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刑侦队长，弟弟是混迹街头的通缉犯。当弟弟被卷入一场连环杀人案，
不得不冒用哥哥的身份查案。他模仿哥哥的笔迹写报告，学哥哥的口气分析案情。
甚至要和哥哥的未婚妻同居一室。“关队，这么晚还不回家？”“案子没破，睡不着。
”他在黑暗中睁着眼，既怕身份被揭穿，更怕真凶就是哥哥。---雨下得没完没了。
豆大的雨点砸在废弃厂房的铁皮屋顶上，噼里啪啦，像是无数只恶鬼在敲打。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机油和某种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气。王栋猫着腰，
从一扇破掉的窗户翻进去，落地无声，像只真正的野猫。他浑身湿透，
廉价的黑色T恤紧贴在精瘦的肌肉上，勾勒出紧绷的线条。这里是他临时找到的落脚点，
偏僻，无人问津，适合他这种阴沟里的老鼠。他甩了甩头上的水珠，摸出皱巴巴的烟盒，
最后一根。打火机的火苗在昏暗中跳跃了一下，映亮他半张脸，线条硬朗，下颌绷紧，
眼下有长期熬夜留下的青黑。火光熄灭，只剩下烟头一点猩红，在浓稠的黑暗里明明灭灭。
他需要钱，需要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上次失手惹了不该惹的人，现在黑白两道都在找他。
想到“白道”，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关宏峰，
他的双胞胎哥哥，市刑侦支队的队长。哈，真是讽刺。突然，
一阵细微的、不同于雨声的响动钻进耳朵。王栋瞬间掐灭了烟，身体贴紧冰冷的墙壁，
呼吸放缓，几乎停滞。不是冲他来的？这鬼地方除了他，还有别人？他循着声音，
悄无声息地往厂房深处摸去。光线极暗，只有破损屋顶漏下的几缕天光，
勉强勾勒出废弃机器庞大而扭曲的轮廓。然后，他看到了。就在一堆生锈的铁桶后面，
地上似乎躺着一个人影。王栋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屏住呼吸，又靠近几步。是个女人。
穿着一条浅色的裙子，此刻已经污浊不堪，浸透了暗色的液体。她的姿势极其怪异，
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像是……像是在祈祷。浓重的血腥味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王栋的胃部一阵抽搐。他见过不少场面，但眼前这诡异的平静与浓烈死亡气息的混合，
让他脊背发凉。他蹲下身，手指试探性地伸向女人的颈动脉。一片冰凉，毫无生机。
就在这时，一道惨白的光柱猛地打在他身上，刺得他睁不开眼。“不许动！警察！
”杂乱的脚步声瞬间包围了他。手电筒的光束在他脸上、身上乱晃，将他钉在原地。
“发现目标！重复，发现目标！疑似凶手在场！”王栋脑子里“嗡”的一声。完了。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跑，但几个训练有素的警察已经从不同方向扑了上来，
死死扭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按倒在地。脸颊狠狠蹭在粗糙冰冷的水泥地上，
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疼。“不是我……”他挣扎着，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走！
”一个冷硬的声音下令。他被粗暴地拽起来，推搡着往外走。雨水再次浇在他头上，
冰冷刺骨。警灯旋转的红蓝光芒切割着雨幕和黑暗，映照出一张张或警惕或厌恶的脸。
就在被塞进警车的前一秒，他透过晃动的光影和密集的雨线，
看到了厂房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穿着一件深色的警用雨衣，身姿笔挺，站在雨里，
正低头看着地上那个死去的女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那人抬起头来。一模一样的脸。
关宏峰。他的哥哥站在光明里，冷静地审视着凶案现场。而他，王栋，被当作凶手，
狼狈不堪地押上警车。两人的目光在嘈杂的雨夜中短暂交汇。
王栋看到关宏峰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飞快地闪过，快得抓不住，
是震惊？是疑惑？还是……别的什么？车门“嘭”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审讯室。白炽灯冰冷的光线从头顶直射下来，照得人无所遁形。
王栋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手铐硌着手腕。他低着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鞋尖，
脑子里飞速运转。现场只有他一个人的痕迹，他出现在那里的动机躲藏根本无法解释，
死者身上可能还留有他的指纹或DNA……人证物证，几乎铁证如山。
他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杀人罪，还是情节恶劣的连环杀人案？
他几乎已经看到了死刑的终局。不，不能就这么完了。门开了，一个年轻的警察走进来，
把一份文件夹摔在桌子上，语气不善：“姓名！”王栋没吭声。“问你话呢！姓名！
”警察提高了音量。王栋缓缓抬起头，扯动嘴角，
露出一个混杂着疲惫和嘲讽的笑：“你们抓我进来，不知道我是谁？
”年轻警察被他这态度激怒了，刚要发作，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关宏峰走了进来。
他已经脱掉了雨衣，穿着合身的藏蓝色警服，肩章上的四角星花在灯光下有些晃眼。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沉静，甚至带着一丝例行公事的淡漠。他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
走到主审位置坐下，示意年轻警察先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空气仿佛凝固了。
双生子之间那种微妙的心灵感应，让王栋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桌子另一端的、巨大的压迫感。
关宏峰的气场和几年前相比，更加内敛，也更加沉重。关宏峰没看他，只是拧开保温杯盖，
慢条斯理地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是茶，王栋闻到了那股熟悉的、略带苦涩的茶香。
“现场怎么回事？”关宏峰开口了，声音平稳，没有一丝波澜，
像是在询问一个最普通的嫌疑人。王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说了，不是我干的。
我到那儿的时候，人已经死了。”“你去那里做什么？”“躲雨。”王栋避重就轻。
关宏峰终于抬起眼皮，看向他。那双和他一模一样的眼睛，此刻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所有的情绪都被掩盖在平静的水面之下。“死者李倩，二十三岁，酒吧服务员。
死因是机械性窒息，颈部有勒痕。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十点到十二点。现场被布置过，
双手交叠胸前，这是本月第三起手法相同的案件。”关宏峰语速平缓，像是在念报告，
“媒体称之为‘忏悔者’连环杀人案。”王栋心里一沉。第三起？他妈的，
这下彻底栽进泥潭了。“前三起案子，现场也都有无关人员的指纹和DNA吗？
”王栋盯着关宏峰。关宏峰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又喝了一口茶。“你的指纹，
和其中两起案件现场提取到的部分残缺指纹初步比对吻合。”王栋的呼吸一滞。“而且，
”关宏峰放下保温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有人看见你昨晚十点左右，
在死者工作的酒吧附近出现过。”王栋脑子里“轰”的一声。这是个圈套！有人要弄死他！
“有人证，有初步物证，有作案时间，你在案发现场被当场抓获。”关宏峰总结道，
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王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王栋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了他。他看着关宏峰，看着那张和自己如同镜中倒影的脸，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藤，猛地缠住了他的心脏。他深吸一口气，
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惊涛骇浪，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一字一句地说：“哥，不是我。
”他叫了“哥”。这个称呼，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用过了。关宏峰拿着杯盖的手，
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审讯室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白炽灯电流通过的微弱嗡鸣。
几个小时后，凌晨。王栋被带出了审讯室，却没有送回拘留室，
而是被关宏峰带进了他的办公室。办公室不大，陈设简单，一张办公桌，一个书柜，
一张沙发。墙上挂着市区地图，上面标记着一些红点，大概是之前的案发地点。
空气里弥漫着和关宏峰身上一样的、淡淡的茶叶和烟草混合的味道。关宏峰反手锁上门，
走到窗边，拉下了百叶窗。王栋活动了一下被铐得发麻的手腕，警惕地看着他哥哥的背影。
“把你卷入这个案子，有两种可能。”关宏峰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但语气凝重了许多，“一，巧合。你运气不好，撞上了。”“二呢？”王栋问。“二，
有人故意陷害。目标是冲着你，”关宏峰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王栋，“或者，是冲着我。
”王栋心头一跳。“这个案子影响很坏，上面限期破案。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
如果按正常程序走，你很难脱身。”关宏峰走到办公桌后，坐下，“而且，
凶手对作案手法的细节把握得很精准，模仿的‘忏悔’仪式近乎完美，
这不是普通报复能解释的。”“所以呢？”王栋隐隐猜到了什么。关宏峰沉默了片刻，
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办公室里只开了一盏台灯，
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让他看起来有些莫测。“警队内部有对方的眼睛，或者，
至少信息泄露的渠道。我现在无法信任所有人。”关宏峰的声音压得很低，
“我需要一个不在明处的‘眼睛’，去查那些我明面上不方便查的线。”王栋明白了，
心脏狂跳起来，血液里某种沉睡已久的东西被唤醒了。冒险，调查，
在刀尖上行走……这曾经是他熟悉的生活，只是这次，赌注是他的命，甚至更多。
“你想让我……替你查案？”王栋觉得这想法简直荒谬透顶，
“以一个杀人在逃通缉犯的身份？”“不。”关宏峰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
推到王栋面前，“是以‘关宏峰’的身份。”王栋瞳孔骤缩。“从现在开始，你是关宏峰，
市刑侦支队队长。你要住进我的房子，用我的身份，参与案件调查，找出真正的凶手，
以及……陷害你的，或者说，针对我们的人。”关宏峰的语气不容置疑，
仿佛在部署一次再普通不过的抓捕行动。王栋猛地站起来，
手铐撞在桌子上发出哐当一声：“你疯了？！这怎么可能瞒得住？！”“你必须瞒住。
”关宏峰走到他面前，两人身高相仿，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气息交缠，
