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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刚把河面的薄雾染成淡金，陈斌强就醒了——帐篷外传来周磊磊轻手轻脚收钓鱼树枝的声音，昨天傍晚折腾了俩小时，连鱼鳞都没见着，此刻他正对着空树枝叹气，灰色夹克的下摆还沾着河边的泥点。

“别叹了，”陈斌强掀开帐篷拉链，冷空气裹着水汽扑进来，“河边扎营能补水就够了，鱼的事不强求。”他弯腰把折叠帐篷往背包里塞，金属支架碰撞的脆响在清晨的树林里格外清晰，“抓紧收拾，今天得赶去半程临时点，手环说那附近有个废弃服务区，能歇脚。”

李姐已经在篝火堆旁热野菜汤了，小石头蹲在旁边，手里攥着昨天摘的山荆子，正一颗一颗数着。见陈斌强出来，孩子立刻举着野果跑过来：“斌强叔叔，还剩12颗，能留到明天吃吗？”

“能，”陈斌强摸了摸他的头，目光扫过孩子磨破的鞋尖——昨天走土路磨的，得找机会补补，“装在你李阿姨的布包里，别压坏了。”

王大爷拄着拐杖从河边走回来，藏青色棉袄的帽子摘了，花白头发被晨风吹得有些乱，他手里拎着个洗干净的塑料桶：“装了桶河水，够路上喝了。这水甜，比城里的自来水好喝。”

众人动作麻利，二十分钟就收拾妥当。周磊磊把简易矛斜背在肩上，无人机揣进胸前的内兜——这是他的宝贝，昨天探路全靠它，现在电池只剩两格，得省着用。陈斌强按亮手环，导航界面跳出来，红色箭头指向东北，“到临时点还有15公里，走土路，比昨天好走，争取中午到。”

队伍按序出发：周磊磊走最前探路，手里的矛尖时不时戳戳地面，防着隐藏的坑洼；陈斌强跟在后面，手环调成环境监测模式，屏幕上绿色的安全区域框跟着移动；李姐抱着小石头走中间，孩子今天没要抱，自己攥着李姐的衣角，小皮鞋踩在土路上“哒哒”响；王大爷走最后，拐杖头在地上“笃笃”敲着，每走几步就停下来喘口气，陈斌强时不时回头等他，确保队伍没拉太远。

走了大概一小时，土路两旁的树木渐渐稀疏，远处隐约能看见高速路的护栏——那是之前他们走过的扬韵州高速段的支线。周磊磊突然停下，挥手让后面的人别动，然后从内兜里掏出无人机，小声说：“前面好像有服务区的顶，我放无人机探探。”

无人机嗡嗡升空，在雾蒙蒙的空中飞了两百米，周磊磊的手机屏幕上出现画面：一座废弃的公路服务区，屋顶塌了一半，停车场里横七竖八停着几辆报废车，没看见人影，也没见星狼的踪迹。“看着安全，没动静。”

陈斌强走过去，按了下手环，屏幕弹出“距离半程临时点（扬韵州西服务区）3公里，无星狼信号，无人类生命信号”的提示。“走，去服务区歇脚，吃点东西。”

到服务区时刚过正午，太阳悬在头顶，把停车场的水泥地晒得发烫。服务区的便利店玻璃全碎了，货架倒在地上，散落着发霉的零食包装袋。陈斌强让众人在服务区的餐厅里歇脚——屋顶没塌，还能遮太阳，他自己则走到停车场中央，抬手按了下手环的大范围扫描功能，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把搜索范围扩大到10公里。

“怎么样？离郑古州还有多远？”周磊磊凑过来，手里拿着半块压缩饼干，正往嘴里塞。

陈斌强指着屏幕上的地图：“咱们走了快500公里，刚到半程，离郑古州还有1350公里。”他顿了顿，手指点向地图西侧的一个红点，“不过这附近有座城，扬韵州，离服务区也就8公里。”

“扬韵州？”王大爷走过来，拐杖靠在桌腿上，他从怀里掏出个旧地图——是之前在废弃加油站找到的，纸边都卷了，“我年轻的时候去过，是座小城，有铁路站，还有飞机场，要是能找到交通工具……”

话没说完，陈斌强的手环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的扫描界面变了颜色：原本空白的扬韵州区域，出现了几处黄色的光点，旁边标注着“星狼活动信号（低强度）”，而整个城区范围内，没有任何绿色的人类生命信号。

“城里没人，”陈斌强的声音沉了些，“全是空城，还有星狼在活动。”

李姐抱着小石头，脸色有点发白：“那咱们绕开吧？别往城里去。”

周磊磊也皱起眉：“绕开得多走20公里，而且外围说不定有更多狼——昨天在高速上就遇着好几波，城里是空城，说不定狼少。”

“不能瞎猜。”陈斌强调出手环里的扬韵州城区图，是之前850局共享的旧地图，“我再扫一遍，看看星狼的具体位置。”他点击“深度扫描”，手环屏幕亮起绿光，过了半分钟，扫描结果出来：扬韵州外围有三个星狼活动热点，分别在东城门、南高速口和西工业区，城区中心反而只有零星的低强度信号。

“外围狼多，中心狼少，”陈斌强指着地图，“绕城走的话，得经过东城门和南高速口的狼区，风险高；穿城走，从西服务区直接进西城，走中心的铁路站方向，再从北城出来，能绕开所有热点，还能在城里找物资——咱们的电池只剩2块，急救包只剩绷带，药品也快没了，必须补。”

王大爷拄着拐杖，走到地图前眯着眼看：“穿城风险大啊，斌强，万一被围了咋整？那城里全是废墟，连个躲的地方都不好找。”

“我有无人机，能探路，”周磊磊拍了拍胸口，“而且咱们有手环，能预警，真遇着狼，打不过还能跑——城里废墟多，狼追着也费劲。”

李姐没说话，只是低头摸了摸小石头的头，孩子靠在她怀里，小声问：“城里有狼吗？我怕。”

陈斌强蹲下来，平视着小石头：“有手环在，狼靠近咱们能提前知道，而且叔叔和周磊磊哥会保护你，还有王爷爷和李阿姨，咱们一起走，不怕。”他转向众人，“就穿城，我来规划路线，周磊磊负责探路，李姐你管着小石头和物资，王大爷您帮着观察周围，有动静就喊一声。”

没人再反对，毕竟物资缺口摆在眼前，绕城也未必安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众人开始准备废墟战斗装备：周磊磊和陈斌强去停车场的报废车里拆东西，用撬棍撬开变形的车门，从里面掏出两根钢条——有手腕粗，周磊磊用力掰了掰，钢条没弯，“正好做登山杖，还能当武器。”陈斌强则在后备箱里找到一副破手套，递给周磊磊：“戴着，别磨破手。”

李姐在服务区的便利店翻找，居然找到几包没开封的消毒湿巾和一卷医用胶带——她把湿巾塞进急救包，又用胶带把小石头漏了的水壶缠好，“这样就不漏水了，能多装半壶水。”

王大爷则在餐厅里找了个铁皮盆，洗干净了用来装干柴，“晚上要是在城里扎营，能煮点热水。”

陈斌强把钢条锯成一米长的两段，用砂纸（从便利店找到的）把断口磨光滑，递给王大爷一根：“您拿着，万一遇着狼，能撑一下。”王大爷接过，试了试重量，点点头：“正好，我这拐杖也能当武器。”

夕阳西下时，装备准备得差不多了：每人一根钢条武器，周磊磊的无人机充满了电（用服务区的应急电源，陈斌强接了线），物资重新整理了一遍，压缩饼干还剩5包，山荆子12颗，水够喝两天，就是电池只剩2块，急救包里缺消炎药和退烧药——这更坚定了他们穿城找物资的决心。

“分岗吧，”陈斌强站在服务区门口，看着远处扬韵州的方向，夕阳把那座空城的轮廓染成了暗红色，“周磊磊，你是探路岗，走在最前，无人机随时升空，扫前面的路；我是战斗岗，跟在你后面，负责应对突发情况；李姐，你是保障岗，带着小石头走中间，看好物资，别让孩子乱跑；王大爷，您也归保障岗，帮着李姐观察后面，有狼从后面来，就敲拐杖预警。”

众人都应了，小石头攥着李姐的衣角，小声说：“我会乖乖的，不乱跑。”

天黑透之前，陈斌强带着周磊磊去服务区的屋顶夜观城况——屋顶有个破洞，正好能架起望远镜。远处的扬韵州一片漆黑，只有东城门的方向偶尔有两点绿光闪过，周磊磊放大镜头，看清是星狼的眼睛，“东城门有两只狼在徘徊，好像在守着什么。”

陈斌强按了下手环，屏幕显示“扬韵州西城门坍塌，有3米宽的缺口，无星狼信号”，“明天从西城门进，缺口够宽，能直接走进去。”他顿了顿，又补充，“进去后先躲进旁边的废商铺，观察情况，再往铁路站走——铁路站里说不定有物资仓库。”

回到餐厅时，李姐已经煮好了野菜汤，用的是白天收集的雾水和河边的野菜，虽然没肉，但热汤喝下去，浑身都暖了。王大爷喝了两碗，咳嗽都少了些：“明天穿城，可得小心，我这老骨头帮不上啥大忙，不给你们添乱就好。”

“您别这么说，”陈斌强递给王大爷一块压缩饼干，“您帮着观察，就是帮大忙了。”

夜里，众人在餐厅里扎营，周磊磊值第一班岗，他坐在门口，手里拿着钢条，无人机放在腿上，时不时抬头看看远处扬韵州的方向。陈斌强则在整理路线，把扬韵州的城区图截图存在手环里，标好安全入口和物资点——铁路站、超市、药店，都是重点。

天刚蒙蒙亮，众人就醒了。简单吃了点压缩饼干，喝了点热水，陈斌强检查了一遍装备：钢条都在，无人机满电，物资没少。“出发，去扬韵州。”

队伍排成一列，周磊磊走最前，无人机在他头顶嗡嗡飞着，屏幕上显示着前方的画面；陈斌强跟在后面，手环调成了星狼信号监测模式；李姐抱着小石头，走在中间，孩子的手攥着钢条，眼神里有点紧张，但没哭；王大爷走最后，拐杖“笃笃”地敲着地面，跟在小石头后面，时不时帮着扶一把。

远处的扬韵州越来越近，西城门的坍塌缺口清晰可见，周磊磊的无人机扫过缺口，屏幕上显示“无陷阱，无星狼信号”。陈斌强松了口气，回头对众人说：“缺口安全，进去后躲进旁边的废商铺，别出声。”

周磊磊率先走进缺口，钢条在前面探路，脚下的砖石“哗啦”响，他回头比了个“安全”的手势。陈斌强跟着进去，手环屏幕上依旧是绿色的安全提示，没有星狼信号。李姐抱着小石头，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的断梁，王大爷则扶着缺口的墙壁，慢慢挪进来。

进了城，才发现扬韵州比想象中破败——路边的楼房塌了一半，电线耷拉在地上，路灯倒在路边，玻璃碎片满地都是。周磊磊指着旁边一家关着门的商铺：“进去躲躲，我放无人机扫扫周围。”

商铺的门是卷帘门，周磊磊用钢条撬开一条缝，陈斌强用力一拉，卷帘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是家服装店，货架倒在地上，衣服散落一地，没见人影，也没见狼迹。

众人躲进商铺，周磊磊放出无人机，屏幕上显示周围500米内没有星狼信号。陈斌强按了下手环，调出铁路站的方向：“铁路站在东边，离这儿3公里，咱们休息10分钟，然后出发。”

小石头靠在李姐怀里，看着窗外的废墟，小声问：“斌强叔叔，这里的人去哪儿了？”

陈斌强摸了摸他的头，没说话——他也不知道，或许是逃了，或许是……他转头看向周磊磊，“无人机再扫远点儿，看看铁路站那边的情况。”

周磊磊点点头，操控着无人机向东飞，屏幕上渐渐出现铁路站的轮廓——站台塌了一半，几列火车倾翻在铁轨上，没见星狼信号。“铁路站看着安全，没狼。”

陈斌强站起身：“走，去铁路站，找物资。”他看了眼众人，王大爷正拄着钢条活动腿脚，李姐在给小石头擦脸，周磊磊在收无人机，“都小心点，城里不比外面，废墟多，别摔着。”

队伍重新出发，沿着废弃的街道向铁路站走，阳光透过废墟的缝隙照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陈斌强的手环屏幕上，扬韵州的地图渐渐展开，半程的空城预警已经过去，接下来，是废墟里的探索与生存。

陈斌强踩着服务区屋顶松动的瓦片往上爬，每走一步都得先试探着踩实——屋顶东侧塌了半块，露出黑洞洞的椽子，晚风从缺口灌进来，带着河边的水汽，吹得他深绿色作训服的衣角贴在腿上。周磊磊跟在后面，怀里揣着无人机，手里攥着那副刚找到的破手套，时不时伸手扶一把旁边锈迹斑斑的避雷针，“这屋顶别塌了，咱们俩可就成肉饼了。”

“少废话，”陈斌强在屋顶中央的破洞旁停下，弯腰把望远镜架在砖堆上——这望远镜是之前在废弃车里捡的，镜片有点模糊，他用衣角擦了擦，才对准远处的扬韵州，“调焦距，看东城门。”

周磊磊凑过来，手指拧着望远镜的调焦环，转了两圈，远处的景象渐渐清晰：扬韵州东城门的城楼塌了一半，残破的匾额挂在断墙上，在夕阳余晖里只剩个“扬”字的轮廓。城门下有两个黑影在踱步，体型比普通狼大一圈，黑毛在暗红色的光里泛着冷光，走两步就低头嗅闻地面，偶尔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两点绿光——是星狼的夜视瞳孔。

“好家伙，这爪子看着比我那钢条还粗，”周磊磊屏住呼吸，声音压得极低，怕惊动了城里的东西，“两只，都在城门边绕圈，没往城里去，好像在守着什么。”

陈斌强接过望远镜，手指在镜筒上慢慢移动，从东城门扫到南高速口——那边也有零星的绿光闪烁，只是太远看不清数量。他又转向西城，镜头里立刻出现西城门的坍塌缺口：原本的城门楼子碎成了堆砖石，缺口刚好够两人并排走，边缘的砖石虽然松动，但没有明显的翻动痕迹，“西城门没狼，缺口也干净。”

他一边看，一边按亮手环，屏幕上弹出扬韵州的局部扫描图——西城门区域没有红色的星狼信号，也没有金属陷阱的反应。“手环扫过了，没陷阱，边缘的砖石也没松动，明天从这儿进，直接穿小巷往铁路站走，能绕开东城门的狼。”

周磊磊凑到手环屏幕前，看着铁路站的位置在地图上标着黄色的“潜在物资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要是铁路站有仓库，能补点电池就好了，我那无人机只剩两格电，再用几次就得歇菜。”

陈斌强没接话，又把望远镜对准扬韵州城区中心——一片漆黑，只有几栋没塌的高楼轮廓立在夜色里，连点火星都没有，显然是空城无疑。他盯着铁路站的方向看了会儿，能隐约看见铁轨的反光，“铁路站要是有货运仓库，说不定能找着应急电源，还能补点药品——李姐说急救包里快没消炎药了。”

晚风又吹过来，带着点凉意，周磊磊打了个哆嗦，攥望远镜的手沁出点汗：“这城里静得吓人，连个虫叫都没有，不会藏着别的狼吧？”

“手环扫了10公里，就东城门和南高速口有信号，中心没动静，”陈斌强放下望远镜，拍了拍周磊磊的肩，语气比刚才沉了些，但透着笃定，“明天按计划来，你无人机先探路，我跟在后面，不会有事。”

周磊磊点点头，把望远镜收进怀里，又摸了摸胸口的无人机——机身还带着体温，是他现在最放心的“眼睛”。两人顺着原路往下爬，瓦片的“哗啦”声在夜里格外清晰，远处扬韵州的绿光还在东城门闪烁，像两盏悬在空城上的鬼火，而他们心里，已经把穿城的路线盘算了一遍又一遍。

清晨六点半，天刚亮透，晨雾还没散干净，陈斌强带着队伍走到了扬韵州东城门。从凌晨五点整队出发，沿郊野土路走了一个半小时，脚底下的碎石子硌得慌，王大爷的拐杖头都磨亮了一层。

陈斌强走在最前面，深绿色作训服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胳膊，手里攥着根手腕粗的钢条——这是之前从报废车里拆的，磨光滑了断口，既能探路又能当武器。他抬手停下，拇指按了按手环，屏幕亮起绿光，扫过前方的城门，“暂时没星狼信号，但有活动痕迹”。

周磊磊跟在后面，灰色夹克的下摆沾了不少草屑，他赶紧把盘旋在头顶的无人机往下压了压，屏幕里立刻显出城门的全貌。“斌强哥，这城门塌了一半！”他压低声音喊，手里的手机屏幕凑到陈斌强眼前。

众人都围了过来。王大爷拄着拐杖，藏青色旧棉袄的帽子摘了，花白头发被晨风吹得贴在头皮上，他探头看屏幕：“这是老城门，青砖的，以前我来扬韵州出差，还在这拍过照……这是被撞塌的，你看那砖都往外翻。”

李姐牵着小石头，米色风衣的拉链拉到顶，把孩子护在身侧。小石头穿件红色外套，小手紧紧攥着李姐的衣角，往人群后面躲了躲：“李阿姨，我怕……”

“不怕，”李姐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指尖蹭到孩子脸上的灰，“有斌强叔叔和周磊磊叔叔在，狼不敢来。”

陈斌强没说话，蹲下身，用钢条戳了戳地上的黑褐色狼粪。狼粪还没干透，表面有点发亮，他用钢条扒开一点，里面能看到碎骨头渣。“至少两小时前的，暂时安全。”他站起身，指了指城门，“走，过去看看缺口。”

周磊磊把无人机收进胸前内兜，拉链拉严实：“电池还剩两格，等下探路再用。”他跟在陈斌强后面，踩过散落的青砖，发出“嘎吱”的轻响。城门确实塌了一半，左侧的青砖垛子整个垮下来，露出一个三米宽的缺口，缺口边缘的砖上有几道黑色抓痕，深半厘米，是星狼的爪子划的。

“这狼力气不小，”王大爷拄着拐杖走到缺口边，探头往里看，“里面是城门洞，能过车的那种，现在塌了半边。”他没注意脚下，踩滑了一块松动的青砖，身子晃了晃，陈斌强赶紧伸手扶了一把。

“小心，砖滑。”陈斌强的手碰到王大爷的胳膊，能摸到棉袄里的骨头，“您慢点，别着急。”

李姐牵着小石头也走了过来，小石头好奇地探头往缺口里看，不小心踩空，半个身子探出去，李姐赶紧拽住他的后领：“说了别乱探头！”孩子吓了一跳，眼圈有点红，陈斌强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没事，下次小心点，跟着大人走。”

周磊磊又把无人机放了出来，操控着往缺口里飞：“我先扫扫里面，看看有没有埋伏。”无人机的嗡鸣声在晨雾里很清晰，屏幕上显示城门洞里面是条大街，两边都是两层的商铺，不少商铺的招牌掉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里面没狼，”周磊磊操控无人机飞了个来回，“城门洞尽头是十字路口，往左好像能看到铁路站的牌子。”

陈斌强点头，抬手按了按手环，确认信号还是干净的：“派两个人探路，周磊磊你跟我，王大爷您和李姐带着小石头在这等，有情况我喊你们。”

“我也去。”王大爷拄着拐杖往前凑了凑，“我眼神还行，能帮着看有没有暗坑，你们年轻人眼神都放前面，容易漏了脚下。”

陈斌强想拒绝，王大爷已经先迈了一步，拐杖戳在青砖上：“别担心，我不拖后腿。”

李姐赶紧说：“那我在这看小石头，你们小心点，有动静就喊。”她把小石头往身后拉了拉，孩子还在揉眼睛，没刚才那么怕了。

陈斌强没再坚持，率先往缺口走，钢条横握在手里，每走一步都踩实。城门洞里的光线暗了点，能看到地上有不少凌乱的脚印，有人类的，也有星狼的爪印。周磊磊跟在后面，无人机在头顶盘旋，王大爷拄着拐杖，走得慢，但很稳，眼睛盯着脚下。

“里面是条主街，”陈斌强走到城门洞尽头，停住脚步，“往左是铁路站方向，往右是市区，咱们走左边。”他回头看了眼，周磊磊和王大爷都跟了上来，“暂时安全，我再往前探二十米，你们在这等。”

陈斌强刚要往前迈步，周磊磊突然拉住他的胳膊：“斌强哥，等等，缺口上面有松动的砖！”他指着缺口上方，几块青砖悬在半空，只用几根断木撑着，风一吹，晃了晃。

王大爷也抬头看：“这砖随时会掉，得先把它弄下来，不然咱们过的时候砸到就麻烦了。”他拄着拐杖走到缺口下方，抬头数了数：“一共三块，不算大，用钢条能捅下来。”

陈斌强接过周磊磊递来的钢条，站到缺口侧面，避开正下方，举起钢条往悬着的青砖戳去。第一下没戳中，钢条滑了过去，第二下戳中砖缝，他稍微用力一撬，一块青砖“哗啦”掉下来，砸在地上摔成两半。

“小心！”周磊磊往后退了一步，生怕还有砖掉下来。陈斌强又戳了两下，另外两块砖也掉了下来，砸在地上的声音在城门洞里很响。

“好了，现在安全了。”陈斌强把钢条递还给周磊磊，“你操控无人机扫扫缺口里面的大街，我跟王大爷看看缺口的宽度，能不能让所有人都过。”

周磊磊点头，无人机重新升空，往大街里飞。陈斌强走到缺口边，用脚量了量：“三米宽，够过，侧着身，能同时过两个人。”

王大爷拄着拐杖也量了量：“里面的城门洞有五米长，能遮风，等下让李姐带着小石头先过，咱们断后。”他探头往大街里看，能看到左边第三家商铺的招牌还没掉，写着“扬韵州百货”，字迹掉了一半。

“里面的商铺塌了不少，”周磊磊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显示大街两边的商铺，左边塌了三家，右边塌了两家，“但中间的路还能走，就是有不少断梁，得绕着走。”

陈斌强看了眼手环，时间已经七点半了，晨雾散得差不多了，太阳出来了，照在大街上，能看到灰尘在阳光下飘。“得抓紧时间，等下太阳晒热了，狼可能会出来找水喝。”他回头喊了一声，“李姐，过来吧，安全了！”

李姐牵着小石头走了过来，孩子手里攥着颗山荆子，是昨天摘的，没舍得吃。“能过吗？”她往缺口里看了看，有点担心小石头会害怕。

“能过，我先带你和小石头过，周磊磊和王大爷断后。”陈斌强蹲下来，对小石头说，“等下跟着叔叔走，别害怕，好不好？”

小石头点了点头，把山荆子塞进兜里，小手抓住陈斌强的衣角。陈斌强站起身，牵着他的手，往缺口里走，李姐跟在后面。缺口里的青砖有点滑，陈斌强走得慢，每一步都踩实，小石头紧紧跟着，没敢抬头。

“快到了，”陈斌强感觉到孩子的手在抖，低头说，“你看，前面有好多房子，咱们等下躲进房子里，就安全了。”

小石头抬头看了看，小声说：“房子都破了。”

“破房子也能躲狼。”陈斌强笑着说，走到城门洞尽头，停了下来，等李姐也过来，“你们在这等，我喊周磊磊和王大爷过来。”

周磊磊和王大爷很快也过了缺口，王大爷喘着气，扶着城墙说：“老了，走这点路就累，你们年轻人就是好。”

“您歇会儿，”李姐递过去水壶，“喝点水，润润嗓子。”

王大爷接过水壶，喝了两口，还给李姐：“谢谢，你们也喝，等下走长路得有水。”

周磊磊把无人机收了起来，电池只剩一格了：“斌强哥，接下来怎么走？往左边吗？”

陈斌强点头，指了指左边的大街：“往左边走，王大爷说前面有个小巷，能直通铁路站，咱们先走到十字路口，再看具体路线。”他看了眼小石头，孩子已经不抖了，正好奇地看两边的商铺，“小石头，跟紧李阿姨，别乱跑。”

陈斌强刚要往十字路口走，突然想起什么，抬手按了按手环，切换到陷阱扫描模式。屏幕亮起蓝光，从缺口开始，慢慢扫向城门洞和大街。他走得很慢，蓝光扫过地上的断砖、碎玻璃，还有星狼的爪印，没出现红色预警。

“怎么了，斌强？”王大爷看出他在查什么，“有陷阱？”

“不确定，星狼有时候会在必经之路设陷阱，比如绳套或者压石。”陈斌强的手环扫到城门洞中间，停了一下，屏幕显示“金属反应微弱，疑似废弃钉子”，他蹲下来，用钢条扒开地上的碎砖，果然看到几颗生锈的钉子，不是陷阱，“没事，是以前的钉子，不是陷阱。”

周磊磊松了口气：“我还以为要绕路，这大街看着挺好走的，绕路又得费时间。”他踢了踢脚边的碎玻璃，发出“咔嚓”的轻响。

李姐牵着小石头，往商铺那边靠了靠：“咱们能不能走快点？我总觉得这大街太宽了，容易被狼看到。”她的米色风衣被风吹得动了动，小手攥得更紧了。

“快不了，地上有不少断梁，得绕着走。”陈斌强指了指前面，一根碗口粗的木头横在路中间，是从商铺二楼掉下来的，“看到没？得从旁边绕，不然容易绊倒。”

王大爷拄着拐杖走到断梁边，用拐杖戳了戳：“这木头还结实，能踩，但得小心上面的钉子。”他弯腰看了看，木头上有几颗冒头的钉子，锈得发黑，“我在前头探路，用拐杖把钉子敲弯，你们跟着走。”

陈斌强没拒绝，王大爷确实比他们细心，能注意到这些细节。王大爷拄着拐杖，慢慢走在前面，遇到钉子就用拐杖头敲弯，动作慢但稳。周磊磊跟在后面，时不时回头看李姐和小石头，怕他们跟不上。

“斌强哥，你说这城门为什么会塌？”周磊磊突然问，他看着两边的城墙，挺厚实的，不像是自然塌的。

“应该是星狼的飞行器撞的，”陈斌强看了眼手环，之前扫到城门洞深处有金属碎片，“我刚才扫到有金属反应，可能是飞行器的残骸，被埋在砖下面了。”

李姐牵着小石头，走得有点慢，孩子的鞋子有点磨脚，时不时停下来揉一揉。“小石头，能坚持吗？”李姐蹲下来，看他的脚后跟，有点红了，“再坚持会儿，到铁路站咱们歇脚，给你揉一揉。”

小石头点头，咬着牙站起来：“我能坚持。”他抬头看陈斌强，陈斌强正好回头，对他笑了笑，孩子也笑了。

王大爷突然停了下来，拐杖指了指前面：“前面有个水坑，是下雨积的，得绕着走，不然鞋子会湿。”他往左边挪了挪，“从这边走，砖多，能踩。”

众人跟着往左边走，绕过水坑。水坑里的水有点浑浊，能看到里面的碎玻璃，周磊磊往里面扔了块小石子，溅起水花：“这水要是干净的还能喝，现在只能绕着。”

陈斌强的手环扫到水坑边有星狼的爪印，是新的，比之前看到的狼粪新鲜。“这狼应该刚在这喝过水，”他蹲下来，用钢条戳了戳爪印旁边的泥土，还没干，“最多半小时前的，咱们得快点，别遇上。”

王大爷点头，加快了脚步：“前面就是十字路口了，过了路口就能看到小巷。”他指了指前面，果然能看到十字路口的牌子，掉了一半，只剩“十字”两个字。

周磊磊把无人机放了出来，往十字路口飞：“我先扫扫，看看有没有狼。”无人机的嗡鸣声响起，屏幕上显示十字路口空无一人，也没有狼的影子，“安全，能过。”

陈斌强松了口气，抬手示意众人加快脚步：“过了十字路口，进小巷就安全了，小巷窄，狼不好追。”

到了十字路口，陈斌强停下脚步，抬手让众人别动。“周磊磊，你跟我去探小巷，”他指了指左边的小巷，巷口有个蓝色的牌子，写着“铁路站方向”，“王大爷，您和李姐带着小石头在这等，别走远，有情况我喊你们。”

“我也去，”王大爷拄着拐杖往前凑了凑，“小巷窄，万一有狼，多个人能挡一下。”他看了眼李姐，“你带着小石头在这歇会儿，别乱走，我们很快回来。”

李姐点头，拉着小石头走到路边的断墙下：“你们小心点，有狼就赶紧跑。”她从背包里掏出块压缩饼干，掰了一半给小石头：“饿了吧？先吃点。”

小石头接过饼干，小口咬着，眼睛盯着陈斌强和周磊磊的背影。陈斌强和周磊磊走在前面，王大爷跟在后面，三人往小巷口走。小巷确实窄，只能过两个人，两边是砖墙，墙上有不少涂鸦，现在都被灰尘盖了。

“斌强哥，我放无人机进去扫扫。”周磊磊操控无人机往小巷里飞，屏幕上显示小巷很深，能看到尽头有个铁门，没锁，“里面没狼，尽头有个铁门，能到铁路站广场。”

陈斌强按了按手环，扫过小巷，没发现陷阱：“安全，就是有点窄，等下带着小石头得侧着走。”他往小巷里走了两步，踩在石板路上，发出“哒哒”的轻响，“里面是石板路，好走，比外面的大街平整。”

王大爷也走了进来，拐杖戳在石板上：“这小巷以前是步行街，专门通铁路站的，我以前来的时候走过，里面还有小商铺，现在不知道塌没塌。”他往左边看，果然有个小商铺的门，半开着，里面黑黢黢的。

“别进去看了，”陈斌强拉住王大爷，“时间不够，赶紧确认路线，回去接李姐他们。”他往小巷尽头走，到了铁门前，推了推，门没锁，开了一条缝，能看到铁路站广场的站台，塌了一半，“能看到铁路站，没问题。”

周磊磊把无人机收了回来，电池只剩一格了：“回去吧，李姐他们该等急了。”三人往回走，小巷里的风有点凉，吹在脸上很舒服。

回到十字路口，李姐正给小石头揉脚后跟，孩子的鞋子脱在一边，脚后跟红了一片。“怎么了？”陈斌强蹲下来看，“磨破了？”

“有点红，没破，”李姐说，“等下进小巷得慢点走，别再磨着了。”她把自己的袜子脱下来，给小石头穿上：“我的袜子厚，能挡点。”

小石头穿上袜子，再穿鞋，果然不磨了，他站起来走了两步：“不疼了！”

陈斌强笑了，摸了摸他的头：“那就好，咱们现在进小巷，到铁路站广场歇脚。”他走在最前面，王大爷跟在后面，李姐牵着小石头，周磊磊断后。

小巷确实窄，陈斌强走在前面，得侧着身，李姐牵着小石头走在中间，孩子紧紧跟着，没敢东看。周磊磊走在最后，时不时回头看，怕有狼跟上来。

“里面有小商铺，”王大爷指了指左边的商铺，门都关着，“以前是卖零食的，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吃的。”

“别进去了，”陈斌强说，“大家别怕，先到铁路站，确认安全了再说，现在找物资太费时间。”他往前面看，能看到铁门了，“快到了，前面就是铁门，过了铁门就是铁路站广场。”

周磊磊加快了脚步，走到铁门前，推开门：“我先看看广场有没有狼。”他探头看了看，广场上空无一人，站台塌了一半，几列火车倾翻在铁轨上，“安全，没狼。”

陈斌强松了口气，回头对众人说：“进去吧，到广场上的候车厅歇脚，里面能遮风。”他牵着小石头的手，率先走进铁门，李姐和王大爷跟在后面，周磊磊最后进来，把门轻轻关上。

刚走进铁路站广场，周磊磊突然“嘘”了一声，把手指放在嘴边。“等等，无人机拍到东西了！”他赶紧把手机掏出来，屏幕上显示的是城门方向，一只星狼正在缺口附近徘徊，黑毛，体型中等，比之前遇到的巡逻型小一圈，嘴里叼着块破布，像是在找什么。

“是拾荒型的，”陈斌强凑过来看屏幕，星狼的爪子比较小，牙齿没那么锋利，“这种狼攻击性不强，主要是找食物和能用的东西，一般不主动咬人。”

王大爷也凑过来看，拐杖戳在地上：“它怎么又回来了？之前不是走了吗？”

“可能是没找到吃的，又回来碰运气，”陈斌强看了眼手环，星狼的信号在城门附近来回动，没往小巷这边来，“它还没发现咱们，得赶紧躲进候车厅，别被它看到。”

李姐赶紧把小石头往身后藏，孩子也看到了屏幕上的星狼，眼圈有点红，紧紧抓住李姐的衣角：“李阿姨，狼……”

“不怕，狼在城门那边，看不到咱们，”李姐蹲下来，捂住他的眼睛，“咱们现在去候车厅，躲起来就没事了。”

周磊磊把无人机收了起来，电池彻底没电了，他塞进内兜：“现在怎么办？直接去候车厅？还是等它走了再去？”

“直接去，”陈斌强指了指候车厅，在广场另一边，有一百米远，“广场上有不少断梁，能挡着，狼看不到咱们。”他看了眼星狼的方向，还在缺口附近转悠，“走，低着身子，跟着我。”

众人都低着身子，陈斌强走最前，手里攥着钢条，周磊磊跟在后面，王大爷拄着拐杖，走得有点慢，李姐牵着小石头，孩子也学着低着身子，小步子跟着。

广场上的石板路裂了不少缝，长满了杂草，走在上面能听到“沙沙”的草响。陈斌强时不时回头看，确认没人掉队，也没看星狼的方向，怕被发现。

“快到了，”陈斌强指了指前面，候车厅的门半开着，玻璃碎了一地，“进去后把门关上，就安全了。”

突然，小石头脚下一滑，摔在地上，“哇”地哭了出来。李姐赶紧把他扶起来，陈斌强也停了下来，回头看星狼的方向——星狼好像听到了哭声，抬起头，往广场这边看了看。

“别出声！”陈斌强压低声音，捂住小石头的嘴，“再哭狼就过来了。”孩子吓了一跳，眼泪还挂在脸上，不敢再哭。

星狼站在缺口边，往广场这边看了一会儿，没看到人，又低下头，继续叼着破布转悠。陈斌强松了口气，对李姐说：“快，抱着小石头，赶紧进候车厅。”

李姐抱起小石头，快步往候车厅走，陈斌强和周磊磊跟在后面，王大爷拄着拐杖也加快了脚步。到了候车厅门口，陈斌强推开门，里面黑黢黢的，能闻到灰尘的味道。

“进去，找个角落躲起来。”陈斌强先进去，用钢条戳了戳地面，确认没陷阱，“周磊磊，你去把门关上，别关严，留条缝观察外面。”

周磊磊点点头，把门轻轻关上，留了一条缝，能看到广场。李姐抱着小石头，找了个干净点的角落，坐下，孩子还在抽鼻子，李姐摸了摸他的头：“没事了，狼没过来。”

王大爷拄着拐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看外面，星狼还在缺口附近，没往广场来：“这狼好像没发现咱们，就是在找东西，等它找完了应该会走。”

陈斌强按了按手环，扫了扫候车厅，没发现异常：“候车厅挺大的，里面有不少座椅，还有售票厅，等下可以找找有没有物资。”他走到周磊磊身边，往门外看，星狼还在转悠，“再等半小时，要是它还不走，咱们就用石块引开它。”

等了二十分钟，星狼还在缺口附近转悠，嘴里的破布扔了，又叼了个破水壶，在地上蹭来蹭去。陈斌强看了眼手环，时间快九点了，太阳越来越热，再等下去，狼可能会往广场这边找水喝。

“得引开它，”陈斌强对众人说，“周磊磊，你跟我去找几块大石块，往广场另一边扔，把它引过去，咱们趁机在候车厅里找物资，顺便歇脚。”

周磊磊点头，跟着陈斌强往候车厅后面走，那里有不少断墙，散落着石块。陈斌强选了块篮球大的石头，抱在怀里：“这个够重，扔过去声音大，能引它注意。”

周磊磊也抱了块小一点的：“我扔远点，让它以为那边有东西。”

王大爷拄着拐杖走了过来：“我也去，帮你们递石块，你们年轻人力气大，扔得远。”

李姐抱着小石头，也走了过来：“我在这看孩子，你们小心点，别被狼看到。”孩子已经不哭了，手里攥着李姐的衣角，往门外看。

陈斌强和周磊磊抱着石块，走到候车厅门口，从门缝里看星狼的方向，还在缺口附近。“我数三，咱们一起扔，”陈斌强说，“一、二、三！”他把石块往广场右边扔过去，“砰”的一声，砸在地上，碎成两半。

周磊磊也把石块扔了过去，砸在一辆废弃的自行车上，发出“哐当”的响。星狼果然抬起头，往广场右边看了看，放下嘴里的破水壶，往那边走了两步。

“再来一块！”陈斌强又抱了块石块，扔了过去，这次砸在断梁上，声音更大。星狼犹豫了一下，往广场右边跑了过去，很快消失在断梁后面。

“成了！”周磊磊小声喊，“它过去了，暂时不会回来。”

陈斌强松了口气，对王大爷说：“您跟李姐在这等着，我跟周磊磊去售票厅看看，有没有物资，比如应急灯、压缩饼之类的。”

王大爷点头：“你们去吧，我在这看着门，有情况喊你们。”他拄着拐杖走到门边，撩着窗帘看外面，星狼还在广场右边转悠。

陈斌强和周磊磊往售票厅走，售票厅的玻璃全碎了，里面有几个窗口，柜台还在，上面落满了灰尘。“找找有没有应急灯，”陈斌强说，“大家别怕，晚上走夜路能用。”

周磊磊翻了翻柜台下面，没找到，又打开旁边的柜子，里面有几包没开封的纸巾，还有一个应急灯，没电池。“有应急灯，没电池，”他把应急灯递给陈斌强，“留着吧，说不定能找到电池。”

陈斌强接过应急灯，放进背包：“再找找有没有吃的，咱们的压缩饼不多了。”他翻了翻柜台后面的柜子，里面有几瓶矿泉水，没过期，还有一包饼干，也没过期。

“找到水和饼干了！”陈斌强把水和饼干拿出来，“水有三瓶，饼干一包，够咱们吃一顿。”

周磊磊也找到了几节电池，是五号的，正好能装应急灯：“电池找到了，应急灯能用了！”他把电池装进去，按了按开关，灯亮了，发出微弱的绿光。

“太好了，”陈斌强把水和饼干揣进怀里，“回去吧，李姐他们该等急了。”两人往回走，到了候车厅大厅，李姐抱着小石头，王大爷还在门边观察。

“找到什么了？”李姐问，孩子也好奇地看过来。

“找到三瓶水，一包饼干，还有个应急灯，”陈斌强把水和饼干拿出来，“先分着吃点，补充体力。”他把饼干递给李姐，让她给小石头掰点，自己拧开一瓶水，递给王大爷：“您喝点水。”

王大爷接过水，喝了两口：“谢谢，这水还凉着，应该是藏在柜台后面，没晒到。”

周磊磊把应急灯放在地上，绿光在候车厅里很亮，能看到周围的座椅，还有不少散落的行李。“等下再找找有没有其他物资，”周磊磊说，“比如衣服，小石头的鞋子磨脚，找双合适的给他。”

吃完饼干，喝了水，众人都歇了会儿，小石头的精神好了不少，在候车厅里来回走了两步，没再喊脚疼。陈斌强看了眼手环，星狼还在广场右边转悠，没往这边来。

“得赶紧穿缺口入城，”陈斌强对众人说，“现在狼在广场右边，咱们从候车厅后门走，绕到小巷，再从缺口出去，往铁路站方向走。”他指了指候车厅后面，有个小后门，没锁，“从后门出去，就是小巷，能直通缺口。”

王大爷拄着拐杖走到后门，推了推，门开了：“外面是小巷，没看到狼。”他探头看了看，小巷里没人，也没狼迹，“能走。”

李姐抱起小石头，说：“我抱着他，走快点，别让他再磨脚。”孩子搂住李姐的脖子，点了点头。

周磊磊把应急灯关了，放进背包：“电池省着用，晚上再开。”他跟在陈斌强后面，手里攥着钢条，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众人从后门出去，走进小巷，小巷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的声音。陈斌强走最前，手环扫过周围，没发现星狼信号。“快到缺口了，”他指了指前面，能看到缺口的影子，“低着身子，别被狼看到。”

到了缺口边，陈斌强探头看了看，星狼还在广场右边，没过来。“快，穿过去，”他率先穿过缺口，周磊磊跟在后面，王大爷拄着拐杖也走了过来，李姐抱着小石头最后穿过。

刚穿过缺口，陈斌强突然停住，抬手示意停下——缺口外面的大街上，有两只星狼正在往前走，是巡逻型的，体型比拾荒型大，黑毛，爪子很锋利。

“别动，躲在缺口后面。”陈斌强压低声音，众人都躲到缺口后面的城墙边，屏住呼吸。两只星狼走得很慢，鼻子在地上闻来闻去，像是在找什么。

“它们往这边来了，”周磊磊小声说，手里的钢条攥得更紧了，“怎么办？要不要扔石块引开？”

“别，”陈斌强摇头，“两只狼，引不开，等它们走过去再说。”他看了眼手环，星狼的信号离缺口越来越近，只有五十米了。

小石头躲在李姐怀里，不敢出声，眼睛闭得紧紧的。李姐也屏住呼吸，手有点抖。王大爷拄着拐杖，指了指缺口旁边的商铺，门半开着：“不行就躲进商铺。”

陈斌强点头，盯着星狼的方向，它们走得很慢，还在闻地上的痕迹。突然，其中一只狼抬起头，往缺口这边看了看，陈斌强赶紧低下头，屏住呼吸。

狼看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又低下头，继续往前走，慢慢走远了。陈斌强松了口气，等它们走了五十米远，才对众人说：“快，进前面的商铺，躲起来。”

众人赶紧往前面的商铺跑，商铺是卖衣服的，门开着，里面黑黢黢的。陈斌强先进去，用钢条戳了戳地面，确认没陷阱：“进来，把门关上。”

周磊磊把门关上，留了条缝，往外看：“狼走远了，暂时安全。”他靠在门上，喘了口气，“刚才吓死我了，还以为被发现了。”

李姐抱着小石头，坐在地上，孩子也松了口气，睁开眼睛：“狼走了吗？”

“走了，”李姐摸了摸他的头，“没事了，咱们在这歇会儿，再往铁路站走。”

王大爷拄着拐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看外面，大街上空无一人，狼已经不见了：“这两只狼应该是巡逻的，往市区方向走了，暂时不会回来。”

陈斌强按了按手环，扫过大街，没发现星狼信号：“安全了，歇十分钟，咱们继续往铁路站走，争取中午到。”他找了个干净点的角落，坐下，揉了揉腿，走了一上午，有点酸了。

商铺里满是灰尘，货架倒在地上，衣服散落一地，大多是深色的外套，看起来还能穿。陈斌强靠在货架上，歇了会儿，站起来，开始翻找能用的东西。“找找有没有能穿的衣服，”他对众人说，“小石头的鞋子磨脚，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鞋，还有外套，晚上冷。”

周磊磊也开始翻找，他从货架上拿起一件黑色外套，抖了抖灰尘：“这件还行，能穿。”他试了试，大小正好，“斌强哥，你也找一件，你的作训服太薄了。”

陈斌强点头，拿起一件深蓝色外套，试了试，也合身。王大爷从地上捡起一件藏青色棉袄，比他身上的旧棉袄厚：“这件不错，我换这件，旧的那件破了。”他把旧棉袄脱下来，叠好，放进背包，穿上新的，暖和多了。

李姐找了件米色风衣，比她身上的大一点，但能穿，又找了双儿童鞋，给小石头试了试，正好：“小石头，试试这双鞋，看磨不磨脚。”孩子穿上鞋，走了两步，笑着说：“不磨了！”

周磊磊还找到了一个背包，没破，能装东西：“这个背包好，能多装物资，斌强哥，你那个背包破了，换这个。”他把背包递过来，陈斌强接过，确实比自己的好，把旧背包里的东西移过去。

“还有没有吃的？”李姐问，小石头吃完饼干，又有点饿了。陈斌强翻了翻货架后面，没找到吃的，只有几瓶空饮料瓶：“没有，等下到铁路站再找，那边应该有小卖部。”

王大爷拄着拐杖走到门边，撩开窗帘看外面：“大街上还是没人，狼没回来，咱们可以走了。”他回头看了看众人，“都找好东西了吗？没找好的赶紧，别耽误时间。”

众人都点了点头，陈斌强把应急灯放进新背包，周磊磊把找到的电池也放进去，李姐抱着小石头，王大爷拄着拐杖。“走，”陈斌强打开门，探头看了看，大街上还是空的，“低着身子，往铁路站走，别说话。”

众人都低着身子，陈斌强走最前，手里攥着钢条，周磊磊跟在后面，王大爷拄着拐杖，李姐抱着小石头，走在最后。大街上的断梁很多，得绕着走，走得有点慢。

“前面就是铁路站了，”陈斌强指了指前面，能看到铁路站的牌子，掉了一半，“还有五百米，快到了。”他看了眼手环，没发现星狼信号，松了口气。

突然，周磊磊停下脚步，指了指前面的商铺：“斌强哥，你看，那家商铺的门开着，里面好像有动静。”陈斌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是家小卖部，门半开着，里面黑黢黢的，能听到“沙沙”的声音。

“别动，”陈斌强抬手示意停下，“周磊磊，你放无人机看看，里面是什么。”周磊磊把无人机放了出来，操控着往小卖部里飞，屏幕上显示里面有一只星狼，正在翻找东西，是拾荒型的。

“是拾荒型，没攻击性，”周磊磊说，“它在找吃的，咱们绕着走，别惊动它。”

陈斌强点头，指了指另一边的路：“从这边绕，离它远点。”众人都往另一边走，绕过小卖部，继续往铁路站走。

到了铁路站广场，陈斌强停住脚步，看了看周围，没发现狼：“进去，到候车厅歇脚，找物资。”他率先走进铁路站，周磊磊跟在后面，王大爷拄着拐杖，李姐抱着小石头也走了进来。

进了铁路站广场，陈斌强没急着往候车厅走，而是停下来，抬手按了按手环，切换到建筑扫描模式。屏幕亮起绿光，扫过广场周围的建筑——左边是候车厅，右边是售票厅，后面是站台，都有不同程度的损毁。

“候车厅损毁30%，还能住，”陈斌强指着候车厅，屋顶没塌，只有几扇窗户破了，“售票厅损毁50%，左边塌了一半，右边还能用，站台损毁60%，有两列火车倾翻了。”

周磊磊操控无人机飞起来，扫过这些建筑，屏幕上的画面更清晰：“候车厅里面的座椅还在，就是落满了灰尘，售票厅的柜台没塌，能找物资，站台的火车里好像有人影，不知道是幸存者还是狼。”

“先别管火车，”陈斌强摇头，“先查候车厅和售票厅，确认安全了再说，火车里太危险，万一有狼埋伏。”他看了眼王大爷，“您以前来过这铁路站，知道小卖部在哪吗？”

王大爷拄着拐杖走到广场中间，指了指候车厅里面：“候车厅左边有个小卖部，以前卖零食和水，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他往候车厅走了两步，“我带你们去，顺便看看损毁情况。”

众人跟着王大爷往候车厅走，到了门口，陈斌强推开门，里面黑黢黢的，能闻到灰尘和霉味。“周磊磊，把应急灯打开。”周磊磊掏出应急灯，按了开关，绿光亮起，照亮了周围的座椅，还有散落的行李。

“左边就是小卖部，”王大爷指了指前面，能看到小卖部的招牌，掉了一半，“走，过去看看。”众人跟着他往小卖部走，地上的座椅倒了不少，得绕着走。

小卖部的门没锁，虚掩着，陈斌强推开门，里面的货架倒了两排，剩下的一排还立着，上面有不少零食，没过期。“太好了，有吃的！”周磊磊高兴地喊，走进去翻找，“有压缩饼、方便面、矿泉水，还有巧克力！”

陈斌强也走进去，看了看货架，零食还不少，能装两背包：“都装起来，留着路上吃，咱们的压缩饼不多了。”他拿起几包压缩饼，放进背包，李姐也拿起几瓶矿泉水，递给王大爷：“您拿着，路上喝。”

小石头看到巧克力，眼睛亮了，拉着李姐的衣角：“李阿姨，我想吃巧克力。”李姐拿起一块，剥开给孩子：“只能吃一块，留着肚子吃压缩饼。”

王大爷拄着拐杖，看了看小卖部的损毁：“这小卖部损毁不严重，就是货架倒了，里面的东西还能用。”他指了指后面的仓库门，“里面应该还有更多物资，咱们打开看看。”

陈斌强走过去，推了推仓库门，锁着了，他用钢条撬了撬，没撬开：“锁太结实，别撬了，外面的够咱们吃几天了。”他看了看时间，快十一点了，“歇会儿，吃点东西，再查其他建筑。”

众人都坐在小卖部里，吃起了零食，小石头吃着巧克力，笑得很开心。陈斌强边吃边看手环，扫过铁路站，没发现星狼信号：“等下查售票厅和站台，确认安全了，就在候车厅扎营，晚上再走。”

周磊磊点头，吃着方便面：“售票厅应该有应急电源，咱们看看能不能给手环和手机充电，我的手机快没电了。”

王大爷喝着矿泉水：“售票厅的柜台后面有应急电源，以前我看到过，不知道现在还能用不。”

吃完东西，众人都歇了会儿，陈斌强站起来：“走，查售票厅去，看看能不能充电，再找有没有其他物资。”

到了售票厅，陈斌强先推开门，用应急灯照了照，里面左边塌了一半，右边还完好，柜台没塌，上面落满了灰尘。“周磊磊，你去看看应急电源，”陈斌强指了指柜台后面，“王大爷，您和李姐带着小石头在这等，我去查右边的房间，看看有没有物资。”

周磊磊点了点头，走到柜台后面，掀开一块木板，里面果然有应急电源，有两个插座，他把手机和手环的充电器插上：“能充电！斌强哥，你把手环也拿来充。”

陈斌强走过去，把手环递给周磊磊，然后往右边的房间走，门没锁，里面是办公室，有几张桌子，还有一个文件柜。他翻了翻桌子，没找到有用的东西，文件柜里有不少车票，还有一支笔，没什么用。

“里面没物资，”陈斌强走出来，对众人说，“只有一些文件，没用。”他看了看售票厅的损毁，左边塌了一半，右边完好，“这里能暂时歇脚，但晚上还是去候车厅，那边更安全。”

王大爷拄着拐杖，看了看外面的站台：“咱们得确认站台有没有狼，不然晚上睡不安稳。”他指了指站台，能看到两列火车倾翻在铁轨上，“那两列火车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或者狼。”

陈斌强点头，对周磊磊说：“你操控无人机去站台扫扫，看看有没有狼，我跟王大爷在这等。”周磊磊把无人机放了出来，操控着往站台飞，屏幕上显示站台空无一人，也没有狼，火车里黑黢黢的，没动静。

“站台没狼，火车里好像也没人，”周磊磊说，“里面太黑，看不清楚，要不要进去看看？”

“别进去了，”陈斌强摇头，“里面太危险，万一有狼埋伏，不好脱身。”他看了看手环，已经充了不少电，“咱们的目标是往郑古州走，铁路站只是歇脚，别耽误时间，等下充完电，就规划路线。”

李姐抱着小石头，坐在柜台边，孩子有点困了，靠在她怀里打哈欠：“咱们什么时候走？小石头困了。”

“等手环和手机充满电，”陈斌强说，“大家别怕，大概半小时，然后咱们规划路线，往铁路站后面的小路走，能直通郑古州方向，王大爷说那条路好走。”

王大爷点头：“那条路是以前的货运铁路，现在没人用了，两边有树林，能挡着，狼不容易发现，而且平整，好走。”他指了指铁路站后面，“从候车厅后面的门出去，就是货运铁路，能直通郑古州。”

半小时后，手环和手机都充满电了，周磊磊把充电器拔下来，放进背包：“好了，能走了。”

陈斌强站起来，对众人说：“走，去候车厅后面，找货运铁路，咱们往郑古州走，争取下午走二十公里，找个安全的地方扎营。”

众人都站起来，跟着陈斌强往候车厅走，小石头趴在李姐怀里，睡着了。到了候车厅后面，陈斌强推开门，外面果然是货运铁路，铁轨锈迹斑斑，两边是树林，很安静。

“就是这条路，”王大爷拄着拐杖走过来，“沿着铁路走，没岔路，能直通郑古州，比走公路安全。”

陈斌强按了按手环，扫过铁路，没发现星狼信号：“走，沿着铁路走，注意脚下，别踩空。”他走最前，手里攥着钢条，周磊磊跟在后面，王大爷拄着拐杖，李姐抱着小石头，走在最后，慢慢消失在树林里。

清晨七点十五分，陈斌强从废商铺的铁皮门后探出头，深绿色作训服的袖口沾了点墙灰，他抬手按了按左手腕的昆仑智能AI手环——屏幕亮起淡蓝色光，左上角显示“当前位置：扬韵州东城区废街（距铁路站1.2公里），星狼信号：弱，环境安全等级：B”。

“能走了？”周磊磊跟在后面，灰色夹克的拉链拉到胸口，怀里揣着没电的无人机，见陈斌强点头，他转身对里面喊：“王大爷，李姐，走了，沿这条街直走就是铁路站。”

王大爷拄着拐杖从阴影里出来，新换的藏青色棉袄领口立着，遮住半张脸，他用拐杖戳了戳门口的碎砖，声音有点哑：“这条街我有印象，以前叫‘站前街’，直走到底就是铁路站广场，就是现在……”他扫过路边倾塌的商铺，招牌残骸挂在断梁上，“变样了。”

李姐牵着小石头走出来，米色风衣的下摆扫过地上的玻璃碴，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小石头穿的红色外套拉链没拉，露出里面的旧毛衣，新换的黑色运动鞋踩在碎砖上，有点不适应地蹭了蹭：“李阿姨，地上好硌脚。”

“跟着我走，踩砖缝，别踩玻璃。”陈斌强回头，指了指前方相对平整的砖缝，“我在前头探路，周磊磊断后，王大爷你跟在我后面，李姐带小石头走中间，保持两米距离，别掉队。”

众人应了，陈斌强率先迈步，钢条横握在手里，每走一步都先踩实地面。废街宽约五米，左侧是一排两层的商铺，右侧是塌了一半的居民楼，墙皮大块剥落，露出里面的红砖，有几扇窗户的框架还在，玻璃全碎了，风灌进去，发出“呜呜”的响。

“斌强哥，你看那招牌！”周磊磊突然指着左边一家商铺，上面还剩“扬韵州百货”四个字，笔画掉了一半，“以前我跟我爸来这买过糖，就在这家店。”

陈斌强停住，看了眼手环，屏幕没跳异常信号：“别停太久，快走吧，早到铁路站早安心。”他继续往前走，脚边踢到一个空罐头盒，滚出去老远，在寂静的废街里格外响。

王大爷拄着拐杖，走得慢，时不时停下来看路边的建筑：“前面第三个路口左拐，以前有个公厕，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他话没说完，突然踉跄了一下，拐杖戳进一个坑洞，陈斌强赶紧回头扶他。

“您慢点，地上坑多。”陈斌强帮他稳住身形，看到他棉袄袖口沾了泥，“要不要歇会儿？”

“不用，”王大爷摆摆手，直了直腰，“走慢点就行，别耽误你们。”

李姐牵着小石头，紧紧跟着，孩子的眼睛东看西看，突然指着居民楼的阳台：“李阿姨，那上面有只猫！”众人抬头，果然有只灰猫蹲在阳台栏杆上，见人看它，“嗖”地钻进了楼里。

“别指，小心惊动别的东西。”陈斌强压低声音，继续往前走，手环屏幕上的路线图慢慢推进，铁路站的标识越来越近，“快了，再走五百米就到街口，能看到铁路站的牌子。”

陈斌强刚说完，左手腕的手环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从路线图切换成红色热点分布图，三个醒目的红点在屏幕上闪烁，旁边标注“星狼活动热点（巡逻型），距离：500米（东北）、600米（东南）、800米（西北）”。

“停！”陈斌强抬手，众人立刻停下脚步，周磊磊下意识摸向怀里的无人机，又想起没电，皱了皱眉：“斌强哥，热点离咱们多远？是哪种狼？”

“巡逻型，五百米外东北方向，另外两个在侧面，”陈斌强把屏幕转向众人，手指点在红点上，手环立刻弹出星狼资料：“巡逻型星狼，体长1.2米，肩高0.6米，主要武器：利爪（可划开5毫米铁皮）、尖牙，弱点：腹部无厚毛覆盖，惧怕强光。”

王大爷凑过来看，拐杖头戳在地上：“巡逻型比拾荒型凶，以前听人说过，这狼会组队，最少两只一起走。”他抬头看了眼东北方向，那里有个拐角，看不到里面，“咱们绕开吧？从侧面的小巷走。”

李姐把小石头往身后拉了拉，手攥紧孩子的胳膊：“小巷会不会更窄？万一遇着狼，没地方躲。”

“主街开阔，容易被狼发现，小巷窄，但能靠断墙躲，”陈斌强对比着手环上的地图，“东北的热点在主街拐角，咱们从左边的侧巷绕，侧巷通另一条路，能到铁路站广场侧面，多走一百米，安全。”

周磊磊点头：“听你的，我刚才就怕主街太宽，藏不住人。”他往侧巷方向看，巷口堆着几个废弃的垃圾桶，挡住了一半路，“那巷口能过吗？”

“能，我先去挪开垃圾桶。”陈斌强放下钢条，走过去，双手抓住垃圾桶的边缘，用力一拽，垃圾桶“哗啦”响着移开，露出里面的碎纸和塑料袋，“好了，走的时候小心，巷里可能有碎玻璃。”

小石头躲在李姐身后，小声问：“李阿姨，狼会进小巷吗？”

李姐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风衣的下摆扫到地上：“狼可能在主街巡逻，小巷里暗，它们不常去，而且有斌强叔叔在，不怕。”

陈斌强回头，见小石头有点怕，从背包里掏出块压缩饼干，掰了一小块递给他：“吃点，补充力气，到了铁路站还有更多吃的。”

小石头接过，小声说了句“谢谢叔叔”，慢慢嚼着。陈斌强看众人都准备好，抬手示意：“走，进巷里，保持安静，别说话。”

刚进侧巷没走二十米，前面突然出现一栋倾斜的三层小楼，楼体是红砖结构，右侧的承重墙塌了一半，露出里面的钢筋，墙皮像纸片一样往下掉，地面上散落着大块的水泥块，有几道裂缝从楼脚延伸到巷口，还在缓慢扩散。

“停！这楼要塌！”陈斌强立刻停下，伸手拦住后面的人，深绿作训服的袖子被风掀起，露出小臂上的旧疤，“大家往后退，退到巷口，这楼倾斜角度超过十五度，裂缝还在扩，随时会二次坍塌。”

王大爷拄着拐杖凑到裂缝边，弯腰看了看，又用拐杖头戳了戳地面的水泥块，拐杖头陷进去一点：“这楼是老砖楼，没钢筋加固，撑不了多久，刚才咱们走过来的时候，我就听见墙皮掉的声音，没在意……”

周磊磊往后退的时候，不小心踩了块松动的砖，差点摔倒，他赶紧扶住墙，灰色夹克上沾了墙灰：“斌强哥，那咱们绕哪条路？这巷是死胡同吗？”

陈斌强打开手环的地图，放大看：“不是死胡同，往前五十米有个岔口，往左能绕到另一条巷，但要经过这楼的侧面，得快，趁楼还没塌。”他指了指楼的左侧，那里有个窄窄的通道，仅容一人通过，“我先过去探路，确认通道安全，你们再跟过来。”

“我跟你一起去！”周磊磊往前站了一步，手里攥紧钢条，“两个人保险点，万一有情况能互相帮。”

陈斌强点头，两人贴着墙根往前走，刚到通道口，突然“哗啦”一声，楼体又掉了几块砖，砸在地上碎成渣。“快！”陈斌强拉着周磊磊，快速穿过通道，到了对面，回头喊：“安全！王大爷，您先过来，我扶您！”

王大爷拄着拐杖，慢慢走进通道，陈斌强在对面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把他拉过来。李姐牵着小石头，走得格外小心，孩子的新鞋踩在水泥块上，有点滑，李姐弯腰抱起他，米色风衣裹住孩子：“小石头抓紧阿姨脖子，别乱动。”

小石头搂住李姐的脖子，眼睛闭着不敢看旁边的楼。刚走到通道中间，突然又一声巨响，楼体的裂缝扩大，一块半米大的水泥块掉在通道口，挡住了一半路。“快！”陈斌强喊，李姐加快脚步，刚踏出通道，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那栋三层小楼塌了一半，水泥块堵死了通道。

“好险！”周磊磊拍着胸口，喘着气，“再慢一步就被埋里面了。”

王大爷也松了口气，扶着墙咳嗽：“多亏斌强你眼尖，不然咱们今天就栽在这了。”

陈斌强看了眼手环，没异常信号：“没事就好，继续走，离铁路站还有八百米。”

沿岔巷走了三百米，前面出现一家废弃的服装店，玻璃门碎了一地，门口横放着一根碗口粗的断梁，断梁下面压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包带露在外面，沾了点灰，看起来没被翻动过。

“斌强哥，有个背包！”周磊磊眼睛一亮，刚想冲过去，被陈斌强拉住。

“别急，先扫一下。”陈斌强抬手按手环，屏幕对准背包，显示“无生物信号，无爆炸物，含有机物（可能为食品）”，他才松口气，“我去拿，你们在这等。”

陈斌强走过去，蹲下来，双手抓住断梁的一端，用力往上抬，断梁纹丝不动，他换了个姿势，膝盖顶住断梁，猛一用力，断梁“嘎吱”响着抬起来一点，周磊磊赶紧跑过来帮忙，两人一起把断梁移到一边。

黑色背包是普通的登山包，拉链有点锈，陈斌强慢慢拉开，里面的东西露出来：两包压缩饼干（生产日期是2029年7月，没过期）、半瓶矿泉水（还剩三分之一）、一个银色打火机、一包纸巾，还有一张折叠的扬韵州地图。

“有压缩饼！”周磊磊凑过来看，灰色夹克的领口蹭到背包，“还没过期！能给咱们补点物资。”

李姐也走过来，抱着小石头，看了眼背包里的水：“水还能喝吗？小石头有点渴了。”

陈斌强拿起水瓶，晃了晃，没异味，拧开盖子闻了闻：“没坏，先给小石头喝。”他把水瓶递给李姐，李姐喂小石头喝了两口，又递回来。

王大爷拄着拐杖，看了眼地图：“这地图是新的，上面标了铁路站的物资区，还有超市的位置，有用。”他伸手想拿地图，又缩回来，“斌强你收着，你认路。”

陈斌强把地图展开，铺在地上，手环对着地图扫描，自动标注当前位置：“铁路站的物资区在候车厅二楼，超市在广场东侧，咱们先去候车厅，离得近。”

小石头指着背包里的打火机：“叔叔，那个能点火吗？晚上冷的时候能烤火。”

“能，”陈斌强把打火机拿出来，试了试，火苗窜起来，“周磊磊，你收着，晚上扎营能用。”他把压缩饼、水、打火机、地图分好，压缩饼给李姐一包，自己留一包，“省着吃，这两包够咱们吃两顿。”

周磊磊把打火机揣进夹克内兜，拍了拍：“放心，丢不了，这可是宝贝。”

陈斌强把背包收起来，背在身上：“走，继续向铁路站，争取十点前到。”

刚走出服装店没五十米，陈斌强的手环突然急促震动，屏幕瞬间变红，弹出“星狼（巡逻型）靠近，距离：100米，数量：2，威胁等级：中”。

“狼来了！”陈斌强立刻把钢条举起来，横在胸前，“背靠墙！别分散！”

众人赶紧贴到旁边的墙根，周磊磊攥紧钢条，手心有点汗：“两只？咱们能打过吗？”

“能，巡逻型弱点在腹部，等它们靠近，我先砍左边那只的腿，你戳右边那只的眼睛，王大爷你用拐杖绊狼，李姐护好小石头，别让孩子出来。”陈斌强快速分配任务，眼睛盯着前方的拐角，那里传来“沙沙”的脚步声，还有低沉的呜咽声。

很快，两只黑毛星狼从拐角窜出来，体型比之前的拾荒型大一圈，肩高快到陈斌强的膝盖，爪子在地上划出道道痕迹，尖牙露在外面，盯着众人，喉咙里发出“呼噜”声。

“小心！它们要扑了！”陈斌强喊，左边的星狼突然纵身扑过来，目标是小石头，李姐赶紧把孩子抱得更紧，往后面缩了缩。

陈斌强侧身躲开，钢条没来得及挥，狼扑空后转身，又要扑，陈斌强这次没躲，双手握紧钢条，对着狼的腹部戳过去，狼惨叫一声，往后退了两步，腹部流出黑血。

“周磊磊！动手！”陈斌强喊，周磊磊立刻冲上去，钢条对着右边星狼的眼睛戳，狼往旁边躲，钢条戳在它的耳朵上，狼疼得甩头，王大爷趁机用拐杖绊住狼的后腿，狼摔倒在地。

“好机会！”陈斌强举起钢条，对着左边狼的腹部又戳了一下，狼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不动了。右边的狼从地上爬起来，见同伴死了，有点犹豫，盯着众人，不敢再扑。

李姐抱着小石头，脸色有点白，小声对孩子说：“别睁眼，马上就好。”

小石头闭着眼睛，小手紧紧抓住李姐的风衣：“李阿姨，狼走了吗？”

“快了，别怕。”李姐拍着他的背安抚。

陈斌强喘着气，钢条上滴着黑血：“周磊磊，别逼它，它要逃就让它逃，别追，怕有埋伏。”

周磊磊点点头，握着钢条，盯着狼，那只狼又犹豫了几秒，突然转身，夹着尾巴窜进旁边的废巷，不见了踪影。

陈斌强看着狼逃走的方向，没追，而是走到死狼旁边，从背包里掏出消防斧——这把斧是之前在废消防站找到的，斧刃磨得锋利，斧柄缠了布条防滑，他蹲下来，用斧刃拨了拨狼的腿：“刚才戳到它的内脏了，没救了。”

“斌强哥，你刚才那一下太险了，狼扑过来的时候我都懵了。”周磊磊走过来，擦了擦额头的汗，灰色夹克上沾了点狼血，“这消防斧能砍狼腿吗？刚才要是用斧，是不是更快？”

“能，消防斧的硬度够，砍狼腿没问题，”陈斌强拿起斧，对着狼的腿比划了一下，“刚才狼扑得太急，我没来得及换武器，钢条更灵活，适合戳，斧适合劈砍，各有各的用。”他顿了顿，又说，“这斧的原理就是靠重量和锋利度，斧刃硬度55HRC，能砍开10毫米厚的木头，砍狼腿绰绰有余，就是挥起来慢，得抓准时机。”

王大爷拄着拐杖，凑过来看狼尸：“这狼的爪子真尖，刚才差点挠到李姐，还好斌强你反应快。”他用拐杖戳了戳狼的爪，“能把这爪拔下来吗？以后能当武器用，比钢条尖。”

“能，我来拔。”陈斌强放下斧，用手抓住狼爪，用力一拽，狼爪被拔下来，上面还带着点肉，“这爪够尖，周磊磊你收着，能绑在钢条上，增加杀伤力。”

周磊磊接过狼爪，掂量了掂量：“行，我找根绳子绑上。”他从背包里掏出之前编的藤蔓绳，开始绑狼爪。

李姐抱着小石头，走到陈斌强旁边，看了眼狼尸：“这狼会不会有同伴？咱们要不要赶紧走，别等下再来一群。”

“手环没显示其他信号，应该就这两只，”陈斌强按了按手环，屏幕恢复蓝色，“不过也得快，狼的血腥味可能引其他东西来。”他站起来，把消防斧别在腰上，拿起钢条，“周磊磊，绑好了吗？好了咱们就走。”

周磊磊把绑好狼爪的钢条举起来，试了试：“好了，比之前尖多了！”

陈斌强点头：“走，去铁路站，把狼尸留在这，别带，太沉，还会引麻烦。”

陈斌强刚要走，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眼狼尸：“周磊磊，你用手机拍张狼尸的照片，记一下它的特征，后面再遇巡逻型狼，能参考弱点。”

周磊磊赶紧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对着狼尸拍了几张，角度包括腹部的伤口、爪子、牙齿：“拍好了，还录了段视频，标上‘巡逻型星狼，腹部弱点’。”

“嗯，存好，回去给大家看。”陈斌强说完，又看了眼逃走的狼的方向，巷口静悄悄的，没动静，“那只狼应该不敢回来了，它同伴死了，巡逻型狼通常不会单独攻击人类，咱们快走吧。”

众人跟着陈斌强继续走，王大爷走在后面，时不时回头看狼尸的方向：“斌强，你说那只狼会不会去叫同伴？咱们要不要绕路？”

“手环没扫到其他星狼信号，应该不会，”陈斌强看了眼手环，“而且咱们离铁路站只剩五百米了，绕路反而费时间，快到了，忍忍就好。”

李姐抱着小石头，脚步有点快，孩子在她怀里小声问：“李阿姨，铁路站有吃的吗？我还想吃压缩饼。”

“有，铁路站的候车厅里应该有超市，咱们到了就找吃的。”李姐拍着他的背，自己也有点饿，早上只吃了半块压缩饼。

周磊磊走在中间，手里的钢条绑了狼爪，感觉更有底气了：“斌强哥，到了铁路站，咱们先找水，我渴了，刚才跟狼打，出了好多汗。”

“行，候车厅里应该有饮水机，先找水，再找吃的，最后看看有没有能用的物资，比如电池、药品。”陈斌强规划着，手环屏幕上的铁路站标识越来越清晰，“前面就是街口，拐过去就能看到铁路站广场了。”

拐过街口，果然看到了铁路站广场，广场上散落着废弃的行李，站台塌了一半，几列火车倾翻在铁轨上，广场东侧的超市招牌还在，玻璃碎了一地。

“终于到了！”周磊磊兴奋地喊了一声，又赶紧捂住嘴，怕引来狼，“小声点，别大意。”

陈斌强点点头，指着候车厅：“先去候车厅，里面能遮风，咱们歇会儿，再找物资。”

陈斌强带着众人往候车厅走，刚走几步，突然想起之前的狼尸，对周磊磊说：“你跟我回去拿狼爪牙样本，王大爷，你带李姐和小石头先去候车厅门口等，别进去，我很快回来。”

“我也去！”王大爷说，“我帮你们拿东西，你们年轻人有力气拔爪牙，我能递个工具。”

陈斌强没拒绝，三人往回走，到了狼尸旁边，陈斌强蹲下来，拿出消防斧，对着狼的另一只爪砍了一下，狼爪掉下来：“周磊磊，你把这只爪收着，还有牙齿，我拔几颗。”

他用斧刃撬开狼的嘴，露出里面的尖牙，用手抓住一颗，用力一拔，牙齿掉下来，约五厘米长，尖得能戳破纸：“这牙够硬，能当匕首用。”

王大爷递过来一个塑料袋：“装这里面，别扎到手。”

陈斌强把狼爪和牙齿放进塑料袋，又用斧刃刮了点狼的黑血，装进另一个小袋子：“手环能分析血液成分，看看有没有毒，以后被狼抓伤，能知道怎么处理。”

周磊磊蹲下来，看着狼尸的腹部：“斌强哥，你说巡逻型狼的腹部为什么没毛？是天生的吗？”

“应该是，手环资料里说，巡逻型狼需要快速移动，腹部没毛能减少阻力，代价就是防御弱，”陈斌强解释，“这就是它们的弱点，咱们以后遇着，就打腹部。”

王大爷用拐杖戳了戳狼的背部，毛很硬：“背部的毛够厚，钢条戳不进去，之前我用拐杖戳过，没反应。”

“对，所以别打背部，白费力气，”陈斌强把塑料袋递给周磊磊，“收好，样本很重要，回去让手环分析。”

周磊磊把塑料袋揣进内兜，拍了拍：“放心，丢不了。”

三人往候车厅走，远远看到李姐抱着小石头站在门口，孩子正指着候车厅的窗户，不知道在说什么。

“李姐，没遇到情况吧？”陈斌强走过去问。

“没有，里面静悄悄的，没动静。”李姐摇摇头，“小石头说里面有灯，我没看到。”

陈斌强抬头看候车厅，窗户里黑黢黢的，没灯：“应该是他看错了，里面没通电，咱们进去的时候小心，用应急灯照路。”

众人走进候车厅，里面一股灰尘味，光线很暗，陈斌强从背包里掏出应急灯，打开，绿光照亮了周围的座椅，座椅倒了一片，上面落满了灰。

“先找物资区，手环标在二楼，”陈斌强举着应急灯，往前走，“周磊磊，你跟在我后面，注意脚下，别踩空。”

周磊磊点点头，手里的钢条绑着狼爪，时不时戳一下旁边的座椅，发出“咚咚”的响。王大爷拄着拐杖，走得慢，李姐抱着小石头，跟在后面，应急灯的光扫过墙面，能看到墙上的海报残片，写着“扬韵州-郑古州”的车次信息。

“斌强哥，你看！那里有个楼梯！”周磊磊指着前面，有个铁质楼梯，扶手锈迹斑斑，通向二楼。

陈斌强走过去，用应急灯照了照楼梯，没发现异常：“我先上去探路，你们在这等。”他爬上楼梯，每走一步，楼梯都“嘎吱”响，到了二楼，应急灯扫过，果然有个“物资储备区”的牌子，门没锁，虚掩着。

他推开门，里面有几个货架，上面放着密封的食品箱，还有几箱矿泉水，陈斌强打开一个食品箱，里面是压缩饼干和方便面，没过期：“有物资！周磊磊，你们上来！”

众人赶紧爬上楼梯，周磊磊看到食品箱，眼睛一亮：“太好了！咱们的压缩饼快没了，这下能补满！”

李姐抱着小石头，看了眼矿泉水：“水也有！够咱们喝好几天了。”

王大爷拄着拐杖，看了看货架：“还有急救包！在最里面的货架上。”

陈斌强走过去，拿起一个急救包，打开看，里面有绷带、消毒湿巾、退烧药，正好补药品缺口：“太好了，咱们的急救包只剩绷带了，这下够了。”

众人开始收拾物资，陈斌强装了十包压缩饼、五瓶水、一个急救包；周磊磊装了五包方便面、三瓶水；李姐装了三包压缩饼、两瓶水，给小石头揣了块巧克力；王大爷装了两包压缩饼、两瓶水。

“别装太多，太沉，咱们还要走很多路。”陈斌强提醒，“够咱们吃五天的就行，多了背不动。”

周磊磊点点头，把多余的方便面放回去：“行，够吃就行，以后再找。”

陈斌强看了眼手环，时间快十一点了：“咱们歇会儿，吃点东西，再继续往铁路站里面探，看看有没有其他物资。”

众人找了个干净点的角落，放下物资，开始吃东西。陈斌强打开一包压缩饼，掰了一半给小石头，自己吃另一半；周磊磊打开一包方便面，干嚼着；李姐喝着水，给小石头喂了口；王大爷慢慢吃着压缩饼，时不时喝口水。

“斌强哥，吃完咱们去哪？候车厅里面还有什么？”周磊磊边吃边问，灰色夹克的拉链拉开，露出里面的内兜。

“吃完去候车厅的售票厅看看，手环标那里有应急灯，还有可能有电池，咱们的手环快没电了，得找电池充电。”陈斌强说，又咬了口压缩饼，“然后去广场东侧的超市，看看有没有更多物资，比如衣服、工具。”

王大爷喝了口水，说：“售票厅在一楼东侧，以前我来这买票，就在那，里面有应急电源，说不定能给手环充电。”

“那就好，咱们的手环只剩一格电了，再不充，就没法扫描星狼信号了。”陈斌强点点头，又说，“吃完休息十分钟，咱们就走，别耽误太久，下午还要赶路。”

小石头吃完压缩饼，靠在李姐怀里，有点困：“李阿姨，咱们晚上能在这扎营吗？这里有屋顶，能遮风。”

“得看里面安全不安全，”李姐摸了摸他的头，“如果没狼，咱们就在这扎营，让你好好睡一觉。”

陈斌强看小石头困了，说：“晚上如果安全，就扎营，现在先找电池，给手环充电，不然晚上没法预警。”

十分钟后，众人收拾好物资，往楼下走。陈斌强举着应急灯，走在最前，周磊磊跟在后面，手里的钢条绑着狼爪，王大爷拄着拐杖，李姐抱着小石头，走在最后。

到了一楼，陈斌强往东侧走，很快看到了售票厅，玻璃全碎了，里面的售票窗口还在，柜台后面有个应急电源箱，没锁。

“有应急电源！”陈斌强走过去，打开电源箱，里面有两个插座，“周磊磊，把你的手环拿来，先充你的，我的还有一格电。”

周磊磊赶紧掏出手环，插上充电器：“太好了！终于能充电了，不然我这手环就废了。”

陈斌强看了眼手环，屏幕显示“距铁路站超市300米，无星狼信号”：“充十分钟，够咱们用的就行，然后去超市，找完物资，再决定要不要扎营。”

众人点点头，围在应急电源旁，看着手环充电，阳光从候车厅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地上，驱散了些许寒意。

城区废街往铁路站走了约莫两里地，日头已过正午，扬韵州城区的废墟上空没什么云，阳光晒得地面发烫。陈斌强走在最前，深绿色作训服的后背早被汗水浸出大片深色痕迹，袖口沾着的墙灰混着汗，结成了硬块。他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掌心全是盐粒，心里暗忖：从早上到现在，每人就喝了半瓶昨天找到的矿泉水，刚才跟巡逻型星狼打了一架，又走了这么远，水肯定不够了。

“斌强哥，渴……”周磊磊跟在后面，灰色夹克的拉链拉到胸口，领口沾着不少灰尘，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声音发哑，“我这嗓子快冒烟了，刚才跟狼打的时候就想喝水，一直忍着。”

王大爷拄着拐杖，藏青色棉袄的袖口磨破了边，露出里面的旧棉絮，他走几步就咳嗽两声，咳得胸口起伏：“老了，缺水就扛不住，刚才走那截废街，我都觉得眼前发黑。”他停下脚步，用拐杖撑着身子，另一只手按在腰上，“歇会儿吧？小石头也走不动了。”

陈斌强回头，看见李姐牵着小石头，米色风衣的下摆沾了不少泥污，还挂着几根杂草。小石头穿的黑色新鞋沾了灰，原本红扑扑的小脸这会儿没了血色，嘴唇干得发裂，他拽着李姐的衣角，小声说：“李阿姨，我口干，想喝水。”

李姐蹲下来，摸了摸小石头的脸，风衣的扣子掉了一颗，露出里面的旧毛衣：“乖，再等等，斌强叔叔在找水，找到就给你喝。”她抬头看向陈斌强，眼神里带着焦虑，“斌强，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歇，孩子快撑不住了。”

陈斌强按了按左手腕的昆仑AI手环，屏幕亮起淡蓝色光，弹出“队员 hydration 指数：陈斌强65%，周磊磊50%，王大爷45%，李姐55%，小石头40%（警戒值）”。他皱了皱眉，内心盘算：小石头的指数快到危险线了，再缺水可能中暑，必须尽快找水。手环右下角跳出水滴图标，旁边标注“水源方向：东南1.2公里，类型：工业储水（疑似水厂），水质初步判定：未污染”。

“不能歇，”陈斌强把钢条扛在肩上，斧刃朝下，“手环找到了水源，东南方向1.2公里，是个水厂，水质没污染，到了就能补水。”他走到小石头身边，从背包里掏出块皱巴巴的压缩饼干，掰了一小块递过去，“先吃点这个，垫垫，别光渴着。”

小石头接过，小口咬着，没嚼几下就咽了，又说：“叔叔，饼干干，咽不下去。”

周磊磊凑过来看手环：“水厂？扬韵州的老水厂？我记得在东城区，以前我爸拉货去过，挺大的，有好几个储水罐。”他挠了挠头，夹克的肘部磨出了毛边，“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水，别白跑一趟。”

“手环说有，应该错不了，”陈斌强收起手环，“走，加快点速度，争取半小时到，小石头再坚持会儿，到了就能喝到水了。”

王大爷直起身，拐杖戳了戳地面：“听你的，我能走，就是得慢点。”他咳了两声，从棉袄内兜掏出个旧水壶，晃了晃，里面没声音，“我这壶早就空了，刚才想润润嘴都没有。”

李姐抱起小石头，风衣裹住孩子，“我抱着他走，能快点，别让孩子遭罪。”小石头搂住李姐的脖子，把脸贴在她肩膀上，小声说：“李阿姨，我不闹，你别累着。”

陈斌强看了眼众人，深吸一口气：“走，都跟上，别掉队，路上注意脚下，避开碎玻璃和坑洞。”他率先迈步，钢条在地上戳着探路，心里想着：必须尽快到水厂，不然队员体力跟不上，尤其是王大爷和小石头，再缺水就麻烦了。

陈斌强打开昆仑AI手环的“地理导航”模式，屏幕上立刻浮现出扬韵州城区的简易地图，一条蓝色路线从当前位置延伸向东南，终点标着“扬韵州第一水厂”，旁边还有个小图标显示“水质安全概率92%”。这手环的导航原理是整合了昆仑文明留存的古代地理数据，加上末日前后的卫星测绘，能自动规避危险区域（比如倒塌建筑、星狼活动热点），还能通过地下水源脉络探测地表储水点，比普通地图精准得多。

“手环导的路是走东关街，再拐到水厂路，”陈斌强把屏幕转向众人，手指点在路线上，“这条路人少，倒塌的房子也少，能快点。”他收起手环，作训服的口袋拉链没拉严，露出里面的压缩饼干包装角，“周磊磊，你跟在我后面，注意左边的废楼，别突然窜出狼来。”

周磊磊点点头，握紧手里的钢条——钢条顶端绑着之前从巡逻型星狼身上拔的爪，狼爪尖锐，用藤蔓捆得结实，他试了试挥舞的手感，重量刚好，劈砍的时候能增加杀伤力，原理就是利用狼爪的硬度（约50HRC）和尖锐度，配合钢条的长度，能有效戳刺星狼的薄弱部位。“斌强哥，你放心，我盯着呢，有狼我第一时间喊。”他摸了摸夹克内兜，里面的打火机还在，心里踏实了点：万一遇狼，还能燃点东西吓唬一下。

王大爷拄着拐杖，跟在周磊磊后面，棉袄的下摆扫过地上的碎砖，发出“沙沙”声。他看着前面的路，突然说：“东关街以前有个早点铺，我跟老伴去过，卖的包子挺好吃，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他叹了口气，拐杖头戳在一块水泥块上，“那时候哪想到，扬韵州会变成这样，到处都是破房子。”

李姐抱着小石头，走在最后，风衣的领口沾了点小石头的口水，她没在意，时不时低头问：“小石头，头晕不晕？再坚持会儿。”

小石头摇摇头，眼睛盯着路边的废车，突然说：“李阿姨，你看那辆车，窗户没碎，里面有没有水？”

李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是辆废弃的轿车，车窗确实没碎，但车门锁着：“里面不一定有水，就算有，也不知道能不能喝，斌强叔叔的手环能测水质，咱们还是去水厂喝安全的水。”

陈斌强听到对话，回头说：“别乱找水，外面的水可能被红雨污染了，喝了会生病，手环测过的才安全。”他想起之前在滨市，有人喝了不明水源，上吐下泻，心里有点后怕，“尤其是小石头，小孩抵抗力弱，不能乱喝水。”

周磊磊挠了挠头：“斌强哥，水厂会不会有狼啊？喝水的地方，狼也可能去。”他心里有点打鼓，之前跟巡逻型星狼打就够险的，要是再遇着更厉害的，队员都缺水，怕是不好打。

“有可能，”陈斌强没隐瞒，“但咱们没别的办法，只能去，到了先探查，别冒进。”他看了眼手环，屏幕上没跳星狼信号，“目前没发现狼踪，咱们小心点就行。”

王大爷咳了两声，说：“水厂有围墙，还有大门，就算有狼，咱们也能躲躲，总比在大街上强。”他攥紧拐杖，心里想着：要是能找到水，喝够了，就能有力气往铁路站走，离郑古州又近一步，不知道家里的老伴怎么样了，能不能撑到自己找到她。

李姐抱着小石头，脚步有点沉，风衣的肩带勒得疼，她换了个姿势，把孩子抱得更稳：“斌强，前面是不是快到东关街了？我好像看到路牌了。”

陈斌强抬头，前面果然有个歪倒的路牌，上面还能看清“东关街”三个字，只是缺了个“关”字的宝盖头。“对，到东关街了，再走五百米就拐向水厂路。”他加快了点脚步，心里想着：快了，再坚持走一段，就能到水厂，队员就能喝到水了，小石头也不用遭罪了。

沿东关街走了约莫四百米，前面出现一座横跨小河的废桥——这是水厂路必经之路，桥身是钢筋混凝土结构，桥面裂了好几道宽缝，最宽的一道能塞进拳头，露出里面生锈的钢筋，桥栏杆倒了一半，剩下的也歪歪扭扭，像是随时会掉下去。河水早就干了，河底全是垃圾和杂草，散发着点霉味。

陈斌强停下脚步，心里咯噔一下：这桥看着不结实，万一走一半塌了，就麻烦了。他回头对众人说：“都停在这，我先过去探探，看看桥面能不能走。”

周磊磊赶紧拉住他：“斌强哥，你小心点，这桥看着要塌似的，别踩空了。”他攥着钢条，手心有点汗，夹克的袖口蹭到了旁边的断墙，又沾了点灰，“要不咱们绕路？有没有别的桥？”

“绕路得多走两公里，”陈斌强摇头，看了眼怀里的小石头，孩子已经有点蔫了，“小石头撑不住，必须尽快到水厂，我先探路，没问题再让你们过。”他把钢条递给周磊磊，“你拿着，万一我有情况，别过来，赶紧带大家撤。”

王大爷拄着拐杖，走到桥边，眯着眼睛看：“这桥是2010年建的，我记得，那时候我还在厂里上班，经常从这过，那时候多结实，现在……”他叹了口气，棉袄的领口沾了点灰尘，“你走的时候踩桥面中间，别踩两边，中间钢筋多，结实点。”

陈斌强点点头，脱了作训服的外套，只穿里面的灰色T恤，T恤后背全是汗渍。他先踩在桥边的台阶上，用力跺了跺，桥面没晃，然后慢慢走上桥面，每走一步都先踩实，再迈下一步。桥面的裂缝里卡着碎玻璃和石子，他小心避开，走到中间那道宽缝前，蹲下来看，下面是干涸的河底，离桥面有三米多高，要是掉下去，轻则崴脚，重则骨折。

“斌强哥，怎么样？”周磊磊在桥对岸喊，声音有点急。

“还行，中间能走，”陈斌强站起来，又跺了跺，桥面只是轻微晃了晃，“你们等着，我到对岸再喊你们。”他继续往前走，快到对岸时，桥面突然“嘎吱”响了一声，他赶紧停下，心里一紧，待了两秒，没再响，才快步走到对岸。

“能过！”陈斌强朝对岸喊，“都听我指挥，按顺序过，王大爷先，周磊磊扶着他，然后是李姐抱着小石头，我在对岸接你们。”

周磊磊扶着王大爷走到桥边，王大爷的拐杖头在台阶上戳了戳，深吸一口气：“我能走，你不用扶太近，别两人一起重了，桥撑不住。”他慢慢走上桥面，每一步都踩在陈斌强刚才走的脚印上，棉袄的下摆扫过桥面的裂缝，“慢点，别慌，越慌越容易出事。”

周磊磊跟在后面半步远，手里攥着钢条，眼睛盯着王大爷的脚，生怕他踩空：“大爷，你稳点，我在后面护着你，没事。”他心里有点紧张，桥时不时“嘎吱”响，总觉得要塌，夹克的手心位置都被汗浸湿了。

王大爷走到中间的裂缝处，停下喘了口气，咳嗽两声：“老了，走这点路就喘，以前扛着五十斤货都能跑。”他歇了几秒，继续往前走，终于到了对岸，陈斌强赶紧扶住他。

“大爷，没事吧？”陈斌强问。

“没事，就是腿有点软，”王大爷摆摆手，靠在桥边的断墙上歇着，“该李姐和小石头了，让孩子别怕。”

李姐抱着小石头，走到桥边，小石头看到桥面的裂缝，有点怕，往李姐怀里缩了缩：“李阿姨，桥会不会塌啊？我怕。”

“不怕，你看斌强叔叔和周叔叔都过去了，桥很结实，”李姐摸了摸他的头，风衣的扣子蹭到孩子的脸，“我抱着你，走快点，一下子就到了。”她走上桥面，脚步很轻，尽量不晃，眼睛盯着对岸的陈斌强，心里想着：千万别塌，千万别让孩子出事。

陈斌强在对岸喊：“李姐，踩中间，别慌，我在这等你。”他伸出手，准备接小石头。

李姐走到中间，桥面又响了一声，她赶紧停下，心提到了嗓子眼，待了会儿，见没动静，才继续走，终于到了对岸，陈斌强接过小石头，抱在怀里：“小石头真棒，不怕，到了。”

周磊磊最后过，他走得快，几步就到了对岸，松了口气：“可算过来了，这桥真吓人，再走慢一秒我都怕塌了。”他把钢条递给陈斌强，夹克的拉链被风吹得晃了晃。

陈斌强接过钢条，把外套穿上：“都没事就好，过了桥，再走三百米就是水厂了，快了。”他心里松了口气，刚才过桥的时候，他一直捏着把汗，现在全员安全，就差到水厂取水了。

过了废桥，沿水厂路走了三百多米，前面终于出现了扬韵州第一水厂的大门——大门是铁制的，锈迹斑斑，左边的门柱塌了，右边的还立着，上面的“扬韵州第一水厂”几个字掉了“扬”和“一”，只剩下“韵州水厂”。院子里长满了杂草，有半人高，几栋平房歪歪扭扭，屋顶塌了一半，最里面立着三个圆柱形的储水罐，白色的罐身布满锈迹，罐顶的爬梯歪了一根，罐身上还能看到“储水量500吨”的字样，只是被灰尘盖了大半。

陈斌强停下脚步，按了按昆仑AI手环，切换到“水质探测”模式，对准储水罐，屏幕上立刻弹出数据：“目标：钢制储水罐，预估储水量30%，水质：pH值7.2，无重金属，无生物污染，安全等级：A（可直接饮用）”。他心里一喜，转头对众人说：“有水！水质安全，能喝！”

周磊磊一下子兴奋起来，把钢条往肩上一扛，夹克的下摆扫过杂草：“真的？太好了！我这嗓子终于能得救了！”他就要往院子里冲，被陈斌强拉住。

“别急，先看看里面有没有狼，”陈斌强按住他，“储水罐是水源，星狼也可能来喝水，别冒进。”他从背包里掏出应急灯，打开，绿光照亮前面的杂草，“我先进去探探，你们在门口等，有情况我喊你们。”

王大爷拄着拐杖，走到门口，往院子里看：“水厂以前有保安，还有狗，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你们小心点。”他咳了两声，棉袄的袖口蹭到了门柱的锈迹，“储水罐旁边有个泵房，里面有水泵，不知道还能不能用，要是能用，取水方便。”

李姐抱着小石头，站在门口，风衣的领口拉了拉，挡住风：“斌强，你小心点，我们在这等你，别走远。”小石头从李姐怀里探出头，看着储水罐，小声说：“叔叔，快点找水，我想喝。”

陈斌强摸了摸小石头的头：“乖，叔叔很快就回来。”他握紧钢条，应急灯照在前面，慢慢走进院子。杂草没过脚踝，走的时候“沙沙”响，他警惕地看着四周，平房的窗户都破了，里面黑黢黢的，没动静。走到第一个储水罐边，他绕着罐走了一圈，罐身有几个小漏洞，没漏水，罐底有个阀门，锈得拧不动。

“斌强哥，怎么样？有狼吗？”周磊磊在门口喊。

“没发现，”陈斌强回应，“你们可以进来，别散开，都跟着我。”

周磊磊率先走进来，王大爷和李姐跟着，小石头从李姐怀里滑下来，拉着她的手，慢慢走。周磊磊走到储水罐边，用手摸了摸罐身，锈渣掉了一手：“这么大的罐，里面肯定有不少水，就是怎么弄出来啊？阀门拧不动。”

王大爷走到泵房门口，泵房的门虚掩着，他推了推，门开了，里面有个老旧的水泵，上面落满了灰。“泵房里有水泵，”他喊陈斌强，“看看能不能用，要是能抽水，就不用爬罐了。”

陈斌强走过去，应急灯照在水泵上，是手动的压水泵，上面有根压杆，他试了试，压杆能压下去，就是有点沉。“是手动泵，能用来抽水，”他压了两下，没出水，“得先灌引水，泵房里应该有桶。”

李姐走到泵房角落，发现一个塑料桶，没破，就是有点脏：“斌强，这里有个桶，能用来灌引水。”

周磊磊接过桶，擦了擦里面的灰：“我去罐底接水灌引水，刚才看到罐底有个小漏洞，能接一点。”他拿着桶走到储水罐边，蹲下来，用钢条戳了戳漏洞，里面渗出一点水，慢慢流进桶里。

小石头凑过来看：“叔叔，水能流满桶吗？”

周磊磊边接边说：“能，就是慢，别急，等接满了，就能抽水了。”他心里想着：终于能喝到水了，等下一定要多喝几杯，刚才跟狼打的时候，就盼着这口。

陈斌强看着泵房里的水泵，又看了眼储水罐，心里踏实了不少：有水，还能抽，队员终于不用渴着了。他按了按手环，屏幕上没跳星狼信号，暂时安全，接下来就是抽水，让大家喝够，再装够水，继续往铁路站走。

周磊磊接了小半桶从储水罐漏洞渗出的水，拎到泵房，递给陈斌强：“斌强哥，水接来了，灌引水吧。”他的夹克下摆沾了不少杂草，手心里还沾着罐身的锈渣。

陈斌强接过桶，先没灌水泵，而是打开昆仑AI手环的“水质复核”功能，把桶凑到屏幕前，手环发出一道微弱的蓝光扫过水面，几秒钟后，屏幕弹出数据：“水质：pH7.1，总硬度80mg/L，无大肠杆菌，无红雨残留污染物，安全等级：A+，可直接饮用”。他松了口气，把桶递给李姐：“水质没问题，比咱们之前喝的矿泉水还好，李姐，你先给小石头喝点。”

李姐接过桶，蹲下来，用手捧了点水，吹了吹，递到小石头嘴边：“慢点喝，别呛着。”小石头凑过去，小口喝着，眼睛一下子亮了，又喝了几口，说：“李阿姨，水甜，比家里的自来水还甜。”

王大爷走过来，也想尝：“我也试试，渴坏了。”他从棉袄内兜掏出个旧搪瓷杯，李姐给他倒了半杯，王大爷喝了一口，眯起眼睛，咳了两声，说：“甜，真是甜，这水没被污染，太好了，比我昨天喝的那点浑水强多了。”

周磊磊急着喝水，也用手捧了点，直接喝了：“爽！斌强哥，快抽水吧，这么接太慢了，我想喝够。”他抹了抹嘴，夹克的袖口沾了水，“这泵怎么用？我来压。”

陈斌强把桶里的水倒进水泵的进水口，然后按住压杆，往下压了几下，刚开始没水，压到第五下，一股清水从出水口流出来，落在地上，溅起水花。“能抽！”他高兴地说，“周磊磊，你找个桶接水，李姐，你把咱们带的空桶都拿出来，等下装水。”

周磊磊赶紧找了个大桶放在出水口下，清水“哗哗”流进桶里，他看着水，脸上笑开了：“太好了，这么快就能接满一桶，咱们每人都能喝够，还能多带点。”

李姐从背包里拿出四个空桶，有塑料的，有铁皮的，都是之前收集的，她把桶摆好：“斌强，等下装水的时候，把桶洗一下，别把脏东西带进去。”

“嗯，”陈斌强点点头，继续压水泵，压了一会儿，手臂有点酸，周磊磊接过：“斌强哥，我来，你歇会儿，我力气大。”他握住压杆，用力压着，水继续流，“这泵还挺好用，手动的就是靠谱，不用电，要是电动的，现在肯定用不了。”

王大爷坐在泵房的门槛上，看着抽水，心里想着：终于有水了，喝够了就能有力气走，离铁路站越来越近，不知道能不能在铁路站找到更多物资，比如药品，他的老寒腿有点疼，要是有膏药就好了。

小石头蹲在桶边，看着水满起来，时不时用手摸一下桶壁，凉丝丝的：“李阿姨，等下我能多喝几杯吗？我还想洗洗脸，脸上好脏。”

李姐摸了摸他的脸，上面沾了灰：“能，等接满水，先给你洗脸，再喝水，让你干干净净的。”她心里想着：孩子遭罪了，从滨市出来，没好好洗过脸，现在有水了，得让孩子舒服点。

陈斌强靠在墙边歇着，看着众人，心里踏实了：缺水的问题解决了，队员的状态能恢复，接下来就是装水，然后去铁路站，离郑古州又近了一步。他按了按手环，屏幕上还是没星狼信号，暂时安全，心里想着：希望接下来别再遇到狼，让大家好好歇会儿，补充体力。

周磊磊压了半小时水泵，接满了四个大桶（每个约20升）和两个小桶（每个约5升），泵房里的地上都溅了不少水，湿了一片。陈斌强走过来，试了试桶的重量，每个大桶装满水大概40斤，小桶10斤，队员一共五人，得合理分配重量，不能让谁太累。

“现在分配水桶，”陈斌强指着桶，“我扛两个大桶，40斤一个，我能扛；周磊磊扛一个大桶加一个小桶，一共50斤，你年轻，力气大；王大爷扛一个小桶，10斤，轻点；李姐抱着小石头，就别扛桶了，我再背一个小桶，刚好把桶分完。”

周磊磊拍了拍胸脯，夹克的灰尘掉了点：“斌强哥，我能扛两个大桶，不用给我小桶，我力气够。”他试着拎起两个大桶，能拎起来，就是有点沉，“你看，没问题，我以前在工地扛水泥，比这还重。”

“不行，”陈斌强摇头，“两个大桶80斤，太重了，咱们还要走不少路，还要防狼，保存体力要紧，就按我分的来，别逞能。”他知道周磊磊力气大，但怕他累着，后面遇到情况没体力应对。

王大爷接过小桶，桶把手有点硌手，他用棉袄的袖口垫了垫：“10斤正好，我能扛，不沉，要是再重我就扛不动了。”他试了试，能拎着走，“就是桶有点滑，得抓牢。”

李姐抱着小石头，点了点头：“我抱着孩子，确实没法扛桶，谢谢你，斌强，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小石头搂住李姐的脖子，说：“李阿姨，我不重，你别累着。”

陈斌强把两个大桶的桶把手用藤蔓缠了缠，增加摩擦力，然后弯腰，把两个桶的把手架在肩上，站起来，试了试平衡：“还行，能走。”他的作训服肩带勒得有点疼，不过能扛住，“周磊磊，你把你的桶也缠一下，别滑了。”

周磊磊照着做，用藤蔓缠了桶把手，然后扛着一个大桶，拎着一个小桶：“好了，斌强哥，我这没问题，走起来稳。”他试着走了两步，没晃，“就是桶有点凉，贴在身上舒服，刚才出了汗，正好降温。”

王大爷拎着小桶，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眼泵房：“水泵不用关吧？咱们走了，别人要是来喝水，也能用。”他心里想着：都是幸存者，能帮就帮，要是别人也缺水，看到水泵能用，也能喝到水。

“不用关，就这么放着，”陈斌强说，“说不定后面有其他幸存者来，能帮到他们。”他看了眼众人，“都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咱们就走，争取天黑前到铁路站广场。”

李姐点点头，抱着小石头：“准备好了，走吧，孩子也歇过来了。”小石头挥了挥小手：“叔叔，走吧，我想快点到铁路站，找更多吃的。”

周磊磊扛着桶，走到前面：“我来探路，斌强哥，你扛着桶，走慢点，我在前面盯着。”他心里想着：有水了，有体力了，就算遇到狼，也能打，刚才的巡逻型狼都能搞定，再遇到也不怕。

陈斌强跟在后面，扛着桶，慢慢走，心里想着：水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安全到铁路站，然后找物资，补充压缩饼，队员都饿了，小石头刚才只吃了一点饼干，得尽快找吃的。他看了眼手环，时间快下午两点了，还有三小时天黑，得加快点速度。

众人扛着水桶，刚走出水厂大门没五十米，陈斌强的昆仑AI手环突然震动起来，屏幕瞬间跳红，弹出“星狼（饮水型）靠近，距离：80米，方位：左前方储水罐侧，威胁等级：中”。他赶紧停下，抬手示意众人：“停！有狼！在左前方的储水罐那边，饮水型的！”

周磊磊立刻握紧钢条，扛着的桶放在地上，夹克的拉链拉到顶：“饮水型？跟之前的巡逻型不一样吗？厉害不厉害？”他往左边看，能看到储水罐的侧面，没看到狼，心里有点紧张。

王大爷也放下小桶，拄着拐杖，往左边挪了挪，躲在一棵断树后面：“饮水型应该是专门找水喝的，攻击性没巡逻型强吧？以前听人说，星狼分好几种，拾荒型找物资，巡逻型站岗，饮水型就找水。”他咳了两声，棉袄的领口遮住半张脸，“咱们别出声，看看它会不会走。”

李姐赶紧把小石头抱得更紧，风衣裹住孩子，躲到陈斌强身后：“小石头，别说话，捂住嘴，狼听不到咱们就不会过来。”小石头吓得赶紧捂住嘴，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储水罐方向。

陈斌强慢慢蹲下，把桶放在地上，拿起钢条，钢条顶端的狼爪闪着光。他往左边探了探头，终于看到那只星狼——体型比巡逻型小一圈，肩高约0.5米，毛色是灰黑色，没那么亮，爪子也小一点，正趴在第二个储水罐的底部，舔着罐身的小漏洞，舌头伸出来，舔得“啧啧”响，肚子有点瘪，看起来也很渴。

“看到了，就一只，”陈斌强小声说，“体型小，爪子也小，应该没巡逻型凶，弱点还是腹部，没厚毛覆盖，咱们可以突袭，速战速决，别让它叫，引来其他狼。”

周磊磊凑过来，小声问：“怎么突袭？我从左边绕过去，你从右边，咱们夹击它？”他握紧钢条，心里想着：就一只，应该好打，刚才两只巡逻型都能搞定，一只饮水型没问题。

“行，”陈斌强点头，“你绕左边，我绕右边，等我信号，一起上，你用钢条戳它腹部，我用消防斧砍它腿，别让它跑了，跑了说不定会回来报复。”他摸了摸腰间的消防斧，斧刃是55HRC硬度，砍狼腿没问题，原理就是利用斧刃的锋利度和挥砍的力量，能砍伤狼的肌肉和骨头，让它失去行动能力。

王大爷小声说：“你们小心点，别被它抓伤，饮水型虽然没巡逻型凶，但爪子也尖。”他攥紧拐杖，要是狼冲过来，他能帮着绊一下。

李姐抱着小石头，躲在断树后面，小声对孩子说：“别怕，斌强叔叔和周叔叔很厉害，能打跑狼。”小石头点点头，眼睛盯着陈斌强的方向，心里想着：叔叔加油，打跑狼，咱们就能继续走了。

陈斌强给周磊磊使了个眼色，然后慢慢绕向右边，脚步很轻，避开地上的碎砖和杂草，没发出声音。周磊磊也绕向左边，夹克的下摆扫过杂草，他赶紧放慢，尽量不响。离狼还有十米的时候，陈斌强停下，深吸一口气，对周磊磊比了个“3、2、1”的手势，然后猛地冲过去。

星狼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陈斌强，愣了一下，刚想站起来，周磊磊从左边冲过来，钢条直接戳向它的腹部，“噗”的一声，钢条戳进了一点，狼惨叫一声，想转身跑，陈斌强挥起消防斧，砍在它的后腿上，狼又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起身。

星狼倒在地上，后腿流着黑血，挣扎着用前爪撑地，想爬走，嘴里发出“呜呜”的低吼。陈斌强没给它机会，冲过去，用钢条按住它的脖子，不让它动，周磊磊则握紧钢条，再次戳向它的腹部——这是饮水型星狼的要害，没厚毛保护，内脏容易受损。

“噗”的一声，钢条这次戳得更深，星狼的身体抽搐了一下，低吼变成了呜咽，然后慢慢不动了，腹部流出的黑血染红了地面。周磊磊喘着气，松开钢条，擦了擦额头的汗：“搞定了！这饮水型就是没巡逻型耐打，一下就戳死了。”他的夹克胸口沾了点黑血，没在意。

陈斌强松开钢条，蹲下来检查狼尸：“确实死了，没气了。”他摸了摸狼的腹部，能摸到钢条戳的洞，“这狼肚子瘪的，看来也渴了很久，找水喝的时候被咱们撞见了。”

王大爷拄着拐杖走过来，看了眼狼尸：“还好就一只，要是多来几只，咱们扛着桶，不好打。”他用拐杖戳了戳狼的爪子，爪子比巡逻型小，也没那么尖，“这爪子能拔下来吗？跟之前的巡逻型爪子一样，能绑在钢条上，增加杀伤力。”

“能，”陈斌强拿起消防斧，用斧刃撬开狼的爪子，用力一拽，把四只爪子都拔了下来，“周磊磊，你收着，等下绑在你的钢条上，你的钢条之前绑了一个，再绑两个，更厉害。”

周磊磊接过狼爪，掂量了掂量：“好嘞，这爪子虽然小，但也尖，戳狼肯定疼。”他从背包里掏出藤蔓，开始往钢条上绑，“斌强哥，这狼尸怎么办？扔在这会不会引来其他狼？”

“得埋了，”陈斌强说，“大家别怕，黑血有味道，容易引狼，咱们找个坑，把它埋了。”他看了眼旁边，有个废弃的排水沟，里面没水，“扔排水沟里，再用土和碎砖盖起来。”

周磊磊和陈斌强一起，抬起狼尸，扔进排水沟，然后找了些碎砖和土，盖在上面，遮住黑血。“这样应该行了，味道散不出去，”周磊磊拍了拍手，“走，咱们赶紧扛桶走，别再遇到狼了。”

李姐抱着小石头走过来，小石头看着排水沟，小声问：“叔叔，狼死了吗？它不会再起来了吧？”

陈斌强摸了摸他的头：“死了，不会起来了，咱们安全了。”他扛起之前放下的两个大桶，“走，继续往铁路站走，别耽误时间。”

王大爷也扛起小桶，走在后面：“刚才真是惊险，还好你们反应快，一下子就把狼打死了。”他咳了两声，棉袄的袖口沾了点土，“这饮水型狼虽然弱，但也不能大意，刚才要是被它扑到，肯定会受伤。”

李姐抱着小石头，跟在陈斌强后面，风衣的下摆扫过地上的杂草：“斌强，刚才你们打狼的时候，我都捏着把汗，怕你们受伤，还好没事。”

“没事，就一只，好打，”陈斌强回头笑了笑，“咱们现在有水了，体力也能恢复，后面遇到狼也不怕。”他心里想着：刚才打狼的时候，其实有点紧张，怕狼跑了，还好周磊磊配合得好，一下子就搞定了，现在全员安全，水也保住了，算是顺利。

周磊磊扛着桶，走在最前，钢条上的狼爪闪着光：“斌强哥，前面就是东关街的拐角，拐过去就能看到铁路站的方向了，快到了。”他心里想着：终于快到铁路站了，到了就能歇会儿，喝够水，再找吃的，刚才打狼消耗了不少体力，得补补。

众人扛着水桶，走到东关街拐角，前面出现一片相对平整的空地，旁边有个废弃的报刊亭，没塌，能遮风。陈斌强看了眼天色，下午三点多，太阳还没斜，决定在这里歇会儿，煮点水消菌（虽然手环说水质安全，但煮热了喝更舒服，还能驱寒），让大家喝够。

“就在这歇会儿，”陈斌强放下桶，“周磊磊，你找些枯枝来，生火煮水；李姐，你把桶里的水倒点出来，装在锅里；王大爷，你歇会儿，我去看看周围有没有狼迹。”

周磊磊放下桶，拿起钢条，往旁边的废街走：“我去捡枯枝，斌强哥，你放心，我很快回来。”他夹克的口袋里还装着打火机，生火没问题，心里想着：煮点热水喝，比凉水舒服，还能暖暖身子，刚才打狼出了汗，有点凉。

李姐从背包里拿出个铁锅，是之前在废超市找到的，没破，她倒了半锅水，放在地上：“小石头，你坐在报刊亭里，别乱跑，李阿姨给你煮热水喝。”小石头走进报刊亭，里面有个破椅子，他坐下，看着外面的火。

王大爷坐在报刊亭的门槛上，放下小桶，揉了揉腿：“这腿走久了就疼，要是有热水泡泡就好了。”他咳了两声，从棉袄内兜掏出个旧烟斗，没烟丝，只是摸了摸，“以前我抽烟的时候，就喜欢用热水泡点茶，现在没那条件了。”

陈斌强绕着空地走了一圈，用手环扫了扫，没发现星狼信号，也没看到狼爪印和粪便，心里松了口气：“周围安全，没狼迹，大家可以放心歇会儿。”他走回来，看到周磊磊抱了一堆枯枝回来，“够了，不用多捡，煮水用不了多少。”

周磊磊把枯枝放在地上，用打火机点燃，火苗窜起来，他把铁锅放在火上：“斌强哥，水什么时候开啊？我都等不及了。”他蹲在火边，手伸过去取暖，夹克的袖子差点碰到火苗，赶紧缩回来。

“快，这锅薄，水不多，十分钟就能开，”陈斌强坐在旁边，看着火，“等水开了，大家都喝够，小石头也能喝热的，别喝凉的闹肚子。”

李姐摸了摸小石头的头：“听到没？等下喝热的，对肚子好。”小石头点点头，眼睛盯着锅里的水，看着水面慢慢冒热气。

王大爷凑过来看火：“这火生得好，旺，水开得快。”他咳了两声，“我这老寒腿，喝点热水能舒服点，刚才扛桶走了那么远，腿都麻了。”

过了十分钟，锅里的水开始“咕嘟咕嘟”冒泡，开了。陈斌强用木棍把锅挪到火边，不让火太大：“开了，周磊磊，你先喝，你刚才出力多。”

周磊磊拿起个搪瓷杯，倒了一杯，吹了吹，小口喝着：“烫！但舒服！比凉水好喝多了！”他一口气喝了半杯，又倒了一杯，“斌强哥，你也喝，别光顾着我们。”

陈斌强接过杯，倒了一杯，喝着热水，心里暖暖的：“确实舒服，刚才打狼的时候有点冷，喝了热水就好了。”

李姐给小石头倒了小半杯，吹凉了递过去：“慢点喝，别烫着。”小石头接过，小口喝着，脸上露出笑：“热乎，好喝。”

王大爷也倒了一杯，慢慢喝着，喝完后，腿也不那么麻了：“舒服，要是每天都能喝到热水就好了。”他看着锅里的水，“咱们多煮点，喝够了再走，别剩下。”

众人轮流喝着热水，每个人都喝了两三杯，肚子里暖暖的，之前的疲惫也消了不少。陈斌强看着大家，心里想着：有水就是好，能恢复体力，接下来到铁路站，找些吃的，就能更好地赶路了，离郑古州越来越近，找到妹妹的希望也越来越大。

锅里的水喝得差不多了，陈斌强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还有一个多小时天黑，得赶紧装水，往铁路站走，争取天黑前到。

“大家都喝够了吧？”陈斌强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现在把桶装满水，咱们继续往铁路站走，天黑前必须到，不然晚上在外面不安全。”

周磊磊点点头，拿起刚才的大桶，走到剩下的水罐边，开始装水：“斌强哥，咱们装多少啊？装满吗？”他夹克的袖口沾了点水渍，没在意。

“装满，”陈斌强说，“大家别怕，铁路站那边不知道有没有水，多带点，有备无患，咱们接下来还要走不少路，水不能少。”他也拿起桶，开始装水，水流进桶里，“哗哗”响。

王大爷拿起小桶，慢慢装着：“我这小桶也装满，虽然沉点，但多带点好，万一后面找不到水，也能撑几天。”他装完，试了试，能拎着走，“还行，不沉。”

李姐帮着递桶，小石头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帮着扶一下桶：“李阿姨，我能帮你扶桶吗？我有力气。”

“能，”李姐笑着说，“你扶着桶，别让它倒了，就是帮大忙了。”小石头赶紧扶住桶，小手紧紧抓着桶壁。

装完水，陈斌强检查了一下，每个桶都装满了，重量跟之前一样，分配也没变：“都装好了吧？走，咱们按之前的路线，沿东关街往铁路站走，别掉队，周磊磊你还是探路，我断后。”

周磊磊扛起桶，率先迈步：“走，斌强哥，我在前面，有情况我喊你。”他心里想着：快到铁路站了，到了就能找吃的，还能歇会儿，刚才喝了热水，体力恢复了不少，走起来也有劲了。

陈斌强扛着两个大桶，走在最后，时不时回头看，确保没人掉队。王大爷走在中间，拄着拐杖，拎着小桶，走得不快，但很稳。李姐抱着小石头，走在王大爷旁边，时不时帮他扶一下桶。

沿东关街走了约莫一公里，前面出现了铁路站的招牌，掉了一半，只剩下“铁路站”三个字，广场上的景象也能看到了——站台塌了一半，几列火车倾翻在铁轨上，没看到星狼迹。

“斌强哥，看到铁路站了！”周磊磊兴奋地喊，“终于到了！”

陈斌强抬头，看到铁路站，心里松了口气：“太好了，到了！大家再加把劲，到了候车厅就能歇会儿，找吃的。”

王大爷也看到了，笑了笑：“终于到了，走了这么久，渴也渴了，累也累了，到了就能好好歇了。”他咳了两声，脚步也快了点。

小石头从李姐怀里探出头，看到铁路站，高兴地说：“李阿姨，到铁路站了！咱们能找吃的了吗？我饿了。”

“能，”李姐摸了摸他的头，“到了就能找吃的，你再坚持会儿。”她心里想着：终于到铁路站了，孩子也饿了，得赶紧找压缩饼或者方便面，让孩子吃点。

陈斌强看着铁路站，心里想着：水的问题解决了，到了铁路站找吃的，然后看看有没有其他物资，比如电池、药品，手环快没电了，得充电，王大爷的腿也需要膏药。他加快了脚步，扛着桶，往铁路站走去，往铁路站方向走了近四十分钟，日头悬在西南天空，晒得地面发烫。陈斌强走在最前，深绿色作训服的后背已被汗水浸出大片深色汗渍，袖口沾着的墙灰混着汗结成硬块，裤脚还挂着几根杂草。他按了按左手腕的昆仑AI手环，屏幕亮起淡蓝微光，弹出“队员 hydration 指数：陈斌强65%，周磊磊50%，王大爷45%，李姐55%，小石头40%（警戒值）”，眉头瞬间皱紧——小石头的指数已达危险线，再缺水可能中暑。

“斌强哥，渴……”周磊磊跟在后面，灰色夹克的拉链拉到胸口，领口沾着灰尘和干涸的黑血（早上跟巡逻型星狼打的时候溅的），他用粗糙的袖口抹了把嘴角，声音发哑，“我这嗓子快冒烟了，刚才跟狼打的时候就想喝水，一直忍着，现在走不动了。”他停下脚步，弯腰撑着膝盖，夹克肘部磨出的毛边扫过地面碎砖，发出“沙沙”响。

王大爷拄着枣木拐杖，藏青色棉袄的袖口磨破了边，露出里面泛黄的旧棉絮，他走几步就剧烈咳嗽两声，咳得胸口起伏，拐杖头在地面戳出小坑：“老了，缺水就扛不住……刚才走那截废街，我都觉得眼前发黑。”他直起身，从棉袄内兜掏出个瘪了的旧水壶，晃了晃，里面没半点声响，“我这壶早就空了，刚才想润润嘴都没有。”

李姐牵着小石头，米色风衣的下摆沾了不少泥污，还挂着几片干枯的梧桐叶。小石头穿的黑色新运动鞋沾了灰，原本红扑扑的小脸这会儿没了血色，嘴唇干得裂出细缝，他拽着李姐的风衣衣角，小声呢喃：“李阿姨，我口干，想喝水……饼干太干，咽不下去。”

李姐蹲下来，摸了摸小石头的脸，风衣的第三颗扣子松了，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旧毛衣：“乖，再坚持会儿，斌强叔叔在找水，找到就给你喝。”她抬头看向陈斌强，眼神里满是焦虑，“斌强，要不咱们先找个阴凉处歇会儿？孩子快撑不住了，刚才那半块压缩饼他没嚼几口就咽了，现在肯定难受。”

陈斌强走到小石头身边，从背包里掏出块皱巴巴的压缩饼，掰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递过去：“先吃点这个，垫垫胃，别光渴着。”他看着孩子小口咬着，没嚼两下就梗着脖子咽了，心里更急——之前从铁路站方向过来，一路没找到水源，战斗和行进又耗了不少水，再拖下去，别说小石头，王大爷也撑不住。

“不能歇，”陈斌强收起压缩饼，重新打开手环，切换到“水源探测”模式，屏幕上立刻浮现出扬韵州城区的简易地图，一个蓝色水滴图标在东南方向闪烁，旁边标注“距离1.2公里，类型：工业储水（扬韵州第一水厂），水质初步判定：未污染”，他松了口气，“手环找到了水源，东南方向1.2公里，是老水厂，水质没污染，半小时就能到，小石头再坚持会儿，到了就能喝到水。”

周磊磊凑过来看手环，眼睛亮了：“老水厂？我记得！以前我爸拉货去过，里面有三个大储水罐，能装好多水！”他直起身，拍了拍夹克上的灰，“走！我能走，不歇了，到了就能喝够！”

王大爷也直了直腰，拐杖戳了戳地面：“听你的，我能走，就是得慢点。”他咳了两声，心里想着：老水厂我熟，以前跟老伴去东关街买早点，常从门口过，要是真有干净水，喝够了就能有力气往铁路站走，离郑古州又近一步，不知道家里的老伴能不能撑到我找到她。

李姐抱起小石头，风衣裹住孩子，“我抱着他走，能快点，别让孩子遭罪。”小石头搂住李姐的脖子，把脸贴在她汗湿的肩膀上，小声说：“李阿姨，我不闹，你别累着。”

陈斌强看了眼众人，深吸一口气：“走，都跟上，别掉队，路上注意脚下，避开碎玻璃和坑洞，优先走平整的路面。”他率先迈步，右手握紧钢条（顶端绑着巡逻型星狼的爪），心里盘算：必须尽快到水厂，不然队员体力跟不上，尤其是王大爷和小石头，再缺水就麻烦了——这昆仑手环果然靠谱，要是没有它，在这断水的城区，根本找不到安全水源。

陈斌强激活昆仑AI手环的“实时导航”功能，屏幕上的蓝色路线从当前位置延伸向东南，路线旁标注着“东关街→水厂路→扬韵州第一水厂”，还自动避开了三处标注“高风险倒塌区”的废楼。这手环的导航原理，是整合了昆仑文明留存的古代地理脉络数据，加上末日前后的卫星测绘信息，能通过地下水源波动感应地表储水点，比普通地图精准得多，还能实时更新危险区域。

“手环导的路走东关街，再拐水厂路，”陈斌强把屏幕转向众人，手指点在路线上，“这条路人少，倒塌的房子也少，能省时间。”他收起手环，作训服的口袋拉链没拉严，露出里面的压缩饼包装角，“周磊磊，你跟在我后面，注意左边的废楼，刚才巡逻型星狼就是从废楼里窜出来的，别再遇着。”

周磊磊点点头，握紧手里的钢条——钢条顶端的狼爪用藤蔓捆得结实，狼爪尖锐，硬度约50HRC，配合钢条的长度（1.2米），能有效戳刺星狼的腹部薄弱处。“斌强哥，你放心，我盯着呢！有狼我第一时间喊，刚才那两只巡逻型都能搞定，再来一只也不怕！”他摸了摸夹克内兜，里面的打火机还在，心里踏实了点：万一遇狼，燃点枯枝能吓唬一下，至少能争取反应时间。

王大爷拄着拐杖，跟在周磊磊后面，棉袄的下摆扫过地上的碎砖，发出“沙沙”声。他看着前面熟悉的街道，突然开口：“东关街以前有个‘张记包子铺’，我跟老伴常去，他家的猪肉白菜包蒸得软乎，一咬流油……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他叹了口气，拐杖头戳在一块印着“张记”字样的破招牌上，“那时候哪想到，扬韵州会变成这样，到处都是破房子，连口水都喝不上。”

李姐抱着小石头，走在最后，风衣的领口沾了点孩子的口水，她没在意，时不时低头问：“小石头，头晕不晕？要不要再吃点饼干？”

小石头摇摇头，眼睛盯着路边一辆废弃的白色轿车，车窗没碎，车门锁着：“李阿姨，那车里会不会有水？我看到副驾有个瓶子。”

“不能乱喝，”陈斌强回头，语气严肃，“外面的水可能被红雨污染了，红雨里有腐蚀性物质，还有星狼的纳米虫，喝了会拉肚子，严重的会发烧。”他想起在滨市的时候，有个幸存者喝了不明水源，上吐下泻，最后没救过来，心里有点后怕，“手环测过的水才安全，尤其是小石头，小孩抵抗力弱，不能乱尝试。”

周磊磊挠了挠头：“斌强哥，水厂会不会有狼啊？水源地肯定是狼也会去的地方，万一遇到一群，咱们扛着桶，不好打。”他心里有点打鼓——刚才两只巡逻型就打得够呛，要是遇到饮水型星狼群，队员都缺水，体力跟不上，后果不堪设想。

“有可能，但咱们没别的选择，”陈斌强没隐瞒，他按了按手环，屏幕上没跳星狼信号，“目前没发现狼踪，到了水厂先探查，我先进去，你们在门口等，有情况就撤，没情况再进去取水。”他看了眼小石头，孩子已经有点蔫了，嘴唇更干了，“必须去，小石头撑不住了。”

王大爷咳了两声，说：“水厂有围墙，还有泵房，就算有狼，咱们也能躲进泵房，泵房的门是铁的，能挡住。”他攥紧拐杖，心里想着：要是能找到水，喝够了，就能有力气往铁路站走，铁路站应该有超市，能找到吃的，我这老寒腿也需要膏药，要是能找到就好了。

李姐抱着小石头，脚步有点沉，风衣的肩带勒得肩膀疼，她换了个姿势，把孩子抱得更紧：“斌强，前面是不是快到东关街的拐角了？我好像看到路牌了。”

陈斌强抬头，前面果然有个歪倒的路牌，铁皮做的，上面“东关街”三个字掉了“关”字的宝盖头，只剩下“东 街”。“对，到东关街拐角了，再走四百米就拐水厂路，快了。”他加快了点脚步，心里想着：再坚持走一段，就能到水厂，队员就能喝到水，小石头也不用遭罪了——这昆仑手环真是救命，要是没有它，在这断水的城区，咱们说不定早就渴得走不动了。

沿东关街走了四百米，前面出现一座横跨干涸小河的废桥——这是通往水厂路的必经之路。桥身是钢筋混凝土结构，桥面裂了好几道宽缝，最宽的一道能塞进成年人的拳头，露出里面生锈的螺纹钢，桥栏杆倒了一半，剩下的三根也歪歪扭扭，像是随时会掉下去。河底全是垃圾和枯杂草，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几只苍蝇在上面嗡嗡飞。

陈斌强停下脚步，心里咯噔一下——这桥看着至少有十年没维护了，桥面裂缝这么大，说不定承重早就不行了，要是走一半塌了，队员扛着桶，根本来不及躲，轻则崴脚，重则骨折。他回头对众人说：“都停在这，我先过去探探，看看桥面能不能走，别冒进。”

周磊磊赶紧拉住他的胳膊，夹克的袖口蹭到陈斌强的作训服：“斌强哥，你小心点！这桥看着要塌似的，钢筋都露出来了，别踩空了！”他指了指桥面中间的裂缝，“你看那缝，能掉下去一只脚！要不咱们绕路？有没有别的桥？”

“绕路得多走两公里，”陈斌强摇头，他看了眼李姐怀里的小石头，孩子已经闭上眼，靠在李姐肩膀上，脸色更白了，“小石头撑不住，两公里太远，我先探路，没问题再让你们过，有问题咱们再想办法。”他把手里的钢条递给周磊磊，“你拿着，万一我有情况，别过来，赶紧带大家撤到后面的废楼里，那里能躲。”

王大爷拄着拐杖，走到桥边，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突然说：“这桥是2010年建的，我记得清楚，那年我在纺织厂上班，厂里组织修桥，我还来当过义工，那时候这桥多结实，卡车都能过……现在怎么成这样了。”他咳了两声，棉袄的领口沾了点灰尘，“你走的时候踩桥面中间的水泥板，别踩两边，中间的钢筋多，承重好，两边的板都裂了，容易塌。”

陈斌强点点头，脱了作训服的外套，只穿里面的灰色T恤（后背全是汗渍），他先踩在桥边的台阶上，用力跺了跺，台阶没晃，然后慢慢走上桥面。每走一步，他都先把脚踩实，再迈下一步，桥面的裂缝里卡着碎玻璃和小石子，他小心避开，生怕滑倒。走到中间那道宽缝前，他蹲下来，往下看——干涸的河底离桥面有三米多高，底上全是碎砖和废铁皮，要是掉下去，肯定得受伤。

“斌强哥，怎么样？能走吗？”周磊磊在桥对岸喊，声音有点急，手里的钢条握得更紧了。

“还行，中间的水泥板能走，”陈斌强站起来，又跺了跺桥面，只有轻微的“嘎吱”声，没晃，“你们等着，我到对岸再喊你们。”他继续往前走，快到对岸时，桥面突然“嘎吱”响了一声，他赶紧停下，心脏跳得飞快，待了两秒，没再响，才快步走到对岸。

“能过！”陈斌强朝对岸喊，“王大爷先过，周磊磊你扶着他，慢点走，踩我刚才走的脚印；然后是李姐抱着小石头，我在对岸接你们；都别慌，越慌越容易出事。”

周磊磊扶着王大爷走到桥边，王大爷推开他的手：“我能走，你不用扶太近，咱们俩一起重，桥撑不住，我自己走，你在后面跟着就行。”他慢慢走上桥面，每一步都精准踩在陈斌强刚才的脚印上，棉袄的下摆扫过桥面的裂缝，“慢点，别慌，这桥虽然老了，但还能撑住咱们几个人。”

周磊磊跟在后面半步远，眼睛死死盯着王大爷的脚，生怕他踩空：“大爷，你稳点，我在后面护着你，要是走不动就说，咱们歇会儿。”他心里紧张得不行，桥面时不时“嘎吱”响，总觉得下一秒就要塌，夹克的手心位置全是汗。

王大爷走到中间的裂缝处，停下喘了口气，咳嗽两声：“老了，走这点路就喘，以前扛着五十斤布疋都能跑着过这桥。”他歇了几秒，继续往前走，终于到了对岸，陈斌强赶紧扶住他的胳膊。

“大爷，没事吧？腿软不软？”陈斌强问。

“没事，就是有点虚，歇会儿就好，”王大爷靠在桥边的断墙上，“该李姐和小石头了，让孩子别怕，桥结实。”

李姐抱着小石头，走到桥边，小石头睁开眼，看到桥面的裂缝，一下子抓紧李姐的风衣：“李阿姨，桥会不会塌啊？我怕……”

“不怕，”李姐摸了摸他的头，风衣的领口拉了拉，挡住风，“你看斌强叔叔和周叔叔都过去了，桥很结实，阿姨抱着你，一下子就到了。”她慢慢走上桥面，脚步轻得像猫，眼睛只看对岸的陈斌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千万别塌，千万别让孩子出事。

陈斌强在对岸伸开手：“李姐，踩中间的板，别慌，我在这等你。”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李姐抱着孩子，要是桥塌了，两人都危险。

李姐走到中间，桥面又“嘎吱”响了一声，她吓得停下，眼泪差点掉下来，但看到对岸的陈斌强，又咬着牙往前走，终于到了对岸，陈斌强赶紧接过小石头，抱在怀里：“小石头真棒，不怕，咱们过来了！”

周磊磊最后过，他走得快，几步就到了对岸，松了口气：“可算过来了！这桥太吓人了，我刚才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把钢条递给陈斌强，夹克的拉链被风吹得晃了晃。

陈斌强接过钢条，穿上外套：“都没事就好，过了桥，再走三百米就是水厂，快了。”他心里松了口气——刚才过桥的时候，他一直捏着把汗，现在全员安全，就差到水厂取水了，只要取到水，队员的体力就能恢复，接下来的路就好走了。

过了废桥，沿水厂路走了三百多米，前面终于出现了扬韵州第一水厂的大门——铁制的大门锈迹斑斑，左边的门柱已经塌了，碎成一堆砖石，右边的门柱还立着，上面的“扬韵州第一水厂”几个铁皮字掉了“扬”和“一”，只剩下“韵州水厂”四个字，被灰尘盖了大半。院子里的杂草长到半人高，风一吹，“沙沙”响，几栋平房歪歪扭扭，屋顶塌了一半，露出里面的黑黢黢的梁木，最里面立着三个圆柱形的白色储水罐，罐身布满锈迹，罐顶的爬梯歪了一根，罐身上“储水量500吨”的红色油漆字被雨水冲得模糊，只隐约能看到“500”的数字。

陈斌强停下脚步，按了按昆仑AI手环，切换到“水质探测”模式，对准最前面的储水罐，手环发出一道微弱的蓝光扫过罐身，几秒钟后，屏幕弹出数据：“目标：钢制储水罐，预估储水量30%（约150吨），水质：pH值7.2，总硬度80mg/L，无重金属（铅、汞未检出），无生物污染（大肠杆菌、星狼纳米虫未检出），安全等级：A（可直接饮用）”。他心里一喜，转头对众人说：“有水！水质安全，能直接喝！储水量还不少，够咱们喝够，还能多带点！”

周磊磊一下子兴奋起来，把钢条往肩上一扛，夹克的下摆扫过杂草，草籽沾了一片：“真的？太好了！我这嗓子终于能得救了！”他就要往院子里冲，被陈斌强一把拉住。

“别急！”陈斌强按住他的胳膊，“储水罐是水源，星狼肯定也会来喝水，尤其是饮水型星狼，咱们先看看里面有没有狼，别冒进。”他从背包里掏出应急灯，按开开关，绿光照亮前面的杂草，“我先进去探探，你们在门口等，有情况我喊你们，没情况再进来，都别散开。”

王大爷拄着拐杖，走到门口，往院子里看了看，突然指着储水罐旁边的小平房：“那是泵房！里面有水泵，手动的压水泵，不知道还能不能用，要是能用，取水就方便了，不用爬罐顶。”他咳了两声，棉袄的袖口蹭到门柱的锈迹，留下一道黄印，“以前我来水厂送过布疋，见过那水泵，挺结实的，手动的，不用电，现在肯定能用。”

李姐抱着小石头，站在门口，风衣的领口拉了拉，挡住风：“斌强，你小心点，我们在这等你，别走远，要是有狼，就赶紧出来，咱们再想办法。”小石头从李姐怀里探出头，看着储水罐，小声说：“叔叔，快点找水，我想喝凉的。”

陈斌强摸了摸小石头的头：“乖，叔叔很快就回来，给你找凉水解渴。”他握紧钢条，应急灯照在前面的杂草上，慢慢走进院子。杂草没过脚踝，走的时候“沙沙”响，他警惕地看着四周——平房的窗户都破了，里面黑黢黢的，没动静；储水罐的底部有几个小漏洞，没漏水，只有点潮湿的痕迹；泵房的门虚掩着，没锁。

走到第一个储水罐边，陈斌强绕着罐走了一圈，罐身的铁皮虽然锈了，但没破，罐底有个圆形的阀门，锈得拧不动，上面还挂着个旧把手。“斌强哥，怎么样？有狼吗？”周磊磊在门口喊，声音有点急。

“没发现狼迹，也没听到动静，”陈斌强回应，“你们可以进来，都跟着我，别分开，往泵房那边走，看看水泵能不能用。”

周磊磊率先走进来，王大爷和李姐跟着，小石头从李姐怀里滑下来，拉着她的手，慢慢走。周磊磊走到储水罐边，用手摸了摸罐身，锈渣掉了一手：“这么大的罐，里面肯定有不少水，就是这阀门拧不动，怎么弄出来啊？总不能爬罐顶吧？罐顶的爬梯都歪了，不安全。”

王大爷走到泵房门口，推了推门，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黑黢黢的，他示意陈斌强照应急灯。陈斌强把应急灯照进去，里面果然有个老旧的手动压水泵，铸铁做的，上面落满了灰，压杆是木质的，没断。“是手动泵！”王大爷高兴地说，“能用来抽水，只要灌点引水，就能压出水来！泵房里应该有桶，能用来灌引水。”

李姐走到泵房角落，在一堆废零件里翻出一个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