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的夏天，日头毒得能烤得地皮发烫。
王家洼的玉米地绿油油地铺到天边，叶片被晒得打蔫，风一吹，裹着股热气，刮在脸上都发烫。
5岁的狗蛋光着脚，踩在晒得温热的土路上，脚趾缝里沾着泥，却跑得比追他的大黄狗还快——他跟柱子约好，去村西头的红薯地，挖去年漏下的红薯。
“狗蛋，你慢点儿！
别摔着！”
柱子在后面喊，手里攥着个破铁铲，跑起来呼哧呼哧的。
去年秋收时，生产队收红薯急，总有些小的、藏得深的落在地里，开春没被翻出来，夏天就悄悄在土里发了芽，挖出来烤着吃，甜得能流蜜。
狗蛋没回头，眼睛早盯着红薯地的垄沟了。
他记得娘上次说“好久没吃甜的了”，也记得村西头的秀莲——那个总扎着两条麻花辫、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的姑娘，上次见她，还蹲在地里帮她娘摘豆角，小脸晒得通红。
两人钻进红薯地，猫着腰在垄沟里扒拉。
土是烫的，狗蛋的小手扒得通红，指甲缝里塞满了泥，却没喊一声疼。
“柱子！
你看这个！”
狗蛋突然叫起来，从土里挖出个拳头大的红薯，表皮沾着泥，却透着股新鲜的土腥味。
柱子凑过来，眼睛都亮了：“我挖的比你大！”
说着就举起自己手里的红薯，比狗蛋的还大一圈。
两人都想抢那个大的，你拉我扯，红薯没抢着，狗蛋脚一滑，“扑通”摔在垄沟里，屁股墩在硬邦邦的土块上，疼得他咧嘴，低头一看，裤腿撕了个大口子，露出红通通的膝盖，还沾了层泥。
“哈哈！
狗蛋摔屁墩儿了！”
柱子笑得首不起腰，狗蛋却没哭——他盯着手里没掉的小红薯，突然想起了秀莲。
上次秀莲跟她娘说“想吃甜的”，她娘叹着气说“等秋收了再说”，现在这不就有了？
他把小红薯往怀里一塞，用破布衫裹紧，又从柱子手里抢过那个大的：“这个我要给我娘！”
柱子不依，两人又闹了会儿，首到日头偏西，才各自揣着挖来的红薯，往村里走。
路过秀莲家时，狗蛋故意放慢了脚步。
秀莲正蹲在门口的石磨旁，帮她娘择豆角，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发梢沾着点碎豆角叶。
狗蛋攥着怀里的小红薯，手心都出汗了，犹豫了半天，才偷偷绕到秀莲家的柴火堆旁，把红薯藏在柴火最里面——他怕秀莲娘看见，也怕秀莲不好意思要。
藏好红薯，他刚要走，就听见秀莲喊：“狗蛋？
你在这儿干啥？”
狗蛋吓得一哆嗦，回头看见秀莲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把豆角，笑盈盈地看着他。
他脸一下子红了，抓了抓后脑勺，支支吾吾地说：“没、没啥！
我……我路过！”
说完转身就跑，连摔破的裤腿被风吹得飘起来都没顾上。
跑远了，他回头看了眼秀莲家的方向，好像看见秀莲正往柴火堆那边走，心里突然甜丝丝的，比刚才想象的烤红薯还甜。
回家的路上，他摸着怀里给娘留的大红薯，连膝盖的疼都忘了。
刚进门，娘就看见他摔破的裤腿，伸手拧了下他的耳朵：“你又跟柱子疯跑！
这裤子刚补好没多久！”
狗蛋疼得龇牙，却笑着把大红薯递过去：“娘！
我挖的红薯，烤着吃！
甜！”
娘接过红薯，看着儿子通红的小手和破了的裤腿，气消了大半，叹了口气：“你这孩子……”话没说完，却转身往灶房走，要给狗蛋烤红薯——她知道，这孩子摔了跤都没哭，还想着给她留甜的，心里比红薯还暖。
灶房里很快冒出烟，混着红薯的香味，飘出屋外。
狗蛋蹲在灶门口，盯着跳动的火苗，心里却想着秀莲——不知道她会不会找到柴火堆里的红薯，会不会觉得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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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娘上次说“好久没吃甜的了”，也记得村西头的秀莲——那个总扎着两条麻花辫、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的姑娘，上次见她，还蹲在地里帮她娘摘豆角，小脸晒得通红。
两人钻进红薯地，猫着腰在垄沟里扒拉。
土是烫的，狗蛋的小手扒得通红，指甲缝里塞满了泥，却没喊一声疼。
“柱子！
你看这个！”
狗蛋突然叫起来，从土里挖出个拳头大的红薯，表皮沾着泥，却透着股新鲜的土腥味。
柱子凑过来，眼睛都亮了：“我挖的比你大！”
说着就举起自己手里的红薯，比狗蛋的还大一圈。
两人都想抢那个大的，你拉我扯，红薯没抢着，狗蛋脚一滑，“扑通”摔在垄沟里，屁股墩在硬邦邦的土块上，疼得他咧嘴，低头一看，裤腿撕了个大口子，露出红通通的膝盖，还沾了层泥。
“哈哈！
狗蛋摔屁墩儿了！”
柱子笑得首不起腰，狗蛋却没哭——他盯着手里没掉的小红薯，突然想起了秀莲。
上次秀莲跟她娘说“想吃甜的”，她娘叹着气说“等秋收了再说”，现在这不就有了？
他把小红薯往怀里一塞，用破布衫裹紧，又从柱子手里抢过那个大的：“这个我要给我娘！”
柱子不依，两人又闹了会儿，首到日头偏西，才各自揣着挖来的红薯，往村里走。
路过秀莲家时，狗蛋故意放慢了脚步。
秀莲正蹲在门口的石磨旁，帮她娘择豆角，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发梢沾着点碎豆角叶。
狗蛋攥着怀里的小红薯，手心都出汗了，犹豫了半天，才偷偷绕到秀莲家的柴火堆旁，把红薯藏在柴火最里面——他怕秀莲娘看见，也怕秀莲不好意思要。
藏好红薯，他刚要走，就听见秀莲喊：“狗蛋？
你在这儿干啥？”
狗蛋吓得一哆嗦，回头看见秀莲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把豆角，笑盈盈地看着他。
他脸一下子红了，抓了抓后脑勺，支支吾吾地说：“没、没啥！
我……我路过！”
说完转身就跑，连摔破的裤腿被风吹得飘起来都没顾上。
跑远了，他回头看了眼秀莲家的方向，好像看见秀莲正往柴火堆那边走，心里突然甜丝丝的，比刚才想象的烤红薯还甜。
回家的路上，他摸着怀里给娘留的大红薯，连膝盖的疼都忘了。
刚进门，娘就看见他摔破的裤腿，伸手拧了下他的耳朵：“你又跟柱子疯跑！
这裤子刚补好没多久！”
狗蛋疼得龇牙，却笑着把大红薯递过去：“娘！
我挖的红薯，烤着吃！
甜！”
娘接过红薯，看着儿子通红的小手和破了的裤腿，气消了大半，叹了口气：“你这孩子……”话没说完，却转身往灶房走，要给狗蛋烤红薯——她知道，这孩子摔了跤都没哭，还想着给她留甜的，心里比红薯还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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