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茵,你这位置,我要了。”食堂里,康薇把香奈儿包往我面前的餐桌上一扔,
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我嘴里的馒头差点没噎死我。我抬起头,慢吞吞地把馒头咽下去,
就着免费的汤喝了一口。康薇,我们学校的校花,家里有矿,人长得也确实好看,
就是脑子不太好使。她身后还站着两个小跟班,一个叫李娜,一个叫张悦,此刻正抱着手臂,
用鼻孔看我。“你没听见薇薇跟你说话?”李娜拔高了声音。
食堂里的人都朝我们这边看过来。我指了指我对面的空位,又指了指旁边的空位,
特别真诚地问:“到处都有座,为什么非要我这个?”康薇笑了,像看一个傻子。
“因为我看你不顺眼,不行吗?”行,当然行。我点点头,拿起我的餐盘,准备走人。
跟脑残计较,浪费时间。我今天下午还有两节高数课,得养精蓄锐。结果我刚站起来,
手腕就被人抓住了。是康薇。她涂着精致红色指甲的手,抓得我生疼。“着什么急啊,
贫困生?”她凑过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周围一圈人都能听见,“我跟你开个玩笑嘛。
坐下,我请你吃饭。”说着,她打了个响指。小跟班张悦立刻跑到窗口,
端来一份超豪华的套餐。糖醋里脊,红烧大虾,还有一份佛跳墙。食堂什么时候有佛跳墙了?
哦,是专门给她们这种人开的小灶。“吃啊。”康薇下巴一扬,指着那份套餐,“这顿饭,
够你啃一个月馒头了吧?吃完了,以后在学校里,离裴舟远点。”我明白了。又是为了裴舟。
裴舟,学生会主席,长得人模狗样,成绩也好,是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包括康薇。
可能是我上次在图书馆,裴舟问我借了根笔,就被康薇给记恨上了。我看着她,
把手从她禁锢中抽出来,然后坐了回去。康薇和她的跟班们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她们觉得我屈服了,为了这顿饭。周围的人也开始指指点点。“你看那个乔茵,
平时装得那么清高,还不是为了一顿饭就……”“康薇也太过分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嘘,小声点,你想被她盯上啊?”我没理会这些议论。我只是默默地,从我的餐盘里,
把我那只啃了一半的馒头拿起来,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仔細地嚼。然后,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自己的餐盘,往康薇面前推了推。“谢谢,我不饿。”我说,
“不过你要是喜欢,我的馒头可以分你一半。”康薇的脸,瞬间就绿了。
她大概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拒绝她的“施舍”。她气得胸口起伏,指着我的鼻子:“乔茵,
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只是觉得,”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的饭,
我怕吃了消化不良。毕竟,我胃不太好,吃不了这么硬的饭。”说完,我拿起我的餐盘,
站起来,在全食堂的注目礼中,走得干干净净。身后传来盘子被扫到地上的声音,稀里哗啦。
我头都没回。撕破脸就撕破脸。我的贫困生剧本里,可没有“任人宰割”这一条。
食堂那事儿没过两天,康薇又找上门来了。这次是在图书馆。我正戴着耳机,
专心刷一套六级真题。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力道不小。我摘下耳机,
回头就看见康薇那张写满了“找茬”的脸。她身后依然跟着那两个哼哈二将。“乔茵,
看见我那支笔了吗?”康薇居高临下地问,声音压得很低,但在安静的图书馆里,
显得格外刺耳。周围几个同学都皱着眉看了过来。我有点莫名其妙:“什么笔?
”“装什么傻?”李娜在一旁帮腔,“就薇薇那支万宝龙的钢笔,全球限量款,
你这种人一辈子都买不起的那种。”哦,开始给我扣帽子了。我扫了一眼我的桌面,
除了几本书,一沓草稿纸,就是我那支两块钱的晨光中性笔。“没看见。”我言简意赅。
“不可能!”康薇一口咬定,“我刚才就坐你这个位置,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笔就不见了。
这层楼就你一个人!”这话就有意思了。我环顾四周。现在是下午,图书馆人不多,
但靠窗那排,零零散散也坐了五六个人。“你眼睛不好使,可以去挂个号。”我淡淡地说,
“他们都不是人?”我指了指其他同学。那几个同学被我指到,都愣了一下,
随即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看好戏的表情。康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我不管!
我的笔就是你偷的!你这种穷鬼,什么事做不出来?肯定是看我笔贵,就想拿去卖了!
”她说着,伸手就要来翻我的书包。我反手按住我的包,眼神冷了下来。“康薇,
说话要讲证据。你说我偷了你的笔,证据呢?”“证据?你这种穷酸样就是证据!
”她开始胡搅蛮缠。我气笑了。行,你非要玩,我陪你玩。我站起来,声音不大,
但足够清晰:“好。你说我偷了你的笔,那咱们就找个能证明清白的人来。
”康薇一愣:“谁?”我抬手指了指天花板的角落。“它。”那里,
一个黑色的半球体正对着我们,红灯一闪一闪。是监控摄像头。
康薇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她大概是气昏了头,完全忘了图书馆这种地方,
是监控全覆盖的。“走,我们去找图书管理员。”我拿起我的学生卡,
“让他把刚才的监控调出来看看。看到底是我的手不干净,还是某些人的嘴不干净。”这下,
康薇是真慌了。两个跟班也面面相觑,不敢说话了。“怎么?不敢去?”我看着她,
步步紧逼,“你要是不去,我现在就去。到时候,是偷窃,还是诬告,
可就不是私下里能解决的了。学校论坛,你应该天天逛吧?”“你……”康薇气得发抖,
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周围的同学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对着康薇指指点点。
她引以为傲的面子,此刻正在被一片片地剥下来。僵持了大概半分钟,康薇终于撑不住了。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算你狠!”然后,她拉着她的跟班,
灰溜溜地走了。我坐回位置,戴上耳机。世界终于清静了。至于那支笔,
我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肯定是被她自己藏起来了,就为了演这么一出。可惜,剧本太烂,
演员演技也差。我低下头,继续在卷子上写下答案。跟这种人斗,根本不需要动气,
只需要动动脑子,就够了。图书馆事件后,康薇消停了几天。我以为她终于意识到,
我不是个软柿子。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天真了。这天下午,我刚从教学楼出来,
就被李娜和张悦堵住了。“乔茵,薇薇请我们喝奶茶,一起去吧。”李娜皮笑肉不笑地说。
张悦则直接上手,想来挽我的胳膊。我侧身躲开了。“不用了,我还有事。
”我拒绝得很干脆。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别这么不给面子嘛。”李娜又凑上来,
“薇薇说了,上次图书馆的事是个误会,她想跟你道个歉。就在学校门口那家‘蜜雪的茶’,
新开的,一杯就要三十多呢。”她特意在“三十多”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眼睛还不住地往我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恤上瞟。这暗示,就差直接说“你喝不起,
我们大发慈悲请你”了。我心里冷笑一声。道歉?我看是鸿门宴吧。但我转念一想,去就去。
我倒要看看,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好啊。”我点点头,“那就走吧。
”李娜和张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得逞的笑意。奶茶店里,
康薇已经占好了一个卡座。她今天穿了条粉色的连衣裙,妆容精致,看见我来,
还假惺惺地站起来迎接。“乔茵,你来啦。坐。”我没说话,在她对面坐下。“想喝什么,
自己点。”康薇把菜单推到我面前,“随便点,我请客。”我翻开菜单,扫了一眼。
最便宜的一杯柠檬水,也要二十八。“上次的事,是我不对。”康薇开口了,
语气听起来还挺诚恳,“我不该没搞清楚就冤枉你,我跟你道歉。”说着,
她还真的朝我微微鞠了一躬。如果不是知道她的为人,我差点就信了。“没事,过去了。
”我淡淡地说。“你能原谅我就太好了。”康薇立刻笑逐颜开,“那为了表示我的诚意,
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姐妹了。以后在学校,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
”她身后的李娜和张悦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以后我们罩着你。”我看着她们一唱一和,
觉得特别可笑。这是什么新型的校园霸凌?打一巴掌,再给颗糖,然后让你当她的小跟班?
“所以,”康薇图穷匕见,“这杯奶茶,你必须喝。你不喝,就是不把我当朋友,
不接受我的道歉。”来了,道德绑架。我合上菜单,把它推了回去。“谢谢,
但我真的不能喝。”“为什么?”康薇的脸沉了下来,“你看不起我?”“不是。
”我摇摇头,一脸“真诚”地看着她,“因为我最近在攒钱。”“攒钱?
”她们三个人都愣住了。“对。”我掰着指头,开始给她们算账,
“我一天生活费标准是十五块。早饭两个馒头两块,午饭一份素菜米饭五块,
晚饭一碗面五块,还剩三块备用。这杯奶茶三十块,够我吃两天的了。我实在是消费不起。
”我顿了顿,看着她们目瞪口呆的表情,继续说:“而且,
我正在攒钱买一套考研的辅导资料,还差一百多块。所以,每一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杯奶茶,真的会打乱我所有的财务计划。我不能因为一杯奶茶,
就耽误了我的人生规划,你们说对吗?”我的语气,平静又无奈,还带着一丝对未来的憧憬。
康薇她们三个人,彻底傻眼了。她们大概准备了一万句“你怎么这么不识抬举”的话术,
但全被我这套“我穷我有理,我为未来奋斗”的逻辑给堵死了。她们要是再逼我喝,
就成了阻碍贫困生奋发图强,实现人生梦想的恶人了。这个帽子,她们可戴不起。
就在气氛尴尬到极点的时候,门口的风铃响了。裴舟和几个学生会的干部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我们这桌,表情有点惊讶。“你们……”康薇一看见裴舟,脸都亮了,
赶紧站起来:“裴舟,好巧啊。我请乔茵喝奶茶呢。”裴舟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又看了看桌上那本昂贵的菜单,若有所思。我朝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我站起来,
对康薇说:“你们聊,我先走了。资料室那边,老师还等我去做兼职呢。”说完,
我没等康薇反应,直接转身走了。走出奶茶店,我还能感觉到背后那几道复杂的目光。
我深吸一口气,心情舒畅。用她们的逻辑打败她们,比直接吵一架,爽多了。
学校一年一度的迎新晚会要到了。每个院系都要出节目,我们班被分到的任务是合唱。
辅导员要求,所有参加的女生都要穿白色连衣裙。这对别人来说很简单,
对我这个“贫困生”来说,就成了个“难题”。我当然有白色连衣裙,我衣柜里挂着的,
随便一条都够普通学生半年的生活费。但我不能穿。我的人设是“穷”。所以,
我开始很“苦恼”地在宿舍里念叨,去哪里弄一条白色裙子。同宿舍的舍友都很好心,
纷纷表示可以借给我。我一一“感激”地拒绝了。理由是:“你们的都太贵重了,
我怕弄坏了赔不起。”我的“苦恼”,很快就传到了康薇的耳朵里。不出我所料,她来了。
这天晚上,她直接敲开了我们宿舍的门,手里还提着一个漂亮的礼品袋。“乔茵,
听说你在找晚会穿的裙子?”她笑得一脸和善,仿佛之前的种种不快都烟消云散了。
我点点头,露出“窘迫”的表情:“是啊,还没找到合适的。”“我这正好有一条,
”康薇把礼品袋递到我面前,“是我去年买的,就穿过一次,也不想要了。你要是不嫌弃,
就拿去穿吧。”“这……这怎么好意思?”我嘴上推辞着,眼睛却盯着那个袋子。
“跟我客气什么?”康薇硬把袋子塞到我手里,“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就该互相帮助。
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她催促着。我猜,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我穿上她的“旧衣服”后,那种感激涕零又自卑的样子了。
我当着宿舍所有人的面,打开了袋子。里面是一条做工精致的白色连衣裙。款式简约大方,
面料也很好。“哇,好漂亮啊!”舍友们发出了惊叹。“薇薇,你对乔茵也太好了吧!
”“是啊,这条裙子看起来就不便宜。”康薇听着这些恭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看着我,
等着我的反应。我拿起裙子,仔细地看了看,然后,我把它翻了过来,看到了后领上的标签。
我笑了。康薇,你还是太嫩了。“康薇,谢谢你。”我抬起头,一脸“惊喜”地看着她,
“这条裙子我很喜欢。不过……这么贵重的裙子,我真的不能收。”“不贵不贵,
”康薇摆摆手,“就是一条旧裙子。”“怎么会是旧裙子呢?”我故作惊讶地提高了声音,
“我上个月才在《Vogue》杂志上看到过这条裙子。
这是意大利那个小众高定品牌‘Seraphina’的夏季限定款吧?
全球好像就发售了一百条。”我的话一出口,整个宿舍都安静了。康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我的一个舍友是个时尚爱好者,她立刻掏出手机,飞快地搜索起来。几秒钟后,
她发出一声惊呼。“天啊!乔茵说的是真的!就是这条!网上说,
这条裙子的发售价要五位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集中在了康薇身上。
五位数的裙子,当成“穿过一次就不要了的旧衣服”送人?这到底是炫富,
还是……别有用心?康薇的脸色,已经从僵硬变成了惨白。她大概以为我这种“土包子”,
根本不可能认识这种牌子。她想用一条她眼里的“旧衣服”来羞辱我,显示她的高高在上。
结果,被我当场戳穿了。现在,她成了那个用昂贵的裙子来“砸”贫困生的恶毒女配。
“我……”她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把裙子小心翼翼地叠好,
放回礼品袋里,然后双手递还给她。“康薇,真的太感谢你了。但是这裙子太贵重了,
我穿上肯定会束手束脚,怕弄脏了。你的心意我领了,裙子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我的语气,诚恳又谦卑,充满了“穷学生”应有的本分和懂事。
我给了她一个完美的台阶下。康薇几乎是抢过那个袋子,一句话没说,
转身就冲出了我们的宿舍。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像落荒而逃。她走后,宿舍里炸开了锅。
“乔茵,你也太厉害了吧!连这种牌子都认识!”“康薇太过分了!这哪是送东西,
这分明是羞辱人!”我笑了笑,没说话。对付这种人,你得用她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去打她的脸。她以为钱和品牌能给她带来优越感,我就让她知道,在我面前,这些东西,
一文不值。迎新晚会的事,康薇丢了个大脸,估计气得够呛。她没再来正面找我麻烦,
而是开始玩阴的。很快,学校的匿名论坛上,就开始出现一些关于我的帖子。
“扒一扒某院系的特困生,天天穿旧衣服,结果用的护肤品比谁都贵。”“震惊!
某贫困生每个月偷偷往家里寄钱,疑似在校外有不正当兼职。”帖子下面配的图,
是我放在桌子上的一瓶普通保湿水,被P上了某个贵妇品牌的logo。还有一张,
是我在ATM机给家里转生活费的背影。我爸妈怕我一个人在外面照顾不好自己,
每个月非要给我打五万块零花钱。我用不完,就每个月取一万现金,再以我自己的名义,
匿名捐给一个山区助学基金。这些事,到了他们嘴里,就变得不堪入目。流言蜚语传得很快,
宿舍里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奇怪。虽然舍友们嘴上没说什么,但眼神里已经有了猜忌。我知道,
这是康薇的手段。她想孤立我,让我变成人人喊打的“伪贫困生”。果然,这天下午,
我刚上完课回到宿舍,就发现门口围了一堆人。宿管阿姨,辅导员,
还有康薇和她那两个跟班,都在。我们宿舍的三个舍友,都一脸无措地站在一边。“怎么了?
”我走过去问。辅导员看见我,表情有点严肃:“乔茵,有同学举报,
说你偷窃宿舍同学的财物,并且私藏违禁电器。我们现在要对你的床位进行检查。
”我心里“咯噔”一下。来了,栽赃陷害。康薇站在辅导员身后,朝我投来一个挑衅的眼神。
“我没有。”我平静地说。“有没有,检查了就知道。”康薇阴阳怪气地说,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怕什么?”“好,查吧。”我点点头,让开了路。
宿管阿姨和辅导员走进宿舍,直奔我的床位。我的床铺很简单,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桌子上,
除了书,就是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她们先是翻了我的被子和枕头,什么都没有。然后,
她们打开了我的衣柜。衣柜里,挂着几件洗得发白的恤和牛仔裤,还有两件外套。最底下,
是一个行李箱。“把箱子打开。”辅导员说。我走过去,输入密码,打开了箱子。箱子里,
装的是我的一些换季衣物,还有几本专业书。一览无余,干干净净。
辅导员和宿管阿姨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尴尬。康薇不信邪,也凑了过来,
亲自上手在我的箱子里翻找。她把我的衣服一件件都拿出来,抖开,
希望能找到什么“贼赃”。结果,除了几件朴素到不能再朴素的衣服,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康薇不死心,又去翻我的书桌抽屉。抽屉里,是一沓沓的获奖证书和笔记。
她不死心地把所有东西都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她终于在我的枕头下面,
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她眼睛一亮,猛地抽了出来。那是一个小小的,天鹅绒的首饰盒。
“这是什么!”康薇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举起盒子大喊,“这里面肯定是你偷的东西!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个盒子上。我的心,沉了一下。我忘了这个东西了。
这是我妈前几天来看我,硬塞给我的。说是十八岁的生日礼物,一条钻石项链。我嫌太招摇,
一直压在枕头底下,忘了收起来。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康薇得意地看着我,
手指已经放在了盒子的开关上。“让我看看,你到底偷了谁的宝贝?”她要打开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开口。“等一下!”我的声音很大,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康薇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我看着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在你打开之前,
我得提醒你一句。这个盒子,是我奶奶的遗物。”康薇愣住了。我继续往下编,
脸不红心不跳:“里面装的,是我奶奶生前最喜欢的一对银耳环,不值什么钱,
但对我意义重大。你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开,让我奶奶的遗物被大家这样围观,
我……我真的会崩溃的。”说到最后,我的声音带上了哭腔,眼眶也红了。我这演技,
不去拿个奥斯卡都屈才了。辅导员一听是“遗物”,脸色立马变了,赶紧制止康薇:“康薇,
快放下!怎么能乱动别人的遗物呢!”宿管阿姨也过来,把盒子从康薇手里拿了过来,
小心翼翼地递还给我。“孩子,快收好。”康薇彻底懵了。她怎么也没想到,
会是这么个结果。她想看我身败名裂,结果我反手卖了一波惨,
还顺便立了个孝顺孙女的人设。“不是的,老师,她撒谎!里面肯定不是什么遗物!
”康薇急了,口不择言。“够了!”辅导员终于发火了,“康薇同学!无凭无据,
就带着我们来突击检查,现在还想强行查看别人的私人物品,你到底想干什么?!
”康薇被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涨成了猪肝色。最后,
这场闹剧以康薇被辅导员叫去办公室“喝茶”告终。等所有人都走了,我关上宿舍门,
靠在门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打开那个天鹅绒盒子。里面,亮闪闪的钻石项链,
正静静地躺着。好险。看来,下次得换个剧本了。这个“贫困生”的剧本,漏洞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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