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官至宰相，满门抄斩。昏君下令，凌迟处死。行刑时，我亲手教出的状元学生，林玉，
亲手递上了第一刀。他凑在我耳边，声音轻得像情人呢喃。“老师，别怪我，
您挡着我的路了。”我笑了。再睁眼，我回到了金榜题名那日。奸臣魏严之子魏明，
正指着我身后的状元榜，满脸炫耀。“顾兄，往后同朝为官，还望多多指教。
”我一把撕碎了写着我名字的状元榜。纸屑纷飞。“这官，我不当了。”这一世，
我要这腐朽的王朝，从根上就烂掉！1金榜之下，万头攒动，瞬间死寂。纸屑从我指间飘落，
像是为我前世满门忠烈送葬的纸钱。魏明脸上的得意僵住了，转为错愕，
然后是不可置信的愤怒。“顾长青，你疯了！”他指着我的鼻子尖叫。我没看他，
目光扫过一旁同样呆滞的主考官。他嘴唇哆嗦着，指着我，半天挤出一句话。“狂徒！
你这是藐视皇恩！来人，把他给我拿下！”我终于正眼看他，平静地开口。“王大人，
去年南下赈灾，你贪墨了三万两千四百六十一两白银，对吗？
”他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整个人晃了晃，像被抽掉了骨头。
周围的差役举着刀，却不敢上前。魏明色厉内荏地吼道。“你别不识好歹！我爹是太师魏严！
”他以为搬出他爹的名号能吓住我。我笑了，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回去告诉你爹，三年前西境军粮案那本消失的账本，我找到了。”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浑身抖得像筛糠。“你……你胡说！”“是不是胡说，你爹心里有数。”我丢下这句话，
不再理会他见鬼一样的表情。我推开挡路的人群，在所有人或惊或怒或惧的目光中，
一步步离开这喧嚣之地。身后，是撕裂的功名，和即将崩塌的秩序。消息像长了翅膀，
半个时辰内传遍了京城。状元郎当街撕榜，弃官不做。皇帝在御书房里摔碎了他最爱的砚台，
怒吼着要彻查。整个京城都因为我这个“疯子”，掀起了滔天巨浪。而我，
只是在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买下了一间最破败的铺子。我要在这里，
建起我打败王朝的第一个堡垒。2.铺子在京城最偏僻的巷子底，我挂上“天下行”的招牌。
只做三样生意：卖消息、解难题、通有无。开业前，我用前世的记忆，
找到了城西张屠户埋在自家院里的一坛金子。那是他爷爷的前朝的私藏，他自己都忘了。
这成了我的第一桶金。果然，开业第二天，京兆尹的人就来了。领头的小吏趾高气昂，
拿着封条就要往门上贴。“经营不明，扰乱市井！封了！”我从柜台后走出来，
将一沓盖满官印的文书拍在桌上。“官府许可、税部备案、内务府挂号，你说我经营不明？
”小吏愣住了。他没想到我一个“贱籍”商人，能提前疏通所有关节。我盯着他。
“京兆尹是魏太师的人吧？回去告诉他，想用这点手段对付我，还嫩了点。”“你再敢来，
我就去御前告他打压商贾，你看陛下是信他，还是信一个刚惹他发怒的‘疯子’。
”小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终灰溜溜地带人走了。他们前脚刚走，
一个身着男装的女人后脚就跨了进来。她身姿挺拔，眉目间全是英气。
一个钱袋被她扔在柜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我买我爹贪墨案的真相。”我看着她，
内心剧痛。秦若霜。前世，镇国将军秦家的独女。因我被构陷，秦家受我牵连，满门抄斩。
她死的时候，还穿着这一身男装，手里握着一把断剑。我压下翻腾的情绪，
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你爹没贪。”秦若霜猛地抬头，眼中全是震惊。
“他自掏腰包填补了兵部克扣的三十万石军饷，账目被魏严做了手脚，栽赃给了他。
”“你怎么知道？”她声音发颤。“这，是我的商品。”我从柜台下抽出一本册子，
推到她面前。“这是兵部侍郎与魏严勾结的初步证据，以及他们往来的信件抄本。
”秦若霜的手颤抖着拿起册子，越看脸色越白，眼里的希望也越来越亮。看完，她合上册子，
深深地看着我。“我与你合作，我的情报网‘听风阁’，可以为你所用。”我摇头。
“我要的不是合作。”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是你的命。”“从今天起，
听风召只听我一人的号令。”她沉默了很久，眼中闪过挣扎、愤怒、不甘。最终，
她在我冰冷的注视下，缓缓单膝跪地。“听风阁主秦若霜，参见主上。”我的第一个势力，
到手了。3.京城的钱庄，都由魏严在背后控股。“天下行”迅速推出了新业务，票号。
我发行的“飞钱”，纸张坚韧，印制精美，最重要的是，可以随时在天下行兑换成白银，
存储还有一分利。便利和信誉，让我的票号迅速风靡京城。大量的白银从魏严的钱庄流出，
涌入我的库房。他坐不住了。我让票号的一个管事，在酒楼“喝醉”了。
他“无意”中向同桌的狐朋狗友泄露，我们印制银票的防伪秘方，是特殊的墨水和纸张。
消息很快传到了魏严耳朵里。他果然上钩了。林玉，我那位好学生，已经替补我成了状元，
进了翰林院。魏严命他牵头，找来最好的工匠，仿制了大量的假票。一夜之间，
市面上真假银票横行。百姓们恐慌了，疯了一样涌到“天下行”门口挤兑。
我的票号门口人山人海，看似摇摇欲坠。魏明带着京兆尹的人，再次得意洋洋地登门。
“顾长青！你伪造银票，扰乱金融，罪该万死！给我拿下！”他以为自己赢定了。
我站在台阶上，对着恐慌的人群，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所有假票，天下行三倍赔偿！
”人群瞬间哗然，挤兑的势头都停滞了一瞬。魏明也愣住了。“你疯了？你赔得起吗？
”我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大家看清楚了。”我将银票对着太阳，
在某个特定的角度，票面右下角一个肉眼难辨的角落，赫然显现出一个小小的皇家龙纹标记。
“这，是我与七皇子李修合作的凭证。”“所有天下行发行的真票，都有此标记！
伪造皇家标记，等同谋逆！”我话音刚落，人群彻底炸了。我当场设立验票台，
所有假票在阳光下无所遁形。那些持有假票最多、闹得最凶的几个人，被我的人当场拿下。
他们正是魏严安插的托儿。我指着他们，对脸色煞白的京兆尹说。“大人，人就在这里。
”“伪造皇家标记，意图谋逆，这背后之人，您是不是该好好查一查了？
”魏明吓得腿都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看着他，就像看着一条死狗。
4.魏严因为假票案，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惹了一身骚。我在七皇子府里，
见到了那个表面上沉迷享乐的“闲王”李修。他把玩着我特制的银票，脸上带着玩味的笑。
“顾先生，你这哪里是经商，你这是在挖魏严的根。”我给他倒了杯茶。“殿下，
魏严是太子的人，他的根，就是太子的根。我想挖的，是整个东宫。
”李修端茶的手停在半空，眼里的闲散瞬间消失，变得锐利无比。“我凭什么信你？
”“凭我能让你坐上那个位置。”我们谈了一夜。我给他分析朝堂局势，
给他指出他看不见的暗流，给他描绘一个他从未想过的未来。天亮时，
他将一块令牌放在我面前。“我的人，随你调遣。”从皇子府出来，
一顶素轿拦住了我的去路。轿帘掀开，林玉走下车。他穿着翰林院的官服，身姿挺拔，
脸上是我最熟悉的那种“真诚”。“老师，您为何要自甘堕落，与商贾为伍？
”他一脸痛心疾首，演得跟前世一模一样。我看着这张曾让我掏心掏肺的脸，胃里一阵翻搅，
杀意几乎要按捺不住。但我面上，却挤出一丝“落寞”与“疲惫”。“林玉，你不懂。
这朝堂，太脏了。”他果然以为我对他还存有旧情，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老师，
或许其中有误会。魏太师也并非传言中那般不堪，学生愿意为您从中斡旋。”看，
多好的学生啊。我心中冷笑，从袖中取出一份卷宗递给他。
“这里面是魏严贪赃枉法的一些证据，你若真有心，便想办法呈给陛下，为我洗刷冤屈。
”这份卷宗里的“证据”，每一条都破绽百出。可笑的是，
这正是前世他用来构陷我的手段之一。我倒要看看，他会把这份“礼物”交给皇帝，
还是交给魏严。林玉主如获至宝，对我深深一揖。“老师放心，学生定不负所托！
”他激动地拿着“证据”离去，转身就拐进了魏严的太师府。秦若霜的身影从街角闪出。
“主上，鱼上钩了。”我看着太师府的朱红大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的好学生，
希望你喜欢我为你准备的舞台。5.北境大旱，颗粒无收。消息传到京城时，
我已经让“天下行”在周边各州府，悄悄囤积了足够吃三个月的粮食。
灾民如潮水般涌向京城。朝堂上，魏严和太子一唱一和，提议由官府出面，高价向粮商购粮，
再平价卖给灾民。美其名曰“以商赈灾”，实则是想趁机抬高粮价，发一笔国难财。
我让李修在朝堂上拍案而起，痛斥他们无耻。“国难当头，不思救民，反欲与民争利，
与禽兽何异！”李修骂得酣畅淋漓，将太子和魏严气得脸色铁青。同一时间，
“天下行”在京城外各大灾民安置点，设立了粥棚。不仅施粥，还以远低于市价三成的价格，
限量出售粮食。一时间，“天下行”和七皇子李修，在民间博得了“活菩萨”的美名。
万民称颂之声，甚至盖过了对朝廷的怨怼。魏严急了，派人想来强买我的粮食。
秦若霜早就带人埋伏在粮仓周围，将来犯之徒打得哭爹喊娘。我通过李修，
向皇帝上了一道奏疏。“草民顾长青，愿献出所有存粮，以解君父之忧。
”“但草民有一条件。”“为防小人克扣，中饱私囊，请陛下派一名信得过的大将，
全权负责粮草押运与分发。”我推荐了前世一位因刚正不阿，
被魏严排挤出权力中心的老将军——赵擎。皇帝被灾民闹得焦头烂额，又见我“深明大义”，
只能同意。赵擎被重新启用，手握十万石粮草的调配大权，浩浩荡荡开赴北境。出发前夜，
我将一份名单交给了他。“将军，这是魏严安插在运粮队伍中的所有眼线和亲信。
”赵擎看着名单，手都在抖。“顾先生，此恩此德，赵某没齿难忘！”半个月后，
消息从北境传来。赵将军以“临阵脱逃”、“私藏军粮”等罪名，就地斩杀了三十多名军官。
魏严安插在北境军中的一个重要派系，被连根拔起。而李修，
因为“举荐有功”、“心怀万民”，得到了皇帝的公开嘉奖。我站在天下行的顶楼，
看着城外连绵的粥棚和灾民感激的跪拜。我知道，这腐朽王朝的根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