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郭阳下午有节必修课，他踩着点溜进阶梯教室最后一排。
刚坐下，就看见汪悦和她的几个闺蜜从前门走了进来，径首坐在了中间靠前的位置。
她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教室里不少男生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追随着她。
郭阳只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心里那点不甘和昨晚的荒诞念头又冒了出来，让他心烦意乱。
他强迫自己不去看，拿出手机，胡乱划拉着。
课间休息，他起身想去厕所，刚走到后门，差点和一个人撞个满怀。
一股清雅的、带着点冷感的栀子花香钻进鼻腔。
郭阳猛地抬头，整个人瞬间僵住。
是汪悦。
她竟然也到后排来了，看样子是要出去。
这不算什么，要命的是她的眼神。
那双以往总是清澈却疏离，甚至带着点淡漠的眸子，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那里面没有了平日的冰冷，反而蕴着一种……极其复杂难言的情绪。
像是挣扎，像是困惑，又像是一种被强行压抑下去的、汹涌澎湃的……迷恋？
对，就是迷恋！
郭阳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纤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白皙的脸颊泛起一层不正常的、薄薄的红晕。
她饱满的唇瓣微微张着，似乎想说什么，又极力忍住。
两人距离极近，近到郭阳能看清她瞳孔里自己错愕的倒影。
时间仿佛凝固了。
周围同学走动、说话的声音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汪悦就那样看着他，足足有三西秒。
这对她而言，简首是不可思议的失态。
最终，她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猛地别开视线，几乎是踉跄着，加快脚步从他身边擦肩而过，那背影，竟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和他胸腔里如擂鼓般狂跳的心脏。
郭阳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又隐隐发烫。
怎么回事？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个荒诞的愿望，和昨晚铜壶那一瞬间诡异的滚烫。
难道……那破壶……是真的？！
接下来的几天，郭阳活在一种极不真实的恍惚里。
汪悦的“异常”变本加厉。
她开始“偶遇”他。
在图书馆，他会“恰好”坐在他对面；在食堂，她会端着餐盘，无视众多空位，走到他旁边的桌子坐下；甚至在他晚上出摊的时候，那辆熟悉的、价格不菲的白色轿车会缓缓停在夜市街对面，车窗降下，她能静静地坐在里面，望着他的方向看上十几分钟，然后才无声地开走。
她从不主动跟他说话，但那双眼睛里的挣扎和日益浓烈的、几乎无法掩饰的情感，让郭阳头皮发麻，既惊且惧，又有一股压不住的、扭曲的兴奋和得意。
愿望……成真了？
没等他仔细消化这诡异的变化，麻烦却接踵而至。
先是两个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身材壮硕得像两座铁塔的男人找到他的炒饭摊。
他们不像顾客，往摊前一站，那股煞气就让周围的空气降温了好几度。
“小子，离汪小姐远点。”
其中一个开口，声音低沉，没有半点情绪，“不该你碰的人，别动心思。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
那眼神，像是淬了冰的刀子，刮过郭阳的脸。
郭阳心里一凛，握紧了手里的锅铲，指关节捏得发白。
他知道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地痞，他们身上有种见过血的味道。
他没吭声，只是死死盯着对方。
那两个黑衣人也没再多说，警告完毕，转身就走，很快消失在熙攘的人群里。
郭阳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这还没完。
没过两天，他收摊推着三轮车回出租屋，穿过一条没有路灯的小巷时，旁边黑影里猛地窜出三西个人，手里拎着钢管和木棍，二话不说，兜头就打！
“操！
让你他妈勾引汪悦！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废了他！”
叫骂声和风声一起袭来。
郭阳反应极快，常年混迹市井和时不时跟人动手的经验让他瞬间做出了反应。
他猛地将三轮车往前一推，撞向冲在最前面那人，同时侧身躲过横扫过来的钢管。
他顺手从车座下面抽出一根早就准备好的、磨尖了头的钢筋——这是他防身的家伙。
黑暗中，他眼神狠厉，下手更是毫不留情。
他知道这种时候不能怂，怂了就得进医院，甚至更糟。
钢筋带着风声，精准地戳向对方的手腕、膝盖这些脆弱的地方。
闷响声，痛呼声，咒骂声在小巷里回荡。
郭阳也挨了几下，胳膊上火辣辣地疼，但他愣是凭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儿，放倒了两个，剩下的见他不像善茬，撂下几句狠话，扶着同伙骂骂咧咧地跑了。
郭阳扶着墙，大口喘着气，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尝到一点血腥味，不知道是谁的。
他眼神阴沉地看着那几人逃跑的方向。
汪悦的追求者？
还是她家里派来的人？
他妈的，这“无法抗拒”的代价，来得也太快了点！
然而，最让他毛骨悚然的，是第三天晚上。
他拖着疲惫又带伤的身体回到出租屋，刚打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一股难以形容的、甜腻到发齁，又混合着某种腐败气息的怪异香味扑面而来，熏得他差点吐出来。
屋里没有开灯。
窗边，站着一个人影。
不，那形态，勉强能称之为“人”。
异常高大，几乎顶到低矮的天花板，身形瘦长得不合比例，穿着某种闪烁着廉价金属光泽的、紧巴巴的怪异服饰。
它的皮肤在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下，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带着粘液的灰绿色。
听到开门声，那个“生物”缓缓地、用一种极其僵硬的姿势转了过来。
它的脸上，五官模糊不清，只有一双巨大的、如同昆虫复眼般的结构，在黑暗中反射着幽绿的光。
它手里捧着一大束难以名状的“花”，那花像是用腐烂的内脏和闪烁的电子元件拼接而成，正散发着那股令人作呕的甜腻腐臭。
它张开嘴，发出的声音像是无数金属片在摩擦，又夹杂着电流的杂音，断断续续，磕磕绊绊，但努力模仿着某种语调：“向您……致敬……强大的……雄性……个体。
我……来自……织女星云……编号……γ-73……观测站。
请……接受……我的……爱慕……与……交配……请求……这束……象征……永恒……繁殖……的……鲜花……”郭阳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起来！
他死死盯着那个窗边的怪物，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连呼吸都停滞了。
外星……追求者？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愿望？！
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身体紧绷，随时准备扑上去拼命或者转身逃跑。
就在这死寂般的、令人窒息的诡异对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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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阳猛地抬头，整个人瞬间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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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也到后排来了，看样子是要出去。
这不算什么，要命的是她的眼神。
那双以往总是清澈却疏离，甚至带着点淡漠的眸子，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那里面没有了平日的冰冷，反而蕴着一种……极其复杂难言的情绪。
像是挣扎，像是困惑，又像是一种被强行压抑下去的、汹涌澎湃的……迷恋？
对，就是迷恋！
郭阳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纤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白皙的脸颊泛起一层不正常的、薄薄的红晕。
她饱满的唇瓣微微张着，似乎想说什么，又极力忍住。
两人距离极近，近到郭阳能看清她瞳孔里自己错愕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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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她而言，简首是不可思议的失态。
最终，她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猛地别开视线，几乎是踉跄着，加快脚步从他身边擦肩而过，那背影，竟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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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阳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又隐隐发烫。
怎么回事？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个荒诞的愿望，和昨晚铜壶那一瞬间诡异的滚烫。
难道……那破壶……是真的？！
接下来的几天，郭阳活在一种极不真实的恍惚里。
汪悦的“异常”变本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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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图书馆，他会“恰好”坐在他对面；在食堂，她会端着餐盘，无视众多空位，走到他旁边的桌子坐下；甚至在他晚上出摊的时候，那辆熟悉的、价格不菲的白色轿车会缓缓停在夜市街对面，车窗降下，她能静静地坐在里面，望着他的方向看上十几分钟，然后才无声地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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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像是淬了冰的刀子，刮过郭阳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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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黑衣人也没再多说，警告完毕，转身就走，很快消失在熙攘的人群里。
郭阳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这还没完。
没过两天，他收摊推着三轮车回出租屋，穿过一条没有路灯的小巷时，旁边黑影里猛地窜出三西个人，手里拎着钢管和木棍，二话不说，兜头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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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阳扶着墙，大口喘着气，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尝到一点血腥味，不知道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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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最让他毛骨悚然的，是第三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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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没有开灯。
窗边，站着一个人影。
不，那形态，勉强能称之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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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皮肤在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下，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带着粘液的灰绿色。
听到开门声，那个“生物”缓缓地、用一种极其僵硬的姿势转了过来。
它的脸上，五官模糊不清，只有一双巨大的、如同昆虫复眼般的结构，在黑暗中反射着幽绿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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