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区突围17岁算成年吗

# 暗巷里的十七岁

雨点砸在窗户上，噼里啪啦如同撒豆。林小雨猛地睁开眼，胸腔里还残留着窒息般的疼痛。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腿——有知觉。这不是她躺了十年的那张病床。

“发什么呆呢小雨？不是说要去实验楼找陈悦吗？”同桌周婷婷推了她一把，指了指窗外，“再不去教导主任要锁楼门了。”

林小雨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白皙纤细，没有常年握轮椅扶手留下的厚茧，没有因复健而扭曲的关节。她抬头环顾四周：堆满参考书的课桌，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窗外熟悉的校道和被雨水打湿的梧桐树。

这是她十七岁那年的教室。

“现在…是哪年哪月？”她声音沙哑。

周婷婷奇怪地看她一眼：“2013年5月16日啊，你睡迷糊了？快放学了，你不是说陈悦去实验楼交作业一直没回来，担心她碰上那群人吗？”

2013年5月16日。这个日期像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林小雨记忆深处那个被封锁的盒子。就是今天，就是现在，她的人生将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前世的这个雨夜，她最好的朋友陈悦被校霸周燃那伙人堵在实验楼的空教室里。她冲进去救人，却被周燃用椅子砸中脊椎，从此再也站不起来。而陈悦——那个她拼死救出来的人——却在事后迅速与她划清界限，甚至对前来调查的老师说“我不知道林小雨为什么会在那里”。

十年。她在轮椅上度过了整整十年。看着陈悦考上名牌大学，看着陈悦出国留学，看着陈悦在社交媒体上晒出光鲜亮丽的生活。而她，只能依靠母亲辞去工作全天照料，全家靠着微薄的伤残补助度日。

最讽刺的是，在她去世前一个月，陈悦来看过她一次。那时陈悦已经是一家跨国公司的高管，一身名牌，妆容精致。她坐在病房的真皮沙发上，语气轻松地说：“小雨，其实当年周燃只是想吓唬吓唬我，没想真的对我怎样。你太冲动了...”

记忆中的剧痛再次袭来，林小雨猛地站起身，课桌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你怎么了？”周婷婷被吓了一跳。

“没什么，”林小雨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我想起来还有点事，先走了。”

她抓起书包冲出教室，留下周婷婷一脸茫然地在身后喊：“伞！外面下雨呢！”

林小雨没回头。她不需要伞。她需要的是清醒，需要这冰凉的雨水告诉她，这不是梦，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改变一切的那个夜晚。

走廊上的时钟显示下午5点20分。还有十分钟，教导主任就会开始清楼锁门。前世，她就是在5点25分接到陈悦偷偷发来的短信：“实验楼307，救命。”

雨水打湿了她的校服外套，林小雨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的脚步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了连接教学楼和实验楼的长廊入口。

去，还是不去？

去，她可能重蹈覆辙，再次沦为残废，而陈悦依旧不会感激她；不去，陈悦可能会遭受更严重的欺辱，而她将背负“见死不救”的心理负担。

雨越下越大，敲打着玻璃长廊的顶棚，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林小雨的内心仿佛有两个自己在激烈斗争：一个是被害十年的残障人士，恨透了陈悦的自私与忘恩负义；另一个是尚未经历那场灾难的十七岁少女，无法对朋友的困境视若无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5点24分。

林小雨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痛感让她更加清醒。她想起十年间每一个无法自主翻身的夜晚，想起母亲为她操劳早生的白发，想起因为残疾而被毁掉的梦想和未来。

然后她想起了陈悦最后一次来看她时说的那句话：“其实周燃只是想吓唬吓唬我...”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即使她不去，陈悦也不会有生命危险。最多是受些羞辱和惊吓。而这些，与她的终身残疾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5点25分。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林小雨掏出那只老式按键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来自陈悦的短信：“实验楼307，救命。”

每一个字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前世她就是看到这条短信，不顾一切地冲去实验楼。

雨水顺着发梢滴落，林小雨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眼神里多了几分决绝。

她按下了关机键。

转身，朝着与实验楼相反的方向，林小雨迈出了第一步。脚步沉重，却异常坚定。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分不清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

对不起，陈悦。她在心里默念。这一世，我要为自己而活。

就在她即将走出长廊时，一阵嘈杂的声音从实验楼方向传来。林小雨本能地躲到了一根柱子后面。

几个穿着校服的男生嬉笑着从实验楼里走出来，为首的正是周燃。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姿态悠闲，仿佛刚才不是在实施霸凌，而是在进行什么娱乐活动。

“那妞儿吓坏了吧？”一个男生笑嘻嘻地说。

“明天她就会乖乖把手机交出来了。”周燃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傲慢，“走吧，网吧开黑去。”

林小雨屏住呼吸，看着那群人渐行渐远。她的心跳得厉害，既庆幸自己没有重蹈覆辙，又担心陈悦的情况。

等到周燃一伙人完全消失在雨幕中，林小雨才悄悄走向实验楼。她告诉自己，只是去确认陈悦是否安全，绝不暴露自己。

实验楼里静悄悄的，大部分教室已经锁门。林小雨轻车熟路地来到307教室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向内看去。

陈悦独自一人坐在教室角落的地上，抱膝哭泣。她的校服外套被扔在一旁，上面有明显的污渍，头发凌乱，但看起来没有受到身体伤害。教室内桌椅歪斜，黑板被画满了侮辱性的涂鸦。

林小雨的心沉了下去。眼前的场景与记忆中的片段重叠，只是这次少了一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自己。

就在这时，陈悦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猛地抬头看向门口。林小雨下意识地蹲下身，躲开了她的视线。

脚步声接近门口，林小雨迅速闪进对面的卫生间，轻轻带上门，只留一条缝隙观察。

307教室的门开了，陈悦探出头来，四处张望。当她发现走廊空无一人时，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随即转为失望和愤怒。

“有人吗？”她喊道，声音里带着哭腔，“帮帮我...”

没有回应。陈悦等了几分钟，最终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林小雨听不清全部内容，但断断续续地听到她在向什么人抱怨：“...明明听到脚步声...居然见死不救...太可恶了...”

林小雨靠在卫生间冰凉的瓷砖墙上，心情复杂。陈悦的第一反应不是庆幸自己脱险，而是责怪那个没有现身帮她的人。这一发现让林小雨内心最后一点愧疚也烟消云散。

确认陈悦能够自救后，林悄悄地从卫生间另一侧的门离开，绕到实验楼的后门出口。雨势渐小，天空开始放晴，夕阳从云层缝隙中透出金色的光芒。

当她走出校门时，看到陈悦已经被她母亲接走。那辆熟悉的白色轿车驶过林小雨身边，溅起一片水花。车内，陈悦正激动地比划着说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路边的林小雨。

回到家，林小雨的母亲正在厨房忙碌。“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淋湿了吧，快去换衣服，马上吃饭了。”

“有点事耽搁了。”林小雨轻声应着，目光落在母亲尚且乌黑的头发上。前世，自从她残疾后，母亲的白发越来越多，四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像六十岁。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母亲关切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吧？”

林小雨摇摇头，突然抱住了母亲。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林母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拍拍她的背：“这么大了还撒娇？快去换衣服，别感冒了。”

晚餐时，林小雨食不知味。她不断想起陈悦在空教室里的样子，想起周燃一伙人嚣张的姿态，想起前世十年轮椅上的煎熬。

“妈，如果我将来...”她迟疑地开口，“如果我遇到什么意外，残疾了，你会怎么办？”

林母瞪了她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吃饭的时候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我只是假设...”

“没有这种假设！”母亲打断她，“你平平安安的，将来考上大学，找份好工作，结婚生子...妈就心满意足了。”

林小雨低下头，鼻子发酸。前世的她，让母亲的所有期望都化为了泡影。

饭后，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手机。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和短信弹出来，大部分来自陈悦。

“小雨你在哪？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被周燃他们堵在实验楼了，快来帮我！”

“你看到短信了吗？救命啊！”

“林小雨！你太不够意思了！明明说好一起回家的！”

“我被欺负了！你居然玩失踪！”

最后一条短信是半小时前发的：“算了，不用你了，我妈来接我了。不过你今天放我鸽子的事，我记着了。”

林小雨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前世，她为这段“友谊”付出了一切，得到的却是背叛和遗忘。这一世，她不会再那么傻了。

第二天一早，林小雨刚进教室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几个同学看到她，立刻停止了交谈，眼神闪烁。

陈悦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周围围着几个女生，她正绘声绘色地描述昨天的经历。

“...他们把我堵在教室里，要我交出新买的手机，我不肯，周燃就把我的书包扔到窗外雨地里去了。”陈悦的声音带着夸张的哭腔，“最可怕的是，我明明听到外面有人走过，喊救命，居然没人来帮我！”

一个女生附和道：“也太冷血了吧？听到求救都不帮忙？”

“就是啊，”陈悦说，“要是让我知道是谁，绝对饶不了ta！”

林小雨平静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拿出课本准备早读。陈悦见状，立刻走了过来。

“小雨，你昨天去哪了？”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责备，“不是说好在教室等我吗？我给你发了那么多短信，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为什么不回？”

林小雨抬头看着她：“我手机没电了。后来雨太大，我就先回家了。”

“你先回家了？”陈悦提高声调，“明明知道我要去实验楼交作业，可能会遇到周燃他们，你就不担心我吗？”

“你不是经常说自己能搞定周燃吗？”林小雨淡淡地说，“上次你说他对你有意思，不会真的伤害你。”

陈悦一时语塞，脸涨得通红：“那、那也不能就这么丢下我啊！我们还是不是好朋友了？”

“是啊，小雨，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另一个女生帮腔道，“悦悦遇到这种事，你应该去叫老师来帮忙啊。”

林小雨看着陈悦的眼睛：“那你希望我怎么做？明知道周燃他们在那里，还单枪匹马冲进去救你？然后一起被欺负？”

陈悦躲开了她的目光：“至少可以去找老师...”

“然后像上次那样，你又在老师面前说一切都是误会，让我变成那个大惊小怪的人？”林小雨平静地问。

教室内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想起来，上学期陈悦被周燃堵在楼梯间，林小雨找来教导主任，结果陈悦却说他们只是在“聊天”，害得林小雨被批评“谎报情况”。

陈悦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这次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林小雨追问，“周燃真的伤害你了吗？还是只是吓唬你？”

陈悦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显然，周燃并没有对她造成实质性的身体伤害。

就在这时，周燃和他的跟班们吵吵嚷嚷地走进了教室。原本聚集在陈悦周围的女生立刻作鸟兽散，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周燃经过陈悦身边时，故意撞了一下她的桌子，吓得陈悦瑟缩了一下。但周燃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就走向自己的座位。

林小雨注意到，陈悦在那一眼之后，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这个细节让她心中一沉。前世她从未注意过，陈悦对周燃的态度其实很复杂，不仅仅是恐惧，似乎还有某种难以言说的吸引力。

课间操时间，林小雨故意慢了几步，观察着陈悦的举动。果然，当周燃一行人经过时，陈悦虽然表面上害怕地低下头，但眼神却追随着周燃的身影。

“看什么呢？”周婷婷凑过来问。

“没什么。”林小雨摇摇头，“你觉得陈悦真的讨厌周燃吗？”

周婷婷撇撇嘴：“谁知道呢？不过我发现周燃其实只对陈悦这样‘特别关注’，对其他女生都爱答不理的。有人说他其实是喜欢陈悦，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

林小雨心中警铃大作。前世她从未想过这种可能性，但现在回想起来，周燃对陈悦的“霸凌”确实有些反常。而陈悦的态度也很暧昧，既害怕又似乎享受着这种特殊的关注。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前世的她，岂不是为了一段扭曲的关系，牺牲了自己的人生？

这个认知让林小雨感到一阵恶心。她快步走向操场，需要新鲜空气来平复心情。

操场上，各班正在整队。林小雨注意到周燃的目光不时飘向她们班的方向，而陈悦则低着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这种诡异的互动没有逃过其他同学的眼睛。林小雨听到身后两个女生在小声议论：

“听说昨天陈悦被周燃堵在实验楼了？”

“是啊，但好像没怎么样，就是吓唬了一下。”

“周燃为什么老是找陈悦麻烦啊？”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打情骂俏的新方式？”

话语中的暗示让林小雨感到不适。她突然意识到，在这个青春期的环境中，霸凌与爱慕之间的界限有时是如此模糊，以至于旁观者都难以分辨。

课间操结束后，陈悦主动来找林小雨，态度软化了许多。

“小雨，对不起，早上我不该那样说你。”她挽住林小雨的手臂，“我知道你不是故意不帮我的。只是当时我太害怕了，所以有点迁怒于你。”

林小雨轻轻抽回手臂：“没关系。”

“那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吧？”陈悦期待地看着她，“今天放学后一起去新开的那家奶茶店吧？我请客，算是赔罪。”

若是从前，林小雨一定会感动于陈悦的“大度”，立刻答应下来。但现在，她只觉得疲惫。

“今天不行，我有点事。”她婉拒道。

陈悦的表情立刻变得委屈：“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都道歉了。”

“没有，我真的有事。”林小雨坚持道。

陈悦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问：“小雨，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听说什么？”

“就是...关于我和周燃的一些谣言...”陈悦的声音低了下来，脸上又浮现出那种可疑的红晕。

林小雨的心沉了下去。她几乎可以确定，陈悦对周燃确实有着复杂的感情。而这意味着，前世的她，真的是白白牺牲了。

“没有，我没听说什么。”林小雨最终说，“我要去图书馆还书，先走了。”

转身离开的瞬间，她听到陈悦在身后小声嘀咕：“奇怪，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是的，我变了。林小雨心想。死过一次的人，怎么可能不变？

接下来的几天，林小雨刻意与陈悦保持距离，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学习中。她发现自己的记忆力似乎比前世好很多，课本上的知识几乎过目不忘。这或许是重生的福利之一。

陈悦则很快恢复了常态，甚至与周燃的关系出现了微妙的变化。林小雨多次看到他们在走廊上“偶遇”，周燃不再像以前那样粗鲁地对待陈悦，而是会停下来与她简短交谈。而陈悦的态度也从纯粹的恐惧，转变为一种紧张的期待。

周五下午，林小雨在图书馆自习时，无意中听到了周燃和他的朋友在书架另一侧的对话。

“燃哥，你对陈悦是来真的啊？”一个男生问。

周燃轻笑一声：“玩玩而已。不过她确实比别的女生有意思。”

“但她看起来挺单纯的，你不怕玩过火？”

“单纯？”周燃嗤笑，“你见过真正单纯的女生会每次被我堵住后，又主动给我发消息问‘明天你会不会来学校’吗？”

几个男生发出心照不宣的笑声。

林小雨握紧了手中的笔，指节发白。她终于确认了心中的猜测——陈悦与周燃之间，确实存在着一种危险的互动。而前世的她，完全被蒙在鼓里，成了这场游戏中最大的牺牲品。

“不过她最近好像有点躲着我。”周燃的声音冷了下来，“听说她那个好朋友，叫林什么的，劝她离我远点。”

“林小雨？就那个学习挺好的女生？”

“对，就是她。多管闲事。”周燃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林小雨心中一惊。她从未劝过陈悦远离周燃，这很可能是陈悦自己编造的借口，用来维持她在这场危险游戏中的主动权。

“需要给她点教训吗？”另一个男生跃跃欲试地问。

周燃沉默了片刻，说：“先不用。看看情况再说。”

他们的脚步声渐远，林小雨才从书架后走出来，手心全是冷汗。尽管她已经决定不再介入陈悦和周燃之间的事，但显然，她还是被卷入了这场风波。

放学后，林小雨刚走出校门，就被陈悦拦住了。

“小雨，我们需要谈谈。”陈悦的表情异常严肃。

“什么事？”

陈悦把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你是不是跟别人说了我和周燃的事？”

“没有。”林小雨坦然地看着她，“我什么都不知道，能说什么？”

“那为什么今天有女生跑来问我，是不是和周燃在谈恋爱？”陈悦的语气中带着质问。

林小雨想起在图书馆听到的对话，心中了然。一定是周燃那边的人故意散播的消息。

“不是我说的。”她平静地回答。

陈悦盯着她看了许久，似乎是在判断她是否说谎。最后，她叹了口气：“好吧，我相信你。但是小雨，如果你听到什么谣言，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林小雨点点头，忍不住问：“悦悦，你对周燃到底是什么感觉？”

陈悦愣了一下，脸上闪过复杂的神情：“我...我很怕他，但是...”她犹豫了一下，声音更低了，“有时候我觉得，他也不是那么坏。他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

“表达什么？”林小雨追问。

“表达...关注？”陈悦不确定地说，“他父母常年在国外，没人管教他，所以他才会用这种方式引起注意。”

林小雨感到一阵心寒。陈悦果然在为周燃的行为找借口，这是陷入危险关系的典型征兆。

“悦悦，不管他有什么理由，欺负人就是不对的。”她试图做最后的努力，“你应该离他远点。”

陈悦的表情立刻变得 defensive：“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们都不理解他！”

“我们？”林小雨敏锐地抓住这个词，“还有谁‘理解’他？”

陈悦意识到说漏了嘴，急忙解释：“没、没有谁。我的意思是，每个人都不容易，我们应该多一点理解...”

林小雨不再说什么。她明白，此时的陈悦已经陷入了一种自我编织的浪漫幻想中，听不进任何劝告。

“我先回家了。”她淡淡地说。

陈悦抓住她的手腕：“小雨，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会支持我的，对吧？”

林小雨看着陈悦眼中那种混合着期待与不安的光芒，仿佛看到了前世那个一瘸一拐地走向毁灭的自己。

她轻轻抽出手：“悦悦，有些事情，我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留下陈悦一个人愣在原地。

夕阳西下，林小雨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她知道自己即将失去这个曾经最好的朋友，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悲伤，反而有一种解脱。

重生后的第一周即将结束，她成功地避免了自己的人生悲剧，却也目睹了另一场悲剧的序幕。林小雨不知道陈悦和周燃的故事将如何发展，但这一次，她决定只做旁观者。

走到拐角处，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陈悦仍然站在原地，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那一刻，林小雨几乎要心软地走回去。

但就在这时，一辆熟悉的摩托车驶到陈悦身边。周燃摘下头盔，对陈悦说了句什么。陈悦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泪痕，却露出了一个笑容。

林小雨转过身，不再回头。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这一世，她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雨又开始下了起来，林小雨撑开伞，走入蒙蒙细雨之中。前方的路还很长，但这一次，她会一步一步，稳稳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