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聚会上，有人起哄让时萤和陌生男人玩咬樱桃游戏。“玩大点嘛！墨凛又不会知道！
”闺蜜林薇带头拍桌起哄，将照片发给了墨凛。屏幕亮起，
墨凛盯着照片里时萤唇间暧昧的樱桃，和陌生男人的脸越凑越近。第一章手机屏幕的光，
在墨凛脸上割出一道冷硬的线。晚上十点二十三分，时萤那边正热闹。
他刚结束一场磨人的设计会议，办公室里只剩他一人，
还有电脑屏幕上定格的珠宝设计初稿——一枚戒指的草图，线条凌厉又缠绵，
戒托中央嵌着一颗泪滴形的蓝钻。三个月的心血，本来下周就能打样了。
屏幕顶端弹出新消息提示，是林薇发来的。林薇，时萤那个咋咋呼呼的闺蜜。墨凛点开。
照片里光线暧昧，带着点旋转光球的迷幻彩色。圆桌杯盘狼藉，一堆人头凑在一起哄笑。
焦点是正中间的两个。一个男人，脸生，带着点得意的痞笑，身子前倾着。
他嘴里叼着一颗鲜红的樱桃梗。对面，是时萤。照片的角度刁钻，正好截在时萤微微张开唇，
像是要去含住对面男人叼着的那颗樱桃的瞬间。她的脸上有酒意熏染的红，
眼神有点迷蒙的水光，嘴角还挂着被突然凑近的惊吓和尚未褪尽的、被气氛裹挟的笑意。
轰——办公室里极致的安静被某种无声的巨响炸得粉碎。墨凛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指了，
它们僵硬地悬在冰冷的手机边缘。屏幕上那颗樱桃的红，艳得刺眼，像一滴滚烫的血，
直直砸进他眼底。那个陌生男人凑近的脸，时萤迷蒙的眼神，
微微开启的唇瓣……每一个像素都在急速旋转，扭曲成一种尖锐的、带着倒钩的嘲笑，
狠狠扎进他太阳穴里。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猛地冲上喉咙，被他死死咽了回去。
胃里翻滚着，像塞满了粗糙的砂石。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锐响，
在空寂的办公室里回荡得令人心慌。他几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城市永不熄灭的灯火洪流，无数冰冷的光点汇成一片喧嚣的虚假海洋。他站在那里，
背上绷紧的线条像是拉满的弓弦。照片下面，林薇还跟了一句带着波浪号的语音，
墨凛的手指像生了锈，点开。“凛哥凛哥~快看你家萤萤多放得开！姐妹局小游戏而已啦，
放松点嘛！哈哈！”林薇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出来，尖利又嘈杂，充满了恶意的快活，
“放心，尺度可控，我们替你监督着呐！”墨凛没动。窗玻璃上模糊地映出他自己的影子，
一张脸沉在阴影里，辨不清表情。过了很久，久到手机屏幕自动暗了下去，他才缓缓转过身。
眼神落回办公桌。那份静静躺在设计台上的戒指设计稿。他走了过去，动作甚至称得上轻柔。
拿起那份耗费了无数个夜晚、倾注了全部预演的幸福的设计图稿，
纸面还带着铅笔碳粉特有的气息。他盯着那枚戒指的轮廓，那滴代表永恒眼泪的蓝钻。
下一秒，他没有丝毫犹豫地，将图纸塞进了桌边碎纸机狭长的入口。机器低沉的嗡鸣声响起，
齿轮冷酷地转动。雪白的纸片混着清晰的线条、精细的标注，被整齐地切割、粉碎，
化作一团毫无意义的细长条，无声地堆积在废纸箱底部。那滴蓝钻，连同它所承载的一切，
在不到十秒的时间里，消失得干干净净。办公室里只剩下碎纸机单调空洞的进食声。
墨凛拿起手机，屏幕再次亮起，还是那张照片。他手指滑动，删掉了林薇的信息记录，
仿佛从未存在过。然后，他把手机调成静音，屏幕朝下，轻轻扣在桌面上。
窗外霓虹依旧喧嚣，办公室里却像沉入了漆黑的海底，无声无息。
第二章时针冷酷地滑过午夜，指向两点。
钥匙转动门锁的轻微“咔哒”声在过分安静的玄关里异常清晰。门被推开，
时萤带着一身混杂着酒气、香水味和火锅烟火气的浓烈气息跌撞进来。客厅没开大灯，
只有玄关壁灯昏黄的光晕，勉强勾勒出她摇摇晃晃的轮廓。她踢掉高跟鞋，
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发出一点闷响，揉着额角，声音被酒精泡得又软又黏：“墨凛？
你还没睡啊？”客厅沙发深处，一个模糊的轮廓动了一下。墨凛坐在沙发最暗的角落，
仿佛整个人都融进了那片阴影里。没有开电视，没有音乐，
他面前茶几上甚至连一杯水都没有。他就那么沉默地坐着，像一尊没有呼吸的雕像。
窗外微弱的光线吝啬地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条。
时萤迟钝地感觉到空气里沉甸甸的、不同寻常的冷。她扶着墙，摸索着按亮了客厅顶灯。
骤然大亮的光线刺得她眯起了眼。灯光下，墨凛的侧脸清晰地暴露出来。冷硬，
没有一丝温度。那双总是深沉专注地望着她的眼睛，此刻像两口结了厚冰的寒潭，
里面空空荡荡，什么情绪都映不出来，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虚无。“墨凛？
”时萤的酒意被这眼神刺得散了些，心口猛地一缩，声音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怯，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谁惹你了？”她试图靠近他，脚步虚浮。墨凛的目光终于动了动，
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落在她脸上。那目光带着一种审视的穿透力，
冰冷地刮过她的眼睛、嘴唇、脸颊，像是在分析一件陌生的、失去了价值的物品。然后，
他的视线下移，定格在她今天穿的那条颜色鲜艳的连衣裙上。时萤被他看得浑身发毛，
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视线低头。裙子上，靠近胸口的位置，有一小块模糊的暗渍，
大概是刚才聚会上不小心蹭到的红酒。“玩得开心吗？”墨凛开口了。声音很低，
没有一丝波澜，平得像是机器合成的电子音。没有愤怒，没有质问，
甚至连一点嘲讽的起伏都没有，只是纯粹的、冻结一切的平静。
这平静比狂风暴雨更让人窒息。时萤脸上还残存的一点笑意彻底僵住，血色一点点褪去。
“我……”她张了张嘴，酒精麻痹了思维，让她一时间组织不起有效的辩解，
心头那点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就是……就是跟薇薇她们聚聚……大家闹着玩……”她试图解释，声音干涩。“闹着玩。
”墨凛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薄薄的嘴唇弯起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
那弧度冰冷得没有一丝暖意。像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解剖着这三个字背后的含义。
“怎么玩的？”时萤被他问得心头一慌。照片！林薇那个疯丫头！她一定是发照片给墨凛了！
那一瞬间的混乱画面和陌生男人靠近的气息猛地冲进脑海，让她胃里一阵翻腾。
她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抓墨凛的胳膊：“墨凛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就是……就是个很无聊的游戏！大家都喝了点酒，起哄……”她的手还没碰到他的衣袖，
墨凛就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地侧了一下身，避开了。这个细微的动作，
像一盆彻骨的冰水，兜头浇下。时萤的手僵在半空，看着他疏离冰冷的侧脸，
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墨凛。沉默是金，但他此刻的沉默，
是淬了毒的刀。“我累了。”墨凛站起身，声音依旧毫无波澜。他甚至没再看她一眼，
径直朝着卧室走去，背影挺拔，却带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寒气。客厅里明亮的灯光下，
只剩下时萤一个人，赤着脚，穿着那条带着酒渍的裙子，像个被遗弃在舞台中央的小丑。
巨大的恐惧和委屈瞬间攫住了她。她追到卧室门口，门已经关上了，里面没有任何声响。
“墨凛！墨凛你开门！”时萤用力拍打着门板，声音带着哭腔，“你到底怎么了！
我们谈谈好不好？照片是不是林薇发的？那都是误会！就是个游戏……”门内死寂一片。
她颓然地靠在冰冷的门板上，身体慢慢滑坐在地。客厅顶灯惨白的光线刺得她眼睛生疼。
那扇紧闭的门，像一道无法跨越的冰墙，将她彻底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第三章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缝隙，在地板上切出几条惨白的光带。
空气里残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烟味。时萤蜷缩在卧室门口的地毯上，
不知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她猛地惊醒，头痛欲裂，脖子也僵硬得难受。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卧室门——紧闭着。她慌忙爬起来，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听，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她试着拧动门把手——咔哒，门开了。床上空无一人，
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一丝褶皱都没有。属于墨凛的气息很淡，仿佛他只是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他人呢？时萤心头一紧，顾不得梳洗，跌跌撞撞冲出卧室。客厅里没人，厨房也没人。
书房的门虚掩着。她推开书房的门。里面也空着。巨大的书桌收拾得干净利落，
只有电脑屏幕幽幽地亮着，停留在邮箱的登录界面。空气里那股冷冽的烟味似乎浓了一点。
他走了？就这么走了？连一句话都不肯说？巨大的恐慌像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时萤的心脏。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客厅，跌坐在沙发上。手机就放在茶几上，她拿起来，屏幕干净得刺眼。
没有墨凛的未接来电，没有信息。她的社交软件也异常安静，
连林薇那个八卦精都没再发消息轰炸她。一种可怕的、被彻底遗弃的寒意让她浑身发抖。
不行！必须找到他！必须解释清楚！她颤抖着手指拨通了墨凛的号码。漫长的等待音，一声，
两声……每一声都像敲在她绷紧的神经上。就在她绝望地以为会被挂断时，电话居然接通了！
“墨凛！”时萤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来，“你在哪？我们谈谈好不好？
昨天晚上的事……”“在忙。”电话那头，墨凛的声音传来。
依旧是那种毫无情绪起伏的、金属摩擦般的冰冷质感，直接切断了她的倾诉。“有事？
”“我……”时萤被他两个字噎住，准备好的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
“我……我想跟你解释照片的事！那真的是个误会！林薇她们起哄，非要玩那个该死的游戏！
我喝了点酒，一时糊涂就……”她语无伦次，急切地想要剖白。“哦。
”墨凛只回了一个单音节，淡漠得如同在听一个与自己完全无关的笑话。
他甚至没有追问“什么游戏”，也没有质问“和谁”，那彻底的漠然比任何怒火都更伤人。
“墨凛！你听我说完！”时萤急了，声音拔高，“我知道错了！
我不该那样……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种事！我们见面好不好？你在哪？我去找你！
”她几乎是哀求了。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背景音似乎有模糊的、键盘敲击的哒哒声。然后，
墨凛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得令人发指：“没必要。”他顿了顿，
似乎真的在思考一件毫不重要的事，“我最近很忙，设计稿出了问题，要重做。这段时间，
别来打扰我。”“设计稿……”时萤的心猛地一沉，
想起了他之前提及的那份很重要、倾注了很多心血的婚戒设计。难道是因为这个？
她的失态影响到了他工作？可……可他刚才的语气……那不是烦躁，是彻底的冷漠。“墨凛！
设计稿怎么了？很重要吗？你……”“就这样。”墨凛没有给她任何追问的机会，
三个字干脆利落地斩断了一切对话的可能。“嘟……嘟……嘟……”忙音传来，像冰冷的针，
一下下扎进时萤的耳朵里。她握着手机，呆呆地站在原地，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客厅里阳光正好，她却感觉像坠入了冰窟，连骨头缝里都冒着寒气。他不要她了。不是生气，
不是冷战，是……彻底地割席。那种冰冷到极致的漠然，让她感到一种灭顶的绝望。
就在她全身发冷，几乎无法站立的时候，手机突然疯狂地振动起来，
屏幕显示来电——“林薇”。时萤被这急促的铃声吓了一跳，
心头那股巨大的绝望里生出一丝迁怒。都是她！
如果不是她起哄拍照片发过去……电话刚接通，
林薇那带着哭腔、已经完全变调的尖叫声就炸雷般冲了出来，
刺得时萤耳朵嗡嗡作响：“萤萤！完了！全完了！我他妈要死了！！
”林薇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崩溃。“薇薇？你怎么了？冷静点！
”时萤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崩溃弄得有些发懵，暂时压下了自己的痛苦。“冷静？！
我他妈怎么冷静！”林薇在电话那头歇斯底里，几乎是在咆哮，“我们公司！
我们公司那个超级核心的项目！就是那个‘灵犀’！我跟了快一年的那个！要命了！
昨晚……昨晚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混蛋！把项目的核心技术架构和核心算法代码全他妈打包！
发到了全球最大的那个开源代码社区上了！完全公开了！免费的！”时萤的心猛地一沉。
她知道这个项目对林薇的公司、尤其是对作为核心骨干之一的林薇意味着什么，
那是绝对的商业机密，是命根子！“啊？怎么会……保安呢？系统没防护吗？
”时萤震惊地问。“防护？！狗屁！查过了！没有任何入侵痕迹！内部权限也没问题！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林薇的声音陡然拔高，恐惧到了极点，“内鬼！绝对是内鬼！
而且是权限极高的内鬼！或者……或者就是见鬼了！现在全网都能下载！竞争对手笑疯了！
我们公司的股价开盘十分钟就暴跌！老板刚才在办公室里把我的桌子都拍碎了！要我负责！
我负什么责？！我他妈怎么知道是谁干的？！”林薇彻底崩溃了，
电话里传来她失控的大哭和摔东西的声音。“完了萤萤！我完了！职业生涯彻底完蛋了！
整个行业都知道了！我以后还怎么混？！这他妈是谋杀！是商业谋杀！
哪个王八蛋这么狠毒啊！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时萤听着电话那头林薇濒临疯狂的嘶吼和哭嚎，只觉得一阵阵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
这打击对林薇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她试图安慰，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昨晚还喧嚣热闹的聚会场景，和此刻电话里绝望的哭喊，
形成了巨大而荒诞的反差。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向空荡荡的客厅，
墨凛冰冷淡漠的脸再次浮现在眼前。一个荒谬的、让她自己都毛骨悚然的念头，
如同冰冷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缠上了她的心脏。
不……不可能……这太疯狂了……她用力甩头，想把这个可怕的念头甩出去。
第四章林薇的崩溃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两天，
时萤感觉自己像是被卷进了一场无声的、却又无比凛冽的暴风雪中心。墨凛依旧音讯全无，
没有电话，没有消息。她发给他的所有信息都石沉大海，公寓里也再没出现他回来过的迹象。
那种彻底的、被当成了空气的隔绝感，几乎将她逼疯。她整夜整夜地失眠，眼圈深重，
形容憔悴。而林薇那边的风暴还在持续升级。
项目核心代码被公开的事情在业内引起了轩然大波。林薇的公司启动了紧急调查，
矛头直指内部权限最高的几个人，林薇作为项目核心负责人之一，
首当其冲被反复盘问、审查，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质疑。公司上下人心惶惶，
各种流言蜚语四起。时萤试图联系林薇，对方的电话要么占线，
要么接通后就是一连串崩溃的哭诉和咒骂，声音嘶哑，状态极差。
就在林薇这边焦头烂额之际，第三天的下午，另一个重磅炸弹毫无预兆地炸开了。
时萤的手机被各种推送和消息塞爆了。她点开一个大学同学发来的链接，
标题触目惊心——《学术圈新星陨落？A大博士赵鹏被实名举报多项学术造假、数据篡改！
》赵鹏？！时萤的心猛地一跳，手一抖，差点没拿稳手机。聚会时，那个穿着格子衬衫，
带着黑框眼镜，坐在她斜对面，
拍桌子起哄得最凶、嗓门最大、非要把游戏玩得更刺激的男生！就是他，
当时嚷嚷着“玩大点嘛！墨凛看不见！
”然后用力推了那个陌生男人一把……新闻内容极其详细，
者直接提供了赵鹏多篇已发表论文中的原始实验数据记录与最终发表数据不一致的截图对比，
还有几封他涉嫌花钱购买署名的邮件记录，时间、期刊、证据链清晰得可怕。
举报信直接发给了A大校学术委员会和多家顶级期刊编辑部。舆论瞬间炸锅。赵鹏，
这个刚刚在顶尖期刊发表论文、即将毕业留校、前途一片光明的“科研新星”，
人设彻底崩塌。学术不端，这是科研工作者最致命的污点。A大反应迅速，立刻成立调查组，
并宣布赵鹏暂停一切教学科研工作，接受审查。大学同学群里更是直接炸开了锅。
消息刷得飞快：“卧槽！真的假的？赵鹏？那个‘数据帝’？”“举报材料太硬核了，
锤死了吧？原始记录和发表数据对不上，这没法洗！”“啧啧啧，平时看着人模狗样的，
没想到这么下作！花钱买论文？丢我们A大的脸！
”“听说他靠那几篇‘水’文拿了国家奖学金，还提前预定了留校名额？这下全完了！
”“活该！学术蛀虫！举报得好！”“话说……谁举报的啊？这么狠？直接往死里整？
”讨论的最后，有人突然提了一句：“对了，前两天林薇公司那事也邪门，
核心技术被开源……哎？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赵鹏，林薇……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啊？
”这条消息很快被更多的讨论淹没了。但时萤死死盯着屏幕上“赵鹏”和“林薇”的名字，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头皮发麻。太巧了！林薇是起哄拍照的源头，
赵鹏是起哄最凶、把游戏推向高潮的推手。而他们，都在短短几天内，
遭遇了毁灭性的精准打击！一个事业崩盘，一个学术生命宣告终结！
时萤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要凝固了。她猛地想起了聚会散场前，
那个拿着手机对着她和陌生男人方向拍照的女生——李妍！赵鹏的女朋友！就是她，
一边笑嘻嘻地拍照一边说“留个证据，回头给墨凛哥看看萤萤多受欢迎”……李妍！
下一个……会是她吗？这个念头像毒藤一样死死缠住了时萤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手指颤抖着，在同学群里疯狂地翻找，试图找到李妍的一点消息。没有。
群里只有对赵鹏事件的讨论。时萤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她坐立不安，
巨大的恐惧和那个挥之不去的、指向墨凛的可怕猜测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撕裂。
煎熬持续到了第四天的上午。时萤正心神不宁地在网上搜索关于赵鹏事件的最新进展，
手机突然推送了一条本地财经快讯：突发！本地知名税务咨询机构“明锐”遭税务稽查，
合伙人李妍被当场带离协助调查“轰”的一声！时萤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点开新闻。
内容很简短，但信息量巨大。税务稽查部门今日上午突击检查了“明锐税务咨询”公司，
因其涉嫌为多家企业提供虚假税务筹划、偷逃巨额税款等违法行为。报道中特别提到，
作为公司合伙人之一的李妍女被稽查人员当场要求带走协助调查。
新闻还配了一张现场抓拍的、非常模糊的照片：一个女人穿着职业套装，
被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围在中间，正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那个侧影和衣着，
时萤一眼就认出来了——就是李妍！照片！聚会上的照片！
里闪回：林薇得意地拍下照片发给墨凛；赵鹏兴奋地推搡着陌生男人靠近她；李妍举着手机，
笑嘻嘻地定格那个暧昧的瞬间……林薇：核心项目代码被公开，公司巨震，
职业生涯濒临绝境。赵鹏：学术造假被实名举报，身败名裂，前途尽毁。
李妍：涉嫌重大税务违法，被当场带走调查，事业和人生瞬间翻车。每一个环节，
每一个起哄、拍照、推波助澜的人，
都精准地、以一种完全符合现实逻辑的、足以摧毁他们最在意东西的方式，
被“天降正义”了！巧合？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一股冰冷刺骨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时萤的四肢百骸，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她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是他！一定是他！墨凛！她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
像疯了一样抓起桌上的车钥匙，跌跌撞撞地冲出家门。她要找到他！立刻！马上！
第五章：冰面下的火种引擎轰鸣着，时萤几乎是把油门踩到了底。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
模糊成一片流动的光带。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她肋骨生疼，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每一根神经，越收越紧。
林薇崩溃的哭嚎，赵鹏名字后面刺眼的“学术造假”，
李妍被带离时模糊却无比清晰的侧影……还有墨凛那张冰冷到极致的脸，
感的“在忙”、“没必要”、“别打扰我”……无数碎片在她混乱的脑海里疯狂旋转、撞击，
最终都指向那个让她灵魂都为之战栗的名字！是他！除了他，没有别人！也没有理由！
车子一个急刹，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停在墨凛设计工作室所在的写字楼下。
时萤甚至等不及电梯，直接冲向安全通道，高跟鞋在空旷的楼梯间里敲出急促而慌乱的回响。
“砰！”工作室的玻璃门被她猛地推开，撞在墙上的缓冲器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里面的场景让她脚步猛地顿住。工作室很安静，不像是在紧张加班的状态。只有墨凛一个人。
他背对着门口，站在一幅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下午灰蒙蒙的天光，
勾勒着他颀长而冷硬的背影。他没有开顶灯，
整个空间沉浸在一种压抑的、近乎墨蓝的昏暗里。他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烟，
猩红的火点在昏暗中明灭不定，一缕淡青色的烟雾笔直地向上飘散，然后被无形的气流搅乱。
他身上只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了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尚未散去的烟草气息，还有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他面前的窗玻璃上，映着好几台亮着的电脑屏幕冷光。那些屏幕上，赫然滚动着的，
正是关于林薇公司技术泄露、赵鹏学术丑闻和李妍被税务稽查的最新消息！
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表，像一张巨大的、冰冷的网，笼罩在墨凛映在玻璃上的倒影里。
时萤的心跳骤然停止了。她死死地盯着那几块屏幕，又猛地看向墨凛冷漠的背影。
所有的猜测、所有的恐惧，在这一刻被冰冷的现实狠狠地钉死！“是你！
” 时萤的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砂纸磨过，声音嘶哑得变了调，
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法置信的愤怒，打破了死寂的空气。“林薇！赵鹏！李妍！都是你干的！
是不是！”巨大的愤怒和委屈瞬间冲垮了她最后的防线，眼泪汹涌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顾不上任何形象，朝着那个冰冷的背影嘶吼质问：“为什么？！墨凛！你告诉我为什么！
你凭什么这样对他们！凭什么这样对我！就因为那个该死的游戏？！就因为一张照片？！
”墨凛的背影纹丝未动。仿佛她的崩溃，她的嘶吼，她汹涌的泪水，
都只是隔着厚重玻璃传来的、遥远而不相干的风声。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夹着烟的那只手，凑到唇边，深深地吸了一口。猩红的烟头猛地亮起，
映亮了他半张在玻璃倒影上的侧脸。那侧脸线条紧绷，下颌收紧，
薄唇抿成一条毫无温度的直线。烟雾从他唇间徐徐喷出，在昏暗的光线里弥漫开，
模糊了玻璃上那些冰冷的新闻标题。然后，他动了。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动作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高大的身影在昏暗中转过来，像一座沉默的冰山在移动，
投下的阴影几乎将门口娇小的时萤完全吞噬。他终于看向了她。那双眼睛，
不再是前几天的空洞虚无，而是像北极深海之下燃烧的冰焰，幽暗、冰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