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飞，一个跑腿小哥。为了省钱，我租在一个即将拆迁的老破小里，
房东是个总冷着脸的年轻女人。一天，我接了个给404房客送餐的单子，餐送到门口，
人却离奇失踪了。警察来了，所有证据都指向我。监控视频里，
只有我一个人出现在那条走廊。一夜之间，我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头号嫌疑犯。
为了自证清白，我必须搞清楚404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当我越接近真相，
这栋破楼就变得越诡异。半夜自动打开的房门，水龙头里流出的血色液体，
还有镜子里一闪而过的陌生人影……我最好的兄弟是个心理医生，他说我压力太大，
出现了幻觉。而我的冷面房东，却用一种看透一切的眼神对我说：“别信他，
也别信你看到的任何东西。”1我叫陈飞，是个跑腿的。说好听点是同城骑手，说难听点，
就是靠两条腿和一辆破电驴挣辛苦钱。我租的房子在城南，一片快要拆迁的老居民区，
楼是八十年代的，没电梯。我住在六楼，顶楼。每天最痛苦的事，不是顶着大太阳送外卖，
而是爬那一百多级台阶。房东叫江月，一个很年轻的女人，长得挺好看，
就是一天到晚都冷着张脸，好像谁都欠她钱。每个月一号，她会准时敲我的门，
不多说一句废话，收钱，走人。今天这单有点怪。是个餐品订单，
备注写着：“送到门口就行，别敲门，放地上。”地址是江月这栋楼的404。我有点印象，
404好像一直空着，至少我搬来这半年，从没见过有人住。不过客户就是上帝，
他说送哪就送哪。我提着餐盒，爬上四楼。楼道里灯坏了，声控的，得使劲跺一脚才亮，
光线昏黄，还一闪一闪的。空气里有股潮湿的霉味。404的门是那种老式的墨绿色防盗门，
门上贴着一张倒着的福字，红纸都褪色发白了。我把餐盒轻轻放在门口的旧地垫上，
拍了张照片，上传，点击送达。任务完成，钱到账。我转身准备下楼，刚走两步，
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还是404的单子，这次是超市代购。一袋盐，一瓶酱油，
两卷卫生纸。备注还是那句：“送到门口，别敲门，放地上。”我没多想，有钱赚就行。
骑着我的破电驴去最近的超市，买好东西，又吭哧吭哧爬上四楼。东西放下，拍照，上传，
走人。就这么来来回回，一下午，我给404送了七八趟东西。吃的，喝的，用的，
甚至还有一包猫砂。我开始觉得不对劲了。这人是残废了吗？不能自己下楼买东西？就算懒，
外卖平台那么多，干嘛逮着我一个人薅？第七趟，我送的是一根数据线。放在门口的时候，
我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之前送来的东西。餐盒，塑料袋，都还在原地，动都没动过。
一股凉意从我脚底板升起来。这人到底在干嘛？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咚，咚咚。
”没人应。我又敲了敲。“你好，外卖。你的东西到了。”里面还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贴在门上，想听听里面的动静。什么都听不到。这感觉太诡异了。我掏出手机，
想给客户打个电话。号码是虚拟的，联系不上。我心里发毛，赶紧下楼。刚骑上电驴，
准备接下一单，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拦住了我。“陈飞？”“是我，警察同志，有事吗？
”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警察亮出证件，表情严肃。“我们接到报案，说404的住户失踪了。
根据外卖记录，你是最后一个联系他的人。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我脑子“嗡”的一声。失踪了？我一下午都在给他送东西，他怎么会失踪？
我赶紧把情况说了一遍。年轻的警察在本子上记录，年长的那个一直盯着我，眼神像刀子。
“你是说，你一下午都在给他送东西，但一次都没见过他本人？”“对，
他备注说放门口就行。”“你确定那些东西都还在门口？”“我最后一次去的时候，都在。
”年长的警察冷笑一声。“我们上去的时候，门口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我彻底懵了。
怎么可能？我亲手放的，还拍了照。我赶紧翻手机给他看照片。他看了一眼，没说话，
只是把手机还给我。“走吧，回局里说清楚。”我被带上了警车。
回头看了一眼那栋破旧的居民楼，天色已经暗下来，404的窗户黑洞洞的，
像一只怪物的眼睛。我感觉，自己好像被卷进了一个大麻烦里。2审讯室的灯很白，
照得人发慌。我坐在铁椅子上，对面是那个年长的警察，姓张，叫张队。
他把一沓照片摔在我面前。“看看吧。”照片是404房间里的。很乱，桌子翻了，
椅子倒了，地上有挣扎的痕迹。最刺眼的是，地板上有一小滩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我心一沉。“这不是我干的。”张队没理我，又拿出一份报告。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很多指纹，经过比对，大部分都是你的。”“怎么可能！”我叫了起来，
“我根本就没进过那个房间！”“没进过？”张队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
“那门把手上的指纹怎么解释？桌子上的指纹怎么解释？
还有这个……”他指着一张特写照片，是一个玻璃杯。“杯子上，也全是你的指A纹。
”我看着照片，感觉浑身的血都凉了。我发誓我没进去过。可这些指纹……我想破了脑袋，
也想不明白。“是不是搞错了？会不会是同名同姓的？”“陈飞，男，26岁，XX人，
职业外卖骑手。信息都对得上。”张队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我们还查了你的手机，
你今天下午，频繁地给这个失踪的住户，叫李凯的，送东西。”“是他自己下单的！
”“我们查了监控。”张队打断我，“这栋楼只有一个监控，在楼道口，坏了一半，
但还能拍到。下午两点到五点，只有你一个人，进出过这栋楼七次。而那个李凯，
从昨天下午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过。”我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所有证据都指向我。
我就是那个唯一的嫌犯。“我……我真的没有……”我的声音都在抖。“那你说说，
为什么现场全是你的指纹？”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想起下午的那些订单，
那些纹丝不动的外卖……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一个专门为我设下的圈套。可是谁会这么干？
为了什么？那个叫李凯的，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审讯持续了很久。
我把所有细节都说了一遍又一遍，说到口干舌燥。但没用。在铁证面前，我的辩解苍白无力。
最后，他们让我走了，但没收了我的手机，还告诉我，随叫随到，不准离开本市。
我走出警察局，天已经全黑了。身上没钱，手机也没了，只能走回家。十几公里的路，
我走了三个多小时。回到那栋破楼下，我抬头看着六楼我的房间，窗户是黑的。
也看着四楼那个黑洞洞的窗口。恐惧，委屈，愤怒，所有的情绪一起涌上来。
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人耍了，还把自己搭了进去。我拖着腿，一步一步往上爬。
楼道里比白天更黑，更安静。静得能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声。经过四楼的时候，我停了下来。
404的门上，贴着警方的封条。白色的封条在黑暗里特别显眼。我站了一会儿，
继续往上走。回到六楼我的房间，钥匙插进锁孔，拧了好几下才打开。屋里一股馊味。
我忘了倒垃圾。我没开灯，直接把自己摔在床上。太累了。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我到底该怎么办？报警？我已经报了，可警察不信我。自己查？我一个送外卖的，怎么查？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咚，咚咚。”我吓了一跳，谁会这么晚来找我？
警察？我屏住呼吸，不敢出声。敲门声停了。过了一会儿，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陈飞，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是江月，我的房东。3我犹豫着，还是去开了门。
江月站在门口，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和平时一样，面无表情。她手里拿着我的手机。
“你的。”她递给我。我接过来，“你怎么……”“警察来过了，问了我一些情况。
”她淡淡地说，“你的手机，是我帮你拿回来的。我说你工作需要，不能没手机。
”我心里涌上一股暖流，“谢谢。”“不用。”她说着，眼神却瞟向我身后，
在我的房间里扫了一圈。“我能进去坐坐吗？”我愣了一下，赶紧让开身子。
这是我租了她房子半年，她第一次进我的房间。她走进来，没坐下，只是站着看。
我的房间很小，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就满了。地上还扔着没来得及洗的衣服。
我有点不好意思，“乱了点。”“警察都问了你什么？”她开门见山。
我把事情的经过又说了一遍。她静静地听着，没打断我，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等我说完，
她才开口。“你真的没进过404？”“我发誓，绝对没有。”她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几秒钟，
然后点了点头。“我相信你。”这四个字，比什么都重要。我差点哭出来。“你觉得，
是谁在害我？”我问。“不知道。”她摇头，“但这个人，很了解你，也很了解这栋楼。
”“了解这栋楼？”“嗯。”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这栋楼，有很多警察不知道的秘密。
”她没往下说，我也没追问。“你这几天小心点。”她转过身，“害你的人，
既然设了这么一个局，肯定还有后招。”“我……我知道了。”“还有，”她走到门口，
回头看了我一眼，“晚上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开门，也别出声。”说完，她就走了。
留下我一个人，心里更毛了。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晚上会有什么声音？我把门反锁，
插上插销，还用桌子顶住门。做完这一切，才稍微有点安全感。我躺在床上，
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今天发生的事。指纹，监控，失踪的李凯，
还有江月最后那句奇怪的警告。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楼下，
传来了声音。“哒……哒哒……哒……”像是弹珠掉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很有节奏。一下，
一下，又一下。声音是从五楼传来的。我住六楼，楼下就是五楼。可五楼那户人家，
上个月就搬走了，因为要拆迁。现在整个五楼都是空的。那这弹珠声是哪来的？
我想起江月的话，“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开门。”我用被子蒙住头，心里默念着，
听不见听不见。可那声音，像是能穿透一切，直往我耳朵里钻。
“哒……哒哒……哒……”声音越来越近，好像……上楼了。从五楼，慢慢地，
移到了六楼的楼梯口。然后，停在了我的门口。“哒。”最后一声，就在我的门外。
我吓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大气都不敢喘。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能听到我自己的心跳，
快得像要从嗓子眼蹦出来。过了好几分钟。门外，没有任何动静。弹珠声，也消失了。
是我听错了？是幻觉？我慢慢地从被子里探出头，竖着耳朵听。还是什么都没有。
我松了口气，可能是自己太紧张了。就在这时。“咔哒。”一声轻响。是我房门的门锁。
好像有人在外面，用钥匙，拧开了我的门。4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桌子还顶着门，
门被推了一下，没推开，发出一声轻微的碰撞。外面的人好像愣了一下，然后就没动静了。
我从床上滚下来，手脚并用地爬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楼道的灯没亮，外面黑漆漆的，
什么都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门外有人。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和他就隔着一扇门。
我连呼吸都快停了。不知道对峙了多久，外面终于传来了脚步声。很轻，很慢，下楼去了。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我才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刚才那个人是谁？
他怎么会有我房间的钥匙？是那个害我的人？他想干什么？杀人灭口？我一夜没睡，
睁着眼睛到天亮。天一亮，我第一件事就是给我最好的兄弟，李哲，打电话。
李哲是个心理咨询师，自己开了个工作室，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发小，比亲兄弟还亲。
电话接通，我把昨天发生的所有事都跟他说了。“卧槽，真的假的？
”李哲在电话那头也很震惊，“你现在在哪？安不安全？”“在家，我不敢出门。
”“你别怕，我马上过去找你。”半个小时后，李哲就到了。他给我带来了早饭，
还仔细检查了一下我的房门。“这锁是该换了，太老了。”他说着，
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黑色仪器，在房间里扫了一圈。“这是什么？”我问。“信号探测器，
看看有没有窃听器或者摄像头。”检查结果是没有。我稍微松了口气。“你说，
昨晚那个弹珠声，还有人开我门，是真的吗？”我还是有点怀疑自己。“可能是你压力太大，
产生了听觉和触觉上的幻觉。”李哲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这在心理学上很常见，
叫‘急性应激障碍’。”“幻觉？”“对。你突然成了嫌疑犯，精神高度紧张，
大脑为了自我保护，就可能会产生一些不存在的感知。”他解释得很专业，“至于门锁，
也可能是老化的原因，自己弹开了。”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像没那么害怕了。是啊，
哪有那么多诡异的事，肯定是我想多了。“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问他。“等。”李哲说，
“等警察的调查结果。我们什么都不要做，做得越多，错得越多。你现在最需要的是放松，
休息。”他陪我聊了一上午，中午还请我吃了顿好的。有他在，我感觉踏实多了。下午，
李哲说工作室有事，就先走了。临走前，他给我留了一瓶药。“安神的，晚上睡前吃一颗，
能睡个好觉。”我看着手里的药瓶，心里暖暖的。关键时刻，还是兄弟靠得住。
我听了他的话，一下午都待在家里，玩玩游戏，看看电影，努力让自己放松。晚上，
我吃了那颗药，很快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特别沉。连个梦都没做。第二天早上，
我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是警察。还是张队，但他这次的脸色，比上次还要难看。
“陈飞，你昨晚去哪了？”他劈头盖脸地问。“在家啊，睡觉。”我有点懵。“睡觉？
”张队冷笑，“有人报警，说昨晚在城西的垃圾场，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长得很像你。
”“不可能！我一直在家！”“是吗？”张队拿出一张照片。照片是监控截图，很模糊，
但能看清一个穿着和我差不多的恤和裤子的男人，戴着口罩和帽子，
正在往一个巨大的垃圾桶里扔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我们找到了那个塑料袋。
”张队的声音像冰一样，“里面，是失踪者李凯的带血的衣物，还有一把刀，刀上，
也全是你的指纹。”我看着那张照片，整个人都傻了。这不是我。我昨晚明明在家里睡觉。
可是……为什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像我？还穿着一样的衣服？我突然想起李哲给我的那瓶药。
他说，是安神的。我睡得特别沉……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子里冒了出来。我不敢相信。
李哲？他是我最好的兄弟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我想解释，
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跟我们走一趟吧。”张队不给我任何机会，“这次，
你可能就没那么容易出来了。”我被戴上了手铐。出门的时候，我看到了江月。
她就站在楼梯口，静静地看着我。眼神很复杂。有同情，有怜悯，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5我又被带进了审讯室。这一次，气氛完全不同了。
张队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他把物证袋拍在桌子上，里面的刀和血衣清晰可见。
“解释一下吧。”我还能解释什么？我说我昨晚在家吃了朋友给的安眠药，睡得跟死猪一样，
谁信？我自己都不信。这听起来就像是最蹩脚的借口。“我朋友可以给我作证。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李哲？我们已经联系过他了。”张队说，
“他说昨天是给你送了点维生素片，因为看你精神不好。他可没说给你安眠药。
”维生素片……我心里的那点火苗，彻底灭了。李哲，他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从他拿出那个信号探测器，说我产生幻觉开始，他就在一步步地给我下套。他让我放松警惕，
然后用药迷晕我，再穿着我的衣服，用我的身份去抛尸。不，是抛证物。他为什么这么恨我？
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他用这种方式来毁掉我？我百思不得其解。
接下来的48小时，我被反复审问。我没有证据证明我的清白，
警方也没有足够的证据给我定罪。那个冒充我的人，故意留下了模糊的监控影像，
却没有留下直接的证据。他就好像一条毒蛇，在暗处操控着一切，看着我一步步走向深渊。
48小时后，因为证据不足，我被取保候审。走出警察局，我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去李哲的工作室找他。我必须要一个解释。他的心理咨询工作室在一个高档写字楼里，
装修得很雅致。前台小姐拦住我，说李老师正在接待客户，让我预约。我直接闯了进去。
李哲正在给一个女人做咨询，看到我，他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陈飞？你怎么来了？
”他让那个女客户先离开，然后关上门。“你是不是疯了？来这里闹什么？
”他的语气里满是责备。“我闹？”我气得发笑，“李哲，你他妈的告诉我，
你给我的到底是什么药？”他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快又镇定下来。“维生素啊，怎么了？
”“你放屁！”我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你为什么要害我？我们不是兄弟吗？
”“你冷静点！”他挣开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被警察吓出妄想症了？
”看着他那张伪善的脸，我突然觉得很无力。没有证据，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被保安赶了出去。站在写字楼下，看着车水马龙，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绝望。全世界，
好像都抛弃了我。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了江月。
她靠在单元门口的墙上，像是在等我。“跟我来。”她丢下三个字，就转身朝一个方向走去。
我跟在她身后，七拐八拐，进了一个废弃的防空洞。里面很黑，很潮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