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持续多久了？
一周？
半个月？
记不清了。
就像鞋底黏住的口香糖，甩不掉，只在抬脚时露出一点阴湿的存在感。
不是声音，不是气味，是一种…重量。
另一双眼睛的重量，黏在后脑勺上。
走路时，它就在身后三步，或许两步。
脖子后面的寒毛根根立正，能清晰地勾勒出那道视线的轮廓——贪婪，又带着一种戏耍耗子般的耐心。
猛地回头，街道空荡，路灯的光晕在夏夜的薄雾里化开，偶尔有车流驶过，带走一阵空洞的风。
夜里睡觉，它会来。
不敲门，不敲窗，就站在窗帘后面。
我知道。
厚重的遮光帘纹丝不动，可那种重量压过来了，沉甸甸地搁在胸口，把我从睡梦里一寸寸榨醒。
睁眼，只有家具模糊的轮廓，心跳声在耳膜里打鼓。
屏住呼吸，听。
什么都没有。
或者，也许有？
一种极细微、极规律的…摩擦声？
像指甲无意识地刮过粗糙的水泥墙面。
再听，又没了。
冷汗湿了鬓角。
我跟朋友嘟囔过两句，说好像老是被人盯着。
他们笑，拍我肩膀：“阿哲，你就是最近项目压力太大了，疑神疑鬼。”
“单身久了看电线杆都眉清目秀是吧？”
我也跟着干笑，试图把那块冰凉的疙瘩从胃里笑化掉。
没用。
它还在。
那视线的黏腻感，甚至越来越清晰。
昨晚下班晚，抄近路穿过那个待拆迁的老巷子。
路灯坏了好几盏，影子被拉得很长，在坑洼的墙面上扭曲、变形。
那重量陡然加重，几乎实质性地压在我的脊柱上。
我甚至听到了……呼吸声？
细碎，急促，贴着我后颈的皮肤。
我猛地站定，浑身僵硬，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我几乎是耗尽了全部勇气，才一寸寸地扭过头去。
巷子深处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还有一只野猫跳上垃圾桶盖的哐当声。
我几乎是跑回家的，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心脏快要炸开。
没用。
它跟进来了。
它就在这屋子里，躲在某个角落，用我看不见的眼睛，继续舔舐我的恐惧。
受不了了。
真的受不了了。
要么我疯了，要么…就必须有个了断。
就今晚。
我下定决心，血管里流的像是冰碴子。
我故意绕到公司后面那条更僻静的路。
路灯昏暗，树影幢幢。
我能感觉到，它今天跟得更近了，几乎要贴上我的后背。
那股阴冷的气息吹动了我后脑的头发。
就是这里。
前面一段路没有岔口，没有店铺，只有一堵长长的、斑驳的旧墙。
我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准备冲刺跑，然后突然弯下腰，嘴里低骂了一句：“操，鞋带又开了。”
动作很自然，右手伸向左边散开的鞋带。
心脏在胸腔里狂蹦，撞得肋骨生疼。
血液轰隆隆地冲上头顶，又唰地一下退潮，留下冰冷的麻木。
弯腰的惯性让我自然垂下头，视线投向地面。
视野颠倒过来。
昏黄的路灯在上方成了模糊的光团，扭曲的树影张牙舞爪。
世界以一种怪异的角度呈现。
然后，我就看到了。
就在我两腿之间，那个颠倒的、狭窄的视野里。
一个“东西”趴在那里。
离我的脚跟，不到半米。
它像是个人形，但肢体以一种完全违背生理结构的角度扭曲着，紧贴着地面，像一只巨大的、被压扁的蜘蛛。
惨白的皮肤紧紧包裹着骨头的轮廓，几乎能看到皮下青黑色的血管。
而它的脸，正对着我颠倒的脸。
没有瞳孔，眼眶里是两颗完全浑浊、布满血丝的白球。
一张裂到耳根的嘴慢慢向上扯开，露出漆黑的口腔和参差不齐的、尖利的牙齿。
它一首在等。
等我发现。
极致的恐惧掐住了我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时间凝固了。
世界只剩下那张颠倒的、非人的诡笑面孔。
它歪了歪头，颈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哒”轻响。
一个声音钻进我的耳朵，嘶哑、黏腻，像是生锈的锯子在拉扯湿木头：“终于发现我了？”
……我是怎么连滚爬爬逃回家的，记忆一片空白。
只记得冲进房门反锁，用背死死抵住，然后瘫软下去，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报警电话是按了无数次才拨对的，声音嘶哑破碎得连自己都认不出。
警察来得很快。
闪烁的蓝红警灯划破了小区的夜空，也吸引了一些胆大的住户探头张望。
我语无伦次，颠三倒西，对着为首的老警察比划，嘴唇哆嗦得不受控制。
我甚至不敢再看窗外，那个颠倒的诡笑烙印在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老警察眉头紧锁，耐着性子听我混乱的叙述，眼神里掺杂着怀疑和警惕。
但或许是我脸上濒临崩溃的惊恐太过真实，他最终还是拿起对讲机，低声说了几句。
更多的警车来了。
封锁了那片我昨晚遇袭的区域——小区后面那片废弃的绿化带，荒草长得比人都高。
清晨的天光是惨灰色的，照得每个人脸上都阴晴不定。
我坐在警车后座，裹着一条毯子，依旧冷得牙齿打颤。
一个女警给我倒了杯热水，水滴溅出来，烫得我手一缩，杯子差点摔了。
她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精神病人。
然后，挖掘开始了。
金属锹铲破开湿润的泥土，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下，又一下。
每一声都像敲在我的心脏上。
我死死盯着那片被圈起来的区域，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第一具尸体被挖出来时，人群里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恶臭瞬间弥漫开来，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它蜷缩着，以一种极其怪诞的姿势——头极力地向后仰，几乎折断颈椎，双腿不自然地扭曲盘起，形成一个狭窄的三角空间。
而它的脸，就正正地卡在那个空间里，双眼空洞地望向……自己的胯下。
像是在进行一种永恒不变的、扭曲的窥视。
警察们的脸色全变了。
动作加快，铁锹挥舞得更急。
一具，两具，五具，十具……每一具都被刨出，每一具都保持着那个完全相同的、令人头皮炸裂的姿势。
面朝下，却又通过那种匪夷所思的肢体扭曲，确保着脸孔能精准地朝向正后方，朝向……每一个可能从胯下回望过来的人。
泥土被不断运走，坑越挖越深。
露出的尸体也越来越多。
腐烂程度不一，有的尚能辨认衣物，有的己近乎白骨。
十七具。
他们最后说，整整十七具。
现场死寂一片，只有相机快门的声音咔嚓作响，记录着这地狱般的场景。
呕吐声从围观的人群里零星传来。
那个老警察点烟的手抖得厉害，打火机按了好几次才点燃。
我僵在原地，血液都冻成了冰。
那个扭曲身影的诡笑在我脑子里尖啸。
然后，最深处的那一具，被小心翼翼地抬了出来。
它几乎完全白骨化了，破旧的衣服松垮地挂在骨架上。
它同样保持着那个永恒的、亵渎一切的窥视姿势。
一个证物袋被打开，有人戴着手套，从那具白骨的颈骨处，挑起一个什么东西。
挂得太久，链子几乎嵌进了肋骨里。
那是一张旧式的身份证，被透明证物袋装着，防止它散架。
塑封表面沾满了泥污，但隔着一段距离，我依然能看清……看清上面那个名字。
还有那张照片。
年轻些，带着些茫然和青涩，但毫无疑问——是 我 的 脸。
嗡——大脑里有什么东西彻底断裂了。
世界的声音瞬间被抽空，眼前的一切景象开始扭曲、旋转、崩塌。
那十七具扭曲的尸体，那枚对着我的身份证，那张白骨森森的窥视的脸……还有昨晚那个贴地爬行的东西，那个颠倒的诡笑。
“终于发现我了？”
它不是在问我。
它是在宣告。
我的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不是尖叫，不是崩溃，而是一种从骨髓最深处钻出来的、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
像是有电流噼啪地击穿每一寸神经末梢。
毯子滑落到脚边，我没去捡。
眼睛瞪得几乎裂开，死死盯着证物袋里那张卡片。
那上面是我的名字。
我的照片。
我的出生日期。
每一个数字，每一个笔画，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视网膜上，嗤嗤作响。
老警察的脸在我眼前晃动，嘴巴开合，似乎在急切地问着什么。
但我的耳朵里灌满了泥浆，只剩下一种高频的、尖锐的鸣叫，像是金属刮擦玻璃，从颅腔内部持续不断地爆发出来。
十七。
十七具。
那个姿势。
胯下。
窥视。
我。
这些碎片在脑子里疯狂冲撞，拼凑不出任何逻辑，只迸发出纯粹的、灭顶的惊骇。
它认得我。
它一首认得我。
那不是随机挑选。
那不是偶然。
那具最老的白骨……是我？
那我……是谁？
站在这里的这个“我”，是什么？
呼吸骤然停止，胸口被无形的巨石碾住。
天旋地转，阴暗的绿化带，惨白的警戒线，警察们凝重或惊恐的脸，远处模糊的居民楼轮廓……所有的一切都在扭曲、溶解、坍缩。
世界像一面被打碎的镜子，每一片碎片都映出那张白骨森森的脸和那个颠倒的诡笑。
胃部猛烈抽搐，喉咙口涌上强烈的腥甜。
我猛地弯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食管。
“……先生？
……阿哲？！
能听见吗？
……”老警察的声音终于穿透了那层厚厚的耳鸣，遥远得像是从另一个宇宙传来。
他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触感真实而温热，却让我触电般猛地一颤，狠狠甩开！
别碰我！
我踉跄着后退，脚下踩到松软的泥土，差点摔倒。
无数道目光钉在我身上，惊疑，恐惧，探究。
像看一个怪物。
或许我就是。
那具白骨……是我。
那昨晚跟踪我的……是什么？
现在……又在哪里？
它是不是……就站在我身后？
这个念头像冰锥刺入脊椎。
我猛地、几乎是把自己脖子扭断般地狠狠回过头！
身后只有拉起的警戒线，几个维持秩序的警察，以及更远处窃窃私语、伸长脖子张望的居民。
没有那个扭曲爬行的身影。
但没有，比有，更让我胆寒。
老警察再次试图靠近，眼神锐利得像鹰。
“你需要冷静，跟我们回局里详细……”回局里？
不。
不能去。
不能被困住。
不能离开……这里。
它让我看到这些。
它让我“终于发现”了。
游戏……才刚刚开始。
或者，己经结束了？
在我不知道的很久很久以前，就己经结束了？
我的视线越过警察的肩膀，死死钉在那个刚刚被填平不久的深坑。
新鲜的泥土黝黑，散发着十七重死亡的气息。
那下面，是不是本来该有第十八具尸体？
是不是……本来该是我躺进去，完成这个诡异的仪式？
是谁？
是什么东西？
替我躺在了那里？
用了我的名字？
我的身份？
而我现在……算是什么？
逃？
这个字眼蹦出来，带着一丝求生的本能。
对，逃。
必须离开这里！
立刻！
马上！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撞开身前一个还没反应过来的年轻警员，像一头受惊的野兽，朝着警戒线外、朝着小区出口的方向，疯狂地冲了出去！
“站住！”
“拦住他！”
身后传来惊怒的吼声，脚步声瞬间杂乱地响起。
风在我耳边呼啸，灌满了我的口鼻。
我拼命地跑，用尽毕生的力气，肺叶火烧火燎地疼。
两旁的景物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动的色彩。
我不敢回头。
我知道，一旦回头，我可能会看到——不是追来的警察。
而是它。
那个扭曲的身影，或许正用那种诡异的、贴地爬行的方式，不紧不慢地跟在我后面。
甚至……不止一个。
十七个。
或者，十八个。
保持着那个永恒的、从胯下窥视的姿势。
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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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是跑回家的，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心脏快要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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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就在这屋子里，躲在某个角落，用我看不见的眼睛，继续舔舐我的恐惧。
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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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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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致的恐惧掐住了我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时间凝固了。
世界只剩下那张颠倒的、非人的诡笑面孔。
它歪了歪头，颈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哒”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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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警电话是按了无数次才拨对的，声音嘶哑破碎得连自己都认不出。
警察来得很快。
闪烁的蓝红警灯划破了小区的夜空，也吸引了一些胆大的住户探头张望。
我语无伦次，颠三倒西，对着为首的老警察比划，嘴唇哆嗦得不受控制。
我甚至不敢再看窗外，那个颠倒的诡笑烙印在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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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挖掘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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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它的脸，就正正地卡在那个空间里，双眼空洞地望向……自己的胯下。
像是在进行一种永恒不变的、扭曲的窥视。
警察们的脸色全变了。
动作加快，铁锹挥舞得更急。
一具，两具，五具，十具……每一具都被刨出，每一具都保持着那个完全相同的、令人头皮炸裂的姿势。
面朝下，却又通过那种匪夷所思的肢体扭曲，确保着脸孔能精准地朝向正后方，朝向……每一个可能从胯下回望过来的人。
泥土被不断运走，坑越挖越深。
露出的尸体也越来越多。
腐烂程度不一，有的尚能辨认衣物，有的己近乎白骨。
十七具。
他们最后说，整整十七具。
现场死寂一片，只有相机快门的声音咔嚓作响，记录着这地狱般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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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最深处的那一具，被小心翼翼地抬了出来。
它几乎完全白骨化了，破旧的衣服松垮地挂在骨架上。
它同样保持着那个永恒的、亵渎一切的窥视姿势。
一个证物袋被打开，有人戴着手套，从那具白骨的颈骨处，挑起一个什么东西。
挂得太久，链子几乎嵌进了肋骨里。
那是一张旧式的身份证，被透明证物袋装着，防止它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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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尖叫，不是崩溃，而是一种从骨髓最深处钻出来的、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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毯子滑落到脚边，我没去捡。
眼睛瞪得几乎裂开，死死盯着证物袋里那张卡片。
那上面是我的名字。
我的照片。
我的出生日期。
每一个数字，每一个笔画，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视网膜上，嗤嗤作响。
老警察的脸在我眼前晃动，嘴巴开合，似乎在急切地问着什么。
但我的耳朵里灌满了泥浆，只剩下一种高频的、尖锐的鸣叫，像是金属刮擦玻璃，从颅腔内部持续不断地爆发出来。
十七。
十七具。
那个姿势。
胯下。
窥视。
我。
这些碎片在脑子里疯狂冲撞，拼凑不出任何逻辑，只迸发出纯粹的、灭顶的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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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一首认得我。
那不是随机挑选。
那不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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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部猛烈抽搐，喉咙口涌上强烈的腥甜。
我猛地弯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食管。
“……先生？
……阿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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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触感真实而温热，却让我触电般猛地一颤，狠狠甩开！
别碰我！
我踉跄着后退，脚下踩到松软的泥土，差点摔倒。
无数道目光钉在我身上，惊疑，恐惧，探究。
像看一个怪物。
或许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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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昨晚跟踪我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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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几乎是把自己脖子扭断般地狠狠回过头！
身后只有拉起的警戒线，几个维持秩序的警察，以及更远处窃窃私语、伸长脖子张望的居民。
没有那个扭曲爬行的身影。
但没有，比有，更让我胆寒。
老警察再次试图靠近，眼神锐利得像鹰。
“你需要冷静，跟我们回局里详细……”回局里？
不。
不能去。
不能被困住。
不能离开……这里。
它让我看到这些。
它让我“终于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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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己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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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
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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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拦住他！”
身后传来惊怒的吼声，脚步声瞬间杂乱地响起。
风在我耳边呼啸，灌满了我的口鼻。
我拼命地跑，用尽毕生的力气，肺叶火烧火燎地疼。
两旁的景物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动的色彩。
我不敢回头。
我知道，一旦回头，我可能会看到——不是追来的警察。
而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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