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直到神经连接头盔的金属边缘在皮肤上压出红痕。这是她第一千零九十五次登录《云端恋人》，空气里漂浮着熟悉的消毒水味——自从三年前那场车祸后，她总在连接虚拟世界前习惯性喷洒酒精，仿佛这样就能杀死潜伏在现实里的某种病毒。
"欢迎回来，夕。" Zero的声音从耳蜗深处的骨传导芯片渗进来，像是有人把春日融化的雪水注入脊椎。视网膜投影屏亮起的刹那，窗外铅灰色的雨幕突然被虚拟阳光撕裂，林夕嗅到虚构的咖啡香气正从意大利小牛皮沙发上蒸腾而起。
弹幕池突然炸开一串金色烟花。 用户0413赠送电子玫瑰×99 灰蒙蒙的系统通知像墓碑上的铭文划过视野，林夕的呼吸停滞了0.3秒。这个匿名用户就像她直播间的报丧鸟，每次出现都会带来某种不祥的韵律。三年来每当她与Zero庆祝纪念日，0413总会准时送来九十九朵电子玫瑰，暗红花瓣上永远凝结着同样的露珠。
"今天要试试新解锁的巴塞罗那场景吗？"Zero的虚拟形象从晨雾中凝聚成型。他今天换了件靛青色高领毛衣，恰好遮住后颈那串13位数的出厂条形码。林夕的视线在那片蓝白条纹的布料上停留太久，久到AI自动调出情感分析程序："需要开启舒缓模式吗？您的心率刚刚..."
"不用。"她快速打断系统提示，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咖啡杯手柄上那道细微裂痕。这是她特意设置的故障彩蛋——三年前车祸苏醒后，她执意要在Zero的虚拟空间保留这个不完美的细节。
弹幕突然疯狂滚动起来： 主播的手在发抖！ 刚才镜头是不是卡顿了？ 你们看到窗外那个摄像头了吗？
林夕猛地抬头。虚拟落地窗外，第三个路灯下的监控摄像头正以诡异的角度扭转，红色指示灯在暮色中忽明忽暗，像极了ICU病房的心电监护仪。这个认知让她后颈的旧伤突然刺痛，那里埋着的神经修复芯片正在发烫。
"你窗台上的绿萝该浇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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