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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生活《背上的虬枝》,由网络作家“点一盏心灯421”所著,男女主角分别是佚名佚名,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容,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故事主线围绕点一盏心灯421展开的女生生活,大女主,先虐后甜,家庭小说《背上的虬枝》,由知名作家“点一盏心灯421”执笔,情节跌宕起伏,本站无弹窗,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9123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0-25 12:15:55。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背上的虬枝
第一章行,唠就唠唠,反正这些陈年烂谷子事,压心里头也他妈快发霉了。你们乐意听,
我就说说,说说我那几年当人体模特的操蛋日子。我叫叶如娇,名字听着挺娇气是吧?
命他妈的跟娇气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爸去得早,我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
在纺织厂当挡车工,三班倒,挣那点钱刚够糊口。她身体早就熬坏了,
我大学没念完就出来打工,想着多挣点,让她轻松点。结果呢?屋漏偏逢连夜雨,
船迟又遇打头风,老话真他妈是真理——我妈查出了尿毒症。那天拿到诊断书,
我站在医院走廊上,消毒水的味儿呛得我直想吐。医生说的啥我没太听清,
就听见“长期透析”、“换肾”、“费用不小”这几个词儿,像锤子一样砸我耳朵里。钱,
钱,钱!我那会儿在一家小公司当前台,一个月累死累活三千块,房租一去一半,
剩下的刚够我俩紧巴巴过日子。透析一次多少钱?换肾又他妈要多少?我脑子里嗡嗡的,
感觉天灵盖都被人掀了。开始我还硬撑着,到处借钱。亲戚朋友看见我都躲,
好像我身上带着瘟病。晚上回到租的那小破单间,看着我妈越来越瘦,脸蜡黄蜡黄的,
我这心里跟刀绞一样。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啊,那是我妈!就那时候,
我偶然听以前一个学画画的同学提了一嘴,说美院招人体模特,来钱快。
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人体模特?不就是脱光了让人画吗?说实在的,第一反应是抗拒,
是羞耻。我一个正经人家的姑娘,虽说没那么封建,可也从来没想过靠脱衣服挣钱。
可现实他妈的不管你羞不羞耻。医院又催费了,我妈下一次透析的钱还没着落。我翻遍全身,
加上卡里那点零头,凑不出五百块。那个晚上,我睁着眼到天亮,眼泪流干了,
心里那点所谓的自尊,被现实踩得稀巴烂。第二天,我给我那男朋友打电话。他叫李岩,
谈了一年多,感情还算稳定。我本来想着,这事儿能不能跟他商量一下,
哪怕听他一句“别去,我们一起想办法”也行。我电话里支支吾吾,说有个来钱快的活儿,
就是……可能需要牺牲点……他在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声音就变了:“叶如娇,
什么活儿需要你牺牲?该不会是去卖吧?”我他妈当时火就上来了,又委屈又怒:“你放屁!
是去美院当人体模特!”“人体模特?”他在电话那头嗤笑一声,“那不还是脱吗?
跟卖有什么区别?叶如娇,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为了钱连脸都不要了?你有没有想过我?
我以后怎么见人?我女朋友脱光了让人画?你他妈这叫有伤风化!不知廉耻!
”我听着他连珠炮似的羞辱,心彻底凉了。这就是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
在我最需要支持的时候,他想的全是他自己的面子。“李岩,”我声音冷得自己都害怕,
“我妈等着钱救命。你嫌丢人是吧?行,那咱俩拉到,以后我干什么,跟你没半毛钱关系,
丢人也丢不着你李少爷的人!”说完我就把电话撂了,顺手把他所有联系方式全删了。
去他妈的爱情,在现实面前,屁都不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硬是咬着牙没让它掉下来。
哭有个屁用,哭不来我妈的医药费。心一横,我照着同学给的地址,
找到了那家私人美术学院。不在什么正儿八经的地方,藏在一个老旧的创意园区里头,
门脸不大,进去之后一股子松节油和颜料味儿。接待我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姓王,
是这里的管事,眼神有点油,在我身上扫来扫去,像打量一件商品。“以前做过吗?”他问。
“没有。”我老实回答。“嗯,”他弹了弹烟灰,“我们这要求高,
得能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不动。课时费一次结,这个数。”他伸出三个手指头。三百。
对那时的我来说,是好几天的透析费。我几乎没犹豫:“我做。”老王扯出个笑,
递给我一张表格:“填一下。明天下午有课,准时到。规矩就一条,让你怎么做,
你就怎么做。”我拿着那张薄薄的纸,感觉有千斤重。签上名字,叶如娇,
三个字写得歪歪扭扭。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有些东西,不一样了。第二天下午,
我揣着颗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又走进了那栋楼。画室在走廊尽头,很大,空旷,
光线从高高的天窗打下来,照着中间那个小小的台子。台子上铺着一块暗红色的绒布。
画架围了一圈,已经有些学生在了,男男女女,说说笑笑,看见我进来,
目光齐刷刷地射过来,带着好奇、审视,还有毫不掩饰的品头论足。我低着头,
不敢看任何人,手指紧紧攥着衣角。上课铃响了,一个留着大胡子的老师走进来,
大概就是教授了。他看了我一眼,没什么表情,只是朝台子努了努嘴:“去那边,准备一下。
”我走到那块红布前,背对着众人。脱衣服的过程,是我这辈子最漫长的几秒钟。
手指抖得厉害,扣子都解不开。外套,毛衣,裤子……每脱一件,都像剥掉一层皮。最后,
只剩下内衣。教室里安静下来,能听到铅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我深吸一口气,闭着眼,
解开了胸衣搭扣,褪下了内裤。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住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飞快地蜷缩着坐到那块红布上,按照之前说好的,摆了一个抱膝坐着的姿势。
把脸埋在膝盖之间,这样,他们就看不见我的表情了。“头抬起来一点,对,背挺直。
”教授的声音没什么波澜。我依言照做,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目光无处安放,
只能盯着对面墙上的一处污渍。我能感觉到那些视线,像无数只小虫子,
在我赤裸的皮肤上爬来爬去。有认真的观察,有单纯的好奇,但更多的,
是一种让我极其不舒服的打量,特别是来自几个男生的方向。那种眼神,
不像是在看一个需要用心描绘的对象,而是在看一块肉。时间过得真他妈慢。
保持一个姿势不动,肌肉又酸又疼。画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和纸摩擦的声音,
还有我自己如擂鼓的心跳。我不知道他们在把我画成什么样子,我也不关心。
脑子里全是医院,我妈,还有那该死的医药费。三百块,三百块……我一遍一遍在心里默念,
好像这样就能撑下去。好不容易熬到课间休息。教授说了声“休息十分钟”,
学生们纷纷放下笔,活动手脚,聊天,出去抽烟。我如蒙大赦,
赶紧抓起旁边的毯子把自己裹起来,躲到角落的屏风后面。嗓子干得冒烟,
我拿起水瓶小口喝着,感觉像打了一场仗。就在这时,屏风外面传来几个男生的嬉笑声,
听着就流里流气的。“哎,看见没?新来的这个,身材还行啊。”“皮肤挺白,就是太瘦了,
硌手。”“瘦有瘦的味道,你看那腰,那腿型……啧啧。”“装得挺清高,刚才头都不敢抬。
”“嗨,干这行的,哪个不是假正经?给钱让她摆什么姿势不得摆?”我听着这些污言秽语,
血直往头上涌,手指紧紧掐着矿泉水瓶子,指甲都快陷进去了。我真想冲出去,
把水泼他们脸上。可我能吗?我不能。老王说过,规矩就是“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顶撞学生?我还想不想干下去了?我妈的医药费怎么办?我死死咬着下唇,
直到嘴里泛起一股腥甜。忍,叶如娇,你必须忍。就当是被狗咬了。休息结束,继续上课。
后半段更是煎熬。我能明显感觉到,之前那几个说脏话的男生,看我的眼神更加肆无忌惮。
其中一个,坐在右侧前排的,穿着件价格不菲的潮牌卫衣,手腕上戴着块亮闪闪的表,
估计是个家里有钱的。他几乎没怎么动笔,就一直斜着眼瞅我,
嘴角挂着那种让人恶心的笑意。有几次,我甚至觉得他的视线像有形一样,
刮过我的胸口和大腿。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只能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继续盯着那面墙,心里默默数数,从一数到一百,再从头数。
每一分钟都像一个世纪。下课铃终于响了。我几乎是踉跄着爬起来,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
衣服沾到皮肤的瞬间,我才感觉自己稍微像个人了。教授走过来,递给我一个信封,
薄薄的:“今天的酬劳。下次课时间会通知你。”我接过信封,指尖碰到那几张钞票的厚度,
心里才稍微踏实了一点。我没说话,点了点头,逃也似的离开了画室。走出那栋楼,
外面的阳光有点刺眼。我站在街边,深深吸了口气,空气里是汽车尾气的味道,
却让我觉得比画室里的松节油味好闻多了。我拿出那个信封,抽出里面的三张百元钞票,
崭新,带着油墨味。这是我用两个小时的赤裸和尊严换来的。我直接去了医院。
把钱交到收费处,看着护士在单子上盖章,我心里那块大石头,才稍稍挪开了一点点。
走进病房,我妈刚做完透析,很虚弱地睡着。我坐在床边,看着她瘦削的侧脸,
鼻子里插着管子,心里酸楚得厉害。我轻轻握住她枯瘦的手,冰凉冰凉的。“妈,
”我低声说,像说给自己听,“有钱了,咱能治,你得好好的……”她似乎有所察觉,
眼皮动了动,但没醒。那一刻,我告诉自己,值了。不管受多大委屈,只要我妈能好起来,
都值。从医院出来,天已经擦黑了。我一个人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华灯初上,
城市热闹得很,可这一切都跟我没关系。路过一家小面馆,我走进去,
点了一碗最便宜的素面。热汤下肚,身上才暖和了一点。晚上,躺在冰冷的床上,
白天画室里的画面,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还有李岩那些伤人的话,
像电影一样在我脑子里循环播放。我用被子蒙住头,无声地流泪。委屈,愤怒,无助,
各种情绪搅和在一起,几乎要把我撕裂。但哭够了,我抹了把脸。生活就是这样,操蛋透顶,
但你得活下去,还得带着你爱的人一起活下去。这份工作,我再恶心,也得继续干下去。
为了我妈,我没什么不能忍的。这就是开始。像掉进一个泥潭,四周都是黑的,黏糊糊的,
挣扎只会陷得更深。我只能待着,等着,盼着底下能忽然冒出一块石头,或者有谁,
能伸手拉我一把。当时我没想到,那个拉我的人,会是他,徐嵩江。当然,那是后话了。
最开始那段时间,我就是一块放在砧板上的肉,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刀子落得轻点。
第二章操他妈的“艺术”。第二次去那鬼地方,心情比上坟还沉重。路上我买了两个包子,
机械地往嘴里塞,食不知味,纯粹为了垫肚子。推开那扇熟悉的门,
松节油和颜料味儿混着灰尘扑进来,呛得我直想咳嗽。画室里已经有人了,
比上次还多几个生面孔。老王看见我,皮笑肉不笑地抬抬下巴:“来了?今天画长期作业,
动作复杂点,坚持住啊。”他指了指台子,上面换了块蓝色的布,还多了把破旧的藤椅。
我心里一紧。长期作业?意思就是得更久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呗。我点点头,没吭声,
走到屏风后面开始脱衣服。这次手指没那么抖了,但心里的恶心感一点没少。脱光了,
走出去,坐到那把藤椅上,按照老王之前简单交代的,侧身坐着,一条腿曲起,
手臂搭在膝盖上,脸朝向窗户的方向。这个姿势,胸部和腿部的线条暴露得更多。
我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唰”地一下聚焦过来,比上次更直接,更肆无忌惮。
那个穿潮牌卫衣的富二代,我记得别人叫他“斌少”,今天换了个更花哨的卫衣,
坐在老位置,翘着二郎腿,根本没拿画笔,就那么抱着胳膊,歪着头看我,
像在欣赏动物园里新来的猴子。他旁边那几个跟班,也都有样学样,眼神黏糊糊的。
教授进来,讲了讲什么人体结构、光影对比,我一句没听进去。我只盼着时间快点过。
开始画了。画室里安静下来。藤椅很硬,硌得屁股疼。
侧身的姿势让腰部和背部肌肉很快就开始酸胀。我努力维持着,呼吸都放轻了,
生怕一点晃动就前功尽弃。课间休息的时候,我裹着毯子缩在角落喝水。
斌少那伙人就在不远的地方抽烟,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飘进我耳朵。“斌哥,
看上新来的这妞了?”一个瘦猴似的男生谄媚地问。斌少吐了个烟圈,嗤笑一声:“凑合吧,
身材干瘪了点,不过这张脸……还挺有味道,倔倔的,玩起来应该带劲。”“那还不简单?
找个机会……”另一个胖子猥琐地笑道。“急什么?”斌少打断他,“这种出来卖的,
装清高不了几天。多上几次课,磨磨她的性子,到时候给点钱,还不是让她干嘛就干嘛?
”我手里的水瓶差点捏爆。浑身的血都凉了,又猛地冲上头顶。我不是!我不是出来卖的!
我想冲过去把水泼他们脸上,想用最恶毒的话骂他们。但我的脚像钉在了地上。
我想起医院缴费单上的数字,想起我妈虚弱的样子。我死死咬着舌尖,疼痛让我稍微清醒。
忍,叶如娇,别忘了你为啥在这儿。后半节课,我如坐针毡。斌少的目光几乎没离开过我,
带着一种笃定的、审视猎物般的玩味。我强迫自己放空,想我妈,想小时候的事,
想任何能让我暂时逃离这里的事情。但肌肉的酸痛和那些黏腻的视线,
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身在何处。终于熬到下课。我穿衣服的手都是抖的。
拿着那个薄薄的信封,我几乎是跑出画室的。直到冲到街上,混入下班的人流,
我才敢大口喘气。屈辱和愤怒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眼泪差点又掉下来。我狠狠抹了把脸。哭个屁!哭了钱就能多出来?
哭了那些人渣就能遭报应?不会。这世道,往往是人渣活得最滋润。我去医院交了钱,
看着护士划掉欠款,心里那点因为屈辱而产生的动摇,又硬生生被压了下去。值,
只要我妈能好,就值。我反复对自己说。之后几次课,差不多都是这个德行。
斌少那伙人变本加厉。有时候是言语上的调戏,我摆姿势的时候,
他们会故意大声“点评”:“哎,这胸型要是再挺点就好了。”“腿并那么紧干嘛?放松,
让我们看看结构。” 教授有时候听见了,也只是皱皱眉,很少严厉呵斥。大概在他眼里,
我们这些模特,跟静物台上的瓶瓶罐罐也没太大区别,只要不影响教学秩序,
学生开几句无关痛痒的玩笑,无伤大雅。我每次都装作没听见,面无表情,
把自己想象成一块真正的石头,没有感觉,不会受伤。但石头心里也会裂开缝儿。
更过分的是有一次,画的是躺姿。我平躺在台子上,身上盖了层薄薄的纱。那个胖子,
斌少的跟班之一,借口找角度,拿着相机绕着我拍,镜头几乎要怼到我脸上。虽然隔着层纱,
但那感觉就像被当众扒光了还被人用放大镜看一样。我全身绷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一刻,我他妈真想跳起来砸了他的相机。但我只是闭上了眼睛。纱布下的身体,
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下课拿钱的时候,老王把我叫到一边,意味深长地说:“小叶啊,
干活嘛,灵活点。有些学生就是爱玩闹,没什么恶意。你配合点,大家都开心,对不对?
说不定……还有额外的小费呢。”我看着他那双浑浊的、透着精明的眼睛,胃里一阵翻腾。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暗示我,可以像斌少他们期望的那样,“放开通融”点,
用身体换更多钱。“王老师,”我抬起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
“我只拿我该拿的课时费。别的,我不需要。”老王愣了一下,
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地拒绝。他脸上那点假笑挂不住了,摆摆手:“行行行,随便你。
年轻人,别那么轴。”我拿着钱,转身就走。轴?我他妈的倒是想不轴,可那一步迈出去,
我就真的不是我了。我守着这最后一点可怜的底线,与其说是清白,
不如说是我还能感觉自己是个“人”的唯一证明。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熬着。医院,美院,
出租屋,三点一线。我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麻木地运转。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少,
话也越来越少。只有在医院陪我妈的时候,我才会勉强挤出点笑容,
告诉她我找了份家教的工作,很轻松,钱也不少,让她安心治病。我妈有时候会拉着我的手,
心疼地说:“娇娇,你瘦了,脸色也不好。别太累着,
妈这病……拖累你了……”我赶紧打断她:“说什么呢妈!你好好的,我就有劲儿。
等你好了,咱们去吃好的,逛公园!”她笑着点头,眼角都是皱纹。看着她那样,
我觉得受再多委屈,也他妈的认了。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那种无边的疲惫和孤独会像冷水一样浸透四肢百骸。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透析像个无底洞,那点课时费扔进去,连个大的水花都看不见。换肾?
那更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我感觉自己就像在黑暗的隧道里爬,看不见光,
也不知道能不能爬出去。唯一支撑我的,就是身后那个需要我的人。我甚至开始有点迷信。
每次去上课前,都会暗暗祈祷,今天能顺利点,别碰上那些糟烂事。但老天爷大概打盹儿了,
从来没听过我的祈祷。直到那天,徐嵩江来了。第三章那是个阴天,画室里的光线不太好,
开着灯,白晃晃的,更添了几分压抑。我照例提前到了,在屏风后磨蹭着脱衣服。
今天画站姿,一个很累人的姿势,需要单脚微微着力,身体呈现一个扭动的曲线。
光是试着摆了一下,我就知道今天有得罪受了。走进画室,学生差不多到齐了。
我习惯性地先快速扫了一眼,心顿时沉了下去。斌少那伙人又在,而且今天似乎格外兴奋,
凑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不时发出猥琐的笑声。我强压下心里的不安,走到台子中央,
深吸一口气,脱掉罩袍,开始摆姿势。肌肉拉伸带来轻微的刺痛。我稳住重心,目光放空,
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教授大概讲了些什么,我没听清,
全部注意力都用在维持平衡和控制肌肉颤抖上。课进行到一半,画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有人走了进来。脚步声很轻,但在这相对安静的环境里,还是引起了一些小骚动。
我下意识地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是个生面孔。个子很高,
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肩膀上挎着一个旧画板。
他看起来比这些学生年纪稍大些,二十五六的样子,眉眼很干净,甚至带着点少年气的清秀,
但眼神却很沉静,甚至有些淡漠。他径直走到一个空着的画架前,默默支开画板,拿出笔,
开始做准备,动作不疾不徐,和周围那些浮躁的学生格格不入。教授看到他,似乎有点意外,
但还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看来不是学生?也许是助教,或者别的什么身份。我没多想,
继续专注于保持姿势。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都是看客。但很快,
我就发现有点不对劲。斌少那伙人的注意力,似乎被这个新来的人吸引过去一部分。
他们交换着眼神,窃窃私语,看向那人的目光带着明显的……不屑和挑衅?“哟,
这不是徐大才子吗?今天怎么有空屈尊来我们这儿了?”斌少率先开口,
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那个被叫做徐嵩江的男人,头都没抬,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继续削他的铅笔。斌少碰了个软钉子,有点挂不住脸,提高了音量:“怎么,
国外混不下去了,回来捡剩饭吃?”徐嵩江依旧没反应,仿佛斌少只是在跟空气说话。
这种彻底的无视,比直接回击更让斌少难堪。他脸色变了几变,
大概觉得在我这个“模特”面前丢了面子,突然把矛头转向了我。“妈的,这什么鬼姿势,
扭扭捏捏的,一点美感都没有。”他骂骂咧咧地,突然站起身,朝着我走过来。
“老子帮你调整调整!”我心里猛地一紧,全身肌肉都绷紧了。他想干什么?课堂上,
众目睽睽之下,他难道敢……斌少脸上带着恶意的笑,伸出手,
竟然直接朝着我的腰部抓过来!那眼神,分明是借机揩油!那一刻,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躲开?这节课就算完了,钱拿不到。不躲?难道就任由这王八蛋摸?
就在那只咸猪手快要碰到我皮肤的瞬间,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
快准狠地抓住了斌少的手腕!动作干脆利落,力道不小,斌少“嘶”地吸了口冷气。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我。我惊愕地转头,看见抓住斌少手腕的,正是那个新来的,徐嵩江。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就站在我和斌少之间。他的表情还是那样平静,
甚至看不出喜怒,但眼神却像结了冰,冷冷地盯着斌少。“高斌,”徐嵩江开口了,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你的手,放错地方了。”斌少挣了一下,没挣脱,
恼羞成怒:“徐嵩江!你他妈干什么?老子指导模特,关你屁事!”“指导?
”徐嵩江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你的笔都没动几下,指导什么?
用眼睛指导?”“你!”斌少脸涨成了猪肝色。画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这场对峙。
教授也皱紧了眉头,但似乎有些忌惮,没有立刻出声制止。
徐嵩江的目光扫过斌少那几个想围过来的跟班,那眼神让他们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然后,
他看向斌少,一字一句地说,声音不大,却像锤子一样砸在我心上:“她的骨头,
比你们干净。”这句话落下,画室里静得能听到针掉地上的声音。
我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多久了?
多久没有人替我说过一句话?多久没有人把我当个“人”来看待?在他们眼里,
我不过是一具可以随意评点、甚至触碰的肉体。而这个人,这个陌生的男人,
他说……我的骨头是干净的。斌少的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显然气到了极点,
但又慑于徐嵩江的气势不敢真的动手。徐嵩江冷冷地甩开他的手腕,像甩掉什么脏东西。
“教授,”徐嵩江转向教授,语气恢复了平淡,“继续上课吧,别耽误大家时间。
”教授这才像刚回过神来,干咳两声:“啊,对,继续,继续。高斌,回你位置上去!
”斌少狠狠瞪了徐嵩江一眼,又怨毒地扫了我一眼,悻悻地回去了。徐嵩江没再看任何人,
默默坐回自己的画架前,拿起笔,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我维持着那个别扭的姿势,
身体因为紧张和后怕而微微颤抖。但这一次,颤抖的原因不一样了。我偷偷抬起眼,
看向那个方向。他低着头,专注地看着画板,侧脸线条清晰而安静。阳光透过高窗,
恰好在他身上投下一道淡淡的光晕。那一刻,死水般的心湖,好像被投下了一颗小小的石子。
荡开了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第四章下课铃响得像是救赎。我几乎是瘫软下来,
也顾不上什么仪态,飞快地蜷缩起来,抓过旁边的罩袍裹住自己。肌肉又酸又麻,
像被无数小针扎着,但比起这个,心里那团乱麻更让我无所适从。学生们开始收拾画具,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夹杂着压抑的议论声,目光似有若无地瞟向我和徐嵩江的方向。
斌少那伙人骂骂咧咧地最先离开,经过徐嵩江身边时,眼神狠戾,但终究没再敢做什么。
我低着头,假装整理毯子,心跳还是很快。我能感觉到,那个叫徐嵩江的男人,
他没有立刻离开。他还在那里,慢条斯理地收拾他的画具。教授走过来,
把今天的课时费递给我,表情有些复杂,张了张嘴,最后只是说:“今天……辛苦了。
”我接过钱,低声道了谢,声音有点哑。教授又转向徐嵩江,语气带着点客气,
甚至有点小心翼翼:“嵩江,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路过,看看。
”徐嵩江的回答依旧简短,听不出情绪。他把削好的铅笔整齐地放回笔盒。“哦,好,
好……”教授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寒暄两句就走了。画室里的人渐渐走光,
只剩下我和他,还有满室的静默和未干的油彩味。空气好像变得粘稠起来。我该走了,
立刻离开这里,但脚像被钉住了。我是不是该跟他说声谢谢?可是说什么?怎么开口?
我们根本不认识。而且,他会不会觉得我借此攀附?正当我内心激烈挣扎的时候,
他合上了画板,背在身上,似乎准备离开。就在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
我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抬头。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很短暂,没有任何审视的意味,
更像是一种……确认?确认我没事?“以后,”他开口,声音比刚才对斌少时缓和了一些,
但依旧没什么温度,“遇到这种事,可以拒绝。你的工作只是保持姿势,不包括忍受骚扰。
”我愣住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了一下。鼻子有点发酸。我赶紧低下头,
生怕自己没出息地掉眼泪,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谢谢。”他似乎微微颔首,
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画室。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渐行渐远。我站在原地,好久没动。
怀里揣着那几张钞票,手心却因为刚才紧握而留下了深深的指甲印。“你的骨头,
比他们干净。”“可以拒绝。”这两句话在我脑子里来回盘旋。像黑暗的屋子里,
突然有人推开了一条门缝,漏进来一丝光,虽然微弱,却刺得我眼睛发疼。这么久以来,
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好像……还是个有尊严的人。我用力吸了吸鼻子,
把差点决堤的眼泪逼回去。不能哭,叶如娇,这点善意,不值得你哭。这世上,最终能靠的,
还是自己。我穿好衣服,走出美院。天还是阴的,但心里的压抑感,好像减轻了那么一丝丝。
我去医院交了钱,看着护士登记,然后去病房看我妈。她今天精神似乎好了一点,
能靠着枕头坐一会儿了。“娇娇,来了。”她笑着看我,眼神浑浊却温暖。“嗯,妈,
今天感觉怎么样?”我坐到床边,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好多了。”她看着我削苹果的手,
忽然说,“娇娇,你手上……怎么有印子?”我低头一看,是刚才自己掐出来的指甲印,
还没消。我心里一慌,面上却故作轻松:“哦,没事,不小心磕了一下。”我妈叹了口气,
没再追问,只是喃喃道:“别太辛苦……是妈没用……”“又说傻话。
”我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努力笑得灿烂,“你好好活着,就是我最大的福气。我不辛苦。
”陪我妈说了会儿话,直到她累了睡下,我才离开。走出医院,夜幕已经降临。
城市的霓虹灯亮起来,五光十色,却照不进我心底的灰暗。徐嵩江的出现,
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涟漪过后,水面会恢复平静吗?还是会带来更大的波动?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日子还得继续。斌少那伙人不会善罢甘休,老王的暗示,医院的压力,
一切都还在那里。那点突如其来的善意,温暖不了冰冷的现实。它更像是一种提醒,
提醒我此刻的处境有多么不堪。我攥紧了口袋里的钱,走向公交站。路还长,还得一步一步,
咬牙走下去。第五章徐嵩江的出现,并没让我的日子立刻好过起来,
反而像往滚油里滴了滴水,激起了更大的油星。斌少显然把那天丢的面子,全算在了我头上。
接下来的几次课,他和他那帮狗腿子变本加厉。他们不再轻易动手动脚,
毕竟徐嵩江的话多少有点震慑,但软刀子磨人更难受。他们会在我努力保持一个艰难姿势时,
故意大声“讨论”艺术,话里话外嘲讽“某些模特”肢体僵硬、毫无灵气,像块木头。
会在课间休息我喝水时,阴阳怪气地说“出来卖还立牌坊”。甚至有一次,
我摆的是一个需要微微后仰、展现颈部线条的动作,那个胖子偷偷用手机拍了照,
然后和斌少挤眉弄眼,发出猥琐的低笑。我知道他们在看什么,在笑什么。那种屈辱感,
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噬我的心脏。我每次都死死咬着牙关,
把所有的愤怒和恶心硬生生咽回肚子里。目光放空,把自己想象成一尊真正的雕塑,
没有听觉,没有感觉。徐嵩江后来又来过两次。他每次来,都安静地坐在角落,
不怎么和别人交流,只是专注地画他的画。他一来,斌少那伙人会稍微收敛点,
但眼神里的恶意更加浓稠。他们不敢明着招惹徐嵩江,就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倾泻在我身上。
有一次课间,我去洗手间,刚关上门,就听到外面传来斌少和胖子的声音。“妈的,
徐嵩江那小子狂什么狂?不就是当年在国外拿了几个奖吗?现在还不是灰溜溜回来了?
”“就是,斌少,我看他就是故意跟你过不去,看上那妞了吧?”“哼,一个穷画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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