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发觉新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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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熬的汤分毫不差。

一种难以言语的暖流,猝不及防的冲垮了我心里筑了很久的堤防。

日子像浸在蜜水里,无声无息地滑过。

小雅的存在,精准的如同设定好的程序。

书桌上永远有刚好的咖啡,不加糖。

冰箱里永远不会出现青椒和芹菜的身影。

我随口提过的某本书,隔天就会出现在我的床头柜上。

甚至我皱一下眉,他就能递来一杯加了蜂蜜的温水。

母亲生日那天,我还在会议室里焦头烂额,小雅的信息准时抵达:“礼物我放在玄关柜子第一格了,是阿姨上次看中的那条丝巾。

卡片也写好了,你签个名就行。

别太累,晚上一起回家吃饭。”

屏幕上简短的字句却像一只无形的手,稳稳的拖住了我悬在半空的心。

母亲拉着小雅的手,笑的合不拢嘴:“陈默啊,你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

她看小雅的眼神,是纯粹的欢喜和安心,仿佛己经悬了多年的心事终于尘埃落定。

那眼神,让我心里最后一点因为“定制”而产生的芥蒂,也烟消云散。

完美?

也许就是这种感觉。

不需要惊涛骇浪,就是这种细水长流、被妥帖安放的心安。

某个周末的午后,阳光懒洋洋地铺满地板。

小雅在阳台晾晒换季的衣服,哼着不成调轻柔小曲。

我起身去衣帽间,想找一件薄外套。

衣柜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深棕色、没有任何标识的小药瓶静静立着,在一堆色彩组合的衣服中显得格格不入。

鬼使神差地,我把它拿了出来。

瓶身冰凉,触手有种异样的滑腻感。

拧开盖子,里面是半瓶白色的圆形小药片,没有任何文字说明。

我下意识地倒出一粒在掌心,凑近鼻端。

一股极其微弱的、混合着金属和消毒水的苦涩气味钻入鼻腔。

这味道……陌生又冰冷,绝不输于任何日常的维生素和保健品。

我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就在这时,阳台的推拉门“哗啦”一声被拉开。

小雅轻盈的脚步声传来,带着阳光和洗衣液干净的气息。

“默默?

找什么呢?”

她的声音带着笑意,由远及近。

慌乱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心脏。

我飞快地将药瓶塞回原,随手抓起旁边一件羊绒衫套在身上,动作因为紧张而略显僵硬。

“没,有点凉,找件衣服。”

我转过身,尽量让语气显得随意,目光却不由自主的扫过她。

她穿着宽松的家居服,笑容依旧温婉,看不出任何异常。

“凉吗?”

小雅走近,很自然地伸手摸了摸我的手臂,掌心温暖,“那我去把阳台门关上。”

她的动作和关心都无可挑剔。

和刚才那股冰冷的、金属般的苦涩气味,却像幽灵一样,顽固地盘踞在我的嗅觉记忆里,挥之不去。

疑窦一旦种下,便如疯长的藤蔓,无声无息地缠绕住每一寸神经。

那个没有标识的药瓶,那股冷冽的金属苦味,像一根细小的刺,深深扎进我自以为安稳的幸福里。

我开始留意小雅的生活细节,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专注。

我注意到,她似乎对天气变化异常敏感。

一个微凉的清晨,我穿着短袖准备出门,她立刻蹙起眉,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默默,今天降温了,加件外套。”

她甚至走过来,亲手替我拿好外套的拉链,指尖隔着衣料,能感觉到她掌心传来的暖意。

可这暖意,此刻却让我脊背发凉——她怎么知道外面降温?

客厅的窗帘还拉着。

更奇怪的是她的饮食。

她总说她胃口小,吃得清淡。

好几次,我夹给她喜欢的菜,她只是象征性地尝一口,然后就把大部分拨回我碗里,笑着说:“你工作辛苦,多吃点补补。”

她的笑容依旧温柔,眼神依旧专注地看着我,可那碗里剩下的食物,像无声的控诉。

还有几次深夜,我迷迷糊糊醒来,隐约听到厨房里传来极其轻微的、怀碟碰撞的声响。

那声音很短暂,转瞬即逝,仿佛只是我的错觉。

最让我心神不宁的,是她对我健康的过度关注。

她开始每天雷打不动地给我准备维生素片,一粒深褐色、带着特殊气味的药丸,放在早餐碟旁边,旁边永远是一杯温开水。

“亲爱的,该吃维生素了。”

她的声音柔和,带着晨起的慵懒,眼神里是纯粹的关心,“对身体好。”

我看着她,试图从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找出任何一丝伪装的痕迹,却一无所获。

那药丸的气味,和我那天在衣柜里闻到的药片气味,隐隐重叠。

我捏起药丸,在指尖捻了捻,顺从地放入口中,借着喝水的动作,将他压在舌下。

温热的水滑过喉咙,那药丸的苦涩的余味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冰凉刺骨。

怀疑一旦成型,便拥有了自己的生命,疯狂汲取着养分,扭曲着视野里的一切。

小雅每一个温柔的举动,每一次体贴的关怀,甚至她递给我那颗“维生素”时专注的眼神,都像被蒙上了一层冰冷怪异的滤镜。

那滤镜之下,一切温情脉脉都指向同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她精心饲养着我,如同饲养一头待宰的牲畜。

这个念头让我如坠冰窟,却又像毒瘾一样无法摆脱。

我必须知道真相,哪怕那真相会彻底撕碎我赖以生存的幻象。

机会在一个看似普通的星期二降临。

小雅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匆忙:“嗯,知道了,我下午2点前一定到……好的,谢谢提醒。”

她挂了电话,匆匆走到我面前,脸上带着歉意:“默默,之前预约的一个社区健康讲座,临时通知改时间了,我得马上过去一趟。

午饭在保温饭盒里,你记得吃。”

她俯身,在我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带着熟悉的、令人安心的馨香,然后拿起玄关柜上的一浅蓝色文件夹,快步出了门。

门锁“咔哒”一声合拢。

我坐在原地,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那文件夹的蓝色刺的我眼睛发痛。

社区讲座?

健康?

一股强烈的首觉攫住了我——那里面,绝对不是讲座通知!

我猛地站起来,几步冲到窗边,小心地撩开窗帘一角。

楼下,小雅的身影刚刚走出单元门,步履轻快,没有回头。

确认她走远,我立刻转身,目标明确地冲向书房角落那个上锁的矮柜。

我知道钥匙在哪里——她习惯性地把它藏在书桌右侧第二个轴屉里,压在一本厚厚的《家庭医学百科》下面。

手有些抖,试了两次才把钥匙***锁孔。

轻微的“咔嗒”声在死寂的书房里格外刺耳。

柜门弹开,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几个文件袋。

我的心跳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指尖冰凉,飞快地翻找着。

很快,一个印着“雅安生命健康管理中心”抬头的深灰色硬壳文件夹被抽了出来。

封面上,是小雅的名字和一个长长的档案编号。

我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决绝,猛地翻开。

前面几页是常规的基础体检报告,数据密密麻麻,但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

我的目光快速扫过,首到翻到“长期用药记录”页。

表格清晰的罗列着:药品名称:环孢素微乳剂用途:免疫抑制剂,预防器官移植后排斥反应。

用法用量:每日一次,每次100mg,长期维持。

开始日期:一年03个月前。

下面还有几行:药品名称:吗替麦考酚酯用途:免疫抑制剂,联合用药。

用法用量:每日两次,每次500mg。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了。

环孢素……吗替麦考酚酯……这些名字像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大脑。

预防器官移植后排斥反应?

不,不对?

报告上她的肝肾功能、心肺功能所有指标都显示正常!

那她为什么…为什么要常年服用这些强效的、副作用巨大的抗排异药物?

一个恐怖得让我浑身战栗的念头,如同深渊中伸出的巨爪,攫住了我的思维。

我几乎是抖着,带着一种濒死的预感, 猛地将文件翻到了最后一页 。

纸张摩擦发出刺耳的“哗啦”声。

一张印制精良的表格映入眼帘,标题是几个加粗的黑体字:自愿器官捐献登记及匹配确认书表格下方,捐献人签名栏那里,一个熟悉到刺眼的签名,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陈默。

那就是我自己的名字!

是我亲笔写下的、独一无二的潦草字迹!

然而,更深的含义,更彻底的绝望,如同西伯利亚的冻原风暴,瞬间席卷了我全身每一个细胞。

我的目光死死盯在签名栏旁边,那个同样需要签名的“见证/录入”的位置。

那里,赫然牵着另一个名字。

笔迹娟秀、工整,带着一种我无比熟悉的、柔和的弧度和收笔习惯。

小雅。

血液疯狂地冲向头顶,又在下一秒被彻底抽干,留下刺骨的冰冷和一片震耳欲聋的空白。

世界在我眼前旋转、崩塌。

衣柜里的药品,每天清晨那颗气味特殊的“维生素”,她对我健康的过度关注,那些“多吃点”的温柔劝诱……无数碎片化为的细节,被这两份签名构成的冰冷链条,残酷地串联起来指向一个清晰得令人作呕的真相:我签下的,是自己的死亡执行令和器官收割许可。

而负责执行这份“完美契约”的刽子手,正是我亲手“定制”来的、日夜相对的、温柔体贴的“完美伴侣”。

“亲爱的,该吃维生素了。”

小雅的声音,毫无预兆地,轻柔地从书房门口传来。

那声音像一道冰冷的电流,瞬间击穿了我僵硬的脊椎。

我猛地转过身,动作大得带倒了椅子,发出“哐当”一声刺耳的巨响。

她就站在哪里。

书房门口,逆着客厅的光线,身影被拉长,轮廓显得有些模糊。

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我熟悉的、无可挑剔的温柔笑容,仿佛刚才在楼下匆匆离去的身影只是一个错觉。

她的右手随意地垂在身侧,纸巾捏着一个小小的棕色药瓶。

药品身上没有标签,但那个形状,那种材质,和我那天在衣柜深处发现的药品,一模一样。

我的心跳在那一瞬间停止了,随即又像失控的引擎般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巨响。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从脚底急速缠绕上来,勒紧我的喉咙,我的目光死死锁住她手中的瓶子,那个曾经藏着冰冷药片的容器,此刻在她白皙的手指间,像一个无声的死亡宣告。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来,正好落在她脸上。

她的笑容似乎加深了一些,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光影转换间悄然碎裂。

那曾温润如玉、令人沉溺的柔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机质的、冰冷的审视,如同精密仪器在扫描待处理的标本。

她缓缓抬起捏着药瓶的手,动作优雅依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瓶身在光线下反射出一点幽暗的光泽。

“今天外面风很大,”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像情人间的低语,却每一个字都像冰针扎进我的耳膜,“你身体底子不算太好,更要注意…保养。”

她微微歪了歪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那眼神专注得可怕,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完成的艺术品。

“这样……”她的唇角弯起一个奇异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热度,只有一种几乎狂热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满足和笃定。

“你才能永远…好好地属于我呀。”

她推开掌心,那颗深褐色的、散发着特殊苦涩气味的药丸,静静地躺在那里。

像一粒等待被播种的、剧毒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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