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恭喜毕业，请把工牌留下上午十点零七分，赵栖栖把工牌拍在 HR 面前，
金属磕在大理石台面发出清脆一声"叮"。"确定不自己走？"Eric 推了推无框眼镜，
语气像在问"要几分熟"。"确定。"赵栖栖抬手看表，"十点零九分前我要拿到离职证明，
不然劳动仲裁多加一条'逾期出具'。"Eric 嘴角抽了抽，
显然没料到被裁的人比他还急。他抬手，保安老周立刻过来，
肌肉记忆似的要去拎赵栖栖的纸箱。"别碰。"赵栖栖侧身挡住，"我自己来，
省得待会儿说我偷了公司数据线。"她蹲下去，
把《用户体验要素》、Switch、仙人掌一盆盆码进行李箱，
动作稳得像在拼一个像素完美的界面。周围格子间探出无数脑袋，有人举着手机，
有人假装接水——看热闹是打工人最后的福利。"栖姐，真走啊？
"Lili 踩着滑板鞋溜过来，眼睛红得像熬了三个通宵，"我 P7 了，
本来还想跟你混一年升 P8。""现在升了，接我的坑，开心点。"赵栖栖拍拍她肩膀，
压低声音，"把今天考勤截图保存，仲裁用得着。"电梯下到一楼，"叮"一声，
像给五年职场生涯画了个休止符。玻璃门外阳光刺眼，赵栖栖眯起眼，
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她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
存款撑不过三个月4. 把"前任列表"变现前三个是昨晚熬夜用 Excel 拉出来的，
第四个是刚刚在电梯里冒出来的。她想了想，把第四条加粗，
后面补了括号：合法、快速、零成本。张阿姨的语音杀到："小赵，下季度房租涨五百，
提前一个月付，行就行，不行我挂贝壳。"赵栖栖站在地铁口，被滚烫的柏油路烤得发晕。
她回语音，声音带笑："阿姨，下午给您答复。"笑完她骂了句脏话，
点开支付宝——余额 18326.4，信用卡待还 9800。再拖下去，
连拼多多九块九拖鞋都得砍单。地铁二号线上，她把行李箱夹在两腿中间，
打开硬盘里名为"红尘滚滚"的文件夹，
里面躺着 317 个男人的资料：照片、微信、分手日期、职业标签，
甚至还有当时吵架的聊天记录 PDF——做用户体验的通病，什么都能归档。
超过六个月避免当场打起来- 没有共同好友防止社死联动最终跳出 102 人。
她新建 Excel，命名"红包池"，然后把名字一一拖进去，像给按钮排优先级。
下午三点，星巴克最吵的角落。赵栖栖打开 Illustrator，
新建画布 1080×1350 —— 小红书最佳展示比例。
背景选 Pantone 2023 流行洋红，打一句话："我要结婚了，新郎不是他。
"字体用 Didot，优雅又疏离。下半页留白，只放一张背影剪影：她穿白纱，
牵狗的男人被涂掉。设计狗最擅长用留白讲故事。保存，导出，发微信朋友圈，
权限"仅红包池可见"。十分钟，点赞 37，评论 5，私信 0。"不够炸。
"她呷了口冷萃，打开微信，把文案改成——"感谢当年不娶之恩，续集请你见证。
4. 空婚纱 5. 机场起飞 6. 酒店套房 7. 香槟塔 8. 烟花 9. 狗。
点击发送，她顺手关掉屏幕。五分钟后，手机开始疯狂震动："栖栖，真假？!""姐，
你闪婚？!""红包地址给我！"支付宝到账声此起彼伏，像 KPI 达成提示音。
她打开一看，半小时进账 21480。最抠的前男友都转了 188，备注：祝你幸福，
别删我。傍晚六点，天边滚过闷雷。赵栖栖拖着箱子回到出租屋，楼道灯坏了，
她借着手机光上楼，发现门口坐着顾南叙。他穿黑衬衫，领口微敞，手里捏一份文件，
像等了一世纪。"你来收份子钱？"赵栖栖先开口。顾南叙抬眼，
声音低哑："听说你要结婚，对象是谁？""跟你有关系吗？"她蹲下去输密码，
"前夫同学，我们离婚证都落灰了。"门开，她没请他，他自己跟进屋，
环顾四周——30㎡大开间，书桌、衣柜、床呈 L 型排布，像模块化组件。
他把文件放桌上，是印刷厂合同：年底婚礼季，需要十万份请柬模板，价格随她开。
赵栖栖挑眉，"顾总，我现在身价不一样，按秒计费。""栖栖，别闹。"他叹气，
"婉婉想要独一无二的请柬，你开个价。""可以。"她伸出两根手指，"二十万，
定金一半，我保证给她全世界最炸的修罗场。""你疯了？""不疯怎么当你甲方？
"她笑得牙尖嘴利，"考虑一下，明晚十二点前来询价，逾期加 20%。"夜里十一点，
雨终于砸下来。赵栖栖把仙人掌搬到窗台，打开 Mac，
新建文件夹"Plan B-正式版"。
葬礼款——适合给欠债前任3. 薄荷治愈款——适合给和平分手前任统一标价 99 元，
可改名字、日期、酒店名，自动生成二维码收款链接。
技术难点零——她大学时给婚庆公司做过 H5，现在只是复制粘贴。上传小红书，
标题：前任喜帖模板，99 元让红包自动飞回家。封面用洋红款，
配文只有一句："设计是刀，我要把前任切成流量。"点击发布那一刻，
她听见自己心脏怦怦直跳，像产品上线第一声锣。凌晨一点，数据开始爬坡：浏览 3k，
点赞 518，私信 99+。支付宝提示音再次密集响起，她设成静音，屏幕仍不断亮起。
Lili 发来语音："栖姐，你炸了！我朋友圈有人转，说你是‘年度最飒前任’。
"赵栖栖没回，她打开 Excel，在"红包池"后面新增一列"模板购买数"，
数字一路从 1 跳到 327。她忽然意识到，
这比她在大厂做 App 拉新刺激多了——真实的人民币，而不是领导画饼的 DAU。
雨声渐小，她把窗推开一条缝，冷风灌进来。远处写字楼霓虹闪烁，
像一座永不熄灭的数据中心。她对着黑夜竖起中指，轻声道："KPI 时代结束了，
现在是我的红包时代。"两点零七分，顾南叙发来微信，
只有一张图：十万份空白请柬堆在仓库，像等待检阅的士兵。配文：定金已备，等你刀。
赵栖栖笑了，指尖飞快敲击屏幕："甲方爸爸，价格涨到 25 万，爱签不签。"发完，
她把手机反扣，关机，深呼吸，再抬头时，
窗玻璃映出一张亢奋到发红的脸——那是失业十二小时后，她重新找到工作的表情。
第二章 洋红喜帖爆炸凌晨三点二十七分，赵栖栖被连续的支付宝到账声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屏幕亮得刺眼——余额数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跳动，
从两万跳到三万，再跳到四万。她瞬间清醒，猛地坐起身，头顶撞到床板也顾不上疼。
"疯了？"她打开小红书，后台数据显示她的"前任喜帖模板"笔记已经冲到热门第三，
浏览量突破二十万，点赞一万二，收藏九千。评论区更是一片狂欢："姐姐好飒！
我能不能买个模板发给我老板？" "求冥币色，我要发给前男友！
" "能不能出个‘恭喜离婚’版？我出双倍价钱！"赵栖栖咧嘴一笑，扯到干裂的嘴角，
疼得嘶了一声。她跳下床，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打开笔记本电脑，
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她要趁热打铁，上新！上午八点，她顶着黑眼圈出现在星巴克，
点了一杯超大杯冷萃，占据了最角落的插座位置。Lili踩着滑板鞋风风火火地冲进来，
一屁股坐在她对面，眼睛亮得吓人："栖姐！我朋友圈炸了！我们部门群都在转你的喜帖！
有人说你是‘年度最飒前任’！""坐下，别嚎。"赵栖栖把电脑屏幕转向她，
"我上新了三款，你负责运营。今天目标，销售额破十万。""十万？！
"Lili差点把咖啡喷出来，"栖姐，我们这是要发啊！""不，是前任们要发。
"赵栖栖似笑非笑，"他们发红包，我们发财。"两人埋头工作，
Lili负责在小红书、抖音、微博同步发种草视频，赵栖栖则继续设计新模板。
她像打了鸡血一样，手指在触控板上飞舞，调色、排版、选字体，一气呵成。中午十二点，
第四款模板"工业风水泥灰"上线，专为程序员前任打造，配文"感谢你教会我debug，
也教会我debug爱情"。下午两点，销售额突破八万。赵栖栖的手机响个不停，
她不得不把支付宝提示音关掉，但屏幕仍不断亮起。
Lili的抖音小号"互联网嘴替"也涨粉三万，
评论区全是"求模板"、"求冥币色"、"求‘恭喜离婚’版"。傍晚六点，
顾南叙发来微信：定金已备，等你刀。配图是十万份空白请柬堆在仓库，
像等待检阅的士兵。赵栖栖盯着屏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飞快敲击：甲方爸爸，
价格涨到二十五万，爱签不签。发完，她把手机反扣，继续工作。夜里十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