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姑娘撞坏豪车赔不起拿手链抵债

我撞了京城首富的马车。他掀帘冷笑：赔十万两，或者坐牢。

我默默掏出祖传的唢呐：要不...我给您哭个灵？

后来他把我抵在墙上红着眼问：为什么看见我就跑？我吹了声嘹亮的送葬曲：嘘，

我在练习怎么送你走——---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的动静，咕噜咕噜，

本是这京城里最寻常不过的背景音，

直到那匹受了惊、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窜出来的枣红马，拖着我一架破得快散架的木板车，

以一股子同归于尽的气势，轰隆一声，结结实实地怼上了前面那辆。我的马打了个响鼻，

茫然地停下了。我的人，也跟着懵了。前面那车，低调？那是绝对不低调的。乌沉木的车身，

看着朴素，边角却镶着暗金云纹，帘子用的是顶好的杭绸，连拉车的马都比我整个人值钱。

车辕上坐着的中年车夫，脸黑得像锅底，眼神扫过来，带着冰碴子。完了。

这是我脑子里唯一的念头。闯大祸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瞬间围了上来，指指点点，

嗡嗡的议论声像一群被捅了窝的马蜂。“嚯！这谁家的丫头，胆儿忒肥！

”“这车……是沈家的吧？”“哪个沈家？”“还能有哪个？京城首富，沈！阙！

”最后两个字像两记重锤，砸得我眼冒金星。沈阙？

那个传说中富可敌国、手段狠厉、连皇亲国戚都要让他三分的沈阙？

我……我这是直接撞上了阎王爷的座驾啊！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那手指修长，

干净，带着一种养尊处优的凌厉。接着，一张脸探了出来。周遭的抽气声瞬间更响亮了。

该怎么形容这张脸？好看，是毋庸置疑的。眉峰似剑，鼻梁如削，唇瓣很薄，颜色也淡，

组合在一起，是一种极具攻击性的俊美。可他那双眼睛，黑沉沉的，像结了冰的深潭，

看过来的时候，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种审视货物的冷漠。

他目光在我那辆濒临散架的车和惊魂未定的瘦马上溜了一圈，最后，

落在我这张因为穷困而显得面黄肌瘦的脸上。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不是笑，是讥讽。

“惊马，撞车。”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嘈杂，“说说，怎么赔？”我喉咙发干，

舔了舔嘴唇，试图讲道理：“这位……爷，是、是我的马突然受惊，责任在我。可您看，

您这车好像也没大事，就是我这车头碎了点儿……能不能，

高抬贵手……”他身后的随从冷哼一声，上前一步，

指着那被我的破车辕刮掉了一小块暗金漆的乌木车角：“没大事？你知道这车是什么木头？

这金漆是请的哪位大师傅？惊扰了我家爷，又该怎么算？”那随从报出一个数，轻飘飘的，

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十万两。白银。”我腿一软，差点当场给他跪下。“十……十万两？

”把我拆零卖了，连十两银子都凑不出来。“赔不起？”车上的男人，沈阙，终于再次开口，

语调平直，没有波澜，“那就送官。”坐牢。这两个字像毒蛇，窜进我的耳朵。我进去了，

我家里那个病歪歪的老娘怎么办？绝望像冰水，从头顶浇下。但或许是被这冰水一激，

我脑子里那根常年因为穷而格外坚韧的弦，嘣地一声，弹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

我深吸一口气，在周围一片“这丫头完了”的怜悯目光中，默默转身，

在我那堆破烂家当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个长长的、被布包裹的东西。解开布，

露出一支唢呐。黄铜的喇叭口，在阳光下闪着暗沉的光。我双手捧着它，举到车前，

视死如归地抬起头，对着那双冰潭似的眼睛，无比诚恳地说：“要不……我给您哭个灵？

吹一曲，抵债的那种。”空气，死寂。风停了，议论声停了，

连那匹肇事马都仿佛屏住了呼吸。沈阙盯着我，盯着那支唢呐，

他脸上那层冰冷的面具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纹，像是从未见过如此离谱之事。

他那个黑脸车夫，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周围的百姓，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几秒钟后，

或许是我的提议太过惊世骇俗，

或许是他沈阙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么不要脸……或者说这么穷途末路的人，

他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短促，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哭灵？”他重复了一遍，

目光在我脸上和唢呐之间逡巡，“你会？”“家传手艺！”我赶紧保证，“包君满意！

绝对……荡气回肠！”他又沉默了片刻，然后，慢条斯理地放下了车帘，

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只有他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带着一种主宰者般的随意：“跟上。

”---我就这么抱着我的唢呐，跟在那辆低调奢华的马车后面，

一路走到了城西一座极其气派的宅邸前。朱门高墙，石狮子狰狞。

门楣上“沈府”两个鎏金大字，晃得人眼晕。我被带进去，安排在一个偏僻的小院里。

没人告诉我接下来要干什么，仿佛我被遗忘在了这座富贵逼人的府邸角落。直到第三天，

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来找我，脸上没什么表情：“爷说了，府里西苑那位老姨奶奶没了。

让你去，吹一场。”活来了！我精神一振，抄起我的唢呐就上了“战场”。西苑气氛低沉，

白幡飘荡。我一到场，深吸一口气，喇叭口对准天空——“呜——哇——！”第一声，

石破天惊。直接把旁边假寐打盹儿的孝子贤孙吓得从垫子上弹了起来。哀乐？不，那太普通。

我吹的是我姥姥的姥姥传下来的秘技，百鸟朝凤……的变调版！时而高亢入云，

仿佛要直接把人的天灵盖掀开，送老姨奶奶羽化登仙；时而婉转低回，如泣如诉，

勾得底下坐着的几位年轻丫鬟想起自己还没着落的终身大事，开始抹眼泪。一场下来，

效果拔群。据说老姨奶奶生前就爱热闹，我这一曲，把她走得轰轰烈烈。沈阙没露面，

但赏钱下来了，不多，但够我娘吃半个月的药。紧接着，第二场活来了。

是沈家一个远房亲戚，喜丧。要求吹得喜庆点。这个我拿手啊！

我直接把《小放牛》和《哭七七》揉碎了重组，吹得那叫一个欢快又悲怆，诡异又和谐。

底下听的人，想笑不敢笑，想哭哭不出来，表情管理集体失控。结束后，赏钱又多了些。

我就这样，在沈府住了下来，成了一个随叫随到的“专属哭灵人”。活儿不多，

但每次都很“精彩”。我渐渐摸到点门道，沈阙让我吹的，

多半是些他不待见、或者需要“特别关照”的场合。我吹得越“出色”，

他那边似乎就越满意。赏钱，也一次比一次丰厚。我偷偷攒着，

计算着距离十万两还有多远——好吧，依旧是天文数字。但至少，

我娘吃药的钱暂时不用愁了。在沈府，我偶尔能远远看见沈阙。有时是在廊下，

他穿着一身墨色常服，负手而立，听下属汇报着什么，侧脸线条冷硬。有时是在花园，

他漫步其中，对那些奇花异草视而不见，眼神空茫，不知在想什么。他总是独来独往，

身边除了那个黑脸车夫和几个心腹随从，几乎没有旁人。这座华丽的府邸，对他而言，

更像一个精致的牢笼。我尽量避免和他碰面。每次看到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我就心里发毛，只想抱着我的唢呐躲得远远的。直到有一天，我在后花园一棵老槐树下，

偷偷练习新谱子——一首极其悲壮、适合送将军上战场的曲子。正吹到忘我处，

恨不得把树叶子都震下来时，一回头，看见沈阙就站在不远处的月亮门洞下，静静地看着我。

阳光透过枝叶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有些奇怪，

不像平时那么冷，倒像是……透过我，在看别的什么。我吓得一个高音直接劈了叉，

唢呐发出一声垂死挣扎般的怪响。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那天之后，

我躲他躲得更厉害了。总觉得他那眼神，瘆得慌。机会在一个傍晚降临。

府里似乎有什么重要的夜宴，人来人往，守卫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

我揣上我所有的积蓄——那几个沉甸甸的银锭子，以及我那支保命的唢呐，

顺着早就观察好的一条僻静小路，摸到了后院一处相对低矮的墙角。狗洞我是不会钻的，

最后的尊严。我打算借助墙角堆放的几个废弃花盆，爬上去。就在我手脚并用，

吭哧吭哧快要够到墙头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又冰冷的声音。“准备不告而别？

”我浑身一僵，血液瞬间凉透。机械地回过头。沈阙就站在几步开外，沐浴着淡淡的月光。

他穿着一身暗纹锦袍，身形挺拔，脸上像是结了一层寒霜，眼神黑得吓人，

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怒意。他一步步走过来，步子不快，却带着千钧的压力，

把我彻底笼罩在他的阴影里。我被他堵在墙角，背后是冰冷的墙壁，无路可退。

他一只手撑在我耳侧的墙壁上，俯下身，强烈的压迫感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带着点檀香的气息。“为什么看见我就跑？”他问，声音低哑，

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里，竟然泛着几丝不太明显的红血丝。我的心跳得像擂鼓，

恐惧和一种莫名的委屈交织在一起。看着他逼近的脸，看着他眼底那抹不正常的红，

我脑子一抽，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举起了一直攥在手里的唢呐，

将喇叭口对准了他近在咫尺的俊脸。然后，我吸足了一口气，用尽平生力气，

吹出了一个极其嘹亮、高亢、专门用于送葬队伍开道、能惊飞三里地麻雀的音符——“嘘！

”在唢呐声的余韵中，我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勇气，颤声解释，

“我在练习……怎么送你走……”话音落下的瞬间，我清晰地感觉到，周遭的空气凝固了。

沈阙周身那股骇人的怒意，似乎被我这石破天惊的一吹和一答，给硬生生吹散了一半。

他眼底的血色没退，但那种山雨欲来的风暴感，奇异地停滞了。他盯着我，

盯着那支还怼在他面前的唢呐喇叭口，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像是震怒，又像是难以置信，

甚至可能还有一丝……被气笑了的荒谬？我们俩就以这种极其诡异的姿势，在墙角对峙着。

他撑着墙，俯身困住我。我举着唢呐，像举着一柄抵御恶龙的武器。过了好几秒，

也许是好几百年，他撑在墙上的手，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他极慢地、一字一顿地重复我的话，语调怪异：“送、我、走？”我脖子一梗，

豁出去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还不上钱，给你干活抵债！

可、可你也没说不能有业余爱好吧！我练习一下业务技能，争取把你送得风风光光，

有、有什么不对！”“业务技能？”他重复着这个词，眼神锐利得像刀，在我脸上刮过，

“送我走，就是你的业务？”“不然呢？”我心跳如鼓，嘴上却不肯服软，

“您沈爷身份尊贵，万一……我是说万一！真有那么一天，寻常的调子怎么配得上您？

我这不是……未雨绸缪，精益求精嘛！”他沉默了。月光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明暗交错。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里面的情绪翻腾得厉害，

怒意、审视、探究，还有一丝我完全无法理解的……兴味？忽然，他撤回了撑在墙上的手，

直起了身体。那股迫人的压力骤然消失，我腿一软，差点顺着墙壁滑下去，

赶紧用唢呐拄着地，勉强站稳。他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刚才因为俯身而微皱的袖口，

动作慢条斯理，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从容。然后，他抬眼，目光落在我惊魂未定的脸上，

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快得像是我的错觉。“风风光光？”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听起来不错。”我：“啊？”他没理会我的呆滞，径自说道：“收拾东西，跟我去个地方。

”我一愣：“去、去哪儿？不是要送我去见官吧？”他扫了我一眼，

那眼神分明在说“你的脑子是不是也被唢呐吹过了”。“你不是要精益求精么？”他转身，

留下一个背影，“带你去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风光’。”我抱着我的唢呐，站在原地，

看着他逐渐走远的背影，脑子里一团乱麻。这……什么情况？我不但没被治罪，

还要被带去开眼界？月光洒满庭院，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我低头看了看手里黄澄澄的唢呐，

又抬头望了望那堵近在咫尺却没能翻过去的高墙，最终还是认命地，迈开腿，

跟上了前面那个捉摸不透的男人。得，十万两没还清之前，这“送葬”业务，

怕是还得拓展拓展。我抱着我的唢呐，像只受惊的鹌鹑，亦步亦趋地跟在沈阙身后。

他步子迈得不大，却自带一股迫人的气场，让我不敢靠得太近，又不敢离得太远，

生怕跟丢了，在这九曲回廊里迷了路，或者更糟，触怒了他。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

我的脚步就小心翼翼地踩在那片影子的边缘。他没有带我出府，反而走向府邸更深处。

穿过的庭院一个比一个精致，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在月色下静谧得有些不真实。

巡逻的护卫见到他，纷纷躬身行礼，目光掠过我这个抱着唢呐的“不明物体”时，

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好奇与惊异。最终，他在一处独立的院落前停下。这院子位置更僻静，

门口守着两个面无表情的劲装护卫，见到沈阙，无声地行礼，推开了沉重的木门。门内，

并非我想象中的奢华卧房，而像是一个……巨大的库房，或者说，灵堂？院子很大，却空旷。

正中并非房屋，而是一个宽阔的灵棚，白幡垂落，在夜风中微微飘动。灵棚四周，没有棺椁，

没有牌位，只有一排排、一列列，整齐摆放的东西。我的目光扫过去，呼吸不由得一窒。

那是盔甲。破损的，沾着暗沉污迹的，甚至带着刀劈斧凿痕迹的盔甲。有的胸口破了个大洞，

有的肩甲碎裂，它们被架在木架上，沉默地矗立在那里，像一具具无言的躯体。除了盔甲，

还有断裂的兵器，卷刃的刀，折断的枪，甚至还有一些蒙尘的、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旌旗，

堆在角落。月光毫无遮拦地洒下来，照在这些冰冷的铁器上，泛着幽寂的光。整个院落，

弥漫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肃杀与悲凉，比我吹过的任何一场哭灵都要沉重千百倍。

沈阙走到一副胸甲前停下。那副甲破损得尤其厉害，护心镜的位置有一个明显的凹陷，

边缘还带着暗红色的、早已干涸的痕迹。他伸出手，指尖极轻地拂过那道凹陷，动作缓慢，

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痛楚。我抱着唢呐，僵在原地，大气不敢出。这地方，这气氛，

太诡异了。他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参观他的……收藏品？“你不是要精益求精么？

”沈阙没有回头，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响起，带着夜露的凉意，“看看，

什么才是真正的‘风光’。”他的手指停留在那破损处，声音低沉下去，像是在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