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电话惊魂霍亦琛接到别墅管家电话的时候,正在会议室里,
为了收购林氏企业的最后细节,对着一群高管发火。手机在红木桌面上震动不休,
他不耐烦地瞥了一眼,是那个他设置了特殊铃声、却几乎从不主动响起的号码。他按下挂断,
继续刚才的话题。然而,电话固执地再次响起。助理察觉到他眉宇间凝聚的风暴,
小心翼翼地提醒:“霍总,或许是家里有急事……”霍亦琛冷笑一声,“急事?
她除了会用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烦我,还能有什么急事。”话虽如此,
他还是划开了接听键,语气冰寒:“说。”电话那头,
陈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和恐慌:“先、先生……太太……太太她……”“她又怎么了?
绝食?晕倒?还是把她那些破烂玩意儿又扔得到处都是?”霍亦琛的语气充满了讥讽。
这三年来,沈微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演的戏码足够拍一部百集长剧。
“不是……先生……”老陈的声音带着哭腔,
话……他们说……太太今天上午被送去抢救……无效……已经……已经去世了……”“去世?
”霍亦琛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听到了一个拙劣的笑话。他甚至嗤笑出声,“告诉她,
这种谎撒得太没技术含量。想要什么?直接说。我没空陪她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先生!
是真的!”老陈几乎是在嘶喊,“死亡通知书已经传真到家里了!上面有医院的公章!
太太……太太真的没了!”霍亦琛脸上的讥讽瞬间凝固。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着他们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总裁,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传真?公章?
沈微那个为了爱他可以卑微到尘埃里的女人,会用这种立刻就能被戳穿的谎言来骗他?
一股莫名的、冰冷的恐慌,毫无征兆地攥住了他的心脏。他猛地站起身,
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打断了正在做汇报的市场部总监。“会议暂停。
”2 真相初现他只扔下这四个字,便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会议室,
留下满屋子面面相觑的高管。助理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哪怕是面对百亿项目的崩盘。
劳斯莱斯幻影一路疾驰,闯了不知多少个红灯。霍亦琛坐在后座,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
模糊成一片灰影。他试图理清思绪,却发现大脑一片混乱。沈微死了?那个他娶回来,
只因为她眉眼间有几分像晓晓的女人?
那个无论他如何冷落、嘲讽、甚至当着她的面怀念另一个女人,都只会默默承受,
用那双小鹿般湿润的眼睛望着他的沈微?他记得最后一次见她,是三天前。
她站在别墅二楼的阳台,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旧裙子,风吹起她的长发,
瘦弱得仿佛随时会被吹走。他当时只觉得厌烦,觉得她又在故作姿态。难道……那不是演戏?
车子猛地停在别墅门口。老陈早已等在门外,脸上老泪纵横,手里紧紧攥着一张薄薄的纸。
霍亦琛几乎是跌撞着下车,一把夺过那张纸。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别:女年龄:26岁死亡原因:多器官功能衰竭由长期郁结于心及晚期胃癌引发右下角,
中心医院的红色公章,刺目得让他几乎睁不开眼。
长期郁结于心……晚期胃癌……她什么时候病的?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她从未提起,
他也从未关心。一股尖锐的疼痛,猝不及防地刺穿了他冰封多年的心脏。他扶着车门,
才勉强站稳。这时,他才注意到,死亡日期那一栏,写的是昨天。也就是说,
在他昨晚应酬喝酒,在他今天早上为了工作大发雷霆的时候,沈微已经一个人,
在冰冷的医院里,停止了呼吸。霍亦琛缓缓抬起头,
望向那栋巨大而空旷的、被称为“家”的别墅。夕阳的余晖给它镀上了一层金边,
却温暖不了丝毫。他忽然发现,这三年来,他似乎从未真正看清过那个名义上的妻子。
3 心碎真相而此刻,他仿佛听到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随着这张轻飘飘的死亡通知单,
轰然倒塌,碎成了一片再也无法拼凑的荒芜。别墅里死寂得可怕。以往,即使他再晚回来,
总有一盏暖黄的壁灯为他亮着,那个单薄的身影会蜷在客厅的沙发上,假装睡着,
只为了能在他进门时偷偷看他一眼。他曾对此嗤之以鼻,认为那是她处心积虑的算计。
可现在,灯熄了,人也没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空荡的冷,不是温度,
而是某种存在被彻底抽离后的虚无。老陈跟在他身后,哽咽着:“先生,
太太的东西……我们不敢动……”霍亦琛没说话,径直走上二楼。他们的卧室,或者说,
是他允许她偶尔留宿的客房。房间整洁得过分,仿佛从未有人居住过。只有梳妆台上,
寥寥几样廉价的护肤品,显示着这里曾有一个女人生活过的痕迹。他拉开衣柜,
里面挂着的衣服少得可怜,大多是素色的,款式简单,甚至有些过时。
只有几件鲜艳的、风格略显突兀的连衣裙,被单独挂在一边。霍亦琛认得,
那是林晓晓喜欢的款式和颜色。他曾无意中说过一句“晓晓穿红色好看”,第二天,
沈微就买回了一堆类似的衣服。当时他是怎么说的?他捏着她的下巴,
眼神冰冷:“东施效颦。你以为穿上龙袍就是太子了?”她当时是什么表情?
好像只是微微红了眼眶,然后低下头,轻声说:“我知道了,以后不穿了。
”那些刺眼的红裙,像是一种无声的控诉。霍亦琛烦躁地关上柜门。在衣柜最底层,
他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檀木盒子,上了锁。盒子表面光滑,边角却有些磨损,
显然经常被主人摩挲。这与他认知中沈微的“简单”格格不入。她有什么需要上锁的秘密?
“钥匙呢?”他回头问老陈。老陈茫然地摇头:“没见过太太用钥匙,
这个盒子……我们也没见过。”霍亦琛的心跳莫名加速。他试图用蛮力打开,
却发现这盒子异常坚固。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藏着沈微不为人知的一面,或许,
也藏着她突然“去世”的真相——他仍然固执地认为,这背后可能有隐情。他开始翻箱倒柜,
像个闯入者一样,在这个他从未真正关心过的空间里,搜寻一把可能根本不存在的钥匙。
抽屉里,枕头下,书本中……一无所获。最后,
他的目光落在床角那个洗得发白、看起来有些旧的兔子玩偶上。
那是沈微嫁过来时唯一带来的“嫁妆”,他曾嘲笑过她的幼稚和寒酸。无数个夜晚,
他背对着她入睡,都能感觉到她紧紧抱着这个玩偶,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鬼使神差地,
他走过去,拿起玩偶。玩偶的针脚细密,但腹部有一处似乎被反复拆缝过。他找到线头,
用力一扯——一枚小小的、古铜色的钥匙,从棉絮里滚落出来。霍亦琛的手,
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捡起钥匙,插入木盒的锁孔。“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
如同惊雷。盒子里的东西很简单:一本厚厚的、封面是天空蓝的日记本,
一叠用橡皮筋捆好的照片,还有一枚成色普通的白玉平安扣。他首先拿起那枚平安扣,
触手温润。他隐约觉得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放下玉扣,他解开了那叠照片。
最上面一张,是一个少女的背影,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扎着马尾,
正弯腰将雨伞撑在一个倒在巷子里、满身伤痕的少年头上。背景是斑驳的湿漉墙面,
天色昏暗。霍亦琛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背影……这个场景!他永远不会忘记!
那是他十七岁时,被家族对手绑架殴打后丢弃在雨巷,濒死之际,一个女孩救了他。
她为他撑伞,喂他喝水,用她瘦弱的肩膀半扛半扶地把他带到安全处,
还留下了这枚平安扣让他去求救,然后便消失在雨幕中。他昏迷前,
只记得那个模糊却坚定的背影,和校服上模糊的“XX中学”字样。后来,
他凭借平安扣和校服线索找到了林晓晓。林晓晓承认了,她说她当时害怕,
所以救了他之后就跑了。霍亦琛对此深信不疑,
并将这份救命之恩转化为对林晓晓十年的痴恋。可现在,这张照片里的背影,虽然青涩,
但分明是沈微!绝不是林晓晓!他颤抖着翻看后面的照片,大多是沈微学生时代的照片,
还有一些是她偷偷拍下的他——他在办公室工作的侧影,他开车离去的背影,
甚至是他和商业伙伴谈笑风生的瞬间。照片的角度往往刁钻、遥远,
带着一种卑微的、不敢靠近的偷窥感。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慌感席卷了霍亦琛。他深吸一口气,
翻开了那本日记。第一页的日期,是十年前。“9月12日,晴。今天放学路上,
看到一个哥哥倒在巷子里,流了好多血。我好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过去了。他长得真好看,
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人。我把我最喜欢的平安扣留给了他,希望他能平安。
妈妈知道了肯定会骂我乱跑,但是,救了一个人,真好。”“10月5日,阴。
听说他没事了,还转来了我们学校。他叫霍亦琛。原来他家里那么有钱。他找到林晓晓了,
以为是晓晓救了他。晓晓是我们班的班花……也好,他那么优秀,和晓晓站在一起很般配。
我只是个不起眼的沈微,能偶尔远远看着他就很好了。”日记一页页翻过,
记录了一个少女长达十年的暗恋。从他高中时的风采,到他出国留学,再到他创立霍氏,
以及后来与林晓晓的恋情……沈微就像一个忠实的记录者,躲在角落,默默关注着他的一切。
直到三年前,林晓晓在一次空难中“意外身亡”。“3月15日,雨。晓晓死了。
亦琛他……一定伤心极了。我在新闻上看到他憔悴的样子,心好痛。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如果可以,我宁愿替他承受所有的痛苦。”“5月20日,晴。霍家的人找到我。他们说,
我长得有点像晓晓。他们希望我能嫁给亦琛,帮他走出悲痛。我知道这很荒唐,
我知道他只是把我当替身。可是……这是我能靠近他唯一的机会了。哪怕只是看着他的背影,
哪怕他永远不知道我是谁,我也愿意。”看到这里,霍亦琛猛地合上日记本,胸口剧烈起伏。
替身?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搞错了对象!他恨了三年、折磨了三年的人,
才是他真正应该感激、应该去爱的人!那场所谓的“救命之恩”,是林晓晓冒领的!
那场让他痛不欲生的“空难”,现在看来也充满了疑点!他强迫自己继续看下去。
婚后的日记,字里行间充满了苦涩和挣扎。“今天,我学着晓晓的样子,做了他喜欢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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