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香樟树下的第一步九月的风还带着夏末的余温，
卷着香樟树的叶子在篮球场上打了个旋。苏星晚抱着本物理习题册，站在看台底下，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书脊上凸起的纹路。不远处的长椅上，陆时衍正低着头刷题。
阳光透过叶隙落在他微垂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浅淡的阴影，侧脸的线条干净利落，
连握着笔的手指都透着股认真劲儿。“星晚，真去啊？”身后的林淼拽了拽她的衣角，
声音里带着点看热闹的兴奋，“全校谁不知道陆时衍是块捂不热的石头，
上次三班文艺委员递情书，人家都没抬头看一眼。”苏星晚没回头，
视线还胶着在那个身影上。她认识陆时衍快两年了，从高一第一次月考，
这个名字就牢牢钉在年级第一的位置上，和永远在中游徘徊的她形成鲜明对比。
他总是独来独往，校服洗得有些发白，却永远整洁，不像她们这群家境优渥的女生，
书包里总塞着最新款的游戏机和进口零食。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她的目光总忍不住跟着他转。看他在课堂上被老师点名时，
声音不大却逻辑清晰；看他在食堂里只打两个素菜，
吃得安静又专注；看他放学后背着洗得褪色的双肩包，沿着人行道慢慢走远，
背影在夕阳里拉得很长。上周物理小测，她又考砸了，红着眼圈在办公室门口罚站，
正好撞见陆时衍拿着满分试卷出来。他脚步顿了顿，递给她一张纸条，
上面是几道错题的解题思路，字迹清隽有力。就是那瞬间，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了。
“石头怎么了？”苏星晚扬起下巴，露出点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张扬，
“石头也有被焐热的时候。”说完，她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裙摆，抱着习题册朝长椅走过去。
脚步声惊动了陆时衍，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干净又清澈，带着点被打扰的茫然。
“陆时衍。”苏星晚站定在他面前，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
尽管心跳快得像要撞开胸腔，“这道题，我不会。”她把习题册摊开在他面前，
指着一道复杂的力学题。其实这题她早上刚问过老师，解法早就烂熟于心。
陆时衍的目光落在题目上，又抬眼扫了她一下。阳光正好晃在她脸上，
她今天穿了条鹅黄色的连衣裙，衬得皮肤白得发亮，头发松松地扎在脑后，
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和平时那个在走廊里和人说说笑笑、有点小骄傲的苏星晚，
似乎不太一样。他没说话，接过她递来的笔，在草稿纸上写下几个公式，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苏星晚趁机偷偷打量他。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
握笔的姿势很稳。校服领口的扣子系得一丝不苟，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脖颈。“这里，
”他忽然开口，声音比想象中要低一些，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受力分析错了。
”他抬起手，指尖点在草稿纸上的受力图上，动作很轻，几乎没碰到纸张。
“把重力分解成沿斜面向下和垂直斜面的分力，再结合摩擦力……”他讲题的时候很专注，
语速不快，条理却异常清晰。苏星晚假装听得认真，眼睛却忍不住瞟向他的侧脸，
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像是肥皂泡的清清爽爽的味道。“听懂了吗？”他讲完，抬眼看她。
“啊……嗯！”苏星晚回过神，赶紧点头，脸颊有点发烫，“谢、谢谢。
”陆时衍把笔还给她，重新低下头去看自己的书，像是刚才那个短暂的插曲从未发生。
苏星晚抱着习题册，站在原地没动。篮球场上传来同学投篮的喝彩声，风拂过香樟树，
叶子簌簌作响。她咬了咬下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又往前凑了半步，声音不大，
却足够清晰：“陆时衍，我叫苏星晚。”他写字的手顿了顿，没抬头。
“以后……我有不会的题，还能来问你吗？”空气安静了几秒，
就在苏星晚觉得自己的脸颊快要烧起来的时候，听到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很轻，
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她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
像偷到了糖的小孩。“那说定了啊！”说完，她抱着习题册，转身跑开，
裙摆扬起好看的弧度。跑过看台时，林淼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她回了个得意的鬼脸，
心里的雀跃像要满溢出来。长椅上，陆时衍看着女孩跑远的背影，笔尖在纸上悬了很久，
才缓缓落下。只是那道题的步骤，不知怎么，写得有些乱了。他抬手推了推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落在刚才苏星晚站过的地方，那里的阳光好像格外暖一点。
第二章 悄悄靠近的温度自从那天在香樟树下“约法三章”，苏星晚找陆时衍问问题的频率，
高得让林淼都忍不住调侃她“醉翁之意不在题”。她总是掐着下课的点，
抱着五花八门的习题册堵在高二一班门口。有时陆时衍在收拾东西，她就倚着门框等，
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有时他被老师叫去办公室，她能抱着书在走廊里站十分钟，
直到那个清瘦的身影出现，才立刻扬起笑脸迎上去。“陆时衍，这道数学题……”“陆时衍，
物理老师今天讲的这个定律，我还是有点懵……”“陆时衍，
英语阅读里这个短语是什么意思啊？”问题从理科蔓延到文科，甚至有一次，
她拿着本语文古诗词鉴赏，指着“执手相看泪眼”问他：“你说这里的‘执手’，
是不是比‘牵手’更深情？”陆时衍当时正在整理笔记，闻言笔尖一顿，抬眼看她。
阳光从走廊窗户斜照进来，给她毛茸茸的发梢镀了层金边，她眼里带着点狡黠的笑意，
哪像是在问学问，分明是在没话找话。他沉默了两秒，低头继续写字，
声音平淡无波：“上课认真听。”苏星晚被噎了一下，却不气馁，反而凑得更近了些，
几乎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干净的肥皂味。“可老师没讲这么细嘛，你就告诉我嘛。
”她拖长了点语调，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撒娇。周围有同学路过，暧昧地吹了声口哨。
陆时衍的耳尖悄悄泛起一点红，却依旧板着脸：“字面意思。”说完，合上笔记本，
转身就往楼梯口走。“哎，你别走啊！”苏星晚赶紧跟上，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像只甩不掉的小尾巴，“我开玩笑的嘛，其实是想问你，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
我爸刚给我买了套物理竞赛题，据说很难。”陆时衍脚步没停：“不去，要值日。
”“那我等你！”苏星晚立刻接话，语气轻快，“我去图书馆占座，你值完日过来找我？
”他没回答，算是默认。那天晚上，陆时衍值完日赶到图书馆时，已经快七点了。
秋夜的风带着凉意，他推开玻璃门，一眼就看到了靠窗的位置——苏星晚趴在桌子上，
大概是等得久了，竟然睡着了。桌上摊着那套物理竞赛题，旁边放着两罐热牛奶，
其中一罐的盖子已经被拧开了。他放轻脚步走过去，站在桌旁看了会儿。
她睡着的时候很安静，褪去了白天的张扬，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
呼吸均匀地落在摊开的书页上。大概是觉得冷，她无意识地往胳膊里缩了缩。
陆时衍犹豫了一下，脱下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校服外套，轻轻披在了她身上。
外套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和那股淡淡的肥皂味。苏星晚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暖意惊扰，
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人时，瞬间清醒了大半。“你来了？
”她揉了揉眼睛，视线落在身上的外套上，脸颊微微发烫，“哦，谢了。”“嗯。
”陆时衍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拿出自己的书，“题目哪道不会？”接下来的时间里，
两人难得地安静。苏星晚没再叽叽喳喳，只是偶尔遇到难题，才小声问一句。
陆时衍依旧言简意赅，却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关键。图书馆的时钟指向九点，
管理员开始提醒闭馆。苏星晚收拾东西时，把外套叠好递给他：“洗干净了再还你？
”“不用。”陆时衍接过，随手搭在胳膊上。两人一起走出图书馆，夜风格外凉。
苏星晚缩了缩脖子，后悔没多穿点。陆时衍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却默默放慢了脚步，
让自己走在风来的方向。“陆时衍，”苏星晚忽然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啊？
”他脚步一顿，转头看她。路灯的光落在她脸上，能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不确定。“没有。
”他说。“那你为什么总对我冷冰冰的？”她追问，语气里带着点委屈，“我问林淼，
她说你对谁都这样，可我还是……”还是希望你能对我不一样点。后面的话没说出口，
被风吹散在空气里。陆时衍沉默了片刻，忽然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她。
是颗用彩色糖纸包着的糖，看起来有点眼熟，像是学校门口小卖部卖的那种水果硬糖。
“上次你帮我捡的笔，谢礼。”他低声说。苏星晚愣了一下，才想起上周在操场，
他的钢笔掉在跑道上，是她眼疾手快地捡了起来。没想到他还记得。她接过来，
指尖碰到他的手指，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了手。糖纸在手里被捏出轻微的响声，
苏星晚心里却甜滋滋的，比吃到糖还甜。“那我收下啦。”她剥开糖纸，把糖塞进嘴里，
橘子味的甜意在舌尖蔓延开来，“真甜。”陆时衍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
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我家快到了。”他说。“哦，好。
”苏星晚停下脚步，看着他住的老旧居民楼，楼道里亮着昏黄的灯，
“那我……明天去找你问题？”“嗯。”看着陆时衍走进楼道的背影，苏星晚站在原地，
含着糖笑了半天。直到那盏灯在三楼亮起，她才蹦蹦跳跳地转身离开，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
一路都在砰砰直跳。三楼的窗户后，陆时衍站在窗帘边，看着那个鹅黄色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才缓缓收回目光。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面还有几颗同款的糖，是今天路过小卖部时，
犹豫了很久才买下的。他低头笑了笑，转身走到书桌前，摊开的笔记本上，
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小的、画得不太像的橘子图案。
第三章 藏在细节里的温柔苏星晚找陆时衍问问题的地方，
渐渐从走廊挪到了图书馆固定的靠窗位置。她像是宣告领地似的，
每天早上都把自己的粉色保温杯放在桌子一角，旁边留出的空位，
恰好够陆时衍放下他那个洗得发灰的帆布包。十月底的月考，
苏星晚的物理成绩往前蹿了十几个名次。拿到成绩单那天，她几乎是飞奔着冲进一班教室，
把卷子拍在陆时衍桌上，眼睛亮得惊人：“你看你看！我及格了！还考了七十多分！
”周围同学纷纷探头来看，有人打趣：“苏大小姐这是被陆学霸开光了？”苏星晚也不恼，
叉着腰看向陆时衍，一脸“快夸我”的表情。陆时衍拿起她的卷子，逐题看过去，
手指在几道错题上停顿了一下，然后抬头，语气依旧平淡：“这三道题都是基础题型，
下次不该错。”苏星晚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垮下来，
小声嘟囔：“好不容易进步了……”陆时衍却忽然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本子，递给她。
是本崭新的错题集，封面上用钢笔写着“物理错题整理”，字迹还是他惯有的清隽。
翻开里面，每一页都工工整整地抄录了近几次考试的典型错题，解题步骤详尽，
旁边还用红笔标注了易错点。“这些是你常错的类型，”他说，“下次考前看看。
”苏星晚愣住了，手指抚过纸页上温热的字迹，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她抬头看他，他已经低下头去看书，耳尖却又泛起了熟悉的微红。“陆时衍，”她忽然凑近，
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试探，“你是不是……对我有点不一样啊？”陆时衍握笔的手紧了紧，
没抬头：“别分心，做题。”苏星晚却笑了，笑得眉眼弯弯。她知道，
这大概是他能给出的最直白的回应了。那天下午放学，
苏星晚被几个女生堵在了教学楼后的小巷里。为首的是隔壁班的张琪，平时总爱跟她较劲，
此刻抱着胳膊，语气不善：“苏星晚，离陆时衍远点。”苏星晚挑眉：“我跟谁来往，
关你什么事？”“他不是你能随便招惹的人，”张琪嗤笑一声，“你以为他真看得上你？
不过是想借着你家的势罢了。”这话像根刺，扎得苏星晚心里一疼。
她知道学校里总有些流言蜚语，说她跟陆时衍在一起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说陆时衍接近她是别有用心。可她从不在意，直到此刻被人当面戳破，骄傲如她，
怎么忍得住。“你胡说什么！”苏星晚上前一步，语气也冷了下来，“陆时衍才不是那种人！
”“不是？”张琪伸手就要推她，“那你倒是问问他……”手还没碰到苏星晚，
就被一只手牢牢抓住了。陆时衍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巷口，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冷。
他抓着张琪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让对方疼得皱起了眉。“道歉。”他开口，声音低沉，
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张琪显然没料到他会出现，吓得脸色发白：“陆、陆时衍，
我们闹着玩呢……”“道歉。”陆时衍又重复了一遍，目光落在苏星晚身上，
看到她微红的眼眶，眼神更冷了些。张琪被他的气势吓住了，嗫嚅着说了句“对不起”，
就带着其他人慌忙跑了。巷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苏星晚吸了吸鼻子，刚才没掉的眼泪，
此刻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陆时衍走到她面前，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她。
动作有些笨拙，却很轻柔。“没事了。”他说。苏星晚接过纸巾，擦了擦眼睛，
抬头看他：“你怎么来了？”“路过。”他说，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以后别往这边走，
不安全。”苏星晚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夕阳的光穿过巷口的树影落在他身上，
给他周身镀了层金边，明明是清瘦的身影，此刻却显得格外可靠。“她们说的话，
”她忽然问，声音还有点哑，“你别往心里去。”陆时衍却看着她，
眼神认真：“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顿了顿，他又说：“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苏星晚的心猛地一跳。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镜片后清澈却坚定的眼睛，
忽然鼓起勇气，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像羽毛拂过，轻得几乎没有痕迹。
陆时衍愣住了，瞳孔骤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又在下一秒猛地涨红，
连耳根都红透了。苏星晚亲完就后悔了，心脏跳得快要炸开，她捂着脸，转身就跑，
声音含混不清：“我、我先走了！”跑出很远，她才敢回头看。陆时衍还站在原地，
背对着她，肩膀似乎还在微微发颤。她靠在墙上，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笑了很久。
而巷子里，陆时衍抬手抚上自己被亲过的地方，指尖传来滚烫的温度。他站了很久，
直到夕阳完全落下，才慢慢转身往家走。路灯亮起时，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嘴角终于忍不住，勾起了一个极浅极浅的弧度。这个秋天，似乎比往年都要暖一些。
第四章 公开的秘密巷口那轻轻一吻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两人之间漾开圈圈涟漪。
苏星晚第二天去找陆时衍时，脚步都带着雀跃，却在看到他泛红的耳尖时，忍不住想笑。
“那个……”她刚要开口，陆时衍却突然塞给她一个三明治。
是学校食堂最便宜的火腿蛋三明治，包装纸还带着点温热。“没吃早饭？”他低头翻书，
声音闷闷的。苏星晚愣了愣，接过三明治的手有点烫。她确实为了赶早来找他，
没来得及吃早饭。这家伙，到底是粗心还是细心？从那天起，两人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陆时衍会在苏星晚被数学题难住时，直接拿过她的笔演算，
指尖偶尔擦过她的手背；苏星晚则会在他值日时，拎着两个热乎乎的肉包子等在教室门口，
理由是“买多了”。林淼看得直咂舌：“苏星晚，你这哪是追人，
分明是被人‘反向攻略’了。”苏星晚嘴硬：“胡说，是他离不开我这道‘物理题’。
”话虽如此，心里却甜得像揣了罐蜜。真正让关系“曝光”的，是一次秋季运动会。
苏星晚报了女子800米，跑到第二圈时突然腿软，踉跄着摔在跑道上。周围的惊呼声里，
她看到一道清瘦的身影拨开人群冲过来，是陆时衍。他半跪在地上，眉头拧得紧紧的，
小心翼翼地扶她起来：“哪里疼？”声音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慌乱。苏星晚的膝盖擦破了皮，
血珠渗出来，混着尘土，看着有些吓人。她咬着唇没说话，却在触到他担忧的目光时，
突然觉得没那么疼了。陆时衍没管周围的目光，直接打横抱起她，往医务室走。
他的胳膊不算宽厚，却异常稳，苏星晚趴在他怀里，能听到他急促的心跳，和自己如出一辙。
“放我下来吧，好多人看着呢。”她小声说，脸颊发烫。“别动。”他低头看了她一眼，
语气不容置疑，“摔成这样还乱动？”那天之后，
“苏星晚和陆时衍在一起了”成了全校公开的秘密。有人羡慕，有人嫉妒，
也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说他们“门不当户不对”。苏星晚才不在乎。她会挽着陆时衍的胳膊，
在放学路上慢悠悠地走，接受所有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会在他打工的便利店外等他下班，
递上一杯热奶茶，看他被烫得龇牙咧嘴却笑得温柔；会把自己的笔记工工整整抄一份给他，
理由是“学霸也需要借鉴学渣的思路”。陆时衍也变了些。他开始会对她笑，虽然幅度很小，
却足够让苏星晚开心半天；会在她月考失利时，用笨拙的话安慰她：“一次考试而已，
下次我多给你补补”；甚至会在她生日那天，送她一本包装简单的诗集，
扉页上写着一行小字：“愿你永远像星星一样亮。”那是苏星晚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她抱着诗集，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次他没躲，只是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高三的风渐渐紧了，空气里弥漫着试卷和消毒水的味道。苏星晚趴在图书馆的桌子上，
看着陆时衍认真刷题的侧脸，突然开口：“陆时衍，我们考同一所城市的大学吧？
”陆时衍的笔顿了顿，抬眼看她，眼底有光：“好。”夕阳透过窗户，
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一个未完待续的承诺。那时的他们都以为，
只要握紧彼此的手，就能走到很远很远的未来。
第五章 阳光下的阴影高三的日子像被按下了快进键，试卷一张接一张，
倒计时牌上的数字越来越小。苏星晚和陆时衍见面的时间，大多耗在图书馆和晚自习教室，
连牵手都成了奢侈。但只要看到对方的身影，心里就莫名踏实。陆时衍会在她困得点头时，
悄悄塞颗薄荷糖到她手里；苏星晚则会在他熬夜刷题时，泡一杯热牛奶放在他桌角，
上面贴张画着笑脸的便利贴。变故的苗头，是从一个叫白薇薇的转学生开始的。
白薇薇是从重点中学转来的，成绩优异，性格温柔，很快就和同学们打成一片，
尤其喜欢找陆时衍问问题。起初苏星晚没在意。陆时衍对谁都淡淡的，对白薇薇也不例外，
每次讲题都言简意赅，说完就低头看书，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可渐渐地，
风言风语多了起来。有人说看到白薇薇给陆时衍带早餐，有人说两人一起在操场散步，
甚至有人捕风捉影：“你看白薇薇和陆时衍，都是学霸，多配啊。
”苏星晚第一次听到这些话时，只是笑了笑：“他们只是讨论题而已。
”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不太舒服。林淼替她不平：“那个白薇薇一看就不对劲，
每次找陆时衍都笑得一脸‘无辜’，谁信啊？”“别瞎猜。”苏星晚嘴上反驳，
心里却忍不住泛起嘀咕。她开始留意白薇薇，看到她果然总在陆时衍周围打转，
看到她递笔记给陆时衍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手，看到她看向陆时衍的眼神里，
藏着不加掩饰的喜欢。骄傲如苏星晚，怎么受得了这个？她去找陆时衍，
语气带着点冲：“你离那个白薇薇远点。”陆时衍正在整理错题，闻言抬头，
有些不解：“怎么了？”“她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苏星晚的声音拔高了些，
“全校都看出来了，就你装傻！”陆时衍皱了皱眉：“我只跟她讨论学习。
”“讨论学习需要靠那么近？”苏星晚想起那些流言，心里的火气更盛，“还是说，
你觉得她比我好？比我懂你？”她的话像带了刺，扎得陆时衍脸色沉了沉：“苏星晚，
你在无理取闹。”“我无理取闹？”苏星晚被他这句话激怒了，转身就走，“行，
是我无理取闹，那你跟她讨论去吧！”那是两人第一次吵架。冷战持续了三天。
苏星晚故意躲着他，看到他就绕道走；陆时衍几次想找她说话，都被她冷着脸避开。
第四天晚上，陆时衍在她家小区门口等她。路灯下，他的身影显得有些单薄，
手里攥着一个小盒子。“对不起。”他开口，声音有点哑，“是我没注意分寸，
让你不高兴了。”苏星晚的气早就消了，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只剩心疼。
她别过脸：“谁让你不跟我解释的。”“以后不会了。”他把盒子递给她，“给你的。
”是条银色的手链，上面挂着个小小的星星吊坠，算不上贵重，却闪着细碎的光。
“我攒钱买的。”他有点不好意思，“知道你喜欢星星。”苏星晚鼻子一酸，接过手链，
主动牵住他的手：“陆时衍，你不许跟别人走那么近，尤其是白薇薇。”“好。
”他反手握紧她的手，力道很轻，却很坚定，“只跟你近。”那晚的月色很好，
两人在小区门口站了很久，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却觉得心里的疙瘩全解开了。
苏星晚以为，这次小插曲只是感情里的一点波澜，却没料到，
更大的风暴正在不远处等着他们。第六章 决裂的操场距离高考只剩一个月时，
学校组织了最后一次模拟考。苏星晚的成绩有了明显进步，陆时衍依旧稳坐第一。两人约好，
考完就去吃学校门口那家新开的麻辣烫，庆祝一下。苏星晚提前十分钟交了卷，
想给陆时衍一个惊喜。她抱着两罐冰可乐，哼着歌往他考场的方向走，却在经过操场时，
脚步猛地顿住。夕阳的金光里，陆时衍站在篮球架下，对面是白薇薇。白薇薇低着头，
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哭，而陆时衍……他正抬手，似乎想拍她的肩膀。
苏星晚手里的可乐“咚”地掉在地上，易拉罐滚了几圈，发出刺耳的声响。两人同时回头。
陆时衍看到她，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收回手。白薇薇则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
看她的眼神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挑衅。“你们在干什么？”苏星晚的声音有点抖，
却努力维持着镇定。“星晚，你听我解释……”陆时衍往前走了一步，想靠近她。
“解释什么？”苏星晚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周围不知何时围了几个同学，
指指点点的声音像针一样扎进她耳朵里，“解释你为什么跟她在这里‘安慰’她？
还是解释……你们早就背着我在一起了？”“不是的！”陆时衍急了，
“她只是……”“只是什么？”白薇薇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哭腔，“苏星晚，我喜欢时衍，
我跟他表白了，他没有明确拒绝我……”“白薇薇！”陆时衍厉声打断她，脸色铁青。
苏星晚却笑了，笑得有点惨。她想起那些天的流言蜚语，想起自己的患得患失，
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原来不是她多心。“陆时衍，”她看着他，眼神一点点冷下去，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受欢迎？”“星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借笔记的时候跟我表白，我已经拒绝了，刚才她……”陆时衍急切地想解释，语无伦次。
“够了。”苏星晚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不想听。”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有人喊：“苏星晚，这种穷小子有什么好的，他根本配不上你！”“就是，
白薇薇跟他才是一路人！”那些话像魔咒，钻进苏星晚的耳朵里。
她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在这种时候狼狈，更不允许自己“被抛弃”。她深吸一口气，抬起下巴，
看向陆时衍，一字一句地说：“陆时衍，我们分手吧。”陆时衍愣住了，
瞳孔骤缩：“你说什么？”“我说，分手。”苏星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决绝，“你看，
大家都说得对，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应该找个跟你一样……门当户对的。
”她刻意加重了“门当户对”四个字，像在自嘲，又像在刺他。陆时衍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受伤：“就因为这个？你连解释都不肯听？
”“解释还有意义吗？”苏星晚别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就这样吧，挺好的。”陆时衍死死地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久到苏星晚以为他会反驳，
会拉住她，会像以前一样哄她。可他没有。他只是慢慢地、慢慢地，点了点头。“好。
”一个字，轻得像叹息，却重得像锤子，砸碎了苏星晚所有的伪装。然后，他转身，
一步一步地离开。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苏星晚看着他的背影，
看到他抬手抹了一下眼睛，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砸在滚烫的地面上，瞬间蒸发。周围的声音模糊成一片，她只觉得心脏的位置，空了一大块，
冷风呼呼地往里灌。那天的麻辣烫，最终谁也没去吃。高考结束后，苏星晚去了南方的大学，
陆时衍则往北走，去了那所他们曾经约定好要一起考的城市里最好的学校。从此，
山水不相逢。第七章 十年各自殊途大学开学那天，苏星晚拖着行李箱走进宿舍，
看着陌生的床铺，突然想起高三那个夏天，陆时衍帮她搬书的样子。他的后背被汗水浸湿，
却笑着说：“轻点放，别把你的物理笔记压皱了。”她猛地别过脸，
把那点不该有的怀念压下去。大学生活很新鲜，苏星晚像变了个人。
她不再是那个围着一个男生转的小姑娘，开始认真上课，泡图书馆，参加学生会，
和同学一起逛街、旅行。她主修金融，跟着教授做课题，假期去家族企业实习，
举手投足间渐渐有了干练的模样。
林淼有时会小心翼翼地提起陆时衍：“听说他考进了A大计算机系，拿了全额奖学金。
”苏星晚只是淡淡“哦”一声，继续翻看手里的报表。可只有她自己知道，
每个深夜加班回来，看到窗外的星星时，总会想起那个送她诗集的少年，
想起他说“愿你永远像星星一样亮”。她把那本诗集锁在柜子最深处，连同那条星星手链，
一起藏了起来。像是藏起一个不能触碰的伤口。陆时衍的大学生活，却只有“拼命”两个字。
他半工半读，白天上课，晚上去做家教、发传单，周末泡在实验室。
同宿舍的人很少能在凌晨前看到他回来，都说他是“拼命三郎”。没人知道，
支撑他熬下去的，是苏星晚那句“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要站得更高，
要拥有足够的底气，去证明她错了。大二那年，他凭借一个关于人工智能的项目，
在全国大学生创业大赛上拿了金奖，引起了投资人的注意。毕业后，他拒绝了大厂的橄榄枝，
拉着两个同学，在一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创办了自己的科技公司。创业初期有多难，
只有他自己清楚。连续半个月吃泡面，为了谈合作在对方公司楼下等整整一天，
因为资金链断裂，对着电脑屏幕一夜白头。无数次想放弃的时候，
他会拿出一支旧钢笔——那是苏星晚当年送他的生日礼物，笔身已经有些磨损，
却被他擦得锃亮。这支笔，成了他的精神支柱。十年时间，弹指而过。
苏星晚成了苏家企业的市场部总监，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在谈判桌上游刃有余。
她不再是那个冲动骄傲的大小姐，学会了隐藏情绪，学会了权衡利弊，身边不乏追求者，
却没有一个能走进她心里。陆时衍的公司，则从出租屋搬进了市中心的写字楼，
凭借一项核心技术专利，在人工智能领域崭露头角，市值一路飙升，
他成了财经新闻里频频出现的“科技新贵”，年轻、神秘、手腕强硬。两人活在同一个城市，
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却像两条平行线，再无交集。苏星晚偶尔会在财经杂志上看到他的照片，
西装革履，眼神冷冽，和记忆中那个清瘦的少年判若两人，心里会泛起一阵说不清的酸涩。
陆时衍也会在商业酒会上，远远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穿着精致的礼服，
端着酒杯与人谈笑风生，明媚依旧，却多了层疏离的铠甲。他会下意识地避开，
转身去和别人交谈，指尖却会因为用力而泛白。他们都以为，这辈子大概就这样了。
把过去埋在心底，各自走向没有彼此的未来。直到那天，苏星晚接到父亲的电话。“星晚，
回家一趟，有件重要的事跟你说。”父亲的语气很严肃，“关于陆家的联姻。
”第八章 联姻的“惊喜”苏家的客厅里，水晶灯的光芒落在红木茶几上，
映得气氛有些凝重。苏星晚坐在沙发上，
听着父亲和母亲你一言我一语地解释“联姻”的必要性。“陆家？哪个陆家？
”苏星晚皱着眉，她印象里，苏家的合作对象里，似乎没有特别出众的“陆家”。
“不是本地的陆家，是做科技的那个‘时衍科技’，创始人叫陆时衍。”父亲呷了口茶，
“他们手里的技术专利对我们集团下一步的布局很重要，联姻是最快巩固合作的方式。
”“陆时衍”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在苏星晚耳边炸开。她手里的茶杯晃了一下，
温热的茶水溅在手背上，带来一阵刺痛，却远不及心里的震动来得猛烈。
她几乎是瞬间站了起来，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爸，
您说的联姻对象……是陆时衍？”母亲看出她的失态，连忙打圆场：“星晚，你别急啊。
时衍科技现在势头正猛，陆总年轻有为，和我们家也算门当户对了。你们……”“我不同意。
”苏星晚打断母亲的话，语气坚决，“我不会和他联姻的。”父亲的脸色沉了下来：“星晚，
这不是儿戏！这关乎苏家的未来，你作为苏家的女儿，必须承担起责任。”“责任？
”苏星晚觉得荒谬又讽刺，“用我的婚姻去换家族利益，这就是您说的责任？
”“商场上的联姻本就如此。”父亲的语气不容置喙，“我已经和陆家约好了，这周五见面，
你必须到场。”说完，父亲起身回了书房，留下苏星晚和母亲在客厅里对峙。母亲叹了口气，
拍了拍她的肩膀：“星晚，妈知道你可能有顾虑，但陆总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且……你们以前是不是认识？或许相处下来会不一样呢？”认识？何止是认识。
苏星晚回到自己的公寓，把自己摔在沙发上。窗外的霓虹灯透过落地窗照进来，
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她此刻混乱的心绪。陆时衍。这个名字像一根生锈的针，
藏在她心底最深处，十年未曾触碰，此刻却被狠狠拔起，带出血迹和陈旧的疼痛。
她想起那个在操场转身离去的背影，想起那句冰冷的“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想起这十年间刻意的遗忘和偶尔的失神。怎么会是他？
周五的见面安排在一家私密性极好的茶馆。苏星晚到的时候，陆家的人已经到了。
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全场——然后，定格在靠窗的位置。
男人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衬衫领口系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他正低头听陆父说话，侧脸的线条冷硬，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
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锐利和疏离。是陆时衍。仿佛感应到她的目光，他抬起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他的眼神很淡，像看一个陌生人，没有惊讶，没有波澜，
甚至没有一丝温度。苏星晚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提包的带子。陆父先开了口，
笑着打圆场：“星晚来了？快坐快坐。”苏星晚依言坐下，指尖冰凉。整场见面，
双方家长都在热情地讨论着合作的细节和联姻的流程，气氛看似融洽。
苏星晚和陆时衍坐在那里，像两个精致的木偶，偶尔被点名时，才象征性地附和几句。
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偶尔落在自己身上，短暂、冷淡，像在审视一件物品。终于，
双方家长达成共识，约定下周开始履行“情侣义务”，为公开关系做准备。散场时，
陆时衍走在最后。苏星晚经过他身边时，脚步顿了顿，想问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倒是他先开了口，声音低沉，带着公式化的礼貌：“苏小姐，好久不见。”苏小姐。
这三个字像冰锥，刺得苏星晚心口一凉。她抬起头，对上他平静无波的眼睛，扯了扯嘴角，
想笑，却比哭还难看：“陆总，好久不见。”他微微颔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毫不留恋的背影，苏星晚站在原地，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十年了。他们终究，
还是以这样荒唐的方式，重新纠缠在了一起。只是这一次，没有香樟树下的心动，
没有图书馆里的陪伴，只有一场以利益为名的交易。她不知道这场联姻会走向何方，只知道，
那个曾经在她心里亮如星辰的少年，已经彻底消失在时光里了。
第九章 疏离的“熟人”联姻的消息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两家的社交圈里激起不小的涟漪。
苏星晚和陆时衍“即将订婚”的消息，很快成了圈内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听说了吗？
苏家要和时衍科技的陆总联姻了，这强强联合，以后在市里可没人敢惹了。
”“陆总年轻有为，苏小姐也漂亮能干，倒是般配。”“般配？我怎么听说他们以前是同学？
不知道当年有没有什么故事……”苏星晚听着助理在耳边转述这些议论，
面无表情地翻着文件。她早已学会将情绪藏在职业化的微笑背后，只是指尖划过纸张时，
力道不自觉地重了些。按照约定，她和陆时衍需要开始“约会”。
第一次“约会”定在一家高级餐厅，说是为了拍摄一组“亲密”照片，供两家公关团队发布。
苏星晚到的时候，陆时衍已经在了。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没有加糖的黑咖啡，
正低头看着平板，神情专注。她走过去，拉开对面的椅子：“陆总。”他抬眼看她，
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她今天穿了一条香槟色的连衣裙，化了淡妆，
是公关团队建议的“温婉得体”风格。“坐。”他言简意赅，视线重新落回平板上。
接下来的十分钟，两人相对无言，只有餐厅里舒缓的音乐在流淌。苏星晚端起水杯，
抿了一口，试图打破沉默：“照片的风格，陆总有什么想法吗？”“没有。”他头也没抬，
“听公关的安排。”苏星晚噎了一下，觉得自己像在唱独角戏。她看着他专注的侧脸，
忽然想起高中时，他也是这样，一做题就旁若无人，只是那时的他，会在她烦躁时，
悄悄递过来一颗糖。而现在，他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吝啬给予。摄影师很快到了，
热情地指导他们摆姿势。“苏小姐，可以稍微靠近陆总一点吗？”“陆总，麻烦笑一下，对，
自然点……”苏星晚按照指示，身体微微倾向陆时衍。两人的距离很近，
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不同于少年时的肥皂香，冷冽而疏离。陆时衍很配合，
却始终保持着礼貌的距离。摄影师让他搂住她的肩膀时，他的手只是轻轻搭在上面，
没有丝毫触碰的温度。一组照片拍下来，苏星晚觉得比谈成一个亿的项目还累。送走摄影师，
陆时衍看了看表：“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陆时衍。”苏星晚叫住他，
“我们现在的关系，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
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解，仿佛在问“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好歹……”苏星晚咬了咬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