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这个季度，市场部那边，小白的方案我觉得可以。”林晚雪切着盘里的牛排，
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哪个方案？”我问。她终于抬起头，
眉毛微微蹙起，那张我曾经无比迷恋的脸上，此刻写满了不耐烦。“还要我重复一遍吗？
就是开拓下沉市场的那个，上次开会提过的。”我放下刀叉。“那个方案，三年前我就提过，
当时数据模型还不成熟，风险太高，你亲自否了。”“此一时彼一彼。”林晚雪喝了口红酒，
视线又落回了手机屏幕上，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小白完善了细节，现在时机正好。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眼中，亮晶晶的。我知道，那不是因为我。“小白？
”我重复着这个亲昵的称呼，心里一阵发冷，“白宇进公司才三个月，你现在叫他小白了？
”“江驰，你什么意思？”她猛地放下手机，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一个称呼而已，
你至于这么阴阳怪气吗？他是我的助理，我器重他，有问题？”有问题吗？当然有。比如，
我们现在正在庆祝交往五周年的烛光晚餐，而她，从坐下开始，回复那个“小白”的消息，
已经超过半个小时。比如，那个所谓的“完善了细节”的方案，
不过是把我三年前的废稿拿出来，换了个华丽的PPT模板。“我没别的意思，
”我重新拿起刀叉，慢条斯理地切割着已经冷掉的牛排，“只是提醒你，步子迈得太大，
容易扯到自己。”“你在教我做事？”林晚雪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怒气，
“江驰，你别忘了，现在这家公司的CEO是我，不是你！你已经三年没管过公司的事了，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她的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入我心脏最柔软的地方。是，
三年前，为了让她能名正言顺地坐稳CEO的位置，我退居幕后，将自己亲手打下的江山，
拱手相让。我成了她背后的男人，一个外人眼中，靠着林晚雪过活的“小白脸”。
我以为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和信任。现在看来，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笑话。“叮咚。
”她的手机又响了。林晚雪几乎是立刻就拿了起来，脸上的寒霜瞬间融化，
变成了我许久未见的温柔。“公司有点急事，我得回去一趟。”她迅速地拿起手包，站起身。
“是公司有急事，还是白宇有急事？”我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问。她的动作一顿，
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恼羞成怒所取代。“不可理喻！”她丢下这四个字，
头也不回地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出了餐厅。我独自坐在空旷的餐厅里，
看着桌上那瓶价值不菲的罗曼尼康帝，还有那块几乎没怎么动的牛排，只觉得无比讽刺。
服务生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先生，需要现在结账吗？”我拿出手机，
点开了一个加密的通讯软件。通讯录里，只有一个联系人，代号“K”。我发了条消息过去。
“查一下白宇，我要他全部的资料。另外，启动‘净化计划’。”做完这一切，
我才抬头对服务生笑了笑。“结账。”林晚雪，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2第二天，
我去了公司。这是我三年来，第一次踏进“寰宇集团”的总部大楼。前台的小姑娘不认识我，
拦住了我，一脸警惕：“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我刚想说话，
就看到林晚雪和白宇从专属电梯里走了出来。白宇穿着一身笔挺的阿玛尼西装，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精英式微笑，正侧着头跟林晚雪说着什么。
林晚雪的脸上，是我昨晚在餐厅里看到的、对着手机屏幕时才会有的温柔笑意。
他们走得很近，几乎要贴在一起。那画面，刺眼得让我几乎要睁不开眼。“江驰？
你怎么来了？”林晚雪发现了我，笑容瞬间收敛，眉头又皱了起来。她快步走过来，
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你来这里做什么？不知道会给别人造成困扰吗？
”她口中的“别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白宇也跟了过来，他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和炫耀，随即转向林晚雪，声音温和得能掐出水来：“林总，
这位是？”“一个……朋友。”林晚雪含糊地说道。朋友？我差点笑出声。我们在一起五年，
我为她打下这座商业帝国，到头来，只换来一个“朋友”的身份。“哦，原来是林总的朋友。
”白宇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后朝我伸出手，“你好，我叫白宇，是林总的首席特助。
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他特意在“首席特助”四个字上加重了读音。我没有理会他伸出的手，
只是看着林晚雪：“我来拿点东西。”我的办公室，还保留在顶楼，就在她的办公室旁边。
虽然我三年没来过，但那里，还存放着一些属于我的，或者说，属于我们过去的东西。
林晚雪的脸色有些难看：“有什么东西，你告诉我，我让阿姨给你送过去就好了，
何必亲自跑一趟？”她这是在嫌我丢人。嫌我这个“无业游民”，
出现在她金碧辉煌的办公大楼里，会拉低她的档次。“不必了，我自己来。”我绕过她，
径直走向电梯。“江驰！”她在我身后喊道。我没有回头。白宇的声音幽幽地传来：“林总，
您别生气。江先生可能……只是太久没来，有点不习惯吧。要不，我陪他上去？
免得他找不到路。”好一个体贴入微的白宇。我走进电梯，按下了顶楼的按钮。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我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深吸了一口气。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K发来的消息。“老板，白宇的资料查到了。这个人，背景很不干净。
”紧接着，一份加密文件被发送了过来。我点开文件，快速地浏览着。白宇，
毕业于一所三流大学，履历造假，曾经因为商业欺诈入狱半年。他接近林晚雪，
目的非常明确，就是为了钱和权。而他最近，
正在和一个叫“秃鹫资本”的海外基金接触频繁。秃鹫资本。我眼神一冷。
那是我们寰宇集团的死对头。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一些。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顶楼。门一开，我就看到白宇端着两杯咖啡，
正准备走进林晚雪的办公室。他看到我，愣了一下。我也看着他，笑了。然后，
我当着他的面，抬脚，朝着他“不小心”地撞了过去。“哗啦——”两杯滚烫的咖啡，
一滴不漏地，全都泼在了他那身昂贵的阿玛尼西装上。“啊！”白宇烫得跳了起来，
狼狈不堪。“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故作惊讶地看着他，语气里却没有丝毫歉意，
“白助理，你没事吧？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3“江驰！你干什么！
”林晚雪的怒吼声从办公室里传来。她冲了出来，看到白宇胸前一片狼藉的咖啡渍，
和被烫得通红的皮肤，立刻心疼地拉起他的手，紧张地检查着。“小白，你怎么样？
有没有烫伤？快，我带你去医务室！”她甚至没有看我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白宇身上。
白宇疼得龇牙咧嘴，却还不忘在我面前演戏。他强忍着疼痛，对林晚雪摇了摇头，
善解人意地说：“林总，我没事，一点小伤。江先生他……他应该不是故意的。”他这话，
明着是为我开脱，实际上，却是在火上浇油。果然，林晚雪听到这话，怒火更盛。
她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瞪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厌恶。“不是故意的？江驰，
你还要狡辩到什么时候？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然是这么一个卑劣无耻，小肚鸡肠的男人！
”“当众泼人咖啡，你觉得你很威风吗？你这跟街头的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
”“你太让我失望了！”一声声的指责，像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我的脸上。
我看着她，看着她是如何维护另一个男人，如何将我贬低到尘埃里。我的心，在那一刻，
彻底冷了。“是吗？”我轻笑一声，缓缓地走向她，“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的逼近，让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将白宇护在了身后。这个动作，
彻底击碎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幻想。“在你眼里，他冰清玉洁，聪明能干。而我，一无是是，
卑劣无耻。”我停下脚步，与她隔着一步的距离，“林晚雪，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
你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判断，其实是个天大的笑话，你会怎么样？”“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林晚雪被我说得有些心虚，但依旧嘴硬，“小白的能力，全公司有目共睹！不像某些人，
只会躲在家里吃软饭，还见不得别人好！”“吃软饭？”我咀嚼着这三个字，笑意更深，
“好，很好。”我不再看她，转身走进了我那间积了灰的办公室。里面的陈设，
还和三年前一模一样。桌上，还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是我们刚创业时，
在只有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拍的合照。照片上的我们，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灿烂。
那时候的林晚雪，还没有成为高高在上的林总，她会因为我做了一顿红烧肉而开心一整天。
那时候的我，还没有退居幕后，我们并肩作战，从无到有，打下了这座商业帝国。物是人非。
我拿起相框，摩挲着照片上她年轻的脸庞，然后，毫不留恋地，将它扣在了桌面上。
我从抽屉的夹层里，取出了一个黑色的U盘。这是我留下的，最后一道保险。我走出办公室，
林晚雪和白宇已经不见了，想必是去了医务室。我走到她的办公室门口，门没有锁。
我推门而入。她的办公室，装修得奢华而有品位，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繁华景象。
我走到她的办公桌前，将那个黑色的U盘，插进了她的私人电脑。屏幕上，
立刻弹出了一个进度条。病毒正在植入。这个病毒，不会损坏任何文件，
它只会在特定的时间，将一份“礼物”，发送给寰宇集团所有的股东和高管。做完这一切，
我拔出U盘，转身离开。就像我三年前悄无声息地离开公司的权力中心一样。林晚雪，
这是我送你的，五周年纪念礼物。希望你会喜欢。4“江驰，我们分手吧。
”当我回到我们曾经的“家”时，林晚雪正坐在沙发上等我。她的面前，放着一张支票。
她化了精致的妆，换上了一身干练的套装，又变回了那个杀伐果断的女总裁。只是，
她的眼圈有些红，似乎哭过。“你今天在公司的所作所为，已经越界了。”她的声音很冷，
听不出一丝感情，“我不能容忍我的男朋友，是一个心胸狭隘，手段低劣的人。”“所以，
你要跟我分手？”我平静地看着她，心里却没有任何波澜。这一刻，我等了很久了。“是。
”她点头，将那张支票推到我面前，“这里是一千万。算是……我这些年给你的补偿。
你为我放弃了很多，我知道。这些钱，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她用钱来打发我。
用一千万，来买断我们五年的感情。在她眼里，我们的过去，我的付出，原来只值一千万。
我拿起那张支票，看了看上面的数字。然后，当着她的面，轻轻地，将它撕成了两半。
“林晚雪，”我看着她震惊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她愣住了，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问。“你是不是觉得，
我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只能依附你而活？”“你是不是觉得，你给了我一千万，
就是对我天大的恩赐？”我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记记重锤，敲在她的心上。她张了张嘴，
却说不出一个字。我笑了，笑得有些悲凉。“我不需要你的补偿。
”我将撕碎的支票扔在地上，“从今天起，我们一刀两断。你走你的阳关道，
我过我的独木桥。”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我没有回房间收拾任何东西。
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什么是值得我带走的了。“江驰！”她在我身后喊道，
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和不敢置信，“你……你就这么走了？”她 शायद以为，
我会像以前无数次争吵那样，最后还是会妥协，会低头。她以为，我离不开她。我停下脚步，
却没有回头。“林晚雪，你会后悔的。”我丢下这句话，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在我身后“砰”的一声关上。我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掏出手机，拨通了K的电话。
“老板。”“K，‘净化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一切顺利。
‘秃鹫资本’已经开始对寰宇集团的股价进行狙击。另外，您让我准备的收购方案，
也已经完成了。”“很好。”我看着电梯门上倒映出的自己，眼神冰冷，“通知下去，
三天之内，我要让寰宇集团的股价，跌破发行价。”“是，老板。”挂掉电话，我走进电梯。
林晚雪，你以为分手就是结束吗？不。这只是一个开始。我要让你亲眼看着，
你引以为傲的一切，是如何在我手中，一点点分崩离析，化为乌有。我要让你知道，
你放弃的，究竟是什么。5我搬出去的第一天，风平浪静。林晚雪没有联系我，一条短信，
一个电话都没有。想必，她正在享受着没有我这个“累赘”的自由生活。或许，
她正和她的“小白”，在某个高档餐厅里，庆祝着他们扫清了障碍。我无所谓。
我住进了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每天的生活，就是看着K发来的实时数据，
喝着香槟，欣赏着寰宇集团的股价，如何像高台跳水一样，直线下坠。“老板，第一天，
寰宇股价下跌15%，市值蒸发近百亿。”“老板，第二天，寰宇股价继续下跌20%，
多家机构下调评级，市场出现恐慌性抛售。”K的汇报，精准而高效。而我，
只是平静地看着屏幕上那条绿得刺眼的K线，心里没有一丝波澜。这一切，
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我太了解寰宇了。那是我亲手打造的帝国，它的每一处命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