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他们说，代码是冰冷的，是0和1的组合，没有感情。他们说，资本是滚烫的，
是血与肉的博弈，只有输赢。我信了前半句，也领教了后半句。直到有一天，
我用我引以为傲的代码，在那座用资本筑起的高墙上，敲开了一道裂缝。
我本想让他们看看墙外的风景，却没想到，墙里的人，比我还渴望光明。
这不是一个黑客的故事，也不是一个复仇的故事。这是一个程序员用一行行代码，
去寻找一种叫做“正义”的东西的故事。会议室的灯很亮。亮得有点刺眼。
我的笔记本屏幕上，几行核心架构代码正在安静地运行。那是我熬了三个月，
带着团队一行行敲出来的心血。我们给它取名“启点”。对面那个叫高扬的男人，
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用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笃，笃，笃。声音不大，
但每个音都像敲在我的神经上。他看了一眼屏幕，嘴角撇了一下。那是一种很微妙的表情。
混杂着不屑，轻蔑，还有一点点懒得掩饰的厌烦。他说：“就这？”他顿了顿，
好像在给我时间消化这两个字。“凌越是吧，你这想法，我实习生三天就能给你搭出来。
太理想化了，商业上走不通。”会议室里响起几声附和的笑声。很轻，但扎人。
我没有看那些人。我的目光还停留在屏幕上。那些我视若珍宝的字符，在这一刻，
好像变成了什么笑话。我没有说话。我按下了电源键。屏幕暗了下去。
世界好像也跟着暗了一点。我合上电脑，站起身，拉开椅子。椅子腿和地面摩擦，
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我没说“再见”，也没说“谢谢”。我转身，走出了会议室的门。
走廊的窗户没有关，风从外面吹进来，有点冷。吹在脸上，让我稍微清醒了一点。
我走在这条铺着灰色地毯的走廊上，两边是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
这座城市的CBD，每一寸空气都漂浮着金钱和欲望的味道。我刚才从的那个会议室，
就在天穹网络的总部。天穹，互联网行业的巨无霸，是所有小公司眼里的“天花板”。
今天是一场行业峰会，他们给了我们这些小公司一个展示的机会。一个看起来很公平的机会。
现在我知道了，这只是一个展示他们高高在上的舞台。我的脑子里，
一遍遍回放着高扬演示他们“星环”系统的画面。
那是一个号称要重新定义行业标准的底层架构。他的语速很快，表情很自信，
PPT做得花里胡哨。我当时坐在台下，看着屏幕上滚动的代码，忽然觉得有点眼熟。
不是眼熟，是熟悉。那种逻辑，那种结构，那种处理数据的方式……我太熟悉了。
那是我两年前，在一个开源社区发布的一个核心算法。我当时还很得意，
觉得那是个很巧妙的构思。我以为它石沉大海了。没想到，它被天穹网络捞了起来，
刷上了一层名叫“星环”的油漆，就变成了他们的“行业标准”。高扬在台上演示的时候，
有一个极其微小的细节。一个函数调用的参数传递。他当时一带而过，
但我的眼睛像被针扎了一下。我的“源码洞察”被动技能启动了。我的大脑，
就像一个编译器，开始疯狂地解析那段代码。我能看到它内部的逻辑结构，
能感觉到作者的编码习惯。那不是高扬的习惯。高扬是个商人，不是程序员。他的代码，
如果他会写的话，一定是粗糙、功利、充满了妥协的。而那段代码，有我的影子。但是，
它被粗暴地修改过。就像一具精美的骨架，被强行塞进了一堆不匹配的肥肉里。改动的地方，
留下了一个极其微小的接口冲突。一个只在极高并发、特定数据序列下才会被触发的冲突。
它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颗只有我能看懂的炸弹。我停下脚步，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
楼下的车流，像一条发光的河。我笑了。笑得有点冷。高扬，你笑我的代码是学生作业。
你不知道，你引以为傲的“星环”，地基是我打的。你还不知道，你抄作业的时候，
把一个致命的错误，也一起抄了过去。第 2 章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启点科技”，
名字很大，地方很小。就是一个商住两用楼里的小单间，塞了四张桌子，几台电脑，
还有一个永远在冒热气的电热水壶。我的合伙人，老赵，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
正戴着耳机，对着屏幕噼里啪啦地敲代码。他看见我回来，摘下耳机，一脸期待。“怎么样？
凌越？天穹那帮人有没有惊掉下巴？”我走到我的座位上，把笔记本往桌上一放。
发出“哐当”一声。老赵脸上的期待，瞬间变成了担心。“没成？”“没成。
”我拉开椅子坐下，“他们说，我的代码，实习生三天就能做出来。
”老赵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他没说话，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点上。烟雾缭绕，
小小的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呛人的味道。“妈的。”老赵骂了一句，“这帮孙子，
就知道搞资本运作，懂个屁的技术！”我没接话。我打开电脑，屏幕亮起，
映出我没什么表情的脸。“凌越，别往心里去。”老赵吐出一口烟，“咱们是技术人，
他们生意人。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咱们的‘启点’，是金子，总会发光的。”“金子？
”我看着屏幕，手指放在键盘上，却没动，“也得有人识货才行。”我脑子里，
全是“星环”的那个漏洞。它像一个幽灵，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我闭上眼睛。
高扬在台上的得意嘴脸，会议室里的窃笑声，还有那段被篡改过的代码，一幕幕闪过。
《奈何》。我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不是愤怒，不是委屈。
而是一种更深沉的东西。像是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被人拐走，还被打得遍体鳞伤。
我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神已经变了。我打开一个空白的文档。
手指开始在键盘上飞舞。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声音清脆，像雨点打在铁皮屋顶上。
老赵凑过来看。“你干啥呢？这是……”“我给他上一课。”我说。我的脑海里，
“源码洞察”已经全功率运转。我正在复刻高扬演示的那个“星环”系统。不，不是复刻。
我是在解剖它。我用我的方式，重新构建它的逻辑。我能清晰地看到，我的那段原始算法，
像一根干净的动脉，被接上了一堆杂乱的静脉和毛细血管。而那个接口冲突，
就像一个微小的血栓。它平时不会作恶。可一旦血流湍急，它就会瞬间堵塞整个系统。
我写代码，不是在写。我是在回忆，在推演，在审判。我找到了。就是这里。
一个毫不起眼的递归调用。在处理一个特定格式的数据包时，会因为内存地址的微小错误，
导致堆栈溢出。平时，数据包是随机的，这个错误发生的概率，比中彩票还低。
但“星环”系统，作为一个底层架构，每天要处理的数据包，是天文数字。
它不是一个“可能”的漏洞。它是一个“必然”的灾难。只是时间问题。我停下手，
看着屏幕上被我用红色标出来的那几行代码。它们在对我笑。无声地嘲笑。“凌越，
你没事吧？”老赵的声音有点担心，“你的脸色好难看。”我转过头，看着他。“老赵，
如果有人偷了你的东西，还当众羞辱你，你会怎么办？”老赵愣了一下，
把烟头在烟灰缸里狠狠摁灭。“弄他。”他毫不犹豫地说，“往死里弄。”我笑了。这次，
是真心的笑。“好。”我说，“那我们就往死里弄。”我不是要毁灭天穹。
我只是要把那层光鲜的油漆，从“星环”这具烂骨架上，一片片，刮下来。让他们看看，
什么叫真正的代码。什么叫，学生作业。第 3 章我决定给他们一个警告。一个，
只有我能发出的警告。我需要一个信使。一个看不见，摸不着，
却能悄无声息潜入天穹网络铜墙铁壁的信使。我给它取名，“幽灵”。接下来的两天，
我几乎没合眼。老赵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疯子。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面前是三块屏幕。
上面滚动的，是密密麻麻的代码。我不是在写一个程序。我是在创造一个生命。
一个纯粹由逻辑和数据构成的生命。“幽灵”不能有攻击性。它不能删除文件，
不能窃取数据，不能破坏系统。那不是我的风格。那太粗暴了。“幽灵”的唯一任务，
就是“看”和“留”。它要像真正的幽灵一样，飘进天穹的服务器，
找到那个有问题的“星环”系统核心模块，然后，留下一个标记。一个只有我能看懂的标记。
这很难。天穹网络的安全团队，是业内顶级的。他们的防火墙，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任何常规的入侵手段，都会在第一时间被触发警报。所以，“幽灵”必须非常，非常特别。
它不能像一个正常的程序那样运行。它要把自己伪装成一段“噪音”。一段在网络数据流中，
毫无意义的背景噪音。它会分解成无数个微小的数据包，每个包都只有几个字节。
它们通过不同的路径，在不同的时间，进入天穹的内网。就像无数滴水，汇入一条大河。
单独看，每一滴水都无害。但它们会在一个预设的坐标点，重新汇聚。重新组合成“幽灵”。
这个过程，我称之为“量子纠缠式渗透”。这是我自己的理论，从未跟人说过。
老赵给我送饭的时候，看到我屏幕上的东西，直摇头。“你这是在搞什么？量子力学？
你一个程序员，跨界了啊。”我没法跟他解释。这东西，已经超出了常规编程的范畴。
它更像是一种艺术。一种在0和1的世界里，跳着最危险、最优雅的芭蕾的艺术。
第三天凌晨，“幽灵”完成了。它很小，只有几百KB。但它的内部，
是一个极其复杂和精巧的逻辑宇宙。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屏幕上那个安静的图标，
感觉像看着自己的孩子。我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屏幕。“去吧。”我轻声说，“去给他们，
送一封信。”我按下了执行键。“幽灵”消失了。它分解成亿万个看不见的碎片，
融入了浩瀚的互联网。我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成败在此一举。我切换到监控界面。
上面只有一个简单的进度条。显示着“幽灵”的渗透状态。它很慢。非常慢。像一只蜗牛，
在爬一座陡峭的山。我盯着进度条，眼睛都不敢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的天，
从墨黑，变成了鱼肚白。老赵打着哈欠，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办公室里，
只剩下电脑风扇的嗡嗡声，和我自己的心跳声。进度条，在90%的地方，停住了。我的心，
猛地一沉。被发现了？还是我的理论，有漏洞？我死死地盯着屏幕，手心全是汗。一分钟。
两分钟。十分钟。进度条，依然纹丝不动。我靠在椅背上，感到一阵无力。失败了。
还是我太天真了。天穹的堡垒，不是我一个人能撼动的。我自嘲地笑了笑，准备关掉监控。
就在我的手指，要碰到鼠标的那一刻。进度条，忽然，跳了一下。变成了100%。屏幕上，
弹出一行绿色的字。“任务完成。”我愣住了。随即，一股巨大的狂喜，
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成功了！我真的做到了！我几乎要跳起来。但我很快冷静下来。
任务完成，只是第一步。“幽灵”留下了标记。现在，我需要等待。等待天穹网络的人，
发现那个标记。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我有点期待。我打开天穹网络的官网，
看着他们“星环”系统即将发布的倒计时。还有三天。好戏，就要开场了。
第 4 章“幽灵”成功了。但我的心，并没有完全放下。它就像我放出去的一只风筝，
线还在我手里，但风筝飘到了哪里，遇到了什么风，我并不知道。我需要确认。
确认“幽灵”不仅进去了，还找到了它该去的地方。我写了一个简单的回溯程序。
它不能直接连接“幽灵”，那会暴露它。它只能像一个侦探，在“幽灵”经过的路上，
寻找它留下的脚印。这些脚印，是极其微弱的网络信号扰动。就像一个人走过沙滩，
会留下脚印。而“幽灵”走过数据流，也会留下逻辑的痕迹。我花了半天时间，
追踪这些痕迹。最终，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天穹网络的一个核心服务器IP。
那个IP地址，我认得。是“星环”系统的主服务器。很好。“幽灵”没有迷路。
它找到了它的目标。而且，根据回溯数据显示，它没有被任何安全程序侦测到。
它就像一个真正的幽灵，来无影，去无踪。我松了口气。接下来，就是等待。这三天，
我过得心平气和。白天，我像往常一样，和老赵一起优化“启点”的架构，
讨论一些技术细节。晚上，我会打开一个监控窗口，静静地观察天穹网络的内部流量。
我什么也不做，只是看。像一个潜伏在黑暗中的猎人，观察着自己的猎物。我发现，
天穹网络内部，比我想象的还要混乱。他们的数据流，像一团乱麻。不同部门之间的数据，
互相交织，互相冲突。安全协议，看似森严，实则漏洞百出。很多端口，
都开着不必要的后门。这不像一个顶级互联网公司该有的样子。这更像一个，
被随意搭建起来的棚屋，外面刷了一层厚厚的、看起来很坚固的墙。而那个嘲笑我的高扬，
似乎是这个“棚屋”的一个重要管理者。我截获了一些他和其他技术人员沟通的邮件。
他的语气，永远是居高临下的。“这个功能，今天必须上线，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
”“代码出问题了？那是你们的事，我只看结果。”“别跟我谈什么底层架构，我没兴趣，
能跑就行。”我看着这些邮件，眉头越皱越紧。这样的人，怎么能管理一个核心项目？
“星环”系统，在天穹内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我开始让“幽灵”，做一点点超出我计划的事。我让它，悄悄地，在它的权限范围内，
多“看”一点。它像一个有特权的访客，可以在天穹内网的图书馆里，
随意翻阅那些没有被上锁的书籍。然后，我看到了一个让我震惊的东西。
一份内部的代码提交记录。记录显示，“星环”系统的核心模块，主要的提交者，有四个人。
其中三个，是我不认识的名字。但第四个，我认识。高扬。更让我震惊的是，
这四个人的代码风格，截然不同。就像是四首不同的曲子，被强行剪辑在了一起。
而高扬提交的代码，量最大，也最粗糙。充满了各种临时的补丁和快捷方式。
这根本不是在“开发”软件。这是在“组装”软件。他们把不同来源的代码块，
像搭积木一样，拼凑起来，然后用大量的胶水代码，把这些积木粘在一起。
《大奉打更人》的风格来了。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场景。几个衣衫不整的工匠，
在一个昏暗的工坊里，到处搜罗别人家的零件，然后叮叮当当地敲打，
企图组装出一辆看起来华丽的马车。他们根本不关心这辆马车的轮子是不是方的，
车轴是不是用朽木做的。他们只关心，这辆马车，能不能在发布会上，风光地跑出去一百米。
而那个嘲笑我代码“业余”的高扬，就是这群工匠的头子。我突然觉得，有点可笑。
我还在为一个“接口冲突”而沾沾自喜。但这艘船，从龙骨到甲板，到处都是裂缝。
我那个所谓的“致命缺陷”，在这艘千疮百孔的船上，根本算不了什么。
它只是无数个裂缝中的一个，稍微深一点而已。天穹网络。这个庞然大物。它的根基，
远比我想象的，要腐烂得多。第 5 章我把“幽灵”的发现，整理成了一份简报。
没有发给任何人。只是自己看。屏幕上，那些代码提交记录，像一记记耳光，抽在我的脸上，
也抽在整个行业的脸上。我一直以为，天穹网络的成功，是基于它强大的技术实力。
现在我明白了。它的成功，是建立在对技术的践踏和掠夺之上。他们不是在创造。
他们是在掠夺。他们像一群秃鹫，盘旋在互联网的上空，看到哪个小团队有了好东西，
就猛地扑下去，撕碎，吞噬，然后把自己消化不了的骨头渣子，吐在地上。而我，
和我的“启点”，曾经就是他们盘旋下的目标。只是因为我的东西太“底层”，
太“理想化”，他们没看上。但他们还是顺手牵羊，拿走了我的一段算法。我感到一阵寒意。
不是为我。是为这个行业。如果一个行业最顶尖的玩家，是这样一种玩法。那这个行业，
还有什么未来？我点开了高扬的个人信息。他在天穹网络的职位是，项目部技术总监。
再往上，是技术副总，柯思凡。我输入了柯思凡的名字。关于他的信息，很少。很低调。
几乎没有公开的访谈或者演讲。但他内部的权限很高。几乎所有核心项目的代码库，
他都有读写权限。有意思。我让“幽灵”把搜索的目标，对准了柯思凡。
我需要一个更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个所谓的“技术副总”，
就是那个“代码组装工坊”的幕后老板。“幽灵”在天穹的档案系统里，游刃有余。很快，
它找到了一些东西。一些被标记为“已归档”的旧项目。这些项目，无一例外，
都是在发布后不久，就因为各种“技术原因”而下线的。但在下线之前，它们都为天穹网络，
带来了巨大的流量和关注。它们的命运，和我的那个开源算法，一模一样。被“借鉴”，
被“组装”，被商业化，然后被抛弃。我找到了其中一个项目，叫做“天语”AI助手。
它曾经火过一阵子。但很快，就因为频繁出错和性能问题，被用户弃用。
我调出了“天语”项目的核心代码库。然后，我愣住了。我看到了一段熟悉的代码。
那不是我写的。但我知道是谁写的。是“飞鸟工作室”的代码。飞鸟工作室，
一个我非常欣赏的独立开发团队。他们三年前做了一个很有创意的AI项目，
在开发者圈子里小有名气。但后来，他们忽然解散了。创始人发了一封告别信，
说自己心灰意冷，要离开这个行业。我当时还很惋惜。现在，我明白了。他们的心血，
也被天穹网络偷走了。就摆在眼前。证据确凿。我顺着“飞鸟”的代码线索，继续往下挖。
我挖出了更多。一个做图像压缩的团队，一个做推荐算法的团队，
一个做实时通讯的团队……一个个鲜活的名字，一个个充满创意的想法。最后，
都变成了天穹网络代码库里，一具具冰冷的、被肢解的“尸体”。
而这个“停尸间”的管理者，就是柯思凡。我甚至找到了他内部的一些邮件。发给高扬的。
“‘飞鸟’的代码拿过来，把他们的logo换成我们的。三天内，我要看到demo。
”“那个压缩算法不错，包装一下，下个季度发布。”“记住，做事要干净。
不要留下任何尾巴。”干净。他说得真“干净”。我感觉一股怒火，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不是商业竞争。这是犯罪。是明目张胆的、系统性的、有组织的知识产权盗窃。高扬，
只是一个台前的打手，一条被养肥了的狗。而这个柯思凡，才是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
一个靠吸食他人心血为生的“代码组装大师”。我看着屏幕上柯思凡的名字，手指因为用力，
指节都发白了。我忽然觉得，我之前那个“给他们一个教训”的想法，太幼稚了。
这已经不是一课两课的问题了。这需要一场审判。一场，用代码来执行的审判。
第 6 章我找到了“幽灵”留下的标记。它很简单，也很隐蔽。
在“星环”系统核心模块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段注释代码。正常情况下，
这段注释不会被执行，也不会被任何人注意到。但它的内容，
是我用一种特殊的加密方式写的一句话。
“The foundation is stolen.”地基是偷来的。这是我的宣判。
也是我的战书。我决定，让这句战书，在最恰当的时候，亮出来。“星环”系统发布会。
天穹网络CEO简锐亲自站台。全球直播。没有比这更好的舞台了。
我需要修改一下“幽灵”。给它加上一个“引爆”程序。一个条件触发程序。
当“星环”系统在发布会上，进行特定演示时，这个程序就会被激活。它会瞬间让系统崩溃，
然后，在那片代表着死亡和混乱的乱码中，亮出我的那句宣判。这有点冒险。
一旦被追踪到我，我可能会面临天穹网络的疯狂报复。甚至，是牢狱之灾。
但我已经不在乎了。《奈何》。当我看到那些被偷走的代码，
看到那些心灰意冷的开发者的名字时，我心里那点对个人前途的担忧，已经荡然无存了。
如果我的牺牲，能揭开这黑幕的一角，能让这个肮脏的“代码组装工坊”曝光于天下。
那也值了。我开始编写“引爆”程序。这个程序必须非常精巧。它不能破坏数据，
不能损坏硬件。它要做的事，只有一件：用最华丽、最震撼的方式，
让“星环”系统在全世界面前，当机。而且，要留下一个无法清除的“数字烙印”。
我花了一天一夜，完成了它。然后，我把它打包，通过“幽灵”留下的秘密通道，
悄悄地传送到了天穹的服务器上。它像一个休眠的病毒，静静地躺在那里，
等待着被唤醒的信号。做完这一切，我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平静。我关掉电脑，走到窗边。
太阳正在升起，把天空染成一片金黄。新的一天来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日子。但对于天穹网络来说，这将是一个会被记入公司历史的日子。
我回到座位上，打开了一个视频直播页面。是“星环”发布会的官方直播间。发布会，
还有三个小时开始。我给自己泡了一杯茶。静静地等待着。老赵醒来的时候，
看到我气定神闲地喝着茶，有点奇怪。“想通了？不跟那帮孙子较劲了？”我笑了笑。
“不较劲了。”我说，“我准备去看一场好戏。”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直播间里，
人越来越多。弹幕已经开始滚动起来。“天穹牛逼！期待星环！
”“高扬总监今天肯定又要圈粉无数了。”“简锐大神终于出山了！”我看着这些弹幕，
心里没有一点波澜。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见证的，不是一场盛大的产品发布。而是一场，
公开的处刑。下午两点。发布会准时开始。聚光灯下，天穹网络的CEO简锐，走上了舞台。
他穿着一身深色的西装，面带微笑，看起来儒雅而自信。他身后的大屏幕上，
是天穹网络的logo，下面是一行大字：“定义未来”。简锐拿起话筒，开始了他的演讲。
他的声音很沉稳，很有感染力。“今天，我们站在这里，不是为了发布一个产品，
而是为了开启一个时代……”弹幕里，一片“666”。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好戏，
开场了。第 7 章简锐的演讲很精彩。他描绘了一幅由“星环”系统驱动的未来蓝图。
在那个蓝图里，数据流转如水，智能无处不在，效率空前提升。台下和屏幕前的观众，
都被他描绘的景象深深吸引。没有人怀疑，这幅蓝图的可行性。因为说出这句话的人，
是简锐。是那个在过去十年里，带领天穹网络从一个初创公司，成长为行业巨头的男人。
他的话，就是金科玉律。演讲进行了大约二十分钟。简锐话锋一转。“当然，再美好的蓝图，
也需要坚实的技术来支撑。下面，让我们通过一个实际的演示，来感受‘星环’系统的强大。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高扬从后台走了上来。他换了一身亮色的休闲西装，
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得意。他走到舞台中央的演示台前，
那里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接下来，
我将为大家演示‘星环’系统在超高并发数据处理下的表现。”高扬的声音，
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带着一丝炫耀，“我们将模拟全球一亿用户同时在线，
进行实时数据交换的场景。”大屏幕上，切换到了高扬的电脑界面。
一个看起来很酷炫的控制面板出现了。上面有无数个跳动的数据流和曲线图。
高扬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开始”按钮。“现在，数据流正在涌入。
”高扬指着屏幕上那条陡然上升的红色曲线，解说道，“大家可以看到，
我们的系统非常稳定，CPU占用率，始终控制在5%以下。”弹幕疯了。“卧槽！这性能！
”“天穹牛逼！别的公司连想都不敢想！”“高扬yyds！”高扬的脸上，笑容更盛了。
他享受着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接下来，我们加大难度。”他说，
“我们将同时启动一千万个AI计算任务，对这批数据进行实时分析和反馈。
”他在键盘上敲下了一行命令。这就是我等待的信号。那个特定的演示，就是它。
我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紧。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大屏幕上，数据流变得更加汹涌。
AI计算任务的进度条，开始飞速前进。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完美。高扬正准备开口，
说一些总结性的陈词滥词。突然。屏幕上，那条平滑的红色曲线，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