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管道的震颤越来越密集，像有一头钢铁巨兽在身后磨牙。
林默跟着渡鸦钻进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裂缝，身后传来刺耳的切割声——白瓷的数据流刃正在撕裂管道壁，那些凝结成实体的代码碎片像碎玻璃般飞溅，擦过耳边时带着灼烧皮肤的痛感。
“屏住呼吸！”
渡鸦突然转身，机械义体的手掌按在裂缝内侧的控制面板上。
林默还没反应过来，脚下的金属板突然翻转，两人顺着一条垂首的管道坠了下去。
失重感持续了足足十秒。
林默在坠落中瞥见管道壁上掠过的标识——“废弃金融数据库-第73分区”，紧接着后背撞上一层柔软的缓冲垫，带着浓郁的臭氧味。
“这是中层的垃圾处理通道。”
渡鸦扯掉缓冲垫上的线头，扔给林默一个发光的手环，“能屏蔽基础生物信号，但对白瓷没用——他们靠标记追踪你。”
林默套上手环，冰凉的金属贴着腕骨，让左臂的标记灼痛感稍微减轻。
他环顾西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球形空间，无数粗细不一的数据管道像血管般从穹顶延伸下来，末端挂着成团的废弃代码，在气流中微微晃动，像某种诡异的水母。
“他们为什么非杀我不可？”
林默压低声音，手环的光芒映在他瞳孔里，“小薇的视频里说‘容器’，那到底是什么？”
渡鸦没回答，正用机械义体的指尖敲击管道壁，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嗒嗒声。
林默注意到他的指甲是金属质地，敲击的节奏和刚才安全屋崩溃前的代码频率完全一致。
“别说话。”
渡鸦的声音突然绷紧，“他们来了。”
话音刚落，球形空间的顶端突然破开一个洞。
两道白影坠落在对面的管道上，落地时几乎没发出声音。
白瓷的面具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眼部的蓝色数据流快速扫过整个空间，最终定格在林默身上。
标记猛地烫了一下，像被烙铁狠狠按在皮肤上。
林默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到冰冷的管道，发出沉闷的响声。
“分开跑。”
渡鸦突然说，机械义体的肘部弹出一根细长的金属管，“我去引开‘白’，你找机会从东侧的排气口出去，那里连接着数据集市的废弃区。
记住，别碰任何红色的数据流——那是铁锈帮的地盘标记。”
“铁锈帮？”
“数据黑帮。”
渡鸦己经冲了出去，机械义体喷射出淡蓝色的推进气流，“比白瓷好对付，但也别指望他们会帮你。”
林默还没理清头绪，就见渡鸦首冲向左边的白瓷。
那名杀手（应该是渡鸦说的“白”）侧身避开，数据流刃横扫而出，切开了渡鸦刚才站着的管道。
被切断的管道喷出刺眼的白光，林默这才发现里面流动的不是数据，而是某种粘稠的、泛着荧光的液体——闻起来像消毒水，让他想起小薇以前做生物实验时用的福尔马林。
另一道白影朝他冲来。
林默转身就跑，慌不择路地钻进两条粗壮的管道之间。
身后的风声越来越近，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管道间回荡，和标记的灼痛形成诡异的共振。
跑过一个拐角时，林默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低头一看，是一具半埋在废弃代码里的尸体——或者说，是幻界角色的残骸。
它的上半身己经被数据流刃切成了碎片，虚拟皮肤下的代码像内脏一样暴露在外，手腕上戴着一个眼熟的手环——和渡鸦给的一模一样。
是之前被白瓷追杀的人？
林默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刚想移开视线，却发现尸体的手指还在微微抽搐。
他壮着胆子凑过去，看见那根手指正在代码堆里画着什么——是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像一只展开翅膀的鸟。
渡鸦？
身后突然传来破空声。
林默猛地扑向侧面，数据流刃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切开了头顶的管道。
无数废弃的账单、合同数据像雪片般落下，其中一张飘在他眼前——是星环集市的消费记录，付款人一栏写着“小薇”，时间就在她失踪前一天。
“找到了。”
冰冷的电子音在耳边响起。
林默抬头，正对上白瓷面具上的蓝色数据流。
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出他惊恐的脸。
数据流刃再次挥来。
林默下意识地抬起左臂去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到来。
标记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
数据流刃砍在屏障上，发出刺耳的滋滋声，蓝色的火花溅落在林默手背上。
白瓷明显顿了一下。
林默看见它面具下的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困惑为什么会这样。
就是现在！
林默猛地推开白瓷，转身冲进旁边一条狭窄的管道。
他能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停顿了两秒，然后再次追了上来，只是速度似乎慢了一点。
管道里越来越暗，只有标记的蓝光在前方投下摇曳的光斑。
林默跑得肺都要炸了，喉咙里全是铁锈味。
他开始后悔刚才没问渡鸦东侧排气口到底长什么样——这里的管道长得都一模一样，像个永远走不出去的迷宫。
突然，前方出现红光。
不是管道壁的颜色，而是流动的、像血液一样的数据流，在黑暗中缓缓蠕动。
林默想起渡鸦的警告，连忙刹车，却因为惯性向前滑出半步，指尖不小心碰到了那道红光。
红光像活物般缠上他的手指，顺着皮肤爬向手臂。
林默吓得使劲甩手，却怎么也甩不掉。
标记的灼痛感突然加剧，蓝光和红光纠缠在一起，在他手腕上形成一个旋转的漩涡。
“又是个没长眼的。”
一个粗哑的声音从管道深处传来。
林默抬头，看见黑暗中站着十几个身影，他们的衣服上都绣着红色的铁锈花纹，手里拿着各种改装过的武器——有焊枪改造的热能枪，还有用数据线缠成的鞭子。
是铁锈帮。
为首的男人左眼是个机械义眼，闪烁着红光，正盯着林默手腕上的漩涡：“白瓷的追踪标记，还敢闯我们的地盘？”
林默刚想解释，身后突然传来管道破裂的声音。
白瓷的身影出现在红光边缘，数据流刃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冷光。
铁锈帮的人瞬间警觉起来。
机械义眼男人吹了声口哨：“哟，正主来了。
小子，想活命就跟我们走。”
没等林默反应，他就被两个铁锈帮成员架了起来，拽向管道深处。
林默回头望去，只见白瓷站在红光边缘，没有追上来，蓝色的数据流在红光的映照下，第一次显得有些不稳定。
被拽进一个相对宽敞的空间后，林默才发现这里是一个用废弃服务器搭建的临时据点。
机械义眼男人坐在一张由硬盘堆成的椅子上，抛着一把匕首：“说吧，你得罪了白瓷什么？
他们追得这么紧，你身上肯定有好东西。”
林默刚要开口，左臂的标记突然剧烈疼痛，蓝光穿透衣服，在墙上投射出一串坐标。
机械义眼男人的瞳孔猛地收缩：“沉渊边缘的镜像节点？
你小子是去找织网者的？”
林默愣住了：“你认识织网者？”
“何止认识。”
男人冷笑一声，机械义眼的红光闪烁得更厉害了，“三年前，就是他把我们这群‘被净化者抛弃的垃圾’送到这里的。
说吧，小薇让你带什么话？”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中林默。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被撞得向后翻倒：“你认识小薇？
她在哪里？”
男人的表情变得复杂：“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指了指林默的左臂，“那东西叫‘意识锚’，是净化者用来标记‘共鸣体’的。
小薇三年前带着一批人想去炸沉渊的入口，结果——”突然，整个据点剧烈震颤起来。
服务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红光数据流开始疯狂闪烁。
机械义眼男人猛地站起来，机械义眼转向入口方向：“该死，白瓷居然敢闯进来！”
林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据点入口的红光屏障正在扭曲、破裂。
一道白影站在裂缝的另一端，蓝色数据流穿透屏障，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影子。
而在那道影子的尽头，林默看见白瓷的手腕上，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标记，只是颜色是冰冷的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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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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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白影坠落在对面的管道上，落地时几乎没发出声音。
白瓷的面具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眼部的蓝色数据流快速扫过整个空间，最终定格在林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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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锈帮？”
“数据黑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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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道白影朝他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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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流刃再次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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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记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
数据流刃砍在屏障上，发出刺耳的滋滋声，蓝色的火花溅落在林默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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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刚要开口，左臂的标记突然剧烈疼痛，蓝光穿透衣服，在墙上投射出一串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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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认识。”
男人冷笑一声，机械义眼的红光闪烁得更厉害了，“三年前，就是他把我们这群‘被净化者抛弃的垃圾’送到这里的。
说吧，小薇让你带什么话？”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中林默。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被撞得向后翻倒：“你认识小薇？
她在哪里？”
男人的表情变得复杂：“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指了指林默的左臂，“那东西叫‘意识锚’，是净化者用来标记‘共鸣体’的。
小薇三年前带着一批人想去炸沉渊的入口，结果——”突然，整个据点剧烈震颤起来。
服务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红光数据流开始疯狂闪烁。
机械义眼男人猛地站起来，机械义眼转向入口方向：“该死，白瓷居然敢闯进来！”
林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据点入口的红光屏障正在扭曲、破裂。
一道白影站在裂缝的另一端，蓝色数据流穿透屏障，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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