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集凌晨外卖凌晨零点整,门铃响了。我缩在沙发里,手指僵在数位板上。
这个时间点,谁会来找一个社恐插画师?透过猫眼,走廊空无一人,
只有声控灯因刚才的铃声泛着惨白的光。低头,一份美团外卖纸袋静静躺在门前。
小票上的打印字迹清晰:林杳杳,138xxxxxx11。我的名字,我的手机号。
可我已经一年没有点过外卖了。事实上,我几乎不出门。心脏莫名地抽紧。
我颤抖着手解开纸袋的结,里面没有餐盒,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我站在电梯里,
双手拍打着镜面,嘴巴惊恐地张大,瞳孔里是彻底的黑暗。那是我——一年前,
被关在停电电梯里,窒息而亡的最后一刻。菜品栏赫然印着:遗像加辣全家福。
我猛地将照片扔在地上,胃里一阵翻搅。照片背面朝上,几行暗红色的字迹,
像血又像劣质印泥:签收规则:七日内签收完七单外卖,即可复活。拒绝签收,
或逾期未完成,将随机抹杀一名“502四人群聊”成员。
502……那是我生前的宿舍门牌号,也是那四个把我锁在电梯里的室友兼同事的群聊名。
我冲到门边,再次透过猫眼向外望。走廊的灯,啪嗒,啪嗒,连续闪了两下,彻底熄灭。
无尽的黑暗涌来,和记忆中电梯里吞噬我的那片虚无,一模一样。门铃,又响了。这次,
急促得像是催命。第2集签收规则第二声门铃像冰锥扎进我的耳膜。
我背靠着冰冷的防盗门滑坐在地,捡起那张恐怖的照片。
背面的血字规则在黑暗中仿佛自行发光。复活?我一个已死之人,如何签收外卖?
又凭什么相信这荒诞的规则?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是“502四人群聊”的提示音。
这个群,在我“意外”死亡后,她们依旧活跃,偶尔还会拿我那场“不幸”开玩笑。
李娜室友A:[图片] 深夜放毒!谁这么贴心给我点了烧烤?味道绝了!
图片里是她摆在化妆台上的外卖盒,旁边是她的自拍,笑靥如花。发送时间是三分钟前。
可我的规则纸上写着,拒绝签收会随机抹杀一人……李娜还活着。这意味着,
我刚才的恐惧和迟疑,并没有触发惩罚?还是说……第一单,其实已经开始了?
只是对象不是我?我猛地看向门口。那份外卖纸袋还静静地躺在那里。
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我,必须把它拿进来。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
以最快的速度将纸袋抓进屋里,砰地关上反锁。整个过程,走廊的黑暗死寂无声。打开纸袋,
里面依旧是空的。但小票下方,多了一行新的打印字迹:第一单已派送:红烧舌头。
收件人:李娜。祝您观餐愉快。几乎同时,手机疯狂震动。群里弹出一条李娜的语音消息,
我点开,先是她含糊不清的炫耀:“嗯~这烧烤真够味,
辣得我舌头都麻了……” 接着是背景音里镜子碎裂的声响,
和她骤然变调的、含混的尖叫:“我的舌头!啊——!”语音戛然而止。群聊死寂。几秒后,
王倩室友B发了一句:“李娜你搞什么鬼?恶作剧吓死人!”没有人再回应。
我瘫坐在黑暗中,明白游戏已经开始了。我不是玩家,我是……送餐员?还是被迫的观众?
复活的条件是签收七单,而李娜的死,是因为我“签收”了这第一单的预告,
还是因为她自己,无形中“签收”了那份指向她的死亡外卖?门铃,在凌晨一点,
第三次响起。第3集第一单·红烧舌头门铃执拗地响着,像钻头一样刺穿我的神经。
我不敢开门,甚至不敢再靠近。李娜那条中断的语音和后续群里的死寂,
像一块冰堵在我的胸口。王倩和张薇室友C在群里@了李娜几次,得不到回应后,
也开始慌了,言语间透露出“她不会真出事了吧”的恐惧。凌晨两点,
本地新闻推送了一条简讯:“我市某小区发生一起意外事件,一女子疑似因突发疾病,
咬伤自身舌头导致窒息,经抢救无效死亡。警方初步排除他杀可能。”配图虽然打了马赛克,
但我认得那个小区,是李娜租住的公寓楼。“突发疾病”?“排除他杀”?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冰冷的文字,又看向地上那张印着规则的外卖小票。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这不是意外,这是规则的力量,是来自死亡世界的精准复仇。
我回想起一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夜晚。我们五个室友兼同事聚餐归来,微醺地挤进电梯。
然后,电梯在运行中猛地一震,灯灭了,卡在了楼层之间。恐慌中,不知是谁,可能是玩笑,
也可能是积怨,在外面按下了紧急制动,然后……她们四个的脚步声和嬉笑声渐渐远去,
把我一个人留在了那片绝望的黑暗里。“林杳杳,你不是总喜欢一个人待着吗?好好享受吧!
”“明天早上再来给你开门,吓唬吓唬你!”……那些话语,混杂着缺氧带来的耳鸣,
是我意识消失前最后的记忆。等我再“醒来”,
已经是以这种诡异的形态“存在”于自己的公寓里,无法离开,
与活人的世界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直到昨晚,第一份“外卖”打破了界限。现在,
李娜死了,以规则预言的方式。那么王倩、张薇、刘芸室友D……她们都逃不掉。
而我能做的,就是按照规则,继续“签收”这些指向她们的死亡通知?门铃不知何时停了。
一份新的美团纸袋,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缝下。我走过去,捡起来。小票上,
我的名字和电话依旧。菜品栏变成了:爆炒眼珠。收件人:王倩。王倩,
那个最喜欢在直播里起哄、怂恿别人做危险动作的网红主播。我捏着小票,手指冰凉。签收,
意味着我将成为这场死亡狂欢的共犯?拒绝……规则说,会随机抹杀一人。如果拒绝,
下一个死的会是谁?张薇?刘芸?还是……因为我的抗拒,
规则会将矛头指向我这个本已死去的人?我最终撕下了小票,将空纸袋扔进角落。
这算签收了吗?手机屏幕亮起,
王倩的直播提醒跳了出来——她正在市中心最火的酒吧进行午夜场直播。我点了进去。
喧闹的音乐,晃动的灯光,王倩画着浓妆的脸凑近镜头,和粉丝互动。突然,她愣了一下,
看向镜头外:“咦?谁给我点的宵夜?爆炒田螺吗?”一个外卖盒被递到她面前。
我的呼吸停滞了。第4集爆炒眼珠王倩的直播画面卡顿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她嬉笑着接过那个印着美团logo的纸袋,对着镜头晃了晃:“家人们谁懂啊,
直播还有惊喜夜宵!让我看看是哪个真爱粉……”她拆开纸袋的动作顿住了,
脸上的笑容凝固。纸袋里没有餐盒,只有一个透明的塑料小罐,
罐子里两颗圆滚滚的东西浸泡在红油里,表面撒着葱花和辣椒段。“这……这是什么道具啊?
做得还挺逼真……”王倩的声音有点发虚,她把小罐凑近镜头。高清摄像头下,
那两颗“道具”眼珠的纹理、血丝甚至瞳孔的浑浊度都清晰可见。弹幕瞬间炸开:“卧槽!
真的假的?”“主播惹到谁了?这像真的人眼!”“特效吧?为了流量真拼!
”“报警啊倩倩!”王倩强装镇定,想把罐子丢开,手指却不听使唤地拧开了盖子。
一股难以形容的腥气仿佛透过屏幕散发出来。“肯定是哪个黑粉恶作剧!”她干笑着,
试图挽回局面,“家人们礼物刷起来,把晦气压下去!榜一大哥,
你看这像不像你上次说要挖给我的‘真心’?”她本是玩笑,
弹幕却有人起哄:“主播尝一口!是真的我刷火箭!”“吃播新题材:爆炒眼球!
”“倩姐敢不敢?不敢取关了!”王倩被架在那里,骑虎难下。
她混迹直播圈靠的就是胆大人设。酒精和虚荣心作用下,她竟真的用指尖拈起一颗“眼球”,
强忍着恶心,对着镜头扯出一个扭曲的笑:“老铁们……看好了!
这……这就给你们表演一个,
一口一个……”那颗冰冷的、滑腻的“眼球”凑近她涂着艳丽口红的嘴唇。她闭上眼睛,
猛地张嘴咬了下去——“咔嚓!
”一声清脆的、类似咬破鱼丸又更沉闷的碎裂声通过麦克风放大。
直播画面瞬间被喷溅的红色液体覆盖。不是番茄酱那种鲜红,是暗红的、浓稠的血。
王倩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变成嗬嗬的漏气声。她双手捂着脸,鲜血从指缝狂涌。
镜头剧烈晃动、翻转,最后定格在天花板刺眼的射灯上,背景是混乱的脚步声和惊恐的尖叫。
直播中断,屏幕漆黑。我坐在漆黑的房间里,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苍白的脸。群聊里,
张薇和刘芸疯狂刷屏:“王倩怎么了?”“@王倩 回话!
”“是不是林杳杳……那个外卖……”她们终于把这两天的诡异事件和我联系起来了。
恐惧在沉默中发酵。几分钟后,王倩的直播片段和截图已经在网络上疯传。
#王倩直播事故# #爆炒眼珠# 等词条攀上热搜,尽管平台迅速封禁,
但各种“目击者”描述和打了马赛克的截图依旧流传着。官方通报姗姗来迟,
依旧是“意外”:“主播王倩在直播中使用疑似动物器官道具时,不慎被道具碎片伤及眼部,
送医抢救无效……”“道具”?“伤及眼部”?我看着官方通报,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只有我知道,王倩咬碎的,绝不是道具。那是规则赋予的、精准的死亡。就在这时,
我的手机又响了。不是门铃,是短信。一个未知号码,内容只有一行字:第三单:清蒸手掌。
收件人:张薇。预计送达时间:明晚。张薇,
那个有洁癖、最喜欢在泡澡时享受独处时光的室友。我抬头看向窗外,天色微明。
新的一天开始了,死亡的倒计时,指向了下一个人。而我,这个已死的送餐员,
只能继续“签收”这份沾满鲜血的菜单。角落里的外卖纸袋,似乎又多了几个。
第5集清蒸手掌张薇出差入住的酒店浴室里,弥漫着薰衣草精油的香气。
她躺在按摩浴缸中,刷着手机群里王倩直播事故的新闻,眉头紧锁。李娜的意外,
王倩的“直播事故”,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她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水温似乎有点凉了。
门铃在这时响起,打破了浴室的宁静。张薇有些烦躁,这么晚了,是谁?她裹上浴袍,
透过猫眼看到是酒店服务员,推着餐车,车上放着一个白色的外卖袋。“张女士,
您点的宵夜。”服务员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我没点。”张薇下意识地反驳,她有洁癖,
从不吃酒店宵夜。“是一位姓林的女士为您点的,已经付过款了。
”服务员将外卖袋挂在门把手上,便离开了。姓林?张薇的心猛地一沉。林杳杳?不可能!
她死了快一年了!是恶作剧?还是……那个群里不敢深想的猜测变成了冰冷的现实,
顺着门把手蔓延进来。她颤抖着手取下那个美团纸袋。袋子很轻,
和群里描述的李娜、王倩收到的一样。小票上,收件人确实是她的名字和房间号,
点餐人一栏,模糊地印着“林”。菜品名称是:清蒸手掌**。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她想把袋子扔出去,可鬼使神差地,她还是打开了它。里面没有餐盒,
只有一个透明的蒸笼屉,屉子上,静静地躺着一只……人的右手掌。手掌白皙,
指甲修剪得很整齐,甚至能看清指关节的纹路,像是刚从什么人手腕上切下来,
被蒸汽熏得微微发红,散发着一种诡异的、混合着肉香和血腥的热气。“啊——!
”张薇尖叫着把蒸笼打翻在地。那只手掌掉在浴室防滑垫上,手指似乎还抽搐了一下。
她疯了一样冲回浴缸,想把自己埋进热水里,驱散这可怕的幻觉。
她抓起浴缸边上自己带来的卤鸡爪零食袋,机械地往嘴里塞,试图用熟悉的辛辣味压住恐惧。
她啃咬着鸡爪,牙齿用力,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不对劲。这口感……太真实了。
骨头碎裂的触感,筋腱的韧性,还有一股浓重的、不属于调味料的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她低下头,惊恐地看到自己正在啃咬的,根本不是鸡爪,而是她自己的右手!
食指和中指已经被啃得血肉模糊,露出了森白的指骨!而她的右手,
此刻正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弯曲着,手腕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不!不——!
”她想尖叫,却呛了一口混合着鲜血和泡沫的浴缸水。浴缸里的水,
以那只掉落在垫子上的“外卖手掌”为中心,瞬间被染成刺目的鲜红,并且水位急剧上涨,
温热粘稠的液体迅速漫过浴缸边缘,溢出门缝。第二天清晨,保洁员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报警。
警察破门而入,发现张薇溺毙在满是血水的浴缸中,右手手腕齐根断裂,
浴缸里漂浮着她啃噬过半的、属于自己的断掌。而那个装着“清蒸手掌”的外卖袋,
连同里面的蒸笼,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门把手上,留下了一小块湿润的水渍,
像是一枚无声的印记。第四单:糖醋心脏。收件人:刘芸。预计送达:今日午时。
新的短信如期而至,冰冷地宣告着下一场死亡秀的开幕。
第6集糖醋心脏午时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将刘芸的客厅切割成明暗交错的条纹。
她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攥着手机,屏幕上正是张薇酒店浴缸的骇人新闻。
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李娜、王倩、张薇……接连的“意外”像一把冰冷的锥子,
凿开了她刻意遗忘的记忆。门铃响了。刘芸浑身一颤,手机滑落在地。她不敢去开门,
甚至不敢呼吸。门外安静了片刻,随后,
是钥匙插入锁孔、转动的声音——是她早上预约来修网络的光纤工程师。“刘女士?
您没事吧?”工程师在门外关切地问。刘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捡起手机,
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工程师是个年轻小伙子,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愣了一下,
随即注意到门口地上放着一个美团纸袋。“哟,您外卖到了,差点让我给踩了。
”工程师好心地把纸袋捡起来递给她。纸袋入手,刘芸的心脏几乎停跳。又是它!
她强忍着尖叫的冲动,机械地接过,指尖触及纸袋,
一股冰冷的、类似肉类解冻后的粘腻感透过纸袋传来。关上门,她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
颤抖着打开纸袋。里面是一个透明的塑料保鲜盒,盒子里,
一颗暗红色的、布满血管的心脏正在轻微地、规律地搏动着。
咚……咚……咚……沉闷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回响。心脏旁边,
配着一小碟色泽红亮的糖醋汁。“啊——!”刘芸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将保鲜盒连同那颗跳动的心脏狠狠扔向墙壁。盒子破裂,心脏掉在地上,依旧顽强地搏动着,
糖醋汁泼洒出来,在白色地砖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她连滚带爬地冲进卫生间,
对着马桶剧烈呕吐,然后想也不想地按下冲水键。水流轰鸣,那颗心脏被漩涡卷着,
消失在马桶深处。刘芸瘫软在卫生间地板上,大口喘着气,以为自己摆脱了噩梦。
她冲回客厅,手忙脚乱地用纸巾擦拭地上的糖醋汁污渍,试图抹去一切痕迹。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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