈。

她发现自己渐渐放松下来。

程昱说话时不紧不慢，思路清晰，而且——出乎她意料的是——很会倾听。

二十分钟后，当电梯重新启动时，秦晚几乎有些遗憾这段对话要结束了。

"到了。

"电梯停在28层，程昱做了个"请"的手势，"市场部是吧？

我猜周总会给你做入职介绍。

"秦晚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是新来的？

"程昱嘴角微微上扬："公司里穿全套定制西装的人不多，而且..."他指了指秦晚胸前，"工牌带子还是崭新的。

"秦晚低头看了看自己深蓝色的工牌带，不禁莞尔："观察力不错，不愧是搞技术的。

""生存技能。

"程昱耸耸肩，"在bug堆里找问题练出来的。

"电梯门再次打开，这次是30层技术部。

"回头见，秦主管。

"程昱微微颔首，大步走出电梯。

秦晚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嘴角还挂着那个不自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