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奴隶市场的孤狼，你可愿拜我为师
叶辰没有回应。
他那双狼崽般的眼睛里，警惕性瞬间提到了顶点。
身体非但没有放松，反而绷得更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他甚至将怀里那个发霉的硬馒头，又往里塞了塞，喉咙深处发出一阵野兽护食般的低沉威胁声。
信任？
这个词，早己从他的生命里被剔除。
就在这时，那个被剑意震慑的奴隶主终于缓过神来。
极致的恐惧转化为了屈辱的愤怒，他指着君无悔，色厉内荏地尖叫起来：“你是什么人！
敢管我的闲事？
这小杂种是我的财产，你……”他的话戛然而止。
君无悔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他只是站在叶辰面前，面对着这个未来的灭世魔帝，随意地屈起食指，对着噪音的来源，轻轻一弹。
一枚微光闪烁的下品灵石，划出一道肉眼难辨的轨迹，精准无误地射入了那奴隶主张开的嘴里。
“呜——！”
没有血腥的爆头，没有惨烈的贯穿。
那枚灵石在接触到奴隶主口腔的瞬间，其内蕴含的精纯灵气被一股无形之力引爆。
空气急剧膨胀！
奴隶主的双颊不正常地鼓起，眼球暴凸，喉咙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剧痛与窒息感让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
周围的喧嚣彻底消失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君无悔身上，那是一种看待神魔般的惊惧。
君无悔依旧无视这一切。
他重新将视线投向叶辰，首视着那双因震惊而微微放大的瞳孔，平静地陈述事实。
没有正道大义，没有光明前途。
“拜我为师，没有虚无缥缈的好处。”
“我只给你一样东西——力量。”
力量！
这两个字仿佛拥有某种魔力，让叶辰紧绷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终于开口，声音因为长久的缺水和喉咙的损伤而沙哑干涩，像两块粗糙的石头在摩擦。
“力量……有什么用？”
君无悔的唇角，勾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
他一字一句，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地敲打在叶辰最敏感的神经上。
“力量，能让你将所有欺你、辱你、谤你之人，都踩在脚下。”
“能让你夺回所有被抢走的东西。”
“能让你，不再像狗一样活着。”
轰！
这几句话，比任何功法秘籍都更具诱惑力，它们是叶辰此刻内心最深处、最原始的咆哮。
他眼中的警惕开始动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点燃的、名为渴望的火焰。
但他没有立刻答应。
在死亡线上挣扎的经历，让他比任何同龄人都更早明白一个道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他沉默了许久，眼神中的挣扎、怀疑、渴望在疯狂交战。
最后，他抬起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盯着君无悔，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他不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善意。
一切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面对这个堪称灵魂拷问的问题，君无悔给出了一个让叶辰完全无法理解，也因此更加无法拒绝的答案。
“我要你活着。”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好好地活着。”
“这就是我想要的全部。”
这个答案，完全超出了叶辰的认知。
不是要他当牛做马，不是要他未来报答，也不是要他献出忠诚。
仅仅是……活着？
这比任何索求都更让他感到深不可测。
眼前这个白衣人的形象，在他心中瞬间变得模糊而又庞大，仿佛一片无法揣度的深渊。
叶辰终于放弃了所有思考。
或者说，他选择赌上自己仅有的一切。
他松开了那只死死护着发霉馒头的手。
那个被他视若珍宝的食物，滚落在肮脏的尘土里，他却看都未看一眼。
他对着君无悔，对着这个自称要给他力量的神秘男人，重重地、用力地，磕了三个头。
咚！
咚！
咚！
额头与坚硬的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没有拜师的繁文缛节，没有香案茶盏。
就在这血污与尘土之中，未来的灭世魔帝，向他前世的宿敌，献上了此生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如此真切的叩拜。
君无悔静静地受了这三拜。
他转身，带着叶辰，向奴隶市场外走去。
他没有支付一枚铜板，身后那个还在抽搐的奴隶主，以及周围所有的奴隶贩子，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甚至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在即将走出这片污浊之地时，君无悔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没有回头，但一道无形的神念如水波般扩散开来。
场内所有人的脑海中，关于他容貌的记忆，关于他收徒细节的画面，都在这一刻变得模糊、扭曲，最终只留下一个绝对不可招惹的、穿着白衣的强者轮廓。
做完这一切，他才带着叶辰，真正踏入了黑石城的街道。
阳光从交错的屋檐间落下，照亮了少年脸上未干的血迹。
君无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是第一句真正的教导。
“记住，从今天起，你的第一课，是学会‘抢’。”
叶辰的脚步一顿，不解地看向他。
君无悔没有解释，只是抬起手，指向城外那座在夕阳下如同巨兽脊背般连绵的山脉。
“为师要送你的第一份礼物，也需要我们从别人手中‘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