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冬雪覆城，故人重逢南城的第一场雪，下得猝不及防。
苏念站在“拾光”画廊的落地窗前，指尖贴着冰凉的玻璃，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
将整座城市染成一片苍白。画廊里静得出奇，只有墙上挂着的油画，在暖黄的灯光下，
泛着孤寂的光晕。她是这家画廊的主人，也是南城小有名气的女画家。三年前，
她从国外回来，用所有积蓄盘下了这个地方，从此，画笔和画廊，成了她生活的全部。
“苏小姐，外面有位先生说想要见你。”店员小心翼翼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苏念回过头，
眼底的落寞还未散去：“是谁？”“他说他叫陆承渊。”陆承渊。
这三个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撬开了苏念尘封已久的记忆。心脏骤然紧缩，
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听到这个名字了。“让他进来。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却还是努力维持着平静。很快，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画廊门口。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大衣，领口处落了些雪花，眉眼依旧是记忆中那般英俊，
只是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沉稳与疏离。是陆承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苏念看着他，目光像是被钉在了他身上，再也移不开。
那些被她刻意压抑的情感，那些以为早已忘记的过往，在这一刻，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将她淹没。陆承渊也在看她。他的目光深邃，像是一潭不见底的湖水，
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怀念，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好久不见，苏念。
”他先开了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苏念的喉咙发紧，张了张嘴，
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她只能点了点头，
勉强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好久不见，陆先生。”陆先生。这个称呼像一根针，
狠狠扎在陆承渊的心上。他皱了皱眉，眼神里的痛楚更甚：“你还是这么见外。
”苏念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走到一幅画前，假装欣赏着画作，
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这幅画是她去年画的，画的是南城的旧巷，雪落无声，
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一盏孤灯，在风雪中摇曳，透着无尽的孤寂。“这幅画，叫什么名字？
”陆承渊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画上，轻声问道。“《孤巷》。”苏念的声音很轻，
“画的是我记忆中的南城。”陆承渊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我记得，
我们以前经常去那条巷子。”是啊，他们以前经常去。
苏念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年少时光。那时，他们还是青涩的少年少女，
她是安静内敛的美术生，他是阳光开朗的校草。他们在那条旧巷里牵手、拥抱、亲吻，
许下了一生一世的诺言。可后来，一切都变了。“都过去了。”苏念打断他，
语气里带着一丝刻意的疏离，“陆先生今天来，是想买画吗？”陆承渊看着她，
眼神里充满了失望：“苏念，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陆先生，我们早就没关系了。
”苏念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依旧坚定，“我现在只是一个画家，你是我的顾客。
如果你想买画，我很欢迎。如果不是，那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苏念！”陆承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很大，仿佛怕她跑掉一样，
“我知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我错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找你，一直都在后悔。
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苏念的身体一僵，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对不起？一句对不起，
就能弥补当年他带给她的伤害吗？就能让死去的孩子复活吗？
就能让她那颗破碎的心重新完整吗？“放开我。”苏念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陆承渊，
你没有资格说后悔。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从你选择放弃我的那一刻起，就结束了。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转身跑进了画廊的后台，关上了门。陆承渊看着紧闭的门，
心里充满了痛苦和无奈。他知道，苏念不会轻易原谅他。当年的事情，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也是他和苏念之间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他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开。雪花依旧在窗外飞舞，
像是在为这段无疾而终的爱情，奏响一曲悲伤的挽歌。苏念靠在门后，
身体顺着门板缓缓滑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掉下来。她捂住胸口，
那里疼得厉害，像是被人用刀割一样。陆承渊，这个她爱了整整八年，
也恨了整整五年的男人。他怎么敢回来？怎么敢再次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五年前，
她怀了他的孩子，满心欢喜地想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却看到他和别的女人拥吻在一起。
那个女人，是他的青梅竹马，也是她最好的朋友，林薇薇。她冲上去质问他，
他却只是冷漠地告诉她，他和林薇薇才是天生一对，他从来没有真正爱过她，和她在一起，
只是因为一时的新鲜感。他还说，那个孩子，他不想要。那一刻，苏念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只知道那天雨下得很大，像要把她整个人都淋透。
她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不小心被一辆车撞倒，孩子也没了。从那以后，她就离开了南城，
远走他乡。她以为，只要离开了这座城市，就能忘记所有的伤痛，就能重新开始。
可她没想到，三年后，她还是回来了，而陆承渊，也跟着回来了。苏念不知道，
陆承渊的出现，将会给她的生活带来怎样的波澜。她只知道，她再也经不起任何伤害了。
2 旧梦难寻，伤痛重演陆承渊没有放弃。从那天起，他每天都会来“拾光”画廊。有时，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角落里，看着苏念画画；有时，他会买走一幅她的画，
不管价格多少；有时，他会跟她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试图拉近彼此的距离。
苏念一直对他很冷淡，甚至刻意回避他。可陆承渊就像一块牛皮糖，黏得很紧，
让她无处可逃。这天，画廊打烊后，苏念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
陆承渊却突然出现在了门口。“苏念，我送你回去吧。”他说道，语气带着一丝不容拒绝。
“不用了，陆先生，我自己可以回去。”苏念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外面雪下得很大，
路上不安全。”陆承渊固执地说道，“我知道你还在恨我，但是我只想保护你，
哪怕只是这样远远地看着你，我也心甘情愿。”苏念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她不得不承认，
陆承渊的坚持，让她有些动摇。毕竟，这个男人，曾经是她深爱的人，
是她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陆承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连忙为她打开车门。车子行驶在雪夜里，
车厢里一片寂静。苏念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心里思绪万千。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
到底是对还是错。“你这些年，过得好吗？”陆承渊突然开口问道，打破了沉默。
苏念的身体僵了一下，缓缓说道：“挺好的。”“是吗？
”陆承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我听说，你出国后，大病了一场。
”苏念的心猛地一沉。他竟然知道这些？“都过去了。”她的声音很轻，
带着一丝刻意的回避。陆承渊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苏念，当年的事情，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林薇薇之间，没有你想象的那种关系。那天你看到的，只是一个误会。
”“误会？”苏念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陆承渊，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我亲眼看到你们拥吻在一起，你还亲口告诉我，你从来没有爱过我。这些，难道都是误会吗？
”“是！”陆承渊的情绪激动起来，“那天是林薇薇设计的，她故意让你看到那一幕。
我和她之间，真的没有什么。我承认，我当时是说了伤害你的话，
但那是因为我被林薇薇威胁了。她拿着你家人的安危来威胁我，我没有办法，
只能选择伤害你。”苏念的身体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林薇薇威胁你？
”“是。”陆承渊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林薇薇从小就喜欢我，她嫉妒你和我在一起。
那天，她找到我，说如果我不跟你分手，不跟她在一起，她就会对你的家人不利。
我知道她的性格，她说到做到。我没有办法，只能选择伤害你。我以为，只要我暂时答应她，
就能保护你和你的家人。可我没想到，会让你受了那么大的伤害，还失去了我们的孩子。
”苏念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原来是这样？原来当年的事情，还有这样一段隐情？
可就算是这样，他带给她的伤害，也已经无法弥补了。那个孩子，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是她这辈子都无法释怀的遗憾。“就算是这样，又能怎么样呢？”苏念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
“孩子已经没了，我们之间，也已经不可能了。陆承渊，有些伤害，一旦造成，
就再也无法弥补了。”陆承渊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充满了痛苦和愧疚。他伸出手，
想要擦干她的眼泪，却被她躲开了。“别碰我。”苏念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陆承渊，
我不想再提起过去的事情了。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联系了。”车子很快就到了苏念的住处。
她推开车门，毫不犹豫地走了下去，没有回头。陆承渊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充满了绝望。
他知道，苏念还是不肯原谅他。可他真的不想放弃，他真的很爱她，很想弥补她。
接下来的几天，陆承渊没有再来画廊。苏念以为，他终于放弃了，
心里竟然有一丝莫名的失落。可她没想到，林薇薇竟然找来了。那天，苏念正在画廊里画画，
林薇薇突然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名牌连衣裙，妆容精致，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苏念，
好久不见。”林薇薇的声音带着一丝轻蔑。苏念的身体一僵，缓缓抬起头，
看着她：“你怎么来了？”“我来看看你啊。”林薇薇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着她，
“听说陆承渊最近一直在找你，怎么？你们旧情复燃了？”“我们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苏念的语气冰冷。“与我无关？”林薇薇笑了，笑得花枝乱颤，“苏念，你别忘了，
陆承渊现在是我的未婚夫。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你最好识相点，离他远点，否则，
我不介意让你再次尝到失去一切的滋味。”苏念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未婚夫？
他们要结婚了？“你说什么？”苏念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说，我和陆承渊要结婚了。
”林薇薇得意地说道，“我们下个月就要举行婚礼了。苏念，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陆承渊是我的，谁也抢不走。”苏念的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她看着林薇薇得意的嘴脸，
心里充满了绝望。原来，陆承渊的那些话，都是骗她的。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和她重新开始，
他只是在玩弄她的感情。“我知道当年的事情是你设计的。”苏念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是你威胁陆承渊，让他和我分手的。”“是又怎么样？”林薇薇毫不掩饰地说道，“苏念，
你就是个蠢货。你以为陆承渊是真的爱你吗？他爱的，从来都只是他自己。
当年如果不是我威胁他，他也会因为我的家世背景而选择我。你和他之间，
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苏念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她看着林薇薇，
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痛苦。“你走吧。”苏念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会走的。”林薇薇走到门口，回头看了苏念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但我希望你能记住我的话，离陆承渊远点。否则，后果自负。”林薇薇走后，
苏念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丑，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以为陆承渊是真心想要弥补她，没想到，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就在这时，
陆承渊突然来了。看到苏念痛哭的样子，他心里一紧，连忙走过去：“苏念，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苏念抬起头，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痛苦：“陆承渊，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就要和林薇薇结婚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你是不是觉得，
我很好欺负？”陆承渊的身体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要和林薇薇结婚了？
”“林薇薇刚刚来过。”苏念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她都告诉我了。她说，
你们下个月就要举行婚礼了。陆承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已经经不起任何伤害了。
”陆承渊的心里充满了愤怒和愧疚。他没想到林薇薇会去找苏念，还说出了这样的话。
“苏念，你听我解释。”陆承渊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我和林薇薇的婚礼，不是我自愿的。
是我家里人逼我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她结婚，我爱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解释？
”苏念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陆承渊，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你一次又一次地欺骗我，
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我已经累了，真的累了。”她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陆先生，
请你离开。以后，不要再再来找我了。”陆承渊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里充满了绝望。
他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要失去她了。可他不想放弃。他冲进雨里，
拉住苏念的手：“苏念，不要走！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一定会解除和林薇薇的婚约，一定会和你在一起。”苏念甩开他的手，
眼泪掉了下来：“陆承渊，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她转身跑进了楼道，再也没有回头。陆承渊站在雨里，任凭雨水打在他的身上，
心里充满了痛苦和无奈。他知道，他和苏念之间，真的再也没有可能了。3 病情加重，
绝望蔓延苏念的身体越来越差。自从林薇薇来过之后，她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吃不下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