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的那天，老公和表妹把我推下楼梯，还笑我‘没用的东西’。
再睁眼，我重生回到20岁定亲现场，穿着那件送命的红裙。
渣男朝我伸手，我当众悔婚，冲上去抱住他死对头的腿：‘先生，娶我！’
男人淡淡说：‘好，明早民政局见。’”
这一回，我要让渣男跪地求饶。
头好疼。
像是被人拿锤子一下一下砸着太阳穴。我睁开眼，天花板上那盏旧的、发黄的吊扇在转，嘎吱嘎吱响。
这不是医院。医院里是消毒水的味儿。这是……我闻见了我妈熬的骨头汤味儿，还有油烟味儿。
我撑着床坐起来。
身上穿的不是那件被血浸透的睡裙，是件旧的棉布衬衫，袖口都磨毛了。我低头看自己的手，细皮嫩肉的，没有那道切菜时留下的疤。
我……回来了？
我冲到镜子前面。镜子里的人，二十岁的脸，眼睛里还有点没睡醒的迷糊。这不是我。我三十二岁，眼角有细纹，眼神是死的。
“阿楚！你死在里头了！李家的人都快到了，你还不快点！”
是我妈的声音。尖，利，像把锥子。
李家。
李伟。
我浑身一哆嗦。就是他，和我那个好表妹一起，把我从楼梯上推了下去。我死的时候，就听见他还在笑，说“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门被“砰”一声推开。我妈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件红色的连衣裙。
“快换上！今天定亲，你穿得灰头土脸的给谁看！”
我看着那件红裙子，就像看见一条毒蛇。上辈子我就是穿着这个，被我妈亲手送进了李家的火坑。
“我不嫁。”我说。声音有点干，但很清楚。
我妈愣住了。她可能没想到我会反抗。上辈子，我哭哭啼啼，但最后还是换了衣服，上了车。
“你说什么胡话？”她把裙子扔到我床上，“李家条件多好！李伟那孩子，一表人才！你嫁过去就是享福！”
享福？被当成保姆使唤，被他和他妈打骂，最后连命都丢了，这叫享福？
我摇摇头。“我不嫁。死也不嫁。”
“你反了天了！”我妈上来就要抓我的头发，“我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给我换点彩礼！你今天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我躲开了。
我看着她，这个我妈，上辈子我死了，她第一反应是找李家要钱，要不到钱，连我的葬礼都没参加。
“妈，”我说，“李伟不是好人。他会打死我的。”
“放屁！”我妈啐了一口，“夫妻哪有不打架的？打几下就打几下，女人家家的，忍忍就过去了。你爸病在床上，等着钱用，你不嫁，你爸怎么办？”
我爸。
我脑子嗡的一声。上辈子，我爸就是在我嫁过去第二年，没钱治病死的。
“咚咚咚。”
敲门声。一个邻居在门外喊：“张姐！李家来了！车都到门口了！”
我妈脸都白了。她一把揪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吓人。“我不管你了，今天你必须跟我走！”
她拖着我往外走。我挣扎着，指甲在她胳膊上划出几道血痕。
“放开我！”我喊。
“你个不孝女！我白养你了！”
我们俩拉拉扯扯到了客厅。我爸坐在轮椅上，看着我们，嘴唇哆嗦，说不出话。客厅里坐满了人，都是来看热闹的亲戚。
李伟就站在门口。
他穿着一身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看见我，脸上露出那种得意的笑。就像上辈子，他每次打完我之后那种笑。
“阿楚，走吧。”他说，朝我伸出手。
我看着那只手。就是这只手，掐过我的脖子，扇过我的耳光。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就在我妈要把我推过去的时候，我看见了另一个人。
他从楼梯口走上来，一身黑衣服，跟周围的嘈杂格格不入。他很高，很瘦，脸色有点白，但眼睛很亮。
是沈决。
李伟的死对头。
上辈子，我听李伟骂过他无数次，说他是个冷血的怪物，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他们两家公司斗得你死我活。
他怎么会来？
他好像只是路过，目光扫过我们这边，没什么情绪。但就在他的目光要移开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
一个疯了的决定。
我甩开我妈，像只没头的苍蝇，冲过去，一把抱住了沈决的腿。
所有人都傻了。
“哇——”不知道谁家的孩子先哭了。
我抬起头，看着沈决。他低头看我，眉头皱着。
“先生，”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但一字一句，很清楚，“娶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